第2章

書名:大年三十,她與影帝離婚 字數:3602 更新時間:2025-07-01 16:12:18

「這都是你的衣服?你的書?你最寶貴學習醫學著作了,為什麼要燒毀?」傅明煜劍眉緊蹙,眼中的疑惑與心疼不似作偽。


難道他真的不知道穆珊珊要燒我的東西?


 


這時穆珊珊突然嬌聲呼痛:「肚子好痛,我好像犯闌尾炎了,明煜,送我去醫院好不好?」


 


她的演技真的很拙劣。


 


可是傅明煜看不出來,大概因為愛能蒙蔽理智。


 


他三步做兩步地跑到她身旁,用公主抱將她攔腰抱起。


 


臻臻亦步亦趨地跟上,真心實意地哭起來:「穆珊珊阿姨你要好好的,不要生病……」


 


我這個真正的傷員,強忍著背後越來越強烈的痛楚,冷眼看他們的「鹣鲽情深」和「母子情深」。


 


毫無疑問,穆珊珊已經徹底取代了我在他們心中的地位。

Advertisement


 


這沒什麼不好,因為我卻要S了。


 


如果穆珊珊能做臻臻的媽媽,真心疼愛他,我願意早點放手。


 


我已經決定好,在新年夜紫沙。


 


把生命留在30歲這年,不必再往前邁步。


 


第2章 2


 


4.


 


我上網搜索與穆珊珊相關的新聞。


 


看起來她是優質偶像,有幾部古偶作品,粉絲不少。


 


而且她酷愛做慈善,經常在微博轉發水滴籌。


 


看起來穆珊珊是比較有善心的人,我稍稍放下心來。


 


滑動她的捐贈記錄時,我忽然看到一個有些熟悉的面孔,趙小青。


 


趙小青才十八歲,患有紅斑狼瘡,背部骨骼玻璃化嚴重,正好在我隔壁的病房。


 


昨天我剛聽她家人哭泣過,憂愁攢不夠手術費。


 


我擎著點滴架挪到趙小青的病房,溫聲跟她母親聊天。


 


結果竟然得知她們從未收到過穆珊珊的慈善款。


 


「半年前說好盡快把錢打給我們,但其實一分都沒有……」趙小青的媽媽泣不成聲。


 


穆珊珊詐捐。


 


這個事實讓我憤怒。


 


我立刻想自掏腰包給趙小青補上手術費,可是我的銀行卡裡存款所剩無幾。


 


我把剩餘的錢全部轉給趙小青的媽媽,讓她不要耽誤趙小青的治療。


 


然後我撥通傅明煜的電話。


 


等了好久,那邊才接通。


 


傅明煜聲音冷肅,還帶著微微的氣喘:「我剛才在拍水中武打戲,你有事嗎?」


 


他經紀人和助理的呼喊隱隱傳來:「誰的電話這麼重要?你連外套都沒披就跑過來,小心凍感冒……」


 


聽起來傅明煜是跑著來接我的電話的?


 


不,他才不會這麼在乎我呢。


 


我開門見山,把穆珊珊詐捐的事原原本本道出。


 


「……傅明煜,你最好提醒她把慈善款盡快補上,另外……她品德低劣,我不同意她做臻臻的繼母。」


 


傅明煜冷笑一聲:「你連臻臻要有繼母都想好了?看來你迫不及待要和我離婚。」


 


其實沒有,我根本沒有把離婚這回事放在心上,在生S面前一切都是小事。


 


我原本已經決心在大年三十那晚紫沙。


 


確診後,我的身體免疫日況愈下。


 


短則半年,長則一年,我會因為病毒導致的免疫缺陷出現各種並發症,必然大小便失禁、皮膚潰爛、腦炎腦癱……


 


我不想S得那樣難看,也不想吃藥治病。


 


因為就算活下去我也不能行醫,還不如S了算了。


 


但是現在,我猶豫了,我害怕我的S是對臻臻的不負責,我怕我S後他會被穆珊珊那種人帶上歪路。


 


「穆珊珊詐捐的事說不定有什麼誤會,我現在在劇組裡,暫時脫不開身,等到S青後我立刻去醫院……看你。」


 


最後兩個字他說的輕淡如煙,我幾乎沒有聽清。


 


我說:「好,我等你到年三十那晚。」


 


5.


 


穆珊珊在傅明煜之前來到。


 


她走入我的病房反手鎖門,脫了貂皮大衣,摘下墨鏡和帽子,拆開重重偽裝露出美豔的臉龐。


 


「顧盈舟,你可真夠賤的。」她張口就是髒話。


 


我先是驚愕,很快鎮定下來:「為了趙小青的事?」


 


「那個病秧子的慈善款我想給就給,關你屁事?憑什麼去明煜那兒告狀?」


 


我不跟她兜圈子:「你嬌蠻狠毒,跟傅明煜更適合當情人,不適合做夫妻,我跟傅明煜離婚後他會變成單親父親,難道你願意嫁給帶著孩子的二婚男人嗎?」


 


「當然願意。」穆珊珊一臉向往:「傅明煜現在可是影帝,沒有女人不愛他,他人好,沒有拋棄你這個糟糠妻,我差點就沒機會了。


 


好在你不爭氣,感染了髒病,哼哼,誰管你是怎麼感染上的呢?在大眾眼裡,得這種病的人就是銀娃蕩婦,這下傅明煜絕對會踹了你。


 


你也看到了,他現在很喜歡我,我奉勸你別再耍小心思,我跟他結婚已經是排上釘釘的事了。」


 


她拎起包傲然離開,走入趙小青的病房。


 


我隱約猜到會發生什麼。


 


果然,趙小青母女拿到了慈善款,她們對我的態度也有微妙的轉變。


 


「這下好了,女生可以放心治病了。」我笑著跟趙小青母親搭話。


 


「嗯。」她拘謹地捏緊穆珊珊給的銀行卡,低頭不看我。


 


傅明煜來到後,問起穆珊珊詐捐一事,趙小青母親瞪圓哭紅的眼睛:「什麼詐捐?沒有啊,穆珊珊小姐早就把慈善款打給我了。」


 


我的心沉入谷底。


 


這種感覺並不陌生——做好事沒好報。


 


我經常勸說自己,幫助他人不是為了得到回報,是因為「幫助他人」本身是一件有意義的事。


 


可是真的遭遇背叛時,我的背,我的心,我的身體痛到灼熱。


 


傅明煜橫眉冷對地掃向我:「人家說珊珊從來沒有拖延過慈善款,你怎麼解釋?」


 


我還未回答,趙小青母親就背腹稿般說下去:「珊珊小姐是大好人啊,可善良了,可是有的人見不得她好,想要收買我讓我冤枉珊珊小姐,說她詐捐……我拒絕了,我才不會汙蔑我女兒的救命恩人呢!」


 


傅明煜面沉如水,狠聲質問我:「是你?你想收買這個可憐的母親,讓她汙蔑穆珊珊詐捐?」


 


事已至此,我感覺無比疲憊。


 


「我不會冤枉任何人,我從來不做那麼無恥的事。」我無力地看著傅明煜:「你我結婚七年,相識十年,你應該很了解我才對。」


 


傅明煜大吼:「我不了解你!你早就變了,以前你滿腔熱血善良正義,現在你隻不過是一個在外跟人鬼混染上髒病的賤人!你不配做臻臻的母親,更不配做我的妻子!」


 


說到激動處,他揚起手,一個響亮的耳光扇到我臉上。


 


我的臉火辣辣地疼,跟我因病高熱的身體一起燃燒著。


 


傅明煜狠狠甩上門絕塵而去,趙小青媽媽局促地站起:「那個……沒事吧顧小姐?你回自己的病房讓醫生看看?」


 


我淡漠地回答:「我沒事,我受到過的侮辱數不勝數,這一巴掌又算得了什麼?」


 


說著,我擠出一絲苦笑:「趙小青給了你多少錢?」


 


那數目一定足夠大,足以讓趙小青媽媽胡編亂造,說我冤枉穆珊珊詐捐。


 


趙小青媽媽扭過頭不看我:「穆珊珊給的錢足夠小青治病,代價是她讓我說什麼我就得說什麼。


 


你別怪我,天下母親為了讓孩子活命,什麼都做得出來,你的恩情來世我一定報答,現在你快走吧……我女兒體質弱,你有……那個病,不幹淨,我怕病氣過到我女兒身上。」


 


我的心像被冰冷的匕首捅破。


 


走出她的病房後,我明顯感到醫院裡很多人的視線牽連在我身上,護士看著我小聲議論著什麼,病患對我指指點點,還有人舉起手機對準我拍照。


 


我直覺有什麼事發生,打開手機,果然看到好幾條熱搜。


 


#影帝傅明煜離婚#


 


#傅明煜早已與妻子分居#


 


#傅明煜妻子泡夜店感染HIV#


 


我能猜到這都是穆珊珊和傅明煜買的熱搜,他們還爆料了我現在所在的醫院、病房號。


 


從此我又要開始不得安生了。


 


我頂著人們嫌棄的眼神回到自己的病房,手機響起,提示我HIV抗體檢測結果報告出來了。


 


我沒有理會。


 


因為沒用了,我確定自己已經感染了,而且世人也知道我感染了。


 


我再也不可能拿起手術刀,這世上再也沒有愛我憐惜我的人,活下去已經完全沒有意義。


 


我拿起早已準備好的生石灰和匕首,獨自登上天臺。


 


我準備赴S。


 


6.


 


這正好是大年三十的夜晚。


 


遠處居民區燈火通明,透著喜氣洋洋的年味,鞭炮聲此起彼伏。


 


這個闔家團圓的日子裡,我獨自坐在天臺上,鋪開生石灰。


 


生石灰有很強吸湿力,可以把我割腕紫沙後的血吸幹,不讓我帶病毒的髒血汙染人世間。


 


我想幹幹淨淨地走,不給任何人添麻煩。


 


我抬起左臂,右手持刀,煙花在此時炸響,姹紫嫣紅的光彩映在冰涼刀背上。


 


隻要輕輕一下,我就解脫了,三十年的生命戛然而止,不必帶著遺憾走入新的一年。


 


「顧盈舟!」就在我即將劃開動脈的瞬間,一雙有力的手臂制止我,獨屬於男子的磅礴熱力撲面而來。


 


我怔怔看著眼前從天而降的男人,感覺有幾分面熟。


 


「你……你是從哪兒來的?」我疑惑,因為我明明已經把天臺的門反鎖上了。


 


「從五樓沿牆壁爬上來。」男人言簡意赅。


 


我驚愕不已,這裡是二十四樓,難以想象他徒手爬了十九層樓。


 


「我是特種兵。」他目光清正地直視我。


 


我瞬間聯想到M國,平安夜。


 


臉上塗滿迷彩的他把我從血泊中抱起,他說要帶我回家。


 


他還落下了眼淚,正正好好落在我心髒的位置。


 


「是你啊。」我疲憊地勾起嘴角:「你好,謝謝你。」


 


他笑了起來,他的笑容成熟而爽朗,很有感染力:「看來你真的不記得我了,我是陸珩廷,你的大學同學。」


 


「陸珩廷?」我默默咀嚼這個名字,想起了更多。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我們讀同一所大學,不同專業,交集很少,我隱約記得他又高又瘦,清秀而腼腆。


 


「十年了,我變化很大,你認不出來很正常。」如今的陸珩廷劍眉星目,身姿矯健強悍,極有硬漢氣質。


 


「但是你沒有變。」他笑著凝視我:「在M國我一眼就認出你了,顧盈舟,沒想到會在戰場上遇見你,而且你受了重傷……」


 


他的聲音哽住,眼中流露出深切的悲傷,與心疼。


 


我心口一燙,仿佛他的那滴淚還在。


 


已經很久了,我很久沒有被心疼過,我見過各種輕蔑、鄙夷、漠視,在我丈夫和兒子的臉上見得尤其多。


 


今晚我竟然在近乎陌生人的臉上看到了溫柔的憐憫。


 


「從M國回來後我忙著寫報告,在軍內各種會議上做總結,沒能第一時間來看你。」陸珩廷不動聲色地藏起我的刀。


 


我認定自己是將S之人,已經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平靜道:「我忍受不了自己有HIV,我不想活了,你今晚能阻止我,但阻止不了我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