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陸珩廷疑惑挑眉:「已經確診了嗎?」
我抹一把臉:「沒必要看報告了,我也不敢看……那天歹徒捅傷我之前就說過,他用的刀沾了他的血,他有HIV。」
「不對,他沒有HIV,法醫檢驗過,他是那群無惡不作的癮君子裡唯一沒有的。」
陸珩廷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炸彈,炸得我耳朵轟鳴。
我手忙腳亂摸索手機,十指顫抖著點開抗體檢測報告。
一小時前這份報告重逾泰山,我寧願去S也不敢點開,現在我輕而易舉地點開了,輕而易舉地看見「陰性」二字。
我沒有HIV。
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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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寒風吹過,冷意刺骨,我才察覺自己已經汗流浃背。
我晃晃悠悠地站起,踉跄著倒地,被陸珩廷寬厚的胸膛接住。
此時的我像被掏空的面口袋,手腳發軟,許久以後,劫後餘生的狂喜才奔湧而出。
我沒有HIV,之前心悸、頭暈等早期症狀都是恐艾症。
現在我知道自己沒有HIV病毒,所有症狀立刻都神奇地消失了。
滿地生石灰顯得十分可笑,天哪,我為什麼要S?
我沒有病,我可以繼續行醫救人!
一念地獄,一念天堂。
遠處煙花升空,拼出光彩絢爛的數字。
10,9,8,7……
新年倒計時的鍾聲敲響。
新的一年到來了,我將會有嶄新的開始。
幻變的光輝映在陸珩廷俊朗的面容上,他一直含笑凝望我,用口型無聲地說:「新年快樂。」
我再次生機勃勃,腦海裡要做的事紛至沓來。
「我要繼續做醫生,我要和傅明煜離婚,我要扳回輿論,我要揭發穆珊珊的真面目……」
陸珩廷溫柔點頭,我每說一句,他都柔聲說好,就好像在哄任性孩童一般。
我正興致昂揚:「今晚我就要去做事,我要……我要去看臻臻。」
我要緊緊抱住他,如果他不讓我抱,我要先抽他屁股,再不由分說地抱緊他。
「好。」陸珩廷說:「我開車送你去。」
傅家別墅外裝飾華美妖娆,一看就是穆珊珊的手筆。
保鏢看到陸珩廷的悍馬開進來,立刻攔住,我很硬氣地站出來。
「我跟傅明煜還沒扯離婚證呢,這棟別墅最後歸誰都說不定,我勸你現在先別得罪我。」
保鏢們面面相覷,
我趾高氣昂地闖入別墅,保姆和賓客紛紛退讓,就好像對我身上的“病毒”避之不及。
看得出來穆珊珊正在操辦一場宴會,她身著高定禮裙,裝出柔弱之態:「顧小姐,身體好些了嗎?吃阻斷藥了嗎?」
她話裡話外都在暗示我有病。
我抄起託盤上的香檳,直接潑在她臉上。
「我還沒跟傅明煜離婚你就上趕著當這個家的顧盈舟人,真不要臉!」
眾人哗然。
穆珊珊瞪大眼睛,臉上粉妝被酒液劃出髒痕。
「你瘋了?得了髒病不覺得羞愧嗎?還敢來這裡發瘋?」
「誰有證據能證明我得病了?」我得意地睥睨眾人:「那些熱搜全都是胡說八道,我必定會追究造謠者的法律責任。」
說著,我凌厲地剜了穆珊珊一眼,她抖了抖,眼中劃過一絲恐懼,很快爬起來撲向傅明煜。
「明煜,我的裙子被顧盈舟弄髒了,這可是價值好幾百萬的高定,我要還給品牌方的……」
她嬌滴滴依偎著傅明煜,傅明煜的視線銳利地掃過來,落在我身後的陸珩廷身上。
「陸珩廷?」傅明煜危險地眯起眼,清楚叫出他的名字:「在大學裡你就覬覦顧盈舟,現在終於得手了?」
8.
我愣住,沒料到大學時期還隱藏這段往事。
大二時我就開始和傅明煜交往,從未在意過除他以外的其他男性,對陸珩廷印象不深。
聽起來,陸珩廷似乎曾經……暗戀過我?
「不要侮辱顧盈舟,她是有獨立人格的人,任何人能與她相愛都是一種幸運,不應該用‘得手’來形容。」陸珩廷不卑不亢地回應傅明煜。
傅明煜氣極,咬緊牙關問:「你以什麼身份說這種話?我跟顧盈舟還沒有離婚!而且……她有髒病,這種女人你都要?」
陸珩廷的目光依舊平靜端直:「沒有理想的人才會把什麼都聯想到男歡女愛上,我相信在顧盈舟心目中,愛情不如理想重要,我跟她都是願意為理想付出性命的人,我們曾經生S與共。
我想我跟她的關系,用‘戰友’來形容最貼切不過。
還有,你提到HIV這個假設,實話告訴你,就算顧盈舟真的患上了HIV,我對她也始終如一。」
這話讓我心神震蕩。
我想起平安夜,那壓抑冰冷黑暗裡,他在槍林彈雨中抱起我走向國界碑,他灼熱的體溫與怦怦心跳傳遞到我身上。
那的確是生S與共,他保家衛國,我救S扶傷,我們的理想在這片大地上同頻共振。
「好在顧盈舟沒有患病。」陸珩廷高聲宣布:「她的善舉不該被忘記,國家會記得,人民會記得,下個月她會受到政府表彰。」
我第一次聽說此事,驚愕地仰頭看他。
他噙著溫潤笑意向我頷首,低聲道:「兩國交涉已經結束,我們的行動被定性了——我們是英雄,行動隊獲得集體二等功,我獲得個人三等功,你也該獲得嘉獎。」
我的負面新聞一夜之間無影無蹤。
而我過去幾年裡做無國界醫生的善舉被大肆宣傳,一個月內我收到了市級、省級的各種嘉獎。
關於我有HIV的謠言不攻自破。
我成了臻臻的英雄媽媽,他們幼兒園老師拿我舉例,鼓勵小朋友做善良正義的人。
「媽媽,對不起。」臻臻小心翼翼地把圖畫本交給我,他的水彩畫中,我是兔媽媽,他是兔寶寶,我們戴著聽診器給森林小動物治病。
我摟緊他:「好孩子,你傷過我的心,但媽媽不會怪你,媽媽以後會盡量多陪陪你。」
傅明煜踟蹰著走到我們身邊:「盈舟,我……」
我冷靜地打斷他的話:「我們什麼時候去領離婚證。」
傅明煜神色焦灼:「離婚的事沒有緩和餘地了嗎?我們已經結婚七年了,看在臻臻的份上……」
我毫不留情地揭穿他的虛偽:「以為我得了HIV時,你迫不及待想跟我離婚,急於甩掉我這個累贅。
現在我榮譽等身,你開始急了,想挽留我了?因為有我這個光偉正的老婆在,你在演藝圈能走得更遠?」
傅明煜連忙解釋:「沒有,以為你得……那個病時,我其實也沒想和你離婚,現在我挽留你不是為了給自己鋪路,我真的對你還有感情,我愛你。」
9.
傅明煜的表白在我聽來像蒲公英的白毛,風吹即散。
傅明煜急切地打開臥室門:「你的東西我都保存得好好的,那天我從火盆裡一件件拾回來了,尤其是你的書,我立刻請專業人士修復了,我知道你很珍愛它們。」
我那些被燒了一半的東西井井有條地歸於原位,看起來有些古怪,就像破鏡難圓。
「難道我應該感謝你嗎?」我冷冷地直視傅明煜:「如果你不縱容穆珊珊,她就不會膽大包天地燒毀我的東西,那你也就不需要惺惺作態地撿回我的東西。
別自我感動了,我的苦難因你而起,我不會因為你贖罪態度良好就感謝你。」
「是,我承認那都是我的錯,我當時氣瘋了,我真的以為你不檢點所以染上了髒病……是我誤會了你。」
傅明煜沮喪地捂住臉:「我很後悔,真的很後悔,如果時光倒流,我會先帶你檢查完身體,而不是先對你發火、故意親近別的女人惹你生氣。
盈舟,你能原諒我嗎?我當時真的不知道啊,沒有哪個丈夫知道妻子得了那種病後不會氣急敗壞,所謂無知者無罪,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他眼神真摯,透滿懇求之意。
我輕輕嘆氣,環顧這座華麗的別墅:「還記得我們剛北漂那會兒嗎?兩個人租一個十平米的小房間,很小,小到可以聽到誰先心動。」
傅明煜被我的話帶入到回憶裡,臉上浮現如夢似幻的笑意:「我記得,那是我人生最幸福的時光,我那時沒有名氣,但可以和你朝夕相處。」
「那時我天天讀醫書,你琢磨著寫劇本,我發誓要救S扶傷,懸壺濟世,你發誓要做最好的演員,我那時覺得我們的理想都閃閃發光。」我說。
傅明煜的笑意加深:「對啊,現在我們的理想差不多都實現了,我們應該高興才對,何必鬧離婚?」
我搖頭:「去年平安夜,我倒在血海裡時,對面大街上正好播放你和穆珊珊的廣告,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和我從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們隻是恰好相逢過,同路過,因為一時情愛結了婚。但是你我做人的根基截然不同,所以你會為了錢摟著其他女人接吻,而我會在異國他鄉為了救陌生孩童受傷。」
「什麼?」傅明煜的臉爬滿糾結和痛苦:「你受傷時……恰好看到我和穆珊珊接吻的廣告?盈舟,對不起……我不敢想象你會有多痛苦。」
他以為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我知道了,我立刻讓人全線撤回廣告,你放心,從今往後我不會再接吻戲,絕對不會。」
可是問題的核心在於我跟他的價值觀不同。
他向往功名利祿,我向往奉獻,兩個觀念不同的人很難一起生活下去。
我堅持要離婚。
傅明煜拒不同意,他為了討我歡心,故意搞臭穆珊珊的名聲。
10.
傅明煜調查穆珊珊詐捐一事,以趙小青為切入口,從趙小青本人口中得知穆珊珊確實曾拖欠慈善款。
他找到了更多曾被穆珊珊資助的病人,發現其中90%的人沒有拿到、或隻拿到了幾十元的慈善款。
很快此事被曝光,傅明煜買了熱搜推波助瀾,讓所有人看清穆珊珊偽善的面孔。
傅明煜第一個出來發聲,宣稱很為穆珊珊羞愧,從此不再與她合作。
他的割席昭示著穆珊珊被資本拋棄,很快穆珊珊在娛樂圈查無此人。
「走了一個穆珊珊,還會有張珊珊,李珊珊……你既然身在娛樂圈,身邊就少不了年輕靚麗的誘惑。」我再次遞上離婚協議書。
傅明煜抓起協議書撕得粉碎:「我還是不同意離婚,我對天發誓我心中隻有你,穆珊珊隻是我用來惹你生氣的工具?你為什麼不信?你還要我怎麼樣做才可以?要不我息影退圈?」
「不必。」我深深看著他:「你骨子裡渴望出人頭地,如果為了我息影,你隻會在日復一日的平靜生活裡怨恨我。所以算了,我們誰都不要為了對方強行改變自己。」
傅明煜憤怒地打開窗,指著站在悍馬旁邊的陸珩廷:「因為他對不對?你跟他戀愛了,就等著跟我離婚後和他扯證?」
我平靜地搖頭:「不是,他接我去軍區醫院報道,那份工作很適合我,可能要跟甲種部隊跑前線,我甘之如飴,你明白嗎?」
傅明煜恨鐵不成鋼般質問:「你瘋了?好好的太平日子你不過你跑去挨槍子?」
我感覺無話可說,從包裡拿出離婚協議書復印件。
「籤吧,你就算不籤我們也能離得成婚,今天是離婚冷靜期的最後一天,我會繼續起訴離婚。」
傅明煜揉揉皺成川字的眉頭,突然衝出大門,揪住陸珩廷的衣領要一拳揍過去。
陸珩廷沒讓他碰到自己半根汗毛,三兩下就將他壓倒在地。
傅明煜被陸珩廷碾壓性的武力震驚。
陸珩廷單手將他拽起,幫他整了整衣領,聲音平和:「如果你想和我打架,那你已經贏了,因為我不會對老百姓揮出拳頭。」
話是這麼說,但是傅明煜每一次的拳打腳踢,都被陸珩廷遊刃有餘地輕松化解,就好像在制服幼兒園的搗蛋兒童般輕松。
「是男人就籤吧,別讓她等太久,嗯?」陸珩廷扶住傅明煜的肩膀,在他耳邊淺笑低語,聲音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傅明煜氣得快炸了,握筆的右手微微顫抖。
他籤下那三個字後,一滴淚墜落在最後一個筆畫上。
「沒關系,至少盈舟還是我兒子的媽媽,離了婚還能復婚呢,我比你更有機會。」傅明煜對陸珩廷怒目而視。
我因他的幼稚失笑,目睹陸珩廷押送犯人般把他按進悍馬後座。
「走嘍,去民政局。」陸珩廷開車帶我們去扯離婚證。
傅明煜還在低聲啜泣著,他前七年星途坦蕩,充滿歡笑與得意,現在仿佛要把其中缺失的眼淚通通流光。
我打開車窗,享受撲面而來的清風。
已經是春天了,綠色倒映在我眼中,也倒映在後視鏡裡。
我的眼神與陸珩廷在後視鏡裡相遇,像知己般相視一笑。
是戰友,也是充滿可能性的朋友,我們往後的人生會因為相似的理想而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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