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書名:大年三十,她與影帝離婚 字數:3252 更新時間:2025-07-01 16:12:18

第1章 1


 


做無國界醫生時,歹徒將帶HIV病毒的匕首插入我後背。


 


那一刻街邊大屏幕上,恰好播放我丈夫和當紅女明星拍攝的廣告。


 


我倒在血泊裡,眼前定格他們接吻的鏡頭。


 


經過數天的搶救後,我終於從S裡逃生,睜開眼看到丈夫冷漠的臉。


 


「你跟什麼人鬼混了?竟然會感染HIV,顧盈舟,你太不知檢點了!」


 


出於保密條例,我無法說出事情原委,沉默地忍受他的咒罵,隻在他提出離婚時,說出一個字:「好。」


 


因為我已經決定從容赴S,在大年三十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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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傅明煜愣住了。


 


他提高嗓音:「顧盈舟,你聽清楚——我剛才說的是我要跟你離婚。」


 


我躺在病床上,強忍傷口的疼痛,輕聲重復:「好。」


 


噼裡哐啷幾聲巨響,傅明煜踹翻床頭櫃,斯文清俊的臉氣到扭曲:「答應得這麼快,因為你早就想跟我離婚了是不是?」


 


我冷笑一聲:「明明是你早就想跟我離婚了,結婚七年,你曖昧的女明星數不勝數……」


 


傅明煜粗暴地打斷我的話:「別胡說了!你明知道我跟她們不過是在炒cp。」


 


我閉上眼,感到深深的悲哀。


 


剛結婚時我是三甲醫院的外科醫生,傅明煜是籍籍無名的小演員。


 


婚後七年來,傅明煜聲名鵲起,接連拿到兩個影帝獎。


 


他的狂熱粉絲越來越多,不斷深挖他的個人生活,把我的所有信息也都扒了出來。


 


身為他的素人老婆,我毫無隱私可言,在三甲醫院的工作也受到了很大幹擾。


 


每天都有傅明煜的粉絲借口看病掛我的號,把我的診室堵得水泄不通,導致真正的病人錯失治療機會。


 


無奈之下我隻好辭職,加入無國界醫生組織,天南地北得跑,甩脫那些粉絲的幹擾。


 


傅明煜此刻義憤填膺,指著我的鼻子數落我。


 


「顧盈舟,你根本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一年365天經常不見人影,臻臻都快不認識你這個媽了。


 


以前我問你究竟在做什麼工作,你從不願意告訴我,現在我知道了——你不過是在外面鬼混,還染上了一身髒病!」


 


病房外突然有個柔媚的聲音響起:「是我來的不巧了,竟然碰上傅哥哥和嫂子吵架。」


 


她捧著一束大紅玫瑰,細腰扭得如同弱柳扶風,妖妖調調地走進來,摘下墨鏡,露出豔美的面龐。


 


我認出她是和傅明煜貼面熱吻的那個女明星,名叫穆珊珊。


 


一周前,平安夜,在與我國毗鄰的M國做無國界醫生時,我被埋伏在受傷民眾裡的歹徒刺傷。


 


當時歹徒大喊:「去S吧!老子有HIV,這刀上已經沾了老子的血!」


 


他拔出刀刺向我身旁的兒童。


 


我立刻撲過去護住他們,後背被接連捅了三刀。


 


那一刻街對面的大屏幕上,恰好播放美妝廣告。


 


穆珊珊塗上嬌豔口紅,與傅明煜甜美接吻,傅明煜長睫低垂,滿眼寵溺笑意。


 


我痛到吐血,不明白為什麼受傷的明明是後背,最疼的卻是心髒。


 


此刻我的心仿佛也在滲血。


 


穆珊珊將玫瑰放到我枕邊,傅明煜攔住穆珊珊:「她有病,小心傳染。」


 


這話太過扎心。


 


穆珊珊哽咽道:「沒關系的,我相信嫂子不是故意的,她隻是犯了女人都會犯的錯,在酒吧玩嗨了,被一夜情對象感染上了而已……」


 


她的胡說八道讓我震驚。


 


「你有什麼證據?憑什麼說我跟人一夜情?」我冷聲問。


 


穆珊珊說:「平安夜那天,我有朋友親眼看到你從酒吧出來,跟好幾個男人勾勾搭搭。」


 


傅明煜立刻追問:「真的?她同時跟好幾個男人……那個?」


 


太可笑了,平安夜那晚,我正在執行無國界醫生的任務,身受重傷。


 


因為這次任務涉及到軍事機密,我一個字都不能透露,連自己平安夜當晚在哪裡都需要保密。


 


穆珊珊睜大她天真蠢萌的小鹿眼:「我朋友看得一清二楚……除非嫂子能拿出不在場證明。」


 


傅明煜蹙眉凝視我:「平安夜那晚,你到底在哪裡?」


 


我不能說。


 


傅明煜愈發憤怒,琥珀色的眼眸像燃燒後的熔金。


 


「珊珊不可能說謊,那說謊的就是你了——顧盈舟,你真不要臉!竟敢給我戴綠帽,你活在這世上純屬丟人,你怎麼不去S?」


 


2.


 


我就要S了。


 


得了HIV,在這世上就活得如同行屍走肉。


 


比身體S得更快的是信仰,以及自尊。


 


曾經的我何其驕傲,對醫生這個職業充滿責任感和榮譽感。


 


傅明煜在娛樂圈的爆火影響到了我這份職業,於是我果斷放棄安穩的生活,加入無國界醫生組織,去世界各地做援助。


 


平安夜那晚,在M國,我們在疟疾肆虐的學校裡治病救人時,碰上了當地動蕩。


 


我和整個學校的孩子們成了人質。


 


70多個小時的緊張行動後,學校周圍的炸藥被拆除,我們得救了。


 


當時我的血快流幹了,整個人奄奄一息,隱約記得一個人抱起我。


 


他塗滿迷彩的臉模糊不清,聲音醇朗低沉:「顧盈舟,不要睡,我帶你回家。」


 


穿過繁華混亂的街道,昏暗的熱帶叢林,路過莊嚴矗立的國界碑。


 


就是我們的國,我們的家。


 


我失血嚴重,如果昏迷,可能再也醒不過來。


 


那個男人不斷跟我說話,努力讓我保持清醒。


 


我低聲喃喃:「媽媽,爸爸……已經不在了……傅明煜,出軌……兒子,不認我……我沒有家了……」


 


一滴淚落在我心口,滾燙。


 


那是誰的淚?


 


我在重症監護室昏迷太久,再醒來時,已經臨近農歷新年。


 


身著便裝的行動隊隊員送來慰問品,還嚴肅叮囑我必須高度保密。


 


在一切塵埃落定前,我不能對外透露我受傷的真實原因。


 


我責無旁貸地點頭。


 


我的父母都是軍醫,曾在維和部隊裡效力,後來雙雙在車禍中喪命。


 


身為醫者的仁心,為國效力的責任感,已經融入我的骨血中。


 


可是現在我感染了,沒有資格再拿手術刀。


 


因為在手術臺上,一旦劃破了我自己的皮膚,我攜帶病毒的血就會落到病人的傷口中,那與S人無異。


 


我再也拿不起手術刀,上不了手術臺了,我的醫學生涯已經徹底斷送。


 


我忍著背痛去做了抗體檢測。


 


其實不必等結果出來,我就已經確信自己患上了HIV。


 


現在我已經出現的各種症狀,心悸、出汗、胃痛……


 


倒霉的是剛從檢測中心出來,就遇到傅明煜。


 


他立刻猜到我生了什麼病,大罵我不知檢點,不守婦道。


 


穆珊珊汙蔑我在酒吧找男人,傅明煜也信了,還質問我為什麼不去S。


 


我已經在考慮S的事情了。


 


可是S之前,我還想去看看我的兒子臻臻。


 


這天是周末,我想他應該在家。


 


我拖著虛弱的身體,吃力地打車回家。


 


正值深冬,B城大雪紛飛,天地間銀裝素裹。


 


靠近傅家別墅時,我卻看到院子裡火光灼灼。


 


是保姆在燒東西——我的東西。


 


衣物、書籍、筆記、個人用品……全部燒毀。


 


穆珊珊裹著貂皮大衣,站在玄關處,儼然一副顧盈舟人的作派,嬌滴滴地命令保姆。


 


「手腳麻利點!這可都是得了傳染病的人用過的東西,傅哥哥說了,必須全部燒掉。」


 


3.


 


我立刻跑進院子裡,搶救我父母留下的醫學筆記。


 


這些筆記對我而言意義非凡,我不準任何人損害它們。


 


保姆訥訥道:「對不住啊,傅夫人,穆珊珊小姐讓俺必須把你的東西燒了……」


 


看來我還沒S,穆珊珊就已經把自己當成這個家的新主子了。


 


我明白這必定是傅明煜默許的。


 


從火盆裡搶救出父母的筆記後,我還順帶救出了一本畫冊。


 


這是我懷孕期間,親手給兒子臻臻畫的,因為以小兔子為主角,講述簡單的醫護知識。


 


我抬起頭,看見站在穆珊珊身後的臻臻。


 


「好孩子,到媽媽這兒來。」我柔聲呼喚他。


 


但是臻臻用力搖頭,大聲說:「你身上有髒病,我才不去你那兒呢!」


 


剎那間仿佛萬箭穿心,我痛得直不起腰來。


 


「不是這樣的……臻臻。」我努力擠出聲音:「HIV不會通過皮膚接觸傳染,到媽媽身邊來,媽媽不會傳染你……求求你了。」


 


我卑微地懇求我的兒子能走過來,讓我抱一抱。


 


可是穆珊珊蹲下身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他立刻撅起嘴。


 


「你不是我媽媽!你不配當我媽媽,你從來不來看我,你不照顧我,不哄我睡覺,不給我做飯吃,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對不起……」我落下淚來:「媽媽工作太忙了,沒能好好照顧你,媽媽一直覺得很遺憾。」


 


雖然遺憾,但不後悔。


 


我首先是一名醫生,然後才是一個母親。


 


我繼承了我父母的遺志,行善救人,默默保家衛國。


 


「你才沒有忙工作呢!」臻臻哭著抱怨我:「你根本就沒掙錢!爸爸掙了好多好多錢,給我買了好多零食和玩具,你從來沒有!你騙人!」


 


我淚流滿面,哽咽著教育他:「有很多工作掙錢不多,但是很有意義,比當演員更有意義。」


 


「你在胡說些什麼?」傅明煜的聲音從我身後穿來。


 


他跳下勞斯萊斯,滿身高奢定制,彰顯貴不可言的氣質。


 


而我衣著極其樸素,大黑羽絨服下是蒼白的繃帶,背上傷口泛起細密疼痛。


 


「你來幹什麼?這幾年扔下兒子不管,現在來裝好媽媽了?」傅明煜眉眼疏冷。


 


我說:「你沒資格抱怨我,你不是也忙得整天不著家嗎?」


 


男人可以全心全意地拼事業,女人為什麼不能?


 


傅明煜的眼神轉到花園中央的火盆上,聲音越發冷厲:「怎麼回事?為什麼要燒東西?」


 


我愣了一下,冷笑他裝好人。


 


如果沒有他的允許,穆珊珊怎麼會肆無忌憚地燒毀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