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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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書名:意外的孩子 字數:3488 更新時間:2025-03-05 16:36:11

現在的我也許沒有那麼恨他。


可是我們繼續糾纏下去,那將是萬劫不復。


拿到離婚證的第二天,我帶著肚子裡的孩子出了國。


他陪著我到處遊歷,我們見識了不同的風土不同的人情。


最後我在普羅旺斯的一個小鎮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


媽媽在第二天趕了過來。


她破口大罵,指責我不讓人省心。


可是最後還是任勞任怨地照顧我坐月子。


小胖子是個不讓人省心的,不僅嗓門大還愛哭,天天把人折騰得頭昏眼花。


我很無奈,媽媽卻很開心。


她說嗓門大有活力,肺活量好,身體健康,將來絕對高高帥帥的。


我哭笑不得,難道一個大嗓門就奠定了他光輝燦爛的未來。


隔代親也不要太離譜吧!


我們兵荒馬亂地坐完了月子,在我終於得心應手後,媽媽立即收拾行李,要將我們一起打包帶回國。


我猶豫了。


媽媽語重心長地說:「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難道你準備到最後客死他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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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這話說的,我真的會謝!


就這樣我毫無人權地帶著孩子回了國。


爸爸在機場接我們。


我警惕地看著四周,在確定沒有白砚後,才松了口氣。


我承認我不想見他,更不想在孩子的問題上跟他有任何糾纏。


這個孩子闖過了一道道鬼門關,他堅強地活著,如果最後因為我而不能見到這個美麗的世界,我舍不得。


我不為任何人生下他,隻為他自己。


如果白砚足夠理性,他應該知道,他最好的選擇是不要出現在我們母子面前。


可是很顯然,他沒有。


他找到家裡,想要見我。


那時候我正抱著小胖子給他拍奶嗝。


白砚目光熱切,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孩子。


我皺了皺眉,把孩子交給了母親。


「我們出去說。」


白砚祈求地看著我:「柚柚,我能抱抱孩子嗎?」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不能。如果你不想談,就離開。」


白砚臉色頹然,他怔怔地看著我,最後低下了頭,他妥協了。


客廳裡,我和他面對面坐著。


白砚張了張嘴,過了許久他說:「柚柚,我已經把白冉冉送去治療了。家裡的房子我賣了,然後在熙園又買了套,還是按照你的喜好裝修的,過一段時間就可以入住了。」


他的話讓我的眉頭越皺越深,我打斷他:「白砚,你究竟想說什麼?」


白砚看著我,目光復雜,他說:「柚柚,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這話挺可笑的,我也確實笑了:「白砚,你在做什麼春秋大夢呢?」


「柚柚,我愛你!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我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柚柚,我求你。」


看著他彎下的脊背,我心中毫無起伏。


他說:「我知道我錯得離譜,我會用餘生去彌補。我隻希望你再給我一個陪在你們母子身邊的機會。」


我嗤笑:「在孩子差點兒流產,我臥床不起,可是你卻對我們不管不顧的時候,你就沒有機會了。現在你來找我要機會?你自己不要的東西,你找我要什麼?」


不顧他因為我的話語而難看的臉色,我繼續說:「既然你來了,我們就一次性把話說清楚。這個孩子,我懷的,我生的,我要的。你沒有話語權、決策權、幹預權,請你和他保持距離。否則我不介意跟你硬碰硬。」


白砚看著我,目光哀痛。


他沙啞著聲音說:「柚柚,你就這麼恨我嗎?可是,他也是我的孩子啊!」


「是嗎?可是你不要他啊!」


「我沒有!」白砚語氣急切。


「你有!」我擲地有聲,「我懷上的時候你不關心,有人要傷害他的時候你不保護,我差點流產的時候你不陪伴。甚至在我們離婚的時候你有多問一句孩子怎麼辦嗎?你沒有,因為你著急去處理白冉冉留下的爛攤子。


「既然如此,你就沒有資格稱自己是他的爸爸!


「白砚,不要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


白砚離開的時候仿佛失了魂,媽媽一臉的欲言又止。


她說:「他畢竟是多多的爸爸,如果多多長大了,想要爸爸怎麼辦?」


看著嬰兒床上熟睡的兒子,我抬手捏了捏他的臉。


「如果等他長大了,他願意原諒,願意認他,那麼就隨他去續這個父子緣。可是在我這兒,我不原諒。」


我和白砚的故事已經結束。


從此一別兩寬,請各生歡喜。


十七、番外(白砚)


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娶許柚為妻。


第一次見到許柚時,她又黑又瘦,還是個短頭發。


媽媽說這是妹妹,我卻覺得這是弟弟,還是個膽子特別小的弟弟。


我不喜歡和膽子小的人玩。


可是她卻很厲害,不管是打架還是打球,都很厲害。


我決定跟她一起玩。


可是慢慢地,她越來越白,也越來越可愛,還留了長頭發。


原來這真是個妹妹。


不過沒關系,不管是弟弟還是妹妹,我們都會永遠在一起。


曾經我是這樣認為的。


我們陪伴了彼此九年,並承諾要在一起一輩子。


可是意外卻來得那麼猝不及防。


父親調任,我必須隨遷,而她去了老家。


在那個年紀,我們連一個告別的機會都沒有。


我失約了。


我怕她討厭我,不理我。


我不敢跟她聯系,隻敢偷偷地關注她。


她還是那麼生機勃勃,似乎有沒有我都一樣。


我很難過。


同時我認識到,我喜歡她。


白砚喜歡許柚。


當我發現這個事實的時候,我的心髒忍不住狂跳,我知道我得去找她,即使跨過千山萬水。


我們在一起了。


原來她也喜歡我。


真好。


我督促她學習,我想我們去同一所學校。


可是她貪玩,愛跑神,為此我生了很多悶氣,而她甚至都沒有發現。


我很不高興,但我不忍心不理她。


結果她真就沒有考好。


我們沒有辦法去同一個學校,隻能選擇同一個城市。


可即使如此我們還是聚少離多。


我們的矛盾是日積月累的,我們都渴望對彼此好,所以獨自承受了所有的不愉快。


等到的爆發的時候,就是一發不可收拾。


我們分手了。


我很難過。


我知道她也很難過。


可是年輕氣盛的我們都在等彼此低頭。


這是我這輩子做過最錯誤的決定。


我應該知道,在她決定過來找我時,她就已經是向我示好了,我又何必去介意她說了什麼?


我應該牢牢地抓住她,不讓她離開。


夏之懷以我女朋友自居,我是默許的。


我甚至希望這個消息傳到許柚耳朵裡,我要讓她知道她說了多麼愚蠢的話。


可是她沒有出現,更沒有隻言片語。


那一夜我喝醉了,我碰了夏之懷。


我害怕,我驚懼。


如果許柚知道了,我們就完了。


惱羞成怒的我揭穿了夏之懷冒充我女朋友的事,我引導輿論趕走了她。


我以為這隻是我人生的小插曲,卻沒想到改變了那麼多人的生活軌跡。


我原以為我可以和柚柚幸福美滿地生活在一起,直到永遠。


可是我卻再一次失約了。


夏之懷告訴我她和我有一個孩子時,我是拒絕接受的,我甚至準備拿錢打發她。


可是她卻說她要死了,她的遺願隻是想讓我見見孩子。


這是最壞的局面,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理智告訴我,我應該不管那個孩子,讓她自生自滅。


可是當我看到她,我就遲疑了。


她生活得很不好, 瘦小、營養不良,可是她卻總是眉眼彎彎, 討好地看著我。


她很敏感,非常沒有安全感,仿佛任何風吹草動都能讓她成為驚弓之鳥。


也許是血脈親情。


夏之懷的離世沒有讓我難過, 而白冉冉把她唯一的一顆糖遞給我,卻讓我無比難過。


一個生命因為我的錯誤而痛苦,這是原罪。


我想照顧這個孩子,可是我不能失去柚柚。


如何兩全?


除非她不是我的親生女兒。


我偽造了一份鑑定報告, 並將我和夏之懷的過往做了美化。


我騙了柚柚, 第一次。


我整個人都是緊繃的, 我怕被她看出破綻,我怕失去她。


同時我也怕那孩子口無遮攔說了什麼。


所以在聽到柚柚懷了我們的孩子時,我下意識的反應是怕那孩子聽到。


我怕那孩子受了刺激,把真相告訴給了她。


可是我卻傷害了她。


我急切地希望她能接受那孩子, 我急切地想要把這件事掩過去,可是事與願違, 她甚至提出了離婚。


不可以。


任何事都可以,離婚不可以。


那孩子對我說:「爸爸, 你別難過, 你把我送去爺爺奶奶那裡吧, 我想他們了。」


在聽到這話的時候,我卑劣地松了口氣。


我把那孩子送走了。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軌。


可是意外卻一件接一件, 它們推著我和柚柚走向絕境。


柚柚說那孩子故意傷害她時,我是拒絕相信的。


即使我已經發現了異常。


可是我覺得, 孩子爭寵在所難免,沒有真的出事就算了,何必咄咄逼人,再說她也得到了教訓。


但是我忘了, 她是我的孩子,卻不是柚柚的。


我已經開始用父親感性的角度去對待孩子的事情,而柚柚依舊是個旁觀者。


我們背道而馳,越走越遠。


等到我想回頭時,已經沒有歸路了。


我唯一能做的是放她走,讓她自由。


我和柚柚離婚後, 那孩子臉上終於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她像一個打了勝仗的將軍,正在享受自己勝利的果實。


而我卻感覺不寒而慄。


我把她送去了心理治療室, 她很抗拒。


她求我, 可憐兮兮。


在沒有結果後又立馬轉變臉色。


她第一次用憎惡、怨毒的眼神看著我,詛咒我、痛罵我。


我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從一個八歲孩子的嘴裡說出來的。


我問醫生能不能治好。


醫生說:「有些原生家庭對孩子的影響, 是要靠一輩子去療愈的。」


我媽雷厲風行,當即放下餃子餡兒,帶著我去醫院做檢查。


「如我」我曾經希望兩得,到最後卻一無所有。


柚柚生了個兒子,我和她的兒子。


在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 我是激動的。


我想, 她既然願意生下我們的孩子,那是否意味著我們還有機會?


可是我卻沒有想到,她竟然那麼恨我。


我從來沒有想過,原來我傷她如此之深。


她的話語像一把刀子一樣凌遲著我的心, 我痛不欲生,可是她卻毫無反應。


原來許柚真的會不再愛白砚。


可是白砚卻沒有辦法不愛許柚!


我隻希望他們平安喜樂。


如此,餘生足矣。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