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姑母最近身體不適,我怎麼能為了這些小事,讓他操心呢。」我嘆氣。
「這怎麼能是小事!」姚父拍了桌子,怒道,「你未來夫君的仕途,那是天大的事,你這婦人,眼皮子太淺了。」
我立刻不高興,冷聲道,
「一國之母的鳳體安康,在你眼中才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姚父一怔,頓時惶恐起來。
「阿舒。」姚遠義終於忍不住了,從屏風後面出來,「我爹一時著急說錯了話,你別放在心上。」
我撫了撫袖子,沒接話。
姚父也立刻改了口,說他一時著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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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三口圍著我,做我的思想工作,目的很明確,我和姚遠義是一體的,我應該幫他也必須幫他。
「太子正是用人之際,遠義又有才華,由他輔佐太子,太子也會如虎添翼。」姚父道。
還真是自信,說得朝中沒有人一樣。
「有道理啊。」我和姚遠義道,「想讓我姑母出手,也不是不行……如果你有個投名狀,我也好開口。」
對面一家三口皆是一愣。
姚遠義道,「前幾日我罵良妃,不算是投名狀嗎?」
我反問他,「罵良妃對皇後和太子有什麼好處?」
姚遠義訕訕然。
「我聽說,禹王前天在校場,將他的老師打了,要不,你上書彈劾他?」
禹王,就是良妃的兒子。
姚遠義面露為難,「禹王是孩子,孩子鬧了點小事,我彈劾他,勝之不武。」
姚父也跟著附和,「是啊,更何況,遠義罷官了,他的奏疏也送不進朝堂啊。」
能不能送進朝堂,隻要朝堂有人就能辦成。
就看姚遠義願不願意了。
「那算了,」我起身道,「我隻進宮試試,至於姑母願不願意我也不敢保證。」
我滿臉遺憾地走了,留了姚遠義一家三口去思考。
現在不願意沒關系,再等幾天他會願意的。
畢竟,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他真正的目的,是得到皇後和太子的信任。
僅僅過了三日,姚遠義就上了奏疏,彈劾禹王目無師長,德行有虧。
他以為他的奏疏上呈後,會被壓在萬千奏疏下,沒有人會注意,可沒有想到,第二日,他彈劾的內容,就在朝堂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御史臺跟著彈劾禹王的折子,紛紛上奏彈劾,那些奏疏雪花似的,落在聖上眼前。
事情越鬧越大,連聖上都不好明著袒護,不擔罰了四歲的禹王向師長道歉,還將良妃母子禁足三個月。
姚遠義來找我,語氣很不好,
「我的奏疏,莫不是你找人上呈的?」
我一臉不解,「是啊,你都說是投名狀了,那當然要轟轟烈烈一些。」
姚遠義看著我,這一瞬我在他眼裡看到了懷疑。
姚遠義疑心很重,他會懷疑我,我一點也不驚訝。
但也無所謂。
「我正要去宮中找皇後姑姑,」我笑盈盈看著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他。」
姚遠義面色瞬間緩和下來,繼續對我循循善誘,「你要進宮,和皇後娘娘說什麼?」
5.
我告訴他,前幾日我去聽書,聽到人議論鹽礦的事。
「威遠侯有一座鹽礦,被聖上知道了。」
「聖上這次禁足良妃,其實隻是個由頭罷了,他真正生氣的,是這座鹽礦。」
私鹽是重罪,一旦查到都是重罰。
前世,我們對威遠侯以及良妃,都是守備著,因為隻要太子地位穩固,鏟除異己的事根本不用著急。
所以,鹽礦的事我爹雖知道,但也沒有急於動手。
可誰也沒有想到,姚遠義會背叛我們,釜底抽薪,以親近人的身份,去證太子的謀逆。
皇後姑姑和我爹他們都失算了。
低估了人心的險惡。
此刻,姚遠義聽了以後,臉色大變,「哪個說書的先生,是楓林園,還是南橋茶館?」
我不解地看著他,「你問這個做什麼?」
姚遠義神色一怔,「我隻是怕你被騙罷了,這事兒你沒證據千萬不要出去亂說,待我幫你查證後,再從長計議。」
我不置可否。
姚遠義有心事,隨口敷衍了我兩句,「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他走到巷口,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回頭看著我,又折返了回來。
「怎麼了?」我問他。
「舒望,你我將婚事提前可好?我現正得空,趁機將婚事一切事宜籌辦了,你覺得可好。」
他說這話時,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臉上。
「好啊。」我揚眉看著他,「你籌辦婚事吧。」
他松了口氣,應該是試探過後,確認我沒有變,還和以前一樣深愛著他,對他言聽計從。
「好,那我這就去準備。」
他走後,翠娟好奇地道,「小姐,你告訴他鹽礦的事,他肯定會提前告訴威遠侯府防備的。」
我搖頭,「他不會,因為他知道我爹不會告發,更何況以良妃現在的聖寵,就算告發,聖上也會輕拿輕放,不可能真的判罰抄家。」
為了一個鹽礦,逼得狗急跳牆,這不是我爹的行事風格。
「那你為什麼告訴他這件事?」
我輕笑,「在等魚兒上鉤。」
他剛才的表情,顯然已經在懷疑我對他的情意,以我對他的了解,接下來,他不是繼續試探我,就是徹底讓我成為他的人。
我等的,就是他出手。
姚遠義離開的第二天,他的長隨常青來找我,
「求大小姐救我家公子一命!」
哥哥嫂嫂已經回西北了,爹娘一起去同科家吃喜酒,長隨來時,家裡隻有我。
「你細細說,到底怎麼回事?」
常青說因為我提到鹽礦的事,姚遠義就親自去查證,但沒有想到,他進了山裡以後,就再也沒有出來。
「那些人都是土匪,說讓我們拿五千兩銀子去贖人,否則,否則就去給我家公子收屍。」
常青哭哭啼啼,還亮出了胳膊上的傷,
「大小姐,他們還說,如果報官就立刻S了我家公子。」
「翠娟,去喊我爹回來。」我吩咐道。
常青又攔著我,「不能,不能告訴侯爺。我家公子說,侯爺為人端方,知道後肯定會報官……」
我明白了,姚遠義想讓我去贖他,而且是一個人去。
果然,如我所料。
他想借機讓我和他在荒郊野嶺生米煮成熟飯,或者讓我夜不歸宿名聲受損,由低嫁變成他低娶,然後他就吃定我了。
「行!」我起身道,「我去拿錢,你等等。」
常青激動地看著我,眼裡都冒著光。
「這五千兩要的也很有巧妙。」我和翠娟道,「他知我舅母讓我自己訂首飾,給過我五千兩。」
多了我就必須要驚動父母。
這五千兩,我恰好能拿出來。
如果是前世,聽到這個消息,我肯定嚇得魂不附體,立刻拿著錢就去找他了。
「小姐,你真要去救他?」
「救他祖宗還差不多!」我停在池邊,低聲吩咐翠娟了幾句。
翠娟笑著去準備。
6.
我帶著翠娟以及姚遠義的長隨,急匆匆就出門了。
不過我並非一個人,而是找了我哥的朋友,借調了三十個兵給我,遠遠跟著。
進了山,就看到山頭上站著兩個土匪打扮的人,但若細看,就能發現,這兩個人短褂裡面露出的內襯的角,都是上好的料子。
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家裡的家丁。
看來,這事兒威遠侯府也摻和了。
正合我意。
「我來贖人,你們將姚大人放了。」我道。
「放了他可以,錢帶來了沒有?」對方道。
我拿了五千兩出來,對方隻是掃了兩眼,並沒有伸手接,繼續道,
「隨我來贖人吧。」
我站著沒動,他們回頭盯著我,冷笑,
「不走,這是不想要人了?」
我自是不肯,兩方扯皮了幾個來回,忽然有人從山後面跑出來,在兩人耳邊說了幾句話,那兩人立刻改變了態度。
「行了,我家老大說交錢放人,錢給我吧。」
「人呢,我要看到人。」我道。
那人輕蔑地掃了我一眼,「小姑娘還挺痴情。」
話落,他打了一聲口哨,姚遠義便被人押著從山後走了出來。
他頭發凌亂,衣服也髒汙不堪,看到我頓時激動地道,「舒望,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
他淚在眼眶裡,「舒望,你對我的恩情,我這輩子都報答不了你。」
我敷衍了他幾句,便催著他上馬車,可也不知道怎麼著,馬居然被驚動了,瘋了一樣跑走了,那些土匪一看情況,立刻要上來抓我們。
「這娘們兒有錢,抓住她,我們還能再敲一筆。」
他們說著,就朝我們追過來。
姚遠義臉色大變,也不管翠娟,拉著我就跑,
「舒望,這些人都是土匪,S人不眨眼,我絕不能讓你被他們抓著。」
我跟在姚遠義後面跑,那些人不急不忙地追著,像趕羊似的,一直將我們趕到一個山坳裡。
姚遠義站在高處看了一刻,「舒望,他們沒追上來,這下安全了。」
「是安全了,我們怎麼回去呢?」我坐在石頭上,「天黑了,難道今晚我們要在外面住一夜?」
姚遠義面露為難,「現在出去太危險了,今晚你受點委屈,待天亮後,我們就回去。」
我靜靜看著他,「你就沒有想過,我和你在外一夜沒回去,會毀了名聲。」
他蹲在我面前,目光十分深情,
「舒望,你我馬上就要做夫妻了,我不會在乎你的名聲的,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一直愛你,不離不棄。」
我吃驚地看著他,再一次感受到,姚遠義的口舌之利,猶如春秋筆法。
我救他的事,被他一通深情解釋,變成他不嫌棄我名聲壞。
我忽然想到前世,我嫁給他以後,他用我嫁妝給他父母買田屋,我開玩笑說,這筆錢花用出去,我便沒錢了。
他也是這樣深情地和我說,無論我多窮,他都不會拋棄我。
我噗嗤笑了。
笑姚遠義更是笑我自己。
「你笑什麼?」姚遠義柔聲問我。
「沒什麼,」我避開他伸過來的手,「在外面過夜是不可能的,我要回去了。」
他攔住我,「舒望,你不要任性,這件事你必須聽我的。」
隨即,姚遠義愣住。
因為山坳外,站在一排我帶來的兵,姚遠義臉色大變,「你帶兵了?」
「你都能被抓,我一個人來救你不等於羊入虎口?」
我看了一眼他蒼白的面色,拂袖走了出去。
姚遠義站在原處,盯著我,臉色陰沉。
7.
我將那些土匪送去了衙門。
京城立刻炸了鍋。
皇城根下居然有土匪,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事情一查一審,姚遠義被請去了府衙,他說他沒有被綁架,可我的證詞以及帶去的那些兵的證詞,都證明他被人綁架了。
而且,我給他們的五千兩銀票上,可是明明白白蓋著我外祖家的章。
那些所謂的土匪百口莫辯。
而姚遠義的證詞又十分奇怪,於是大理寺就懷疑是不是和土匪聯手,目的雖不清楚,但騙我的五千兩也不是小數目了。
姚遠義當天就被關在了大理寺。
於是,我去大理寺探望了姚遠義,他坐在桌後,臉攏在油燈後,陰沉沉地看著我。
隔著木欄,他的語調透著陰寒,
「這就是你要的結果?」
「我不懂你的意思,事情發展成這個地步,我也沒有想到。」我安慰他,「不過你放心,這事和你沒關系,你很快就會被放出去的。」
他冷笑了一聲,「舒望,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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