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恰巧林擇出來透氣,見到我們,走了過來。
小姑娘瞬間躲了。
林擇追著看她,她把視線挪了。
林擇說:「這孩子怎麼不看我?」
石嬤嬤說:「林少爺,孩子應是怕生。」
林擇不認,他說:「你們之前認識?」
石嬤嬤搖頭。
林擇又看我。
我也搖頭。
他說:「明明都是初見,為何她隻怕我?」
小姑娘不答話,她低下頭,快速攪著石磨的衣服。
林擇覺得喪氣,轉身回了屋子。
我們帶著小姑娘也回了屋子。
出門時,我在炕下剛好埋了幾個小土豆。
一進屋,香味撲鼻。
我把土豆扒拉出來,把烤黑的皮撥下去,遞給石嬤嬤、石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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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看著我,我試著遞給她,她看了石磨,石磨說吃吧,可好吃了。
小姑娘接了過去,學著石磨吃了起來。
剛入口有點燙,她斯哈了起來,石磨就做大口吹的動作,吹完再小口吃。
小姑娘學了,學會了。
石嬤嬤驚喜地說:「是個腦子好的。」
31
小姑娘的症狀很像孤獨症,不過是類孤獨症。
她跟我們三個能夠正常進行情緒交流,跟林擇則完全不行。
在我們這住的幾天,見到林擇就躲,就跑。
林擇不服氣,總是找機會尋她,她幹脆在後面抱住石磨,臉趴在石磨後背,不抬頭了。
石嬤嬤心疼,就會出言勸林擇走。
我想起來在古籍上看過這樣的記載,裡面說了食療的方子。
我便試著做了一些,幸虧食材簡單,林擇院子裡的小菜園都有。
小姑娘不挑食,藥食同源,吃了五天後,情緒變得穩定。
初來時,聽到動靜會抖,五天後不抖了。
再見到林擇也不會嚇得躲開。
她對林擇的態度變成不理會。
無論林擇怎麼逗她,她該幹什麼幹什麼,就是不予理會。
林擇被激起了鬥志。
開始倒騰好玩意給她。
她接過來,轉手就給石磨。
石磨全部接過。
笑得見牙不見眼。
林擇傻眼。
他對我說:「石豆,你說,我與你們到底差了什麼?為什麼小花就是不理我?」
聞言,小姑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把林擇像個傻子一樣大笑:「她看我了,石豆你看,小花她看我了。」
我們哈哈大笑。
小姑娘叫石小花,石嬤嬤給的名字。
林擇說好聽好記。
小花來後,林擇復習一段功課,就會跑出來與我們笑鬧在一處。
被圈住的日子,因此有了不少歡樂。
石磨有了伴,心情變好。
唯一的缺憾,就是小花不說話。
石嬤嬤說不急,當時石磨也是好多天才開口的。
小花的衣服髒了,我和石嬤嬤給縫了一件,用的是給石磨備的料子。
兩人一塊換的新衣服,站起一起像兄妹倆。
小花看看石磨的衣服,又摸摸自己的,反復好幾次。
石嬤嬤問她,是不是很喜歡?
她對著石嬤嬤就笑了,還笑出了聲音。
石磨驚呼:「小花笑了,她會笑。」
我和石嬤嬤也高興得不行,會笑離會說話就不遠了。
林擇聽見笑聲跑了出來,跑得急,差點摔倒。
小花見了,又笑了。
我們正高興。
一群人氣勢洶洶地闖進了院子,為首的是一高個男子,神情肅穆,眼神冷冽地掃視我們,掃到小花時怔住了。
「允兒?」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小花面前,蹲下來,用手去摸小花的臉。
小花沒躲,她隻是在男人快碰到她臉時,收起笑容,往後退。
石磨立刻上前,擋在小花面前。
男人一愣,越過石磨,再次來到小花面前,說:「允兒,你怎麼在這裡?要爹爹好找,走,跟爹爹回去。」
說完,男人要牽小花的手。
小花躲開,跑到石磨身旁,攥住他的衣角,對著男子,清晰地吐出兩個字:「不,走。」
男人震驚,他對著小花說:「允兒,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小花退到石磨身後,隻露出頭,害怕地對男人說:「不,不,不……走。」
男人頓在那裡,雙手顫抖,眼裡大顆大顆地掉淚珠。
看不懂這場面。
石嬤嬤攥緊了我的手。
林擇挪到我身邊。
這時,舒先生從外面跑了過來。
跑得太急,鞋都丟了一隻。
到了門口,他邊喘氣,邊說:「哥,你怎麼跑林擇這裡了,允兒不會在這裡的。」
話剛落地,舒先生就注意到了小花。
他站在那裡不動,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允兒,你怎麼在這?」
32
原來小姑娘就是舒先生的侄女舒允兒。
男人是舒先生的哥哥舒平峰。
那天是遠遠一見,沒看清容貌。
舒平峰居然是將軍。
他在花枝邊境駐軍。
花枝是懷王的封地,舒平峰駐在花枝地區的臨處,叫花延。
三年前,臨境的蛞蝓(kuò yú)族集合起來偷襲花延,當著舒允兒的面,殺了她娘。
就在蛞蝓兵舉起刀要砍了舒允兒的時候。
舒平峰帶人及時趕到,把蛞蝓兵們殺了個精光。
他救了女兒,卻來不及救女兒的娘。
自那之後,舒允兒不再說話,也不看人,男子近身就會蜷縮。
舒平峰嚇壞了,請了很多大夫,都沒效果。
不得已,向舒夫人求救。
舒夫人一聽長子喪妻,孫女出事,立刻安置好次子,帶著女兒舒平雲、外甥女薛無暇等女眷趕去了花延。
一去就是三年。
舒夫人一直陪著孫女,給她尋大夫。
花枝地區的大夫已經看遍,舒允兒還是不張口。
這次就是帶舒允兒回來尋醫的,順便給到了年紀的兩個姑娘尋親事。
我們把舒允兒怎麼到我們這裡,在我們這裡的經過都詳細說了。
舒平峰很感激,他賞給石磨一個精致的彈弓。
又賞了石嬤嬤一張五百兩銀票。
特別謝謝了我,因為我按照古書方子給舒允兒做藥膳,改善了舒允兒的狀況,讓她開了已關三年的口,他感恩至極,方式是狠狠地凝視我。
一米九的大個,站在我面前就像一座塔,太嚇人。
嚇得我後退。
舒允兒跑到我面前說:「姐姐,好。」隨後又推開她爹說:「你,走。」
護著外人撵自己人。
看直了舒夫人的眼。
但她高興。
那天,她忙著帶兩個姑娘籌備賞花宴的各種事宜,忽略了舒允兒。
一轉眼的工夫,舒允兒就不見了。
她們在舒府內找遍,她們認為舒允兒可能跑去的地方,都沒找到。
趕緊報給舒平峰。
舒平峰慌了,他認為是仇人來尋。
派了很多人在外面搜排,也找了當地的官員,可翻遍每塊地皮都沒找到舒允兒,也沒找到一個蛞蝓兵。
舒夫人快擔心死了。
舒平峰卻冷靜下來。
他認為舒允兒應該還在舒府。
於是他帶著人挨個巡查舒夫人認為不可能的地方。
先是搜了沒人住的院落,又去了崔婉兒那,最後來了林擇這。
碰巧這些天舒先生陪舒夫人,沒來林擇這裡。
他認為我們這個院子比較偏,舒允兒找不到這,何況我們幾個乖乖地不出院子,碰不到舒允兒。
哪想到我們石磨,是個不受規矩束縛的,他想到我原來每日都去蓮池邊練習八段錦。
這被關起來了,久見不到蓮花,會難過的。
他便偷偷跑出去,想去採幾朵蓮花回來送我。
哪想到,蓮花沒採回來,卻帶回來一個小姑娘。
這就是緣分。
以此因緣,舒平峰找到了舒允兒的治療方向。
舒夫人握起我的手說:「石豆,我是看出來了,你不是一般丫環,你調理好了我兒平山的身體,又讓我孫女允兒開了口,舒府謝謝你,夫人謝謝你。」
一掃之前高高在上的傲慢,誠心對我表達感謝。
弄得我有點不好意思。
她承諾:「石豆,我會送你一份大禮。」
我想說:「幫我拿回石嬤嬤的身契就行。」
但林擇在場,我沒敢開口。
怕他瘋。
33
舒夫人許我一份大禮。
卻很久也沒兌現。
我和石嬤嬤日盼夜盼,也沒盼到。
不過,倒是得了其他切實好處。
舒夫人把我們三升為舒府的恩人,不作下人待。
雖然不能種菜、養雞,但解了我們的禁,允我們自由出入。
不允也不行。
舒允兒離開我們就不開口。
把她拿捏得一點辦法沒有。
舒平峰尋來了大夫,給舒允兒開了藥方,配合藥膳,舒允兒恢復得很快。
從一個字一個字蹦,已經能連續說三四個字了。
最常說的就是:「石磨,等等我。」
她成了石磨的小跟班。
石嬤嬤感嘆,她說:「我就是個有福氣的,撿一個孩子是能的,再撿一個還是能的,我應該多撿點。」
我笑:「不是您撿的孩子能,是因為您好,跟著您的孩子才變能。」
她聽得很受用。
林擇對石嬤嬤的態度大變。
他認識到,石嬤嬤處在我生命的核心位置,走近我,就必須先走近石嬤嬤。
在舒府的日子,他也切實感受到了石嬤嬤的良善。
他願意走近石嬤嬤,對石嬤嬤親近。
舒先生更是三天兩頭地往我們這裡跑。
一是親近侄女。
二是吃了一陣子舒夫人安排的飯食後,覺得不舒服,他開始懷念我和石嬤嬤的手藝。
舒府的大灶房我們不能去了。
但林擇的院子有小灶房。
我們一直自己做。
舒先生來蹭吃蹭喝。
舒夫人由著他。
對舒夫人來說,兒子孫女健康,比什麼都重要。
這一點上,舒夫人有過人之處。
石嬤嬤說:「舒夫人算是個好的,可她怎麼不提送禮的事?」
「她不會忘恩負義吧。」
經過前一陣的圈禁,石嬤嬤再也不想多待了。
大戶人家,待不得。
我也著急,林擇現在看我的眼神變了。
眼裡充滿了從未有過的欲色。
我問石嬤嬤我變了嗎。
石嬤嬤看著我說:「沒變啊。」
她又打量了下說:「你別說,還真變了,鼻子有點變翹,下巴有點變尖,眼睛有點變大,這眉毛怎麼濃了。」
目光向下,她驚呼:「哎呀,你這胸鼓得這麼快?」
她又全身打量了下:「我怎麼沒發現,你穿上這鵝黃色的衣裳,居然一點不比舒家那些小姐差,比那崔婉兒更勝一籌。」
完了!
我捂住了她的嘴。
回身尋了寬大的灰色衣服換上,又去灶底掏了把灰,閉上眼,胡亂從頭頂撒下。
做好這一切,才對看蒙的石嬤嬤解釋。
她說:「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林少爺最近衣服換得也勤了,這是鳳求凰啊。」
她又說:「他是鳳,可沒把你當凰,他隻是想讓你當通房。」
「咱都是舒府的恩人了,自然再不能當通房。」
我說是。
石嬤嬤說:「等咱出去,那就是主子,要當也是當人正妻。」
我說是,由著石嬤嬤幻想。
34
舒先生約我在蓮池邊見。
我去時,他正練八段錦。
練得很是像樣。
見我來了,他停了下來,擦了把汗說:「這武八段確實好,練久了想起來就想練,一練就停不下來。」
他說:「石豆,你是個能的。」
我知道他在說我幫舒允兒的事。
既然他提,我就不能放過機會。
我順勢提了舒夫人的許諾,也提了提石嬤嬤求他的事。
我說:「舒先生,我不求什麼大禮,隻求舒夫人幫著把石嬤嬤的身契要回來。」
他看了看我,說:「石嬤嬤的身契要回來後,你有什麼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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