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書名:指婚黑狗 字數:3890 更新時間:2025-05-12 13:52:09

船體搖動……


 


太子的隨從要進來,卻被他厲聲喝止:


「滾出去!!」


 


不久,副將領著一隊人馬,牽著玄王疾奔而來。


 


玄王聽到我的聲音,快跑到船邊,無人敢攔。


 


隨後,他像是突然嗅到了什麼讓他異常興奮的東西。


 


涎水四溢。


 


直接扽掉副將的繩子,衝進了花船。


 


我的慘叫戛然而止。

Advertisement


 


太子的慘叫倏然響徹整條河岸——


 


「放肆!!滾開!!!護駕!!護駕!!!!」


 


兩撥護衛不分你我地闖入船中。


 


不久,岸上被宮兵攔隔的百姓們,眼睜睜看著血淋淋的太子被抬了出來。


 


霎時兩岸議論不斷。


 


我披著副將的披風,頭發散亂,捂著肚子走出來……


 


與滿頭是血的太子,和滿嘴是血的玄王,一同被送進了宮。


 


莊肅孤寂的東宮,從未如此熱鬧。


 


御醫侍女進進出出,關心太子病情的大臣絡繹不絕地求見。


 


玄王被副將和宦官一同用麻繩拴在門口,汪汪直吠。


 


蘇宸自然也來了。


 


他與太後祖孫生了嫌隙,不肯放過每一個獻殷勤的機會。


 


卻懵然地被幾個護衛抓進了寢殿。


 


殿中,侍女正費力壓制著衰弱且暴怒的太子,御醫戰戰兢兢地給他上藥包扎。


 


太後站在床邊。


 


那向來如同雕塑般僵硬矜持的身軀,此時隨著呼吸慢慢起伏。


 


那張傲慢又精明的臉,終是面對著太子的慘狀,呈現出龜裂的痕……


 


李煜城太慘了。


 


整個頭皮幾乎被撕扯下來,臉上浮腫,鮮血與皮肉崩壞交錯。


 


早已看不出當初清俊的模樣。


 


太後是養尊處優的精細人,就連鞭打奴才的事兒,都要讓人拖出院子去。


 


她手下的亡靈很多。


 


見的血卻少。


 


隻能無助地喚著:「煜城……煜城……」


 


像是呼喚她從小養大的某個寵物,又像是呼喚她明滅不定的坦途。


 


我跪於她腳邊。


 


聲聲泣血:


 


「請太後娘娘給臣女做主!太子殿下趁臣女落單小憩,濫用權勢,上了臣女的小船,企圖輕薄臣女!若不是玄王心系我腹中胎兒,及時趕來,臣女早已一屍兩命!」


 


我重重叩首:


 


「求娘娘看在玄王愛子心切,恕他無罪!」


 


「宋華空!!!!」


 


床上的太子發出暴喝!


 


或許皮下有大量出血,他的眼球瞳仁皆是一片血紅。


 


他掙扎著要坐起身來,伸出顫抖的十指,指著我:


 


「是你!!明明是你!和蘇宸……咳,私通……被我發現……縱狗,咳,傷我……毒,毒婦!!毒婦!!!」


 


他嘴唇被撕裂外翻著,牙齒在其中參差猙獰,每說一個字,血就越是糊滿整個下顎,竟比那準太子妃的尊容還要醜陋幾分,甚是相配。


 


蘇宸本就被太子的傷勢嚇得肝顫。


 


從他滿是怒意的語氣裡驟然聽到自己的名字,更是雙腿一軟,直直跪地。


 


「冤枉!!」他大聲呼喊:


 


「殿下!娘娘!臣不知為何會有這種誤會……臣,臣沒有啊……」


 


李煜城聽到他辯解,更是激動,血淚順著眼睑涓涓而下:


 


「你敢說沒有!你,四兒……四兒!!」


 


那名叫「四兒」的親信被李煜城召喚,立刻匍跪在地:


 


「娘娘!小的昨日親眼看到宋將軍派人去榮恩爵府裡傳遞消息,今日又喬裝去了榮恩爵常去的柳巷,覺得事有蹊蹺,稟告殿下,殿下為了維護皇家清譽,才帶人去花船查探!殿下當真是一片護國之心啊!」


 


不等太後用懷疑的目光看向我。


 


我鎮定自若地問他:


 


「所以呢?榮恩爵來了嗎?榮恩爵有在船上,與我私相授受嗎?」


 


四兒支吾難言。


 


我將身上副將的鬥篷撤下,凌亂撕裂的衣衫下,赤裸的肩膀上,全是抓捏血痕:


 


「相反,太子殿下輕薄臣女,臣女這一身傷痕,皆是證據!」


 


13


 


皇家體統,將女子的名節看得比生命更珍貴。


 


霎時整個屋中人除了太後,都紛紛回避,生怕叫自己的目光沾上我分毫。


 


「華空!你這是做什麼?!先把衣服穿好!」ṭū́⁶


 


太後也沒想到我竟如此出格。


 


想要駁斥我的話到了嘴邊,硬生生被我的舉動逼了回去。


 


真好笑。


 


我要是她,就會見怪不怪。


 


連狗的孩子我都願意生。


 


我的人生有遠遠比名節重要太多的東西。


 


「汙蔑……太後!這個毒婦……她是汙蔑!!」


 


李煜城整個人亢奮地顫抖,三個太醫都壓不住他:


 


「宋華空!明明是你……你自己傷……咳咳!是你嫁禍我!太後……求您!做……咳咳咳咳咳……」


 


他的喉嚨被血嗆噎,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清楚。


 


又怎麼能與我爭舌?


 


我的聲音很輕易地就蓋過了他:


 


「娘娘!當時圍觀的百姓眾多,娘娘不信,自可隨意抓人來問,臣女與太子在花船上爭執時,護衛想要進船,是太子將人呵退,他若沒有心存不軌,何必心虛不敢見人?!」


 


霎時,太子激動的咳聲越發激烈。


 


太後的臉色黑如墨炭。


 


她將目光移到太子臉上,有種恨鐵不成鋼的責怪。


 


我斂眸,眼睑蓋住眼底的寒意。


 


沒錯,是我設計了李煜城。


 


我設計讓他誤以為我與蘇宸有染,巴巴地跑來捉奸。


 


趁他闖入花船,沒來得及反應時,撕扯下了自己的衣服,抓傷了自己。


 


或許是下意識地在乎一個女人的名節。


 


當護衛想要闖進來的時候,李煜城呵退了人,給我留下了話柄。


 


可那又如何?


 


李煜城這人早已虛偽至極,腐爛不堪,他同他的祖母一樣,毫不留情地將一個將軍的名節隨意搓弄,又企圖用其捆綁她一生。


 


他存心害我。


 


難道我要因為他一念之間的不忍放他一馬?


 


我又不賤。


 


太子辦事不利落,讓太後暫時找不到由頭將我的軍。


 


所幸她還有每次都能將水攪渾的狗頭軍師們。


 


丞相和御史是她看門護院的兩條狗,在本就不隔音的門外聽久了,聞著味兒上趕著求見。


 


「宋將軍莫要太抬舉自己的姿色,太子與你們宋家早有婚約,他寧願納你那失了鼻子的妹妹為妾,也不願娶你為妻,如今他又有何理由輕薄你?」


 


丞相那雙三角眼懸在我的頭頂,像是看一件最劣質的碎陶器。


 


我挑眼看他,像是看一具刷了層金漆的破泥胎:


 


「真奇怪,傷口在我身上,丞相不問太子為何輕薄,反而問我這個苦主?若這世間的女子連被輕薄都要講姿色,那丞相理應休了夫人,娶外室為妻,畢竟在你心裡,她更為貌美可人~」


 


丞相果然是破泥胎。


 


被我稍稍一氣,就裂了。


 


仿佛是怕說話,嘴巴會漏氣,他半晌都抿嘴無言。


 


還是御史心思活絡,畢竟是靠真本事混上了官職,不緊不慢地跪拜進言:


 


「太後娘娘,殿下與將軍各說各理,臣等不敢輕易評判,但自古將領之間私相傳授、勾結都會引起亡國大患,將軍同榮恩爵實不該如此親近。」


 


他那雙閃著精光的小眼睛在我與蘇宸之間不住徘徊:


 


「臣鬥膽,請娘娘暫收二位兵權,多加詢問,待去了疑,從此,朝中上下皆可安心。」


 


我冷笑一聲,將御賜寶劍橫於胸前:


 


「大人的意思,我宋家世代忠良,到了我這一代,憑空生出反叛之心?那麼,我這柄寶劍,當真是不必再執了。」


 


御史目光猛地避過寶劍。


 


堆笑的臉八面玲瓏:


 


「將軍教訓的是,是我莽撞,將軍忠良,自是不會做有傷大統之事……那麼……」


 


隨著他的目光。


 


眾人的目光皆落在面色慘白,渾身發顫的蘇宸身上。


 


御史一錘定音:


 


「便有勞榮恩爵受苦,交出兵權,接受刑部盤問……自此,你同宋將軍的清白,皆可分明了。」


 


太後神色一喜:


 


「正是。宸兒,你是哀家看著長大的,又是榮恩爵,身份尊貴。你的供詞,朝中之人,無不敢信服的!」


 


她走過去,拍拍蘇宸顫抖的肩膀:


 


「宸兒,為了你自己,為了皇室血脈,受苦了。」


 


水,被成功地攪渾了。


 


他們捕到了想要的那條大魚。


 


自古以來,將領結黨,是亡國大患。


 


如果不能都除去,S一個便是一個。


 


S誰?


 


自然是弱者。


 


從太子捉奸開始,他們的算盤本就是保一爭二。


 


辦不了我,廢了蘇宸也是好的。


 


可惜,他們太狂妄了。


 


高位者總會認為,弱者的顫抖就一定是怕。


 


可那是聰明的弱者才有的反應。


 


愚昧的弱者,總是會用顫抖,來演示他即將激進的行動……


 


14


 


我曾經見過蘇宸一面。


 


在他隻有十歲的時候。


 


校場上,他的父親讓自己的幾個兒子相互搏鬥,玩笑說誰技壓群雄,便是他最勇敢的兒子。


 


蘇宸並非最勇敢的,也並非最聰明。


 


相反,他平平無奇。


 


因此在一開始,就被打得鼻青臉腫……


 


他的兄長存心作弄,將他抱摔在沙地上,半個臉頰都被磋磨得血肉模糊。


 


當時他便趴在地上。


 


像現在這般顫抖。


 


但他太不起眼了,在眾人眼裡,他不過是暈過去的一具假屍。


 


就在誰都無法預料的一秒。


 


他忽然一躍而起,捧著地上的石塊,朝著他兄長的頭狠狠砸下……


 


一下,兩下,三下……


 


我那時便知道有一種人。


 


在瀕臨險境時,是會顫抖的,不是因為害怕,而是興奮。


 


他在設想自己的絕地反擊,身體的肌肉承受不住這種興奮,而細細顫抖……


 


我在一個賭場的賭徒身上也見過。


 


他出老千混得風生水起,被人看出了端倪,最後S得很慘。


 


在他S前,我問他,到底在抖什麼?


 


他說:「我活得太平凡了,所以我太想成功……」


 


他說:「你身上的衣服很貴,你不會懂。」


 


不懂嗎?


 


我太懂了。


 


我曾經也這樣沒日沒夜地抖,後來成功了幾次,便不抖了。


 


或許,我比他們聰明些,也幸運些。


 


所以我更加了解。


 


蘇宸這人聽話,但絕不會交出兵權。


 


那是他唯一可以絕地反擊,從地上撿起來的石頭。


 


「為什麼……」他垂著頭,整個臉呈現出灰敗,卻在兩頰處泛出不合時宜的潮紅:


 


「可這跟我沒關系啊……我什麼都沒做……


 


「我沒想和她有牽扯……


 


「為什麼要抓我?我不懂……


 


「我是很忠心的……我忠於太子……忠於娘娘……怎麼不信我呢?要怎麼才信我呢……」


 


他的碎碎念很詭異。


 


透露著神經質。


 


但就像他不起眼的身份,和在外人眼裡好拿捏的性格。


 


在窗外玄王瘋狂的吼叫中,被掩蓋得嚴實……


 


而我,隻需要在他被即將到來的失敗摧毀理智的瞬間。


 


遞上一把劍。


 


我將這把唯一能在東宮佩戴的寶劍護於他的胸前。


 


劍穗上,離弦親手做的獸鈴作響——


 


「榮恩爵尊貴,關去刑部,是把他當囚犯了麼?」


 


我輕飄飄一句話。


 


兩根弦,斷了。


 


一根,是蘇宸腦海裡的弦。


 


一根,是拴著玄王的繩弦。


 


發狂的玄王像是一支離弦的箭,在眾人恐懼的吆喝中,直直衝向床上的太子。


 


那氣味混合著血腥,同它每日撕咬的腰帶、裡衣、荷包……都是無比熟悉。


 


它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李煜城的腦殼咬碎。


 


就像咬碎那頭比它大了兩倍有餘的獒犬……


 


任誰赤手空拳,都不敢迎戰發狂的狗。


 


萬人之上的太後娘娘,也不行。


 


她隻能驚恐地瞪大眼睛,眼睜睜看著她的愛子玄王掠過她,攻向她的愛孫……


 


寒光在誰都沒有預料的情況下閃爍。


 


我手中的劍鞘一輕。


 


肉體被切割的聲音先是微乎其微地響起,在嘈雜的喧鬧中,竟獨特而清晰。


 


再是迸濺的鮮血……


 


一潑澆於蘇宸的頭臉,一潑濺上太後尊貴的鳳冠。


 


玄王的腦袋還殘存著撕咬的猙獰。


 


就咕嚕嚕地滾落在地。


 


我悲叫一聲,跪於劍前,將熾熱的頭顱接下,裹在鬥篷裡:


 


「夫君!夫君……」


 


眼淚滾落。


 


我仰頭怒視蘇宸:


 


「你,S了玄王!S了,我孩兒的父親!!」


 


當地。


 


蘇宸手中的劍掉落。

熱門推薦

致命核桃露

致命核桃露

"我和我弟差了 20 歲,從小眼也不眨小心翼翼地盯著他長大。 他核桃過敏,我媽為了讓他脫敏,把核桃打成漿,磨成粉,一點一點偷偷加進飯裡。"

侄子的膿瘡是腺體

侄子的膿瘡是腺體

"嫂子是資深腐女,愛嗑雙男主 CP。 侄子脖子後面長了膿瘡,不僅發爛發臭還流血。 嫂子卻一口咬定那是侄子的腺體,不讓任何人碰。 我一眼就看出那是疖子,如果不加以治療,會發展成極其危險的細菌感染——「斷頭瘡」。 再嚴重的會全身化膿而死。 我連夜帶侄子去了醫院治療。 可後來,侄子結婚,娶了一個潑辣不好惹的老婆,對著侄子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嫂子卻反倒怪起了我。"

念念無響

念念無響

"我死後的第二年,前夫突然後悔了。 他到處都找不到我,氣急敗壞地給我發信息。"

倀鬼媽媽聽不懂人話

倀鬼媽媽聽不懂人話

"我媽聽不懂人話。 我說我乳糖不耐受,不吃奶制品,她往豆漿裡摻奶粉,害我拉了大半年稀。 高考前我特別強調別動我文具,她扭頭把筆芯換成所謂的接收神器。 結果我被判定使用非法設備接收信息,實施作弊,停考三年並記入誠信檔案。 我徹底崩潰,回去找她發瘋,全家人不痛不痒地說她這也是為了我好,讓我體諒。 我萬念俱灰,跑出家門,卻被一輛大卡車撞死。"

護頌

護頌

"我撿到一個少年,他既不是歷劫的仙君,也不是落魄的貴公子,他是我在苗疆生活時,一同長大的傻子年頌。 隻因他過份好看,而那些人知道我耽於美色,為了巴結我這個新貴公主,假意扔在我門前。 這次,我沒有如往常一般給皇姐送去。 我頂著荒淫名頭,放浪的卻是我那一脈所出的姐姐。 名聲我不在乎,但年頌,那個眼眸清澈的少年,我要保全他。"

杭月

杭月

"出獄後,我開了一家養老院,裡面聚齊了超雄老頭、邪惡搖粒絨老太。 他們平時最愛找我麻煩。 不是嫌棄玉米粒沒剝皮,就是吐槽草莓沒有去籽。 可是,我被變態尾隨的那天。 他們卻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