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最後他問我:「你想說什麼?」
我愣了下,原來對一個人的失望是可以累加到這個程度的。
「所以你不覺得白冉冉有任何問題?」
白砚看向我,他說:「你怎麼保證他們說的就一定是真的?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們說的是真的,也隻能證明他們對冉冉不夠關心,並不是說行動上做了就可以,小孩子是最能分辨別人是否真心喜歡她的。」
「所以你不覺得白冉冉有任何問題?」
我加重語氣再次詰問。
白砚沉默了,他沉默地告訴我他不覺得有任何問題。
多可悲啊!
「白砚,你在害她。」
「柚柚,是你對她有偏見。」
我們不歡而散,我直接起身去了客房。
白砚沒有阻攔。
在我經過白冉冉房門前,我看到了她虛掩的房門,以及裡面的漆黑一片。
白砚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白冉冉在中午就被保姆叫起來吃飯了。
她依舊是乖巧懂事的,老老實實吃飯,連一粒米都不會掉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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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不再討好我,甚至對我視若無睹。
我們在彼此眼裡就是兩個透明人。
這一天平靜而壓抑地過去了。
晚上白砚帶著白冉冉出去散步,他叫我一起去,被我拒絕了。
他無奈地看著我,最後妥協。
第二天,白砚不得不去公司,而我則在家休養。
中午,保姆出去買菜,整個別墅就剩了我和白冉冉兩個人。
我從房間出來,準備下樓。
剛下了兩級臺階,白冉冉推門出來了。
「阿姨。」她軟軟地喚了我一聲。
我回頭看著她。
她走近幾步,抬頭看著我。
她說:「阿姨,我討厭你。你搶了我媽媽的東西,我們一家人本來是可以好好在一起的。」
她此時看著我的目光就和她第一次看著我的一樣,憎惡、怨恨、仇視,不加掩飾。
原來真的不是我看錯了。
我怔怔地看著她:「這話是誰跟你說的?」
白冉冉仿佛沒有聽到我的話,她的目光投向我的肚子。
她說:「阿姨,你不能生寶寶,你沒有寶寶了,爸爸就不會要你了。」
她果然知道我懷孕了。
我還想再問,她突然伸手,重重地將我往下推。
可是我卻沒有被她推動,而是穩穩當當地站在那兒。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白冉冉,你太著急了,你應該等你自己的身體恢復。」
白冉冉看著自己的手,目光帶著惋惜。
她看向我,認真地說:「我真的好討厭你。」
說完她不給我任何反應的機會,就這麼直挺挺地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我伸手去搶,卻隻擦過了她的衣角。
「啊!」
是保姆,她回來了。
十四、
保姆打了三個電話。
一個給白砚,一個給急救中心,一個給警察。
她是個挺好的人。
她認定我是傷害白冉冉的兇手,警惕地看著我,把受傷流血的白冉冉護在身後。
透過保姆我看到了白冉冉嘴角蒼白的微笑。
這一幕戲看得我意興闌珊,既然她沒有生命危險,我也沒有留下來的打算了。
我轉身回了房間,同時嘆了口氣。
白冉冉,她畢竟隻是一個八歲的孩子。
她不知道成年人的世界裡有個東西叫監控。
而我從來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為了證明某些東西,在他們回家前,我把別墅的裡裡外外、各個角落都安了監控。
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第一個趕到的是白砚。
他抱起白冉冉就要往外跑。
可是卻聽到保姆說報警了。
他沉著臉呵斥道:「誰讓你報警的?」
他拿起手機就要打電話。
卻被我打斷了。
我說:「不是我推的她,你信嗎?」
白砚失望地看著我:「許柚,這次你過分了。」
行了,沒什麼好說的了。
「你走吧。」
他說:「你跟我一起去醫院。」
我笑了下:「不用,我在家等警察。」
「許柚,你不要再胡鬧了!」
我擺擺手:「行了,快走吧,免得你懷裡的那個落下殘疾。」
白砚目光沉沉地看著我,最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我背對著他,自始至終沒有回頭。
十五、
經營這個家,我用了兩年。
而搬空它,我隻用了不到兩個小時。
離開前我刪除了門口錄入的指紋,摘下了那個戴了七百多個日日夜夜的結婚戒指。
這次我回了家,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給了父母。
他們沒有責備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隻點頭讓我遵從本心。
而他們唯一提出異議的就是我肚子裡的孩子。
他們覺得,如果我決定離婚,就別要這個孩子了。
可是我不甘心。
這個孩子是在別人重重算計下活下來的,難道我也不要他了?
我說:「讓我想想。」
我把之前擬訂的離婚協議書再次拿了出來。
沒想到最後它還是派上了用場。
和監控視頻和錄音,我一起快遞給了白砚。
當天下午顯示籤收。
一個小時後白砚打來了電話,我拒接。
再一個小時後,他出現在了我家門外。
不想見他。
我給他打了電話。
他秒接:「柚柚。」
我說:「你把離婚協議書籤了,然後我們去民政局,這中間我們就不要見面了。」
白砚語氣急切:「柚柚,別,我們好好談談,我們不離婚,好不好?」
「不好。」
我掛斷電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
最後是爸爸敲響了我的房門。
他說:「好聚好散,去說清楚。」
我和白砚約好了第二天在咖啡廳見面。
等我到達那裡的時候,他面前的咖啡已經見底了。
這家咖啡廳是我們高三時候偷偷約會的據點,這麼多年,它依然還在。
可是曾經那個坐在窗邊迎著陽光的少年卻已經面目全非。
一看到我白砚就站了起來。
他直直地看著我,目光灼熱。
他給我點了一杯牛奶。
他說:「兩塊方糖,你喜歡的甜度。」
我把牛奶推了回去,我說:「從我懷孕後我就受不了甜了。」
白砚臉色一僵,他愣在了原地。
「白砚,從白冉冉出現開始,你就再也沒有關心過我了。」
這話說出來真矯情。
我搖搖頭:「算了,不說這個了,你把離婚協議書籤了嗎?」
「柚柚,我們不離婚。」
我說:「這不可能。」
他急切地說:「我把冉冉送走,我給她找一個寄養家庭。」
「柚柚,我們不離婚,好不好?」
我長噓了一口氣:「白砚,我自認為很了解你,可是現在我卻不懂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多聰明一個人啦,高考的時候直接比我多了一百零五分。我不相信那些我一眼都可以看出來的事情,你會看不到。
「可是你卻偏要裝一個睜眼瞎。如果你真的是想好好培養這個孩子,你不會這樣做。
「那麼你到底想怎麼樣?害她?
「我想了很多種可能,做了無數種分析,唯一能讓人信服的是,你不理智了,你感情用事了。」
「白砚,白冉冉。當初我問了你很多問題,你都一一給了我答復,唯一為什麼白冉冉姓白,你沒有告訴我。」
我直視著白砚:「所以,那份鑑定報告是假的,白冉冉就是你的女兒。」
白砚的臉色瞬間慘白了下來。
所有的事情不言而明。
一時間我不知道我的心裡是難過還是釋然。
「白砚,離婚吧!」
十六、
白砚拒絕離婚。
他通紅著眼睛求我:「柚柚,我錯了,我們不離婚。」
白砚多了解我啊!
了解到他要騙我。
因為他知道,我接受不了。
可是他卻妄圖魚和熊掌兼得,貪心了。
「白砚,就這樣吧,我們不可能了。」
可是白砚卻不接受。
他每天出現在我家門外。
父母看不過去了就會讓他進,他就坐在樓下,等到天黑告辭離開。
而更多的時候他就站在外面,一站就是幾個小時,做著徒勞無功的事。
我太累了。
白砚、白冉冉,這兩個名字日日夜夜地折磨著我。
隻要一想到八年前白砚背叛過我,我就抓心撓肺地難受,惡心想吐。
我要離婚。
以最快的速度。
我出門見了白砚。
他灰敗的雙眸中突然迸發色彩,他痴痴地看著我:「柚柚。」
「白砚,離婚吧。」
白砚搖頭,並下意識地後退。
我說:「離婚,否則我就把白冉冉推我不成反摔下樓的視頻放出去。」
白砚猛地看向我。
「你不會這麼做的。」
我認真地看著他:「我會。」
「孩子呢?我們還有孩子,你忍心讓他一出生就沒有爸爸?」
白砚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笑了下:「白冉冉想要傷害他的時候你沒有想過保護他,現在你就當這個孩子已經被白冉冉殺死了。」
白砚臉色難看,他的目光悲痛、絕望,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白砚同意了。
他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了字。
去民政局的那天,他對我說:「我並不是怕你曝光視頻,我隻是不想讓你恨我。
「柚柚,別恨我!」
他目光祈求地看著我,似乎我的答案就是他的救贖。
而我到最後也沒能給他。
因為我也不知道。
白砚會故意傷害我嗎?
不會。
白砚傷害了我嗎?
是的。
當傷害已經造成,故意與否還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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