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概是公司有事兒。他要應付的多得是。
但他還是中午就趕了回來。
甚至為我奉上了一枚鑽戒。
流光溢彩,用心非凡。
徐驍溫柔地為我戴上,不容拒絕。
我想了想,說,「你父親,之前也給我送過這牌子的鑽戒。」
徐驍修長的指頓了頓,似乎猶豫想褪下鑽戒。
但他沉默幾秒後,以更慎重的神色,將那枚鑽戒卡緊了我的指骨。
「他送的還是婚戒呢。」我煽風點火,闡述事實。
他笑,「那又怎樣?」
「現在你隻是我一個人的。」
沒等說完,他忽然欺身上來,比之前強勢太多。
我躺在被褥上,沒有任何不能見人的操作落下。
徐驍似乎隻是用心享受,肌膚相貼。
與心愛的人,擁抱的熱度。
我眼Ţŭ₂見著他黑睫扇幾下,像是想到點兒什麼,又低低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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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略微支起身子,眼皮一掀,平視,緊盯著我。
唇齒間吐出的字眼繾綣,像是詢問:「現在我要叫你什麼?」
「你又要用什麼稱呼來求我放過你?」
我懶洋洋地回他,「你想要什麼?」
他握住我手肘的五指,在不停地小小發顫。
半晌,聽見他低聲說,「我想聽你叫我,阿驍。」
我禮貌回敬,「阿驍……兒子。」
他失笑,眼底卻泛了紅,「這個所謂的社會關系,沒遇到你之前,我期待著他們會想起我。」
「遇見你之後,我恨不得不認識這一個詞。」他聲音悶悶的,流露出了哭腔。
短短兩個字。
足以隔絕一切,不切實際的,試圖放縱的,哪怕是實感的情愫。
但是在這短短的一秒,我忽然再克制不住,放縱,拋卻,遺忘。
嘴裡念了他的名字。
「阿驍。」
14
被困在地下室,第二天的下午:
徐驍如願聽到名字後,恨不得立刻將鏈子解開,放我出來。
可他也知道,那隻是妄想。
這隻是一個稱呼而已。
甚至不需要他主動解開鎖鏈,來找我的人就已經到了。
放縱甚至沒十分鍾,或許徐驍的回味時間還留有餘韻。
我離開了,輕而易舉地逃脫這座華美的,愛的囚牢。
有句話說得好,姜還是老的辣。
我早有預料,徐驍會不甘放棄。
早就和我做過應對計劃的姐妹小乙,如約來臨。
她攙扶著我,滿是心疼地看我腕上的紅印,「什麼繼子,咱們可不替徐堯那狗男人照顧孤兒了。他們一個個的都配嗎?不配!」
小乙咬牙切齒,「念念,報警吧。」
我說,沒必要。
「徐驍沒傷害我……」
小乙聞言,恨鐵不成鋼,「你就是太心軟了!」
我欲言又止,抬眼望向那座別墅門前,徐驍始終孤身一人,站在那兒,像是等我回頭。
我說,「徐驍病了,病得很嚴重,你大概不知道。」
我也是自他畢業後,這半年相處,在一些難以掩飾的細微末節中觀察到的。
每日必服,不斷加量的一板板藥片。
越發嚴重,隻要情緒激動就會顫抖。
我當時罵得沒錯,徐驍是個瘋子,偏執狂,可憐的精神病人。
可我又犯下了什麼錯呢?
為什麼非得陪著這個瘋子一起沉淪?
他想要闖進我的心,試圖打破禁忌,的確濃墨重彩,可從沒人問過我願不願意。
徐驍,我不欠你的。
還有徐堯,你也是。
不出意外地,自從我走後,徐驍一蹶不振,頹靡非常。
有公司的股東暗戳戳地聯系我,拜託我回去。
我權當放屁。
自從不做領導後,我連那丁點兒偶像包袱都沒了,張口回他一句,你行你上。
來了好幾撥人,都這樣被我勸走了。
我被徐驍金屋藏嬌那兩天,雖然沒報警,但這事兒藏不住掖不住的,這還沒一星期呢,滿大街皆知了。
甚至還有幾個離譜的傳聞,說我不懷好心,引誘繼子,又當逗狗玩兒。
我要有這本事兒,那在家裡鬥來鬥去,可真是屈才了。
不久後,趁著一個好天氣,我和小乙一起出去逛街大採購。
逛到一半,外面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幹脆去旁邊的商業街,吃個晚飯。
出來後,一不做二不休,畢竟自從結婚後,好久沒過這種自由自在的時光了。
去了家小酒吧,靜的。隻聽歌,喝調酒。
晚上出來後,外面的雨還在下,地面波光粼粼。
一拐彎撞見了蹲在街邊的徐驍。
不,或許說,他得知我進入這個酒吧後,一直在外面蹲守我。
徐驍身邊還蹲著個漂亮的小姑娘,也就是之前那個叫我阿姨的女同學,田嬌。
田嬌陪他買醉。
兩人都沒打傘。
徐驍見到我,眼睛一亮,猛地站起來想走向我,又生生止住了。
他在猶豫。
田嬌也跟著他站起身,默不作聲的陪伴著,守候著。
我腳步一頓,小乙看出情況來,立馬拉住我的手腕,往後退了一小步。
「念念,咱不和瘋狗硬碰硬。」
我心想說的倒貼切。
握緊手心的黑色傘柄,我走上前去,打算一氣和他說清楚。
細雨朦朧,本該看不清他的情緒,可我總覺得他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粼粼的閃著細碎的亮光。
像是期待。
徹底走近他。
手中的黑傘籠罩住我們。
他死死盯著我,攥緊拳頭又松開,抬起想要撫摸我的臉頰。
我略一側臉,就躲開了。
他什麼也沒說,比之剛剛更迅速的動作,猛地將我抱進他懷裡。
恨不得揉進去。
我沒有拒絕,我知道,不讓他安靜、冷靜下來,是沒辦法聽我說話的。
滴滴答答的雨聲中,我慢慢湊近他的耳邊,毫不猶豫而冷漠地說,「徐驍,你覺不覺得……」
「你現在好像隻狗啊。」
「你還要糾纏我到什麼時候,再有下次我會報警的。」
徐驍沒有說話,如我意料般,松開我的腰。他的力氣和擁抱同時流散。
他昏昏沉沉,垂下頭,湿嗒嗒的黑發遮住上半邊的眼睛。他嘶扯著嗓子問我:「你不要我了嗎?」
我想了想,輕輕笑了,「徐驍,我從沒開過口,從沒想要過,更從未愛過你。」
說完,我把傘柄,一股氣地塞進田嬌手裡,「打好傘,你們趕緊回家。」
田嬌愣愣說,「哦哦好,姐姐你確定不陪陪徐驍,不帶他回家嗎?」
我說:「不了,你們打好傘,小心淋雨。」
徐驍卻猛地奪過那把傘,砸到地面水渦,濺起一片。
他怒不可遏,「步念念!你憑什麼把我塞給別人?你真的對我沒有一點點動心?步念念,我告訴你,我不信的。」
我反問他,「那你憑什麼又要我,滿足你的意志,讓我隨隨便便就收留一條不喜歡的狗?憑什麼呢,徐驍,你不能身處深淵,就想著把別人也拉進去。」
他慌了。
手不斷發顫,連前幾句喚我的聲音,都哆嗦得不成連貫。
但他仍不死心地求我,他求我,別走。
他脫下上身的黑色外套,一邊顫著手披上我的肩,邊哆嗦著牙念,「我要改名換姓,我不要姓徐……」
哦,忘了,我今天穿了白色的連衣裙,水一浸就透明,容易走光。
他還在主動碾磨著那最後一點自尊心,似乎要碾碎了拋給我,隻求給那一點絢爛的注視。
他說,「我隻有你了,我也隻想要你,念念……」
我承認我有過一秒……好多秒的心軟。
可我不想犯錯,尤其是這種完全可以避免的錯誤。
因此,最後我仍然十分決然地拒絕了他,「不可能的。」
徐驍,你還小,還可以享受好多年輕的優待,還有看起來會很不錯的未來。再過五年,你或許早就忘了那個繼母是什麼樣子。再過十年,你偶然在街上碰見我,腦中或許隻能想起年老色衰。
徐驍,再見。
在心裡,躲避掉我不願意承認的愛意,我對他講。
零亂的雨聲中,清楚傳來塑料藥瓶滾落的聲音,那大概是他試圖自控的治療藥物,還吃著藥就沒什麼事兒……我絕對不會回頭,不會後悔——
哪怕我心酸,難過,我也如此舍不得。
我也——
我沒有回頭。
隻有徐驍一個人不願意離開,一個人望著前方背影的遠走,一個人永遠停滯不前。
步念念從來都對他反感至極,根本沒惦念過他,他一直以來追求的意義頓時全無,活著更像是一具空殼。
那天晚上,我走後,不清楚發生了什麼驚心動魄的細節。
總之,在我的記憶中,徐驍和田嬌同學結婚了。
他們似乎有一個盛大的婚禮,似乎又沒有。總之,肯定沒有邀請我。
否則我怎麼想不起身穿白色西裝的徐驍,會是什麼模樣的?
15
我告別過去,回到了自己一個人的家。
某些時候,我空坐著發呆,心裡越想越喘不上氣來,無端地恨起了徐堯,我那已逝的丈夫。
說不出為什麼。
我記得很清楚,和他的那些甜蜜。可又說不出到底為了什麼恨他,以至於控制不住生理反應,想到就要嘔吐。
最近,小乙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總來家裡陪著我。
追劇的時候,她哭得稀裡哗啦,我卻巍然不動,隻覺眼前的悲離合不夠烈。
小乙抽抽涕涕地自言自語,「我的天,我這人最受不了 BE,如果男女主明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腦袋裡有根弦猛地繃緊了,我冷不丁問她,「明明相愛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小乙扭頭看我,無措地張張嘴,眼角的淚還在淌。
她沒回答。
我卻無釐頭地,給了自己一個肯定的回答。
「因為,一些木已成舟,無可挽留的過去;人言可畏,懦夫不敢面對的世俗;以及永遠無法跨越的生死,陰陽兩隔。」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我緩了口氣,像是心虛地補充一句,「對吧?小乙。」
小乙目瞪口呆,猶豫了下,小心翼翼地問,「那在什麼情況下,一個人會無怨無悔地陪伴、幫助另一個人長大?」
「我不清楚其他人,但是——」我毫不猶豫,「我的話,肯定是有什麼約定。再或者吧,愛上這個要陪伴的人了。」
「一個約定能守得了多久啊?肯定是喜歡上他了。」我茫然而執著地自說自話。
小乙一瞬間淚流滿面。
她連忙扭過頭去不看我,卻還哽咽著打趣我,「念念,你真挺適合寫點什麼……嗝。」
我啞然失笑。
眼角卻泛涼,我疑惑地伸手去摸,看到手裡是抹不幹的淚水。
我感到窒息的,空虛的,足以衝昏頭腦的困惑。
以及生活中,一些過於細節的謎團。
我似乎忘記了什麼,記憶中空白的一處,應該是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
16
人在受到過於震撼的精神創傷時,茫然過後,少數人的大腦會做出保護機制,潛意識裡遺忘那一幕。
那晚,我走得決絕。
夜裡翻來覆去睡不著,有人撥響我的電話。
拿起前,我想如果是徐驍的電話,那就不要接了。
說好的再見,就別留餘地。
拿起後,發現是一個陌生電話,田嬌。
她的開場白裹著哭泣和雨聲,朝我喊:「姐姐,你快點來勸勸徐驍吧!」
我有些意外,「怎麼了?」
窗外的雨聲忽然喧囂地吵了起來,一波波撲上我的心口,跳得急促不安。
「徐驍說想要見你最後一面。」她說。
開車趕去那棟高樓的路上時,我總不敢胡思亂想。
不至於的,徐驍。
我不是你什麼重要的人,哪裡至於走到這一步,徐驍。
這隻不過是一時間想不開,過往孤身一人覆下的陰影。
徐驍,我可以理解你的。
登上天臺後,我看見他站在那窄窄的臺階上,身後是天幕和暴雨。
臺階又滑又亮。
看得令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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