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仍舊勢在必得:
「罷了,本王懶得和你廢話,總歸這事也由不得你同不同意!」
他拂袖而去時。
撞到門口的小二。
一盆嬌嫩的菊花應聲墜地。
花瓣上濺落泥土。
小二忙著道歉。
裴元踹了他一腳,直直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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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忐忑地道歉。
「小姐恕罪,小人這就重新取一盆擺上。」
一瞬間失神,望著地上跌入泥裡的花,我喉嚨有些發緊。
「這花......」
記得我原先每次來,包間都會擺上我愛的大簇粉菊。
我一直以為這是裴元特意準備的。
小二趕緊回話:
「花是掌櫃一早叮囑,說東家早有交代,但凡小姐過來,房內要提前擺好此花,隻是小人忙忘了,剛剛才想起來。」
東家吩咐?
所以,連裴元最早的那些溫情,都是我自欺欺人?
所有我以為的偏愛。
原來都來自一手將我養大的兄長。
我突然想哭。
桐兒匆匆趕回來時。
我正捂著臉,泣不成聲。
她手裡拿著酒樓的賬冊,又慌張地掏出帕子。
想安慰我兩句。
一開口,自己也哽咽了。
隻能伸手輕輕地拍在我背上。
哭夠了,我問她:
「桐兒,我真的能保住將軍府的榮光嗎?」
桐兒哽咽著安慰我:「能的,一定能的,連謝將軍都稱贊小姐,所行義舉,功在千秋,隻是世人現在都不知道而已。」
我抱著她,擦幹眼淚。
這才起身回府。
回去路上,又遇到糕點鋪。
老板娘笑呵呵地攔住我,包了一袋桃汁糕。
「我記得上次小姐想吃桃汁糕,這是我做的,您嘗嘗。」
我有些意外。
「你不是不會做嗎?」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從前覺得太復雜耗神,加上桃汁不常有,故而學了幾次便作罷。後來想想,若是日後娘親走了,桃汁糕徹底失傳,還有幾人會記得她?我又少了個懷念她的東西,所以咬咬牙,也就學會了。」
說到最後,有些傷感。
我又被她勾起傷心,忍不住替她擔憂。
「令堂身體可還好?」
她搖搖頭。
「不大好了,人嘛,年紀大了,身體總是一日不如一日。」
說著還抽空給幾個客人打包了糕點。
倒是灑脫。
隻是我讓桐兒付錢時,她卻怎麼也不肯收。
15
隨著月份漸大,京城進入隆冬。
我的《南越實記》細節也差不多敲定。
聽說前幾日裴元請旨,想晉側妃曲玲瓏為王妃。
被皇帝怒斥一番。
桐兒跟說的時候,義憤填膺。
「這時候請旨封王妃,那個曲氏算盤打得可真響,就等著名正言順霸佔咱們小公子呢!」
我翻著桐兒繡的紅肚兜、小被子,越看越歡喜。
忙的這些時日,孩子的小物件都是她在準備。
但桐兒此時似乎很是擔憂。
「小姐!您怎麼一點都不擔心,王府的人日日在府外盯著,就等著您生產呢!」
越接近臨產,不僅是王府。
宮裡也隔三岔五地派人前來問候。
剛開始我還應付幾波。
如今這些都是管家打發。
我將衣被收攏,安慰她:「此事我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而且,也早做了打算。
「話雖如此,奴婢就是替小姐氣不過。」
桐兒嘴上氣呼呼,手上還是小心地扶我去遛彎。
剛出門,管家迎面走來,一臉喜氣。
「小姐你猜,誰回來了?」
「誰?」我也好奇起來,能讓管家這麼高興的人,究竟是誰呢?
「許茂林許副將!」
管家興高採烈地說出一個人名。
我卻有些陌生。
「可是兒時在府上待過的小哥哥?」
「正是!謝將軍說年關需要述職,派了許副將回京,還有《南越實記》,催著您早些刊印呢。」
有他這話,我放心多了。
當年爹爹帶了不少戰友遺孤回府小住過。
謝將軍肯派他回來,定然是信得過他。
我本以為隻是幫忙。
可當天下午,許副將的兵馬就圍住了將軍府。
在門口痛呼:「幼時蒙將軍大恩,未曾得報,便陰陽兩隔。
「如今聽說恩人之女待產,時有宵小滋擾,本副將今日便在此守候,宵小鼠輩自行退散,否則便給我祭刀!」
他連門都沒入。
持著大刀就坐在了門口。
一時間,再次把將軍府推上風口浪尖。
16
百姓們又想起了已故薛將軍的功勞義舉。
不少人又開始議論:「聽說城郊之外有所學堂,薛將軍在世時就一直請先生,為那些將士遺孤授課。」
「不止呢,還有那些從武的,也有人教授他們武功兵法,聽說這許副將就是當年薛將軍從戰場上帶回來的,還有好些在軍中任要職尚未回來。」
「真的嗎?那前些日子王府天天找茬,就等著奪走小世子,現在不是要泡湯了?」
「不好說,畢竟是王府血脈,還真不好說。」
議論歸議論。
很多人仍舊抱著看熱鬧的心態。
最先破防的人是裴元。
他帶著王府親衛和許副將對峙時。
我一時著急,肚子一痛,羊水破了。
桐兒嚇得趕緊呼救。
府中早已備好產婆和大夫。
突然之間,都開始忙慌起來。
我被安置在床上,聽著產婆的指揮,痛得冷汗直流。
每一次用力,下體仿佛撕裂般疼痛。
痛得我好幾次都想去S。
桐兒在旁邊一直握著我的手。
不停打氣。
勸我堅持。
一次次,我感覺自己快要痛S時。
想想父兄。
又奇跡般地堅持下來了。
通了整整一夜。
天籠明時,終於傳來一聲啼哭。
我SS地抓住桐兒的手。
盯著孩子。
桐兒剛要上前。
產婆略帶失望地開口:「是個女孩。」
17
一時間宮內宮外。
大街小巷傳遍消息。
「薛小姐生了個女孩,王府和將軍府都要絕後了!」
裴元徹底崩潰離開。
一路上都在喃喃自語:「怎麼會是女兒?怎麼會是女兒......」
許副將見他離開。
回頭望了一眼曾庇護過自己的府邸。
略帶失望地撤走兵馬。
宮裡皇上再三確認:「我們的人現場親眼看到,薛梓心產下的是女兒?」
來人確定地點頭。
他這才認命。
「算了,隻能日後再從宗室給皇弟過繼一個子嗣了。」
他內心還是有些自責。
若不是當年自己要拉攏將軍府。
皇弟早就娶了心愛的女子。
也許早就兒女成群。
更不見得會遭此無妄之災。
一時間,對裴元的愧意又多了幾分。
曲玲瓏得知薛氏產女,悲喜交加。
悲的是蒼天不公,讓他家王爺絕後。
喜的是薛氏產女,王妃之位就徹底與她無緣了。
偌大的薛府,連平日的熱鬧都沒了。
管家站在門口,心疼地望著屋內虛弱的母女。
隻有桐兒。
盡心守著小小姐。
一刻也不敢放松。
直到床上的人悠悠地醒來。
桐兒第一時間發現,抱著孩子守在床邊。
布滿血絲的眼睛露出驚喜之色。
「小姐,您醒了!」
她又遞過孩子,欣喜給我看。
「小姐你看,是個小小姐,大夫說很健康。」
小小軟軟的孩子,皺巴巴的。
看得我心裡一軟。
眼淚突然就繃不住了。
桐兒驚呼一聲。
立馬將孩子放在我旁邊。
「坐月子可不能流淚,小姐該高興。」
她慌亂地給我擦著眼淚。
「傻桐兒,那你哭什麼?」
18
「我、我是替小姐高興!」
桐兒這才松了口氣,整個人如同經歷一場極限運動,疲憊不堪。
看著孩子的眼神。
卻和我一樣滿足。
「小姐,你說小小姐要叫什麼名字呢?」
「薛長樂。」
我不假思索。
名字我早取好了。
男孩叫「常樂」,女孩叫「長樂」。
桐兒笑盈盈地看著孩子。
「真好,我們小小姐有名字了,是咱們薛家的小小姐呢。」
大概是初為人母。
看到這樣的場景,我眼眶一熱:
「桐兒,你給長樂取個乳名吧!」
桐兒一愣。
趕忙連連擺手:「這不合規矩,奴婢一個下人......」
「我說可以就可以。」
從我產後體虛昏迷,桐兒到現在都沒合眼。
即便人人都嫌棄我生的是女兒。
可桐兒還是一直抱著,盯著她喂奶。
生怕她被人搶走。
孩子的乳名由她來取,沒什麼不合適的。
桐兒又推脫幾次,才小心翼翼地說出一個名字:
「松兒,可以嗎?」
我問:「哪個松?」
桐兒認真地看著孩子,微笑著回我:「松柏的松。
「奴婢識字不多,卻常聽詩人才子贊揚,松柏之堅韌不拔,生命頑強,奴婢希望小小姐也能如此,更能逢松化吉!」
我也笑了,沒有糾正她。
認認真真地點頭:「松兒好,就叫松兒!」
19
一個月後,薛家小女滿月宴。
府上沒有設宴。
隻在城門口施粥一個月。
隻有宮裡、許副將家和幾位武將家差人送來賀禮。
百姓們吃著粥,也忍不住惋惜幾句。
似乎整個京城,無人為這位新生的小姑娘高興。
晌午時分,更是有一幫學子直接堵在門口。
領頭的先生直言:
「大家就是想問問大小姐,如今府上沒了主事的人,咱們這學堂還能維持下去嗎?」
讀書人清高。
可他們都是過過苦日子的,刻苦讀書。
比起清高,更擔心接下來的書讀不下去。
所以任憑管家如何勸說,他們都不肯離開。
隻能報給我決斷。
消息傳來時,桐兒剛剪下松兒的一縷胎發。
丫鬟們圍著忙得樂呵呵的。
冷不丁,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
都擔憂地看向我。
我起身安撫:「無事,你們繼續,我去去便回。」
到了前院,烏泱泱百十來人。
我這才知道家中的學堂竟然供了這麼多學子。
難怪銀錢消耗巨大。
領頭先生見我,先行了一禮。
又問:「府上千金滿月,我等本不應打擾,但事關前程,想問問小姐,學堂......還能辦下去嗎?」
其實他更想問的是:薛家,還能撐下去嗎?
「能!」
我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堅定地告訴他們。
「隻要我還在,薛家就在,學堂、武場,就會繼續下去,父兄曾做過的,我一定會努力堅持下去。」
一黑衣男子不信,當著眾人質問:
「可您畢竟是女子,膝下也隻有一位小小姐,現如今薛家無男丁,您做出那等事,族人也不會再幫襯,薛家到底還能維持幾時?」
地上的寒意穿透厚厚的鞋底,順著雙足爬上四肢百骸。
所有人都在等我回答。
20
其實,我大可以不管他們。
但一想到他們的父兄先輩,都曾追隨父兄上過戰場。
我隻能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又一半大少年站出來,朗聲解釋:
「小姐莫怪,讀書艱苦,大家隻是怕寒窗十載,功虧一簣。」
我卻再也忍不住!
「好一句寒窗十年,功虧一簣!
「難道你們苦讀十年的詩書,會隨著薛家的昌盛興旺而輪轉消失不成?
「自古有能者絕不抱怨環境,眾位倒好,這是科舉都沒參加,就給自己找好失敗的理由了嗎?」
一陣寒風刮起。
我沒來由地打了個寒戰,有種如墜冰窟的寒冷。
眾人被我說得心虛低頭。
卻依舊有不服者,強行辯解。
「小姐莫惱,實在是薛將軍曾說過,我等科舉之後,便與薛家再無瓜葛,我等不知,薛家是早有意不再支持學堂,還是有別的打算?
「你既不知,那我便告訴你,薛家學堂以後不會再接納你。」
我父親明明說的是凡有人科舉入仕,不再需要學堂支持,便與薛家再無瓜葛,是為了避結黨營私之嫌。
到他嘴裡,就成了薛家翻臉不認人一樣。
這種人,即使高中,也隻會給薛家抹黑。
那人一聽,當即臉色大變。
「小姐一句話,就斷了學生前程,未免太過專橫!」
我懶得廢話,直接將人拉下去。
對著先生再說一遍:「有我在,薛家每月該給學堂多少,便是多少,若有人嫌棄、擔憂,想早早離去的,我也不會挽留!」
眾人一震。
這才齊齊行禮,道一句:「謝過小姐。」
臨走之前。
管家又給每人準備了兩個熱乎乎的紅雞蛋。
21
我拖著凍得瑟瑟發抖的身子回屋。
桐兒早已燒好了暖烘烘的炭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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