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路上遇到放煙花回來的兄弟們,奇怪地看著我倆。
「兩儀這是怎麼了?你倆拿個馬桶刷子幹什麼?」潘小帥說著伸手就要拔。
我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還好白梓晨眼疾手快拍開他的手:「你少管。」
說完冷著張臉把我抱走了,留下身後一臉震驚的同學們:
「這人是白梓晨嗎,怎麼這麼兇……」
咦?他不是最在乎名聲的嗎?怎麼不裝了?
他開車把我送到醫院。
一個三十多歲,戴著黑框眼鏡的女醫生,一邊幫我取馬桶刷一邊跟我說:
「男孩子要自愛,注意固定伴侶。」
我疼得直抽抽,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
「醫生你誤會了,我是洗澡的時候不小心坐上去了,啊!疼疼疼。」
醫生抬了抬眼鏡:「哦,我們這兒每天有十來號人,都說自己是坐上去的,酒瓶子,高爾夫球杆兒,乒乓球……都有。」
他又看著白梓晨道:「年紀輕輕,不要玩那麼花,對伴侶身體損傷很大。」
我剛想辯解,就看見白梓晨別過頭,耳尖紅透了。
喲,這畜生還會害羞呢,我立刻改變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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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讓白梓晨吃癟的任何一個機會我都不會放過。
我扯了扯他的衣角:
「老公,人家大夫見多識廣,咱倆就別撒謊了,你聽見沒有,下回別這麼變態。」
白梓晨震驚地望著我,臉已經紅成了豬肝色。
我埋下頭,忍不住笑出了聲。
8
白梓晨表示對我非常愧疚,並且對自己的禽獸行為感到羞恥,連連向我道歉。
他發誓說再也不會這樣對我,求我原諒他。
「行啊,那你以後離安荷遠點兒,外加給我洗一個月的衣服,我就原諒你。」
他連連點頭,端茶送水地伺候我,又難以啟齒似的看著我說:
「兩儀,你說我會不會喜歡上你了啊,我感覺我好像中邪了,我現在還是有點想,想……」
我在他後腦勺上扇了一巴掌:
「那說明你心髒了,該掏出來洗洗,再敢對我有那種心思,我就幫你開瓢透透氣。」
他一臉委屈,我滿心奸笑。
他還不知道始作俑者是我,我卻倒打一耙,他一定難過壞了。
反正他不開心,我就開心了。
我那降頭隻下了一日份兒,過了今天他就會好了,所以我就看個樂呵,根本沒當回事兒。
誰知道,第二天,他伺候我在床上吃完飯,突然說:「兩儀,你嘴唇上有飯粒。」
然後不等我反應,伸手摘下來就舔進自己嘴裡,然後直接矯健地翻到上鋪,把我壓在床上一頓狂親。
我一個大耳刮子糊上去:「你他媽沒完了是吧。」
他趴在我身上,頭埋進我頸窩,沮喪道:
「怎麼辦啊兩儀,我還是好想親近你,我感覺我一天不碰你我就要死了。」
他沒感覺錯,我下的降頭就是,他 24 小時之內不跟我親親抱抱他就得死。
可我隻下了一天啊一天!難道我不注意把針插透了,下了個永久的?
我屁股瞬間涼了半截。
「兩儀,你能不能,每天讓我親一次啊,我沒別的意思,就是真的很難受,我感覺親你一次我就像活過來了一樣,你幫幫我,好不好?」
看著他可憐兮兮的樣子,我真的很無奈,降頭是我下的,總不能真害他去死吧。
我嘆了口氣:「行吧,一天就一次。」
他眼睛立刻亮起來。
9
從那以後,白梓晨每天以我受傷為由形影不離地照顧我。
趁沒人的時候拉著我的手偷偷到角落裡親一次。
隻不過他這個一次的時間很不穩定。
有人過來了就親五分鍾,有時候他半夜爬上我的床,能親半個小時。
我嘴唇子都要禿嚕皮了,可是我每次剛要發火兒的時候,他就松開我,跟我說:「我給你買了你最喜歡的零食。」
「我給你包下了整個峽谷的英雄皮膚。」
「我給你買了新款球鞋,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顏色,就都買了一雙……」
真是,詭計多端的……
白梓晨吻技不錯,剛開始,我還有點不適應跟一個男的親來親去的。
但漸漸地,我得了趣,有時候親著親著,我竟然沉浸其中。
甚至忘了這隻是我倆之間一個離譜的約定。
我內心掙扎了一下就妥協了,管那麼多幹嘛,舒服就行了。
漸漸地,他膽子大起來,寢室四個人一起走時,他偷偷在背後牽我的小手。
體育課打籃球中場休息,他到我旁邊喝水,會快速揉一把我的腰。
有一天,我們上課時,老師讓白梓晨收作業。
收到我這裡,我把本子遞給他,他接過時用食指搔了一下我的手背,然後壞笑著給我使了個眼神。
我會意,這小畜生是又要發情了,我嘆了口氣,站起身從後門溜到廁所。
五分鍾後,他風一樣卷進來,將我抵在隔間裡猛親:
「兩儀,我好想你……」
想個屁,他現在黏我黏得跟連體嬰似的,今天這五分鍾,是我倆分開最久的一次。
可是我也不想這時候掃興,隻得附和道:「我也想你。」
他動作一頓,更深地吻了下去。
我不得不承認,雖然我極度看不上白梓晨這個人。
但他身材好,長得帥,親熱體驗感極好。
這種每天偷情一樣的體驗,還是很刺激的。
甚至有點……甜蜜?
而且,安荷來找白梓晨時,隻要我輕咳一聲,他就立刻屁顛屁顛跑過來給我當小弟。
看著我曾經嫉妒的情敵這麼做小伏低,我心裡別提多得意了。
但是不得不吐槽一下,白梓晨洗衣服水平是真不咋地,三天兩頭給我洗壞一件兒。
尤其是內褲,洗爛率極高。
不過爛了他就給我買新的,四百塊一條嵌珍珠那種,有點硌屁股,可能貴的都這樣吧。
10
滋潤的小日子過了兩個月。
受傷痊愈後,我一直想找機會把白梓晨床底下的降頭盒子拿回來研究一下。
看是哪裡出了問題,有沒有破解之法。
可是白梓晨黏我黏得太緊了,今天終於讓我逮到機會。
我撅著腚,好不容易把盒子拿下來。
剛一掀開蓋兒,就感覺後背卷來一陣陰風。
白梓晨站到我面前,陰森道:「你在幹什麼?」
我把盒子往背後藏了藏,被他一把奪過去。
他看著那扎滿銀針的小人兒,和符紙上心形裡圈著他的生辰八字,徹底怒了。
他把稻草人連同盒子摔在地上:「程兩儀!你給我下降頭?」
「怪不得我像中邪了一樣,對你有不正常的想法,原來都是你幹的,枉我還覺得羞愧對不起你,掏心掏肺對你好,你就躲在暗處看我笑話呢吧!」
「我就說,你平常一直看不慣我,怎麼突然連這種事兒都願意幫我了,因為你心虛!」
他的表情簡直不像是個人,而是一頭即將撕碎獵物的野獸。
仿佛我一句話說錯,他就能把我啃得渣都不剩。
我慌忙解釋:「不是不是,你聽我說,最開始我隻是想跟你鬧著玩的,就下了一天的降頭,不知道為什麼你到現在還沒好,你看,心髒那根針我隻插了半截兒,要插透才是永久降頭呢,我真的沒想害你。」
他伸手撿那稻草人,手指似乎動了動,我也沒看清。
撿起來一看,心髒上的銀針扎得透透的。
他怒道:「就是你!這種事兒在古代是要浸豬籠的你知道嗎?我要告訴所有人,第一個就告訴安荷。」說著就要走。
我連忙拽住他,急得語無倫次:
「別別別,梓晨,晨哥,我再也不敢了,我發誓我一定會想辦法給你解了這降頭,你別告訴別人,你讓我幹什麼都行,求你了。」
他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勾唇一笑:「幹什麼都行?」
emm……看著他的表情,我不用算也知道,大大兇!
可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隻能不情不願地點點頭。
他嗤笑一聲,拽了個椅子,支著倆大長腿坐在上面,挑著眉毛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命令道:
「坐上來。」
「親我。」
11
我就說,我玄學水平強得可怕。
白梓晨這狗東西,握住了我的把柄,又仗著我對他愧疚,根本不裝了,徹底暴露他變態的本性。
我坐在他腿上親他,生澀又屈辱。
他卻眯著眼睛,手都沒抬,一臉享受樣兒。
從那天開始,我和白梓晨的地位徹底掉了個個兒。
他開始隨心所欲地欺負我,隻要他想,隨時都能把我拽過來親兩口。
而且他必須要我主動,他跟個擺件兒似的往那一杵。
睜著倆大眼珠子,神色晦暗地瞅我,不知道在想什麼。
有一次更過分,我在宿舍吃龍須酥,他拿過來,直接往自己脖子上一扣,然後賤賤地說:「哎呀,撒了一身,我又不想洗,兩儀你說怎麼辦啊?」
「怎麼辦?要不你原地脫水,我把你卷成皮卷扔洗衣機裡轉一轉?」
老子摔東西不幹了,拎著行李箱就要溜。
他一臉戲謔,不慌不忙地往那兒一坐:
「行啊,你跑,我看你能跑上天不,我爸是白剛,知道我腦門子上頂著的這個姓兒是啥意思不?」
……狗仗人勢的東西。
我瞬間泄了氣,癟茄子似的坐回去,湊近了他的脖子……
從那以後,他又相繼「不小心」弄灑了酸奶、啤酒、蜂蜜……
「兩儀,怎麼辦啊?我又又又灑身上了……」
植物!
12
我在這種高壓狀態下熬到了期中考試。
進考場前,幾個小混混把我圍住要揍我,說我詛咒他們大哥。
我想了半天才終於想起來,是一個叫黑子的光頭。
前幾天非要我給他做大哥的男人。
我掐指一算,跟他說:
「你老婆出軌了,在西北方向,你現在去還能趕上收個尾。」
他的光頭反著綠光,一溜煙跑沒影了。
看來是應驗了,這人不感謝我竟然還要揍我,簡直有毛病。
我正要跑,身後一個白色身影飛起一腳。
白梓晨把剛買的早餐都給我,幾下就把他們幹翻了。
我連句謝也沒說,面無表情往前走,我昨晚被他折騰得太困了,實在不想理他。
他卻在原地不動了。
我回頭一看,他腳腕上鼓了個大包。
他笑著說:「沒事,我自己去醫務室,你快考試去吧。」
「那你考試怎麼辦?」
「半個月後有補考,快去吧。」他摸摸我的頭,「這回你可以考第一名了。」
自己去就自己去,讓他平常嘚瑟得跟野狗似的,該。
我進考場答了幾道題,越來越坐不住,好歹也是因為我受傷的。
而且,誰用他把第一名讓給我了?我要第一,那也是光明正大的第一。
於是我也棄考去了醫務室。
白梓晨傷得不太重,靜養就行,看到我為他放棄了考試還挺感動,說獎勵我今天就親一次。
我甩開他的手,叫他別自戀,我隻是不想贏他贏得不光彩。
從高中開始,白梓晨的成績一直是斷層第一,我斷層第二。
我倆其他科目都差不多,但是英語,我每次都比他低三五分。
沒幾天,考試成績下來了,他斷層倒數第一,我斷層倒數第二。
媽的,倒數竟然也得不了第一,真氣。
半個月後,我倆一起去補考,他坐我後座。
考大英的時候,我把答不上來的掐指算了算就選上了。
我不知道,他看著我的動作,在我身後眯起了眼睛。
13
白梓晨最近很煩人,總愛膩膩歪歪地摟著我,貼著耳朵跟我說悄悄話。
嗚啦嗚啦的,我也聽不清。
我一把推開他:「你能不能閉嘴離我遠點?」
他說:「你以為我願意啊,要不你把我這個破降頭解開。」
唉,我也想啊,可是我試了好幾次都不行,隻能等我那雲遊四海的爺爺回來再問一問。
第二天上課,大物老師背對著我們,在黑板上又寫又畫。
白梓晨突然用胳膊肘懟我兩下,指了指書上的一道題。
老師回頭看著我,同學們也都朝我看過來。
我懵了一下,剛想說:「我不會。」
又立刻意識到什麼,手都在發抖,勉強把那道題的解題方式說了一遍。
下課後,我沒等白梓晨,一個人快步往宿舍走,白梓晨默默地跟在我身後。
經過一個拐角時,他一步上前把我拽進去,上來就親。
我死命推他,他摟著我,胳膊就跟鐵鉗似的,根本推不開。
我使勁兒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咬出了血。
他粗喘著松開我,鼻梁貼著我的鼻梁,試探著問:
「兩儀,你的耳朵,是不是,聽不見?」
14
我冷笑一聲:「你早發現了,還問什麼?這下你得意了吧,我不僅什麼都不如你,還是個聾子,你不就是想拿這個威脅我對我為所欲為嗎?做你的春秋大夢!」
「你去告訴他們啊,告訴所有人我程兩儀是個內心陰暗的聾子!老子不怕你!」
他看著我像個炸刺兒的刺蝟,愣住了,把我摟進懷裡,抵著我的額頭,讓我看見他說話的口型:
「我沒有要告訴別人,我隻是想幫你,兩儀,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可以做你的耳朵。」
「呵,謝謝您,但我很是用不著,白梓晨,你跟我還裝什麼,咱們倆,誰不知道誰?說吧,你又想用這個秘密換取什麼?讓我陪你睡麼?還是陪你玩什麼變態的遊戲?」
他似乎被刺痛了,眉心抽了一下,壓著怒氣瞪著我:
「我們相處這麼久,你覺得我是會拿這種事兒威脅你的人?你覺得我天天圍著你轉就是為了睡你,跟你玩遊戲?程兩儀,你有沒有心,你是瞧不起自己還是瞧不起我?」
我冷笑一聲:「不然呢?還能是為了什麼?白大少總不會是喜歡我吧。」
我定定看著他,心中竟然有一絲說不清的期待和恐懼。
他沉默了兩秒,他竟然沉默了兩秒!
他張開嘴剛要說什麼,我打斷他:「反正我不喜歡你,我不是 gay,你天天對我做的事兒我惡心透了,要不是因為怕你死了,我這輩子都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攤上你就沒好事兒。」
我說完不敢看他的眼睛,轉身就走。
他拽住我的肩膀,把我按在牆上,目眦欲裂,那眼神仿佛要把我活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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