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桐兒被人按著。
沒辦法掙脫。
我閉著眼睛,甚至忘記呼救。
好在落地前,一雙柔軟的手,攬住肩膀,將我慢慢地扶起。
在眾人眼中的失望褪去之前。
管家匆匆地趕回來。
紅著眼擋在我面前。
「族老們這是何意?難不成以為將軍府沒有男丁,就想害了小姐的孩兒,等著吃絕戶嗎?!」
他極少說這麼難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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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族老們哪次過來,他都是點頭哈腰,笑容滿面地招待。
此刻面對眾人臉上的難堪,他竟也生了怒意。
轉頭對我身旁的心影衛道謝。
又命令桐兒將我扶下去休息。
臨走之前,我回頭一望。
第一次見管家彎了十幾年的腰,挺直了。
常年在府外的守衛,被他帶著圍了祠堂。
抓人之前,他咬著牙,露出吃人的目光。
「小姐雖然求得聖旨和離,但腹中仍是得帝後承認的王府血脈,又是將軍府遺孤,此番在眾人面前險遭毒手,小人身為府上管家,定要誓S護主,此事不查個水落石出,誰也別想走!」
剛剛還高高在上的眾人。
面上終於閃過惶恐。
族老們都看向族長。
想讓他拿個決斷。
族長本想接著仗勢欺人。
「老夫就不信了。將軍在世時,面對我這個族長,都要禮待三分。
「區區一個管家,還真敢為難我一個族長?」
族長梗著脖子就往外衝。
侍衛得令,當即拔刀相對。
管家冷冷地開口:「兇手還未找到,若有人想要畏罪自S,小人剛好早點跟王府皇宮回稟一聲。」
嚇得老族長重重往後一仰,險些暈倒。
那位被千挑萬選的族中子弟,見此情景,竟號啕大哭。
撲在一個族老懷裡,哭著痛罵:「我就說我不來,你們非騙我將軍府家大業大,讓我來享福過好日子,屁來的好日子!」
任他們痛哭流淚。
管家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堅毅的背影。
竟有三分像曾經的將軍。
9
管家將事情處理完後。
裴元突然來了。
一見面就急急地問我:
「聽說孩子出事了?」
看在他關心孩子的分上,我平靜地告訴他:「孩子沒事,大夫剛看過。」
他松了口氣。
又突然責怪起我來:「你也是要當娘的了,怎麼如此不小心,連個孩子都照顧不好。」
甚至都沒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我以為他是在意孩子。
隻淡漠垂首,輕聲提醒他:
「你出來這麼久,側妃怕是要著急了。
「還不都怪你,要不是皇兄下令讓我來看看孩子的情況,我怎麼會和愛妃分開這麼久。
「還有!以後王府的世子,隻會是本王和玲瓏的孩子,你莫要白日做夢,仗著父兄的功勞爭搶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說完急急地離開。
原來,他也不是來關心孩子的。
桐兒氣得不行,想安慰我,卻不知如何開口。
急得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我默默地喝完藥,吩咐她:「族中的事該斷就斷了吧,讓管家盡快處理好,以後將軍府的榮辱,與他人無關。」
既不能錦上添花。
又不能雪中送炭。
不如忍一時罵名,斷了這層關系。
省些錢。
也能給學堂的孩子們多添些筆墨。
給武場的孩子們多買些鞋襪。
這些雖然一向是管家處理。
但到底也是父親的心血,是他生前看重的事情。
剛臥床幾天,我又撐著起身。
如今身子還算輕松,得趕緊寫完初稿,好送去校正。
如今秋風初起,帶著些許涼爽,倒也十分舒服。
隻是桐兒剛備好筆墨,管家就匆匆而來。
一向進退有度的老人,此刻卻難得失態。
邊跑邊喊:「出大事了,王爺出事——」
話音未落。
宮裡、王府的人已然上門。
整整齊齊六個嬤嬤,二十個宮婢。
像是來興師問罪的。
10
為首的嬤嬤帶著眾人彎腰行禮後。
一臉莊重地開口:
「皇上口諭,命我等來為王妃安胎!
「府上沒有王妃,隻有和離的將軍府小姐薛梓心。」
我皺眉反駁。
為首的嬤嬤又恭敬地行了一禮。
卻沒有半分退讓。
「皇上說是王妃,那就是王妃!」
嬤嬤說完,直接將桐兒擠開,親自扶著我。
「王妃有孕在身,不宜辛勞,還是回去歇著吧!」
這態度哪是伺候?
分明是看管。
「放肆!
「本小姐得皇上聖旨和離,你們膽敢假傳聖喻,是想挾持本小姐嗎?」
我直接搬出聖旨。
心影衛得令,一個閃身出現。
森冷的劍身,斜在嬤嬤脖子上。
其餘眾人面面相覷。
這才驚恐著,跪下求饒。
「小姐饒命,我們真是皇上派來的,都是宮中之人。」
管家趁機朝我使了個眼色。
來到偏廳,他言簡意赅。
「王爺墜馬,傷了下身,據說對子息有影響......」
說直白些,就是不能人道了。
我頓時心下微緊。
皇上此時派了這麼多人,明顯地是打我孩子的主意。
又礙於悠悠眾口,才想將我暗中困在將軍府。
待我產下兒子,便直接奪走了。
到時候陛下賜名,加封世子。
我這個已經和離的母親,就什麼都不是了!
越想越心驚。
一個皇上。
一個王爺。
我該如何應對?
「小姐別慌,你先好好養胎,其餘的事,先交給我。」
管家不忍我再著急,溫聲相勸。
我這才想起,他當年也曾給我爹當過幾年軍師。
整理父親的手稿,他還給我提了不少珍貴的意見。
於是心下稍稍安定,朝他感激點頭。
「好。」
桐兒探頭往外看著,心裡跟著著急。
「那些宮裡的人該怎麼處理?」
我心中一堵。
自然不會供著她們。
「既然是來照顧我生產的,那就是下人嬤嬤,不必過於優待。」
11
二十幾個人往府中一住。
原先府中的下人都闲了下來。
我故意吩咐的。
不給她們多找點事做。
她們就要給我生事了。
就像為首的代嬤嬤。
天天在我耳邊念叨。
「小夫妻哪有不吵架的,這孩子以後還得靠著他父王,才能高人一等。」
念經一樣地說了大半個月,裴元又來了。
這次沒有之前的煩躁了。
眼神也柔和了不少。
耐著性子坐在榻邊,手不由自主地就要撫上我的肚子。
嚇了我一跳。
「王爺這是作何?」
我大聲驚叫。
嚇得他手又縮了回去。
神態有些不自然,更多的是倨傲。
「本王摸摸我的小世子,怎麼了?」
我冷眉一掃,氣得微微發顫。
「什麼世子,這是我薛家的孩子!」
連喚好幾遍桐兒。
她才急急地跑來。
衣衫凌亂,發髻微松。
倔強地用身子擋在我和裴元之間。
不客氣地趕人。
「小姐乏了要休息,王爺還是改日再來吧!」
代嬤嬤緊隨其後,穩重地開口:
「依老身的經驗,這孕婦需要夫君多陪著,對胎兒才更好。」
鬢發整齊,氣息平穩。
她看看裴元,又看看我。
最後嗔怪地斥責桐兒:「桐兒姑娘也太不懂事了,王爺和小姐說話,咱們就別杵在這裡了。」
說著要去拉桐兒。
被桐兒一把推開。
桐兒瞪著她,咬牙切齒:「你沒聽到小姐喚我嗎?要走你自己走!」
代嬤嬤很少被人如此忤逆。
又當著我和裴元的面。
直言她不懂禮數,要帶走教訓。
抬手暗中在桐兒腰間大力地擰了幾把。
氣得我肚子一痛,倒抽一口冷氣。
連日來的委屈一起爆發:「什麼東西,敢在本小姐面前放肆!影衛,將人打出府!」
影衛出手迅速。
當著裴元的面,將所有宮婢、嬤嬤全被打出王府。
連帶著他,也被撵了出去。
府上再次大門緊閉。
管家當眾聲稱:「小姐動了胎氣,需要靜養,暫不見客!」
也不管外面的百姓如何議論。
12
隨即府上又遞了請罪的折子。
宮裡也沒再追究了。
沒人管著,我快速將整理工作收尾,交給管家。
快馬送往南邊。
做完這些。
管家面上帶著為難的神色告訴我:「這段時間所有鋪子被惡意打壓,生意受到影響,府中賬面銀錢也不足以支撐本月開支。」
「惡意打壓?」
他一個眼神,我頓時明白了。
在京中能打壓薛家生意的,怕沒有別人了。
他們想把我逼上絕路。
再以救世主的名義垂憐、拯救我。
從而理所應當地奪走我的孩子。
或者再賞我個王妃的虛名。
成為人人稱頌的仁義之輩。
可從父兄在時,薛家的銀錢,大部分都用在了軍中遺孤、老人身上。
是萬萬省不了的。
眼下已是初秋,正是添衣加被的時候。
還有先生們的束脩,學堂的吃喝開支。
不得已,我隻能讓桐兒拿出庫房鑰匙。
「先從我嫁妝中用著,生意上的事,我會解決。」
管家雖然不願,卻也無奈。
接過鑰匙,長長地嘆氣。
隻是坐吃山空,終是不成。
在京中,即便是尋常百姓,也會看人臉色。
眼下將軍府榮光雖在。
卻沒有了實實在在的倚仗。
「從底下選些善商賈之術的人才,不問出身,忠心可靠既成。」
我隱隱地有個想法。
薛氏靠我父親一刀一槍地打下來。
所有生意田產都是先皇和現在的皇帝賞賜。
此前雖然生意尚可。
卻也隻是剛好維持。
掌櫃、小廝都是圓滑之人。
可真正有生意頭腦的,卻沒有幾個。
這也是管家留在京都的原因之一。
隻是他終究也不諳此道。
或許才可以修書向外祖家求助。
隻是相隔甚遠,久無往來。
也不知如今是哪位舅舅當家。
13
我正思索如何落筆去信。
桐兒匆匆來報:裴元邀約。
「不去——
「行!約他去酩華樓。」
裴元手段下作。
我本不想見他。
但是轉念一想,見見也行。
薄酒小菜,相對而坐。
卻是物是人非。
從前俊逸風流的王爺。
此刻眉宇間卻有些掩藏不住的小人得意。
見到我時,理所當然覺得我是來認輸的。
「薛梓心,本王說了,孩子跟我,以後就是王府世子,我和玲瓏會善待他的。」
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篤定我身後無人。
爭不過他。
我平靜而堅定地告訴他:「我的孩子,不會認他人為母。
「而且,你如此逼迫,若我和孩子出事,你當真不會後悔嗎?」
我的孩子,不僅是將軍府唯一的後人。
也是他唯一的子嗣。
裴元氣得拍桌暴起:
「你瘋了!敢拿本王的世子威脅我!
「世子若有意外,你將軍府滿門都不夠賠!」
桌上的芙蓉蝦被震得摔落。
瓷片夾雜著蝦撒了一地,油漬弄髒了我的裙擺。
裴元恍若未覺,依舊怒瞪著我。
我突然記起。
當初兄長說我愛吃府中的芙蓉蝦。
於是京中所有薛氏名下的酒樓客棧,都特意跟府上的廚師學了這道菜。
新婚那段時間,裴元經常帶我來吃。
次次必點。
後來,父兄離京出徵。
他待我突然冷淡。
那時我還一直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惹惱了他。
如今越清醒。
越覺得往事諷刺。
恍惚間,我收回視線。
低頭看著肚子,扯出個冷笑:
「王爺忘了?將軍府滿門,隻剩我們母子倆了。」
14
裴元突然啞然。
盯著我的肚子,喉結滾動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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