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搖頭說不怎麼樣,又髒又亂。
我「嘖」了一聲。
江淮問我「嘖」什麼?
我說:「好奇怪,每一個留學回來的人都說國外又髒又亂,像什麼巴黎、紐約、倫敦,我很好奇,是不是真有那麼髒?」
江淮回答得毫不猶豫:「就是有那麼髒。」
好像是從那天開始,我和江淮開始熟絡起來。
或許是同齡人的關系,他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並沒有表現出那麼大的敵意與排斥。
家裡的佣人阿姨都松了口氣。
從那之後,去二樓給江淮送飯、送水果、送牛奶就變成了我的工作。
沒過多久,江淮對江夫人說想出去散散心。
江夫人見兒子心情變好了很多,非常高興地答應了他。
江淮提出要去北丫島的海邊別墅住幾天,並且,他隻想帶我一個人。
我那個時候還覺得很奇怪。
但到北丫島的第三天凌晨,我起床時發現江淮並不在他的房間。
瞬間就明白了。
我發瘋般地朝海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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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發現江淮正安靜地坐在沙灘上。
他渾身都湿透了,連頭發都在淌水。
我不敢想象他剛才做了什麼,隻能心驚肉跳地在他身邊坐下。
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海風吹得我渾身發涼,噴嚏連連。
我忍不住對他說道。
「江少爺,我們回去吧,我的鼻涕泡都吹出來了。」
江淮笑了一下。
真難得。
過了一會兒,他說:「叫我江淮。」
我媽總是讓我叫他「江少爺」,雖然不太好意思,但我也隻能這麼叫。
聞言,我默默點了下頭。
翌日。
江淮一整天都待在房間裡,直到晚上才下樓。
他好像有些意外:「你沒有給我媽打電話?」
我不明所以:「為什麼要給夫人打電話?」
但很快我就明白過來。
經歷了昨晚,江淮以為我一定會向江夫人告狀,之後江夫人肯定會派人來把他接回去。
雖然這個念頭在我腦海裡曾經一閃而過,但我最終並沒有選擇那麼做。
我知道江淮並不想回去。
他不想無休止地被人施以憐憫的眼神。
也不想隨便下個樓梯就能聽到那些有意無意的嘆惋聲。
換成是我,也隻會想找個安靜沒人的地方,好好待著。
但經過那晚後,我再也不敢粗心大意了。
晚上睡覺都是睡在樓下客廳的沙發上,萬一有個什麼風吹草動,也好第一時間知道。
久而久之,江淮也知道了我每天晚上睡沙發的事。
他猶豫了一下,對我說。
「你還是睡房間吧,那天晚上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我當然沒有聽他的話。
萬一他什麼時候心血來潮,又跑到海邊吹風怎麼辦?
我照例睡沙發。
江淮見我不肯上樓,竟然學著我一樣,晚上在一樓沙發上睡覺。
我沒轍,隻能催他上樓。
「如果你擔心我跑,那就去睡我房間,我房間也有沙發。」
我想了想,覺得也不是不行。
於是,就這樣名正言順地住進了他的房間。
江淮大約沒想到我會答應,一時間啞了口。
兩人就這樣相安無事地睡了半個月。
一天晚上,我在沙發上睡得迷迷糊糊。
突然一道驚雷劈下來,把我嚇了一大跳。
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跳到了江淮的床上。
而且,他也被那道雷給驚醒了。
我有點窘,正要回到沙發上,卻被江淮拉住了胳膊。
「陪我聊會兒天。」他說。
我愣了一下:「聊什麼?」
「隨便。」
於是,我們倆躺在一張床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直到兩個人都睡著。
從那之後,每晚睡覺前我們都會躺在一張床上聊天,一直聊到兩個人都困意綿綿,接連睡去。
某天,我半夜醒來,發現江淮並沒有睡著。
正側著身子,睜著眼睛靜靜地望著我。
盡管我知道,他什麼也看不見。
我也就那樣靜靜地望著他。
須臾,他突然出聲。
「醒了?」
我「嗯」了一聲。
他輕嘆。
「我從沒見過你這樣的女孩子,能在一個大男人的床上睡得這麼香。」
我腦子大概抽抽了,竟然回了一句。
「你為什麼不擔心擔心你自己,萬一我用強的怎麼辦?」
江淮愣了片刻,忍不住道。
「宋微恩,你腦子裡到底裝了什麼?」
我有點懊惱。
講真,我也不知道自己腦子裡裝的是什麼。
所以第二天,我決定不再去他的房間睡覺了。
老老實實在自己房間裡睡了好幾天。
可是一天半夜醒來,我發現江淮又不見了。
就在我火急火燎地跑下樓,打算去海邊尋他時,卻發現他就坐在一樓的沙發上。
我松了口氣,走過去坐下。
江淮突然低聲道。
「宋微恩,別跟我賭氣,沒有你在旁邊,我根本睡不著。」
我的心一下就軟了,覺得自己好過分。
像安撫小狗一樣撫了撫他的腦袋,回道。
「好。」
江淮的身體僵直了一瞬。
片刻後,他捉住我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
那個吻很輕很輕。
像是一片羽絨落在我的掌心。
卻在我的心底掀起驚天巨浪。
8
我和江淮開始熱戀。
盡管我們二十四小時都待在一起,卻完全不覺得膩。
我徹底把考研的事情拋在腦後,每天的生活重心都變成了江淮。
我們一起吃飯、一起窩在家裡看電影、追劇。
他眼睛看不見,我就慢慢地把劇情說給他聽。
晚上,再一起去海邊散散步、兜兜風。
沒多久,我們的戀情被江夫人知道了。
對方很平靜,也沒有反對我們。
大概是看到江淮真的比之前快樂了許多。
臨走前,江夫人問我。
「微恩,你和江淮的事,你母親知道了嗎?」
我搖搖頭。
對方聞言,倒也沒說什麼。
就這樣,我和江淮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交往了快三年。
直到前段時間,國外一名頂級眼科專家看過江淮的眼部 CT 後,表示可以手術。
事出緊急,江董事長和江夫人連夜帶著江淮出國。
登上飛機前,江淮擁著我,語氣充滿不舍,又纏綿至極。
「我希望復明後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宋微恩。」
那一刻,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的深情。
以及,他的真心。
隻可惜,真心瞬息萬變。
僅僅兩個星期,一切都變了。
9
周五。
晚上。
我正在房間裡刷題,突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宋微恩,你過來皇後會所接下我們,我和江淮都喝了酒,不能開車。」
居然是陳米露。
還沒等我回話,對方已經掛了。
我蹙著眉頭,起身去找劉司機,卻被媽媽告知劉司機昨天送江夫人去了鄰市參加講座,還沒回來。
沒轍。
我隻能匆匆出門打了輛車,趕到陳米露說的地址。
在皇後會所外面站了好久,陳米露的電話才接通。
「陳小姐,我到了。」
陳米露的聲音聽起來慵懶愜意。
「喔,我們在這邊開了房,不回去了。
「那個……宋微恩,你幫我買個那個?」
我沉默半晌,壓著嗓音問道:「什麼?」
「就那個。」
「衛生棉?」
對方嗤笑了一下,略帶諷刺的語氣。
「裝什麼純情,杜蕾斯。」
我在原地愣怔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思緒。
電話早已掛斷。
原本以為自己收拾好了心情,不會在意。
腦子裡卻自動彈出江淮和陳米露各種恩愛親密的畫面。
一抹鈍痛在心底蔓延開來。
就好似有什麼東西在割據著我的心髒,讓我有種掉頭就跑的衝動。
但是……
江、陳兩家聯姻的事情似乎是在所難免,畢竟我媽還在江家上班。
一想到陳米露的脾氣,我瞬間又覺得渾身無力。
10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便利店的。
問過店員後,如同提線木偶般在貨架上拿了一個小盒子。
掃碼。
付款。
對方遞給我一個小塑料袋。
我接過來。
轉身的時候,和迎面走進便利店的兩個人撞了一下。
「對不起。」
我下意識說了一句,正準備推門。
「等等。」
一個清冷的聲音叫住我。
我莫名其妙地回過頭,看著對我說話的男生。
「你東西掉了。」
看著我迷惘的表情,他提醒我。
我後知後覺地低頭。
正是那盒安全套。
剛準備彎腰,對方卻先一步幫我撿了起來。
「嘖嘖,賀少爺,可真夠熱心的。」
旁邊的朋友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打趣道。
男生將東西遞過來,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一瞬。
「給你。」
「謝謝。」
我朝對方說了一句,接過來,推門離去。
11
服務生將我帶到皇後會所三樓的一個包廂。
門一打開,喧囂嘈雜的音樂撲面而來。
包廂裡很多人。
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搖骰子的搖骰子……
我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沙發中間的江淮。
他喝了酒,面色酡紅,迷離的桃花眼慵懶闲適。
襯衫領口處微微敞開。
他隻是坐在那裡,那種養尊處優、奢靡無度的富家公子範兒便顯露無遺。
我很少看到這樣的江淮。
在北丫島的時候,他總是乖巧的、聽話的、安靜的。
可能,這才是他原本的樣子。
這也才是他原本的生活。
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宋微恩。」
陳米露朝我走過來。
她化著精致的妝,脖子上的珍珠項鏈璀璨耀眼,穿著一條黑色抹胸長裙,看起來非常明豔動人。
「東西呢?」她問我。
我從口袋裡拿出那個盒子,遞過去。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急什麼,今天江歆生日,一會兒要切蛋糕,你應該很少吃到這種東西吧。」
陳米露語氣帶著慣有的嘲諷。
隻差用兩個鼻孔來看我。
她每次跟我說話都是這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我不懂。
陳米露好歹也是滬城赫赫有名的千金大小姐,父親是財閥,母親是名媛。
為什麼她的教養會這麼差。
不就是個生日蛋糕?
我媽媽在江家做廚師,難道從小到大,我吃的東西會少嗎?
「不用。」我冷聲拒絕。
「微恩姐,好久不見。」
一襲白色魚尾長裙的江歆走過來,親切地跟我打招呼。
江歆是江淮的堂妹。
我跟她以前並不熟絡。
去年暑假的時候,她和幾個朋友去北丫島遊玩,在江淮家的別墅住了一段時間,彼此之間故而熟稔了幾分。
我不好意思地跟對方寒暄。
「江歆,抱歉,我不知道你今天的生日,什麼東西也沒帶。」
「大家都是朋友,這麼說就太客氣了。正好一會兒要切蛋糕了,微恩姐,你就坐下來跟我們一起玩吧。」
我下意識推脫:「這樣不太……」
江歆言笑晏晏。
「今天我生日,不可以拒絕壽星公的要求喔。
「而且去年我打擾了你們那麼長時間,都沒好好謝謝你,今晚就當我聊表一下謝意。」
一旁的陳米露聽出了什麼,一臉警戒地抬頭。
「去年?打擾誰?」
江歆的表情微微卡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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