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書名:換嫁女醫 字數:3753 更新時間:2025-06-30 15:06:04

8


 


阿喜早等著這一刻,不等我發話,已然帶著人,將為西院放錢的管事扭送進來。


 


管事起先並不肯認,盡管放錢的賬冊在他家中一並搜出,條條例例,無從抵賴。


 


餘妙哭得梨花帶雨,直說是我事先準備好的,意在誣陷。


 


我佯裝擔憂道:「將軍向來得太子青眼,今日瓊華宴上我雖施展醫術,但太子妃娘娘也是看在將軍的面上特地讓海公公相送。本朝放印子錢可是大罪,今日若就此揭過,來日被有心人告發,誤了將軍的前程如何是好。」


 


於顧將軍而言,他不會拎不清孰輕孰重。


 


幾板子下去,那管事就吐了個幹淨。


 


原來並不止府中的名貴藥材,先前顧晏州送給她的玉器首飾等稀罕物件,均被餘妙換成了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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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這些銀錢在外放印子錢,所得利復再得利。


 


後來逐漸在城郊購置水田房舍,再多的就將當初典當之物贖回。


 


可以說是無本萬利。


 


「我竟縱得你這般不知天高地厚!」


 


顧晏州臉色鐵青,指節捏得泛白,恨不得將那銀票匣子生生捏碎。


 


餘小娘撲上去拽住他的衣襟哭訴:「將軍,妾知錯了!我一介孤女,若再不存些銀錢傍身,若有一日被厭棄便是S路一條!將軍,看在孩子的面上原諒妙妙吧!


 


「對,孩子,我放印子錢不假,可裴清玹害我母子是真。」


 


事到如今,她還想攀咬我。


 


廚房的幾個嬤嬤相繼出來作證,若哪日不奉上血燕、牛乳等滋補品。


 


餘妙的丫頭便叫人祖宗十八代都罵上幾遍,用詞齷齪歹毒,令人咋舌。


 


府中虧空是真,她們受餘妙荼毒也是真,自然不會為她說話。


 


她們中有兒子在門房做事的,先前酷熱中暑,幸得我一碗湯藥灌下,才保下命來。


 


也是這門房小廝發覺府中管事的不妥,偷偷告知於我,才暗中拿住餘妙的把柄。


 


我本不欲撕破臉皮,今日無奈下才將此事和盤託出。


 


老夫人握著茶蓋的手指抖了片刻,才黑著臉出聲:「待她生完孩子,便打出府去吧。這樣的賤婦,會害了顧家。」


 


餘妙面色慘白,跌坐在地,隻默默流淚。


 


微微嘆氣,我上前一步溫聲道:「不如先將外面的事了了,免得橫生枝節。至於餘小娘,就關進柴房思過幾日,正好小娘懷胎已大,當清淡幾日瘦瘦身子。日後的事,將軍再作定奪?」


 


我話音落下,眾人皆愣在原地。


 


顧晏州沉默不語,叫人看不出是喜是怒,隻是陡然松開的拳頭出賣了他的內心。


 


救命之恩,多年相伴,他又怎麼舍得真的處置餘妙。


 


「你為何幫我?」


 


柴房門口,餘妙咬住下唇,緊緊盯住我:「還是你想炫耀如今府中上下唯你馬首是瞻,你已穩坐顧府女主人之位,故意羞辱我?」


 


我直視她的眼眸,淡淡道:「我憐你同為女子,懷身不易。更欣賞你不將希望全依託旁人,善為自己籌謀。」


 


隻是她不該放印子錢,更不該妄圖誣陷於我。


 


餘妙驀地紅了眼眶,矮身鑽進柴房,不再言語。


 


我無意夫君寵愛,更不屑宅裡內鬥,我們第一次見面,她就該信我。


 


9


 


一連三日,我得入東宮為太子的嫡親妹妹敷藥。


 


睿陽公主所患見風症,實為風疹,多見於春日百花盛放之際。


 


我冒險用一民間偏方,倒有奇效。


 


公主端詳銅鏡中容顏,雀躍不已:「宮中太醫皆無奈,隻叫我調理再調理,見效甚慢!顧少夫人幾劑藥下去,紅疹盡褪,我看你才該進醫官局。」


 


可惜,我連太醫局的門檻還未曾觸碰,更遑論醫官局。


 


心若鼓擂,若我此時……


 


「睿陽莫要說笑,女子怎可為太醫。」


 


不知何時,太子妃笑盈盈進來,親昵地刮了刮公主的鼻子。


 


公主不解:「宮中不是也曾有醫女輔佐?」


 


「這不一樣。」


 


是,這不一樣。


 


醫官局每年從太醫局擢選優秀肄業醫丁,入醫官局就可以成為有品有級的宮中太醫。


 


而女子學醫者甚少,從父或從夫,我和她們都沒有接受過系統的醫科學習,大多憑借經驗而為,醫術局限。


 


還有些雖稱醫女,僅作熬藥、上藥等輔助之用,更莫要說有什麼品級。


 


醫者,君子不齒,儒者不願也。


 


即便這樣,一個女子要走從醫這條路,從男人手裡分一杯羹,也是艱難。


 


事畢,太子妃娘娘抽空接見了我。


 


「前幾日賞賜你,你推脫病症未褪。本宮隻好隨意挑些物件,今日可想好問本宮要些什麼?」


 


我深吸一口氣,在心中告誡自己,不夠,還不夠。


 


隻是醫好一位公主的臉,這並不足以成為我進入太醫局的籌碼。


 


更不足以成為女子入太醫局的底氣。


 


「為貴人分憂是臣婦的本分,不敢再邀賞。」我屏氣凝神,深深拜下。


 


太子妃輕笑一聲,蓮步微動,親自將我扶起:「我果然未看錯你,是個識大體的,日後可常來陪我坐坐。顧家之事我亦有所耳聞,如今你賢名在外,早日誕下嫡子,這府中絕不會有人越過你去……」


 


這些話看似安撫,實則提點。


 


不過是說顧晏州家宅安寧,才可更好地為太子盡忠。


 


在太子妃眼中,我非裴清玹,非女醫,隻是顧家婦。


 


窗外,烏雲蔽日,悶雷滾滾。


 


不過幾句話的工夫,豆大的雨珠轟然墜下,遮天蔽日。


 


回去的路上雨勢正猛,阿喜撐著傘在外頭盼我。


 


見我下馬車,幹脆扔下傘奔來:「姑娘,餘小娘早產了!」


 


10


 


我剛趕到西院,便聽到餘妙哀號不止,一盆盆的血水從房中端出。


 


而顧衍正雙掌朝上,跪在雨裡。


 


一寸粗的軍棍狠狠笞在他的掌心。


 


每打一下,顧晏州便厲聲問他知錯了沒有。


 


「我沒錯!」


 


顧衍雙手高高腫起,脊背卻挺得筆直。


 


「你瘋了嗎?他才四歲!」


 


我上前奪過軍棍一把扔開,將人摟在懷中。


 


這孩子胎裡帶下弱症,我用藥膳喂了大半年才將他養得壯實些。


 


顧晏州怒目而視:「四歲就知道害人,長大還不成了禍患!若是今日餘妙和孩子有何閃失,我定將這逆子送下去賠罪!」


 


來時,我已知餘妙早產是因為今日放出柴房時,被顧衍狠狠撞倒所致。


 


隻是顧衍平日裡沉默寡言,卻不驕不躁,是個好孩子,他不會無緣無故做此行徑。


 


將人帶到廊下,我細細為他擦去臉上雨水,柔聲詢問:「阿衍,你知錯了嗎?」


 


小人驀地紅了眼眶,從來隻有他的生母會這樣叫他。


 


似被激怒,顧衍猛地推了我一把,吼道:「我沒錯!就是這個女人氣S了我母親,冬芷姐姐也說,要是她生下孩子,父親就再也不會喜歡我了。」


 


一旁的顧晏州微微愣住,隨即揮手示意,想來是找那唆教的丫鬟。


 


我將顧衍一把扯進外室,血腥氣撲面而來,女人的慘叫,穩婆的吼聲近在咫尺。


 


顧衍還是個孩子,哪裡見過這架勢,當下便煞白了面孔。


 


望向內室,我自顧自說道:「女人產子,九S一生。當年你的母親也是這樣,痛了幾日才生下你,她產後虛弱得了下紅之症,不得已才留你一人。你已經四歲了,當學會明辨是非,分辨身邊人是真心還是假意。


 


「今日你害餘小娘早產,若她不幸生下孩子就撒手人寰,你的弟弟妹妹便和你一樣成了沒有母親的孩子。如此,你會開心嗎?」


 


這件事我曾打聽過,顧衍的母親是個豁達良善之人,當時府中隻有她一力支持餘妙入府,與顧晏州算得上相敬如賓。


 


隻是她素來柔弱,生下孩子耗費太多精氣,沒有撐過兩年便早早故去。


 


說話間,餘妙忽地慘叫一聲。


 


府醫從我們之間穿過,奪門而出,向顧晏州作下一揖:「將軍,小娘胎位不正,保大還是保小,再不決斷恐要一屍兩命了!」


 


顧衍聽聞,「哇」地哭出聲來:「我錯了!母親我錯了!你救救她,救救她。」


 


按下心中慌亂,我撥開猶疑的顧晏州,急道:「到底什麼胎位?」


 


府醫擦了把汗,顫聲道:「倒足位。」


 


穩婆突然在內大叫:「不好,腳出來了,快!快塞回去!」


 


我眼前一黑。


 


倒足位,即為足先出。


 


胎兒尚有希望,產婦危矣。


 


我踏進內室的時候,餘妙已是奄奄一息。


 


握緊手中隻在人偶上練習過的金針,我問她信我嗎。


 


她慘然笑之:「我命本賤,也當一搏。」


 


「灌參湯,含參片。」我嘴上吩咐,手中走針於燭火。


 


金針刺激穴位改變胎兒胎位的方法,需要經驗豐富的穩婆配合。


 


至陽穴、至陰穴、中脘穴、氣海穴、阿是穴。


 


然後是堵臀,產婦痛感襲來之時,以手掌抵住,如此反復可以充分擴張產道。


 


「臀位了!臀位了!」穩婆驚喜道。


 


我再扎針,往後卻遲遲不曾轉變。


 


再拖下去餘妙力竭,胎兒也有憋悶風險,不能再等了。


 


我在她耳邊沉聲道:「成不成,就看你自己了。」


 


11


 


孩子出來的時候,哭聲嘹亮。


 


她長得很好,雖然早產月餘,依舊身強體壯。


 


餘妙與母親的面容慢慢重疊,我將皺巴巴的一團捧到她面前,恍然落下淚來。


 


「是個女兒。」


 


是個女兒,母女俱安。


 


床上的人與我對視一眼,簌簌滾下熱淚,抱著小東西親了又親。


 


外頭的顧晏州聞聲趕來,連顧衍也削尖腦袋湊上去看小妹妹。


 


我悄悄退下。


 


次日清晨,顧晏州半湿著肩膀,叩響了我的房門。


 


喝到第三盞茶的時候,我忍不住出聲:「將軍有事?」


 


他看了我許久,久到似要把我盯出個窟窿,才生硬道:「那份和離書,拿出來罷。」


 


我甚是意外,匆匆尋出。


 


提筆,蓋印,落款的剎那,顧晏州動作一頓:「那日回門,我觀你父母,絕無可能接受你和離歸家,那時你又該何去何從?」


 


和離雖不似休棄那般難看,於娘家也是面上無光的。


 


歸家的女子恐被父母兄弟厭棄,或祠堂孤寂或青燈古佛,而我父親薄情繼母嚴苛,他這話倒確確實實為我擔憂。


 


我微微一笑:「天大地大,何處不能去。」


 


他與我同在府中一年,見面極少,本也沒什麼情分,雖知是好意我卻不願吐露更多。


 


不再猶疑,印章緩緩落下。


 


我摩挲著紙上印記,顧晏州注視著我,眸光微動,最終道:「若你想走,不必等上三年。若願留下,你永遠是顧家的主母。」


 


我目送他落進雨幕珠簾的背影,隻緩緩笑了。


 


我心匪石。


 


從此我不是裴家女兒,不是顧家主母,隻是裴清玹自己。


 


這場雨下了三天。


 


大半月後,淮南的災訊上達天聽。


 


淮河汛期已至,大雨鋪天連降月餘,大水衝破堤壩,露出的不是黏土和石頭,卻是成堆的麥秆散落一地。


 


天子震怒,下令徹查。


 


而瓊州的百姓,失去村莊稻田,飽受摧殘。


 


太子請命親去瓊州賑災,顧晏州率軍隨行護衛。


 


當夜我便收拾包裹,準備跟在他們身後去往瓊州。


 


阿喜張著雙臂站在院門口阻我,擔憂不已:「現下大水過境,那地方定是餓殍遍野蛇蟲遍地,姑娘為何非要去冒險!實在要去,阿喜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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