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卻看見季月月縮在宋忱辭的懷中,親昵地喂他吃葡萄。
我愣了下,慌亂地錯開眼。
宋忱辭的眼神落在我身上,很冷,帶著探究。
他皺眉:「你來做什麼?」
我垂下眼,扯出一個笑:「之前有東西落在了你這裡,想拿回來。」
我目光掃過宋忱辭的桌面,紅繩被取了下來。
不知道放到了哪兒。
季月月微微紅著臉從宋忱辭的懷中跳下來,裝模作樣地替他收拾著辦公室。
宋忱辭長腿交疊,他淡漠地掃了我一眼,輕嗤:「我這裡能有你的什麼東西?」
「你來錯地方了。」
我咬了咬唇,幾乎是帶著乞求:「我要離開這裡了,之後不會再回來。」
「你就讓我找一找吧。」
宋忱辭似乎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他愣了下。
但很快便緩和下來,朝我瞥了一眼,眼神淡漠,不帶有一絲多餘的情愫。
還沒來得及等他開口。
季月月似乎從抽屜裡翻出了垃圾,她拿起來辨認了一下,有些嫌惡地皺起眉:「這個東西灰撲撲的,好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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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頭看向宋忱辭:「辭哥,我幫你丟掉吧。」
宋忱辭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隨即漠然收回視線:「不記得是個什麼小玩意,丟了吧。」
等季月月轉過身,我終於看清了她手中的東西。
是一對掛著紅繩的鈴鐺。
我瞳孔一縮,急急忙忙地開口:「這是我的東西,別丟!」
話音剛落,刻著我名字的紅繩從季月月的手中滑落。
鈴鐺砸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季月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對不起謝總,我剛剛被嚇了一跳。」
我腦袋嗡了一聲,撲上去搶季月月手中的另一條。
季月月看到我這副模樣,很害怕,往宋忱辭的身後躲。
宋忱辭站起身,皺眉一把抓住我的手。
他很不耐煩:「你發什麼瘋?」
我鼻頭發酸,覺得我這副模樣在宋忱辭看來一定很狼狽。
我放低了嗓音乞求他:「還給我吧,求你了。」
宋忱辭挑起眉,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你為了這條繩子,什麼都願意做?」
我愣了愣,點頭:「嗯。」
宋忱辭垂眸看著我,他的神情平靜,似乎是在看一個毫無關系的陌生人。
他短促地笑了一下,神情嘲諷又奚落。
「因為你之前燒掉的那沓資料,月月被董事會懲罰去映川送物資。」
「反正是你做的錯事。」
「不如你替月月去一趟?」
說完,宋忱辭掀起薄薄的眼皮看著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嘀!檢測到映川地震劇情觸發。】
久違地,我腦子裡突然響起了系統的聲音。
系統問我:【宿主,如果你選擇替女主去映川,你會死在地震中。】
【這是你可以脫離這個世界的機會。】
我回過神,看向了宋忱辭。
我輕輕地笑了一下,很用力地看了他一眼。
我說:「好。」
7
季月月大學剛畢業就被宋忱辭帶進集團做了秘書。
這本就不合理。
她做事還粗心大意,會上屢次拿錯資料,險些誤了集團的大客戶。
上次我去川城出差,是集團想更了解川城的信息,在接下來的投標中佔得上風。
可當時宋忱辭沒接。
雖然後來我重新整理後用郵箱發了出去。
但董事會早就看不慣宋忱辭的這副模樣,找了個借口想將季月月支出去,讓宋忱辭清醒一些。
可他心疼季月月。
嫌映川偏遠、交通不便,舍不得季月月去吃苦。
於是故意指使我替季月月去。
我坐飛機抵達了川城,又轉高鐵去映川,最後坐上去往映川縣城的大巴上。
呆呆地望著窗外逐漸貧瘠的土地。
我想,宋忱辭……也曾這樣心疼過我呀。
不過短短幾月,物是人非,事事休。
集團這次的目的是修繕山區學校,前期的項目計劃已經完成了大半,如今到了物資規劃這一步。
這次。
我會抵達映川的縣城,等待集團的物資送達後,先帶上一部分去跟留在學校的同事會合。
既要清點物資的種類、數量,又要保證物資在運送過程中不出錯。
這確實是一份艱苦的工作。
難怪宋忱辭不願意季月月來吃苦。
我留在縣城,熬了好幾個大夜跟同事清點完物資。
同事們不知道我是謝知春,他們叫我小謝。
都以為我才畢業沒幾年。
一個勁地誇我,說小謝挺能幹的,挺能吃苦,這麼累了也沒埋怨過。
第二天啟程坐上通往村裡的小貨車時,我疲憊到靠著窗就直接沉睡了過去。
顛簸的途中我醒來看了一眼,發現身上搭了一件外套。
是同行Ṭūₑ的張姐。
她坐在角落,睡得四仰八叉,呼聲震天。
我鼻頭酸了一下。
下車時,我把外套還給張姐,低聲說了句謝謝。
張姐一擺手:「哎呀你領導咋想的,把你這年輕小姑娘派來這窮山惡水。」
「不是說女孩子吃不得苦。」
「這荒山野嶺的,對誰都挺危險。」
我沉默了下,很輕很輕地搖頭:「我自己申請要來的。」
之前去川城出差,宋忱辭心疼得恨不得把我鎖在他身邊。
可現在他的女主出現了。
他心疼的對象,早就換了人。
8
村裡的住宿條件艱苦,同事們心疼我年輕,讓我跟村裡支教的賀穎住一起。
就在學校宿舍,不用每天來回折騰。
物資送達之後,也挺忙碌,每天就沒歇下來過。
賀穎同樣希望學校變得越來越好,每天下了課,就跟著項目組一起忙前忙後。
我跟賀穎熟絡了之後,也多了許多跟孩子們接觸的機會。
這些孩子們看起來又瘦又小、皮膚黝黑、頭發也帶著枯黃。但卻很有禮貌,臉蛋紅撲撲的,眼睛又大又亮。
跟孩子們的接觸讓我覺得很輕松。
有天下暴雨,有個孩子回家的木橋被水衝垮了,家長打來電話,我跟賀穎才知道這個孩子沒回家。
大半夜,我們穿著雨衣,打著手電筒去找。
最後是在一個山坡的樹洞裡找到的孩子。
她蜷縮在角落,身上湿了一片。
一摸額頭,發現燒了起來。
我跟賀穎決定輪流交換著把孩子抱回去。
回程的天色太暗,我沒留神,一個腳滑摔進了坑裡。
賀穎打著手電,給我照路,她嗓音焦急又關切:「小謝,你沒受傷吧?」
我站起來時,覺得腳踝傳來一陣劇痛,像是扭傷了。
我又擔心給賀穎添麻煩,她一個人抱著孩子回去已經很累了。
於是搖了搖頭,說沒事。
堅持著跟賀穎回了學校,我一身早就摔得灰頭土臉。
洗完澡後坐在板凳上撩開褲腿一看,腳踝腫得像個饅頭,已經有瘀血堆積。
這個時候,一個人坐在空曠又寂靜的雨幕下,我突然就覺得特別委屈。
幸虧手機沒被泡壞。
鬼使神差地,我舉著手機給宋忱辭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後,被接通了。
宋忱辭聲音冷淡:「有事?」
再次聽到他久違的聲音,那一瞬間,我鼻頭酸得厲害,突然就掉了眼淚。
我壓下嗓音的顫抖,強裝平靜:「沒什麼,今天學校下了暴雨,想問問你那邊有沒有下雨。」
這不是我原本想說的話。
我想說。
宋忱辭我今天摔了一跤,扭傷了腳踝,好疼呀。
我好想你。
可是聽到宋ťúₒ忱辭冷淡嗓音的那一剎那。
我突然意識到愛我寵我呵護我的那個宋忱辭早就消失了。
我的愛人。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裹了件最常穿的大衣,出了門,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現在留下來的,是別人的愛人。
宋忱辭有些不耐煩:「謝知春,裝什麼客套?覺得替月月去山區送物資後悔了?想回來了?」
我啞然片刻,輕聲道:「……不是。」
電話的兩端同時陷入沉默。
我澀聲開口:「要不然……我就先掛了。」
宋忱辭卻突然開口:「等等。」
我有些發愣:「怎麼了?」
宋忱辭卻沒有再回答,我隻能在嘈雜的雨聲的縫隙裡,去努力分辨宋忱辭很輕很輕的呼吸聲。
過了很久很久。
他依舊什麼話也沒說,徑直掛斷了電話。
9
離映川地震的日子越來越近。
我也越發心慌。
但我不知道地震的準確時間,也不知道震中的具體位置。
我隻能搜索視頻,不經意地向身邊人提醒遭遇地震時的自救措施。
張姐笑我杞人țů₋憂天,她拍著我的肩膀:「映川多少年沒地震過了,別擔心。」
可我知道。
我知道馬上映川就會地震,會波及很多城市,會死很多人。
跟大家相處了月餘,我對大家都有了很深的感情。
我不希望,有任何一個人在這場地震中遭遇危險。
我隻能一遍又一遍,近乎神經質地提醒大家遭遇地震時的有效自救措施。
10
下午兩點多的時候,我突然感到一陣心悸。
賀穎守在教室門口等學生們上課,她皺著眉,有些擔憂:「馬上就兩點半了,阿贊他們還沒到校,不會是路上遇到什麼危險了吧。」
我捂著心口,微微蹙著眉。
我安慰賀穎:「沒事,可能是孩子路上貪玩,耽擱了。」
「要是等上課了還沒到,我就出去幫你找一找。」
話音剛落,突然感受到地面一陣輕微的震動。
賀穎歪著頭,有些困惑:「嗯?你們的施工團隊預計是今天開挖掘機進村嗎?」
我卻瞬間回過神,一把拉住還要往教室裡走的孩子,朝著賀穎大吼:「跑!到空曠的地面去!」
「地震了!」
隨著震感越發強烈,賀穎也反應了過來。
立刻衝進門,組織學生們快速離開教室。
班裡有個孩子叫卓瑪,她年紀小,慌亂中摔了一跤,劇烈地搖晃下,趴在地上怎麼也爬不起來。
賀穎見狀就要去抱孩子。
我把賀穎往外推,喝令她:「你去疏散孩子們!我去把卓瑪抱出來!」
學校的建築已經很破舊了,天花板已經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痕。
有水泥混著石灰撲簌簌地往下掉。
我撲過去一把抱住孩子,警覺地往旁邊一滾。
下一刻。
天花板上的風扇砸了下來!
我很清楚,我選擇替季月月來到映川,這就是我為自己選擇的死期。
所以我並不恐懼。
但……至少讓我把卓瑪送出去。
卓瑪見狀,被嚇得厲害,趴在我肩頭小聲地抽噎。
地面晃動得更加劇烈,我抱著卓瑪,護著她的腦袋,腳步踉跄地往教室外面走。
頭頂上方不斷有碎石砸下,地板已經裂出了很大的一條縫,樓梯跟建築分離,「轟隆」倒塌。
石頭擠壓的嘎吱聲越發猛烈。
整棟樓都要塌了!
下樓來不及了!
電光石火間,我站在走廊上往下朝著賀穎大吼:「先接孩子!」
賀穎發了瘋地朝樓下跑,她眼眶流出淚,大喊:「謝知春!你怎麼辦!」
我搖了搖頭。
來不及了。
短暫的時間內,我隻能低聲安慰卓瑪,讓她別怕。然後用力把卓瑪往賀穎的方向丟去。
看到賀穎跌跌撞撞抱住孩子摔倒在地上。
我才松了一口氣,露出了一個釋然的笑。
我朝賀穎揮手。
再見了,朋友。
下一秒。
我腳下的地板一空,天塌地陷,整棟樓土崩瓦解,轟隆倒塌!
漫天飛起的塵埃中。
我好像被巨人壓在了身下。
11
外面的聲音很吵鬧。
我能聽到賀穎撕心裂肺呼喚我的哭喊,還聽到了孩子們的抽噎聲。
但我覺得我的肋骨好像被天花板壓斷了,一陣又一陣的撕裂感不斷傳來。
耳鳴嗡嗡響得厲害。
覺得這些聲音離我很近,又離我很遠。
好疼……
系統嘀了一聲,像是憐憫:【宿主,現在通信基站發生故障,但我為您保留了最後一段信號。】
【宋忱辭的電話,您接嗎?】
我嗓子眼似乎被血堵住了,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來:「……接。」
嘟嘟的幾聲電話鈴響起。
我聽到了宋忱辭的聲音,他的嗓音驚懼又惶恐:「謝知春,映川地震了,你現在在哪兒?」
我的胳膊被磚縫卡住了,動一下都很困難。
但我不想屍體被找到的時候,臉上血糊糊的,這樣不好看。
於是我很用力地抽出自己的手,抹掉眼窩裡蓄積的血。
做完這一切後,尖銳的疼痛讓我幾乎說不出話。
我緩了很久,才對宋忱辭笑了笑。
意識到他可能看不見我的樣子,我開口回答他:「你派我來映川了呀,忘了嗎?」
宋忱辭深吸了一口氣,嗓音顫抖:「謝知春,你有沒有事?」
他的嗓音幹澀得厲害,像是在祈求。
但是過了很久,都沒聽見我的回復。
他崩潰地大吼出聲:「謝知春!你到底在哪兒!你有沒有事!」
我頓了下。
望著磚縫裡透出來的刺眼的光芒,用力眨了眨眼。
眼眶中不自覺地湧出眼淚。
我輕聲說:「宋忱辭,再見。」
如你所願。
我們再也不會見面了。
12
電話掛斷的那一刻,宋忱辭的耳中嗡鳴一片。
他心裡慌得厲害。
他弓著腰,手心全是汗,手機滑落摔到地上也未曾察覺。
宋忱辭嘴唇幹澀,舌頭像是粘住了般,一個音節也沒法發出。
他疾步走到電梯前,按鍵按得啪啪作響。
這會兒正是慌亂的時候,電梯擠在平層ťüⁿ,根本就沒有反應。
宋忱辭攥緊拳頭用力砸了一下面板,掉頭就往樓下跑。
助理跟在他身後,神色焦慮:「宋總……項目組整個都失聯了,也沒辦法聯系上知春姐。」
他猛地回頭,死死瞪著助理。
那一瞬間,宋忱辭的面目幾乎要扭曲了。
助理從沒見過宋忱辭那樣的眼神。
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宋忱辭咬著牙,雙眸通紅:「找啊!聯系物資!救援隊!聯系官方!」
「想方設法地派人進去!」
助理手上敲著平板,消息發得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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