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5
回了王府,小日子別提多滋潤了,好吃好喝隨便作,娘對我還有多日不見的濾鏡,這濾鏡往往三天就破碎。
我都想好了,在娘家待三天就回去,沈溫被冷落一下,也好醒醒腦子。
我正躺小榻上吃著葡萄,妹妹突然撲上來,壓得我喘不過氣:「臭丫頭你要死啊,起開起開!」
懷柔擠了兩下,硬把我擠開,小小一張榻,生生躺了兩個人。
淦,我屁股有一半懸空了。
「阿姐,好久不見你就不想我嗎?」她眨巴著大眼睛,在我懷裡扭。
自然是想的,可這丫頭生性跳脫,還黏人得緊,我對她的濾鏡三個呼吸不到,就全碎了。
「熱死了!快下去!」
「我不嘛我不嘛……」
經過一段無意義的對話,我終於死心,這丫頭就是黏人,膠黏。
「阿姐,你還有見過顧哥哥嗎?」好的,提到正事了。
我搖搖頭:「前幾天本來可以替你看一眼的,誰知道沈溫就是不讓我出門,要不然我為什麼跟他生氣,就是因為這個啊。」
「都怪我非要跟顧青栀鬧別扭,不然她也會給我下帖子的。」她失落地癟著嘴,忽地眼睛亮起來,「要不我爬牆過去吧?我最近輕功很有長進了。」
得,阿娘要是知道你拿她教的功夫去爬牆,非打斷你的腿,正好讓你倆湊一對瘸子。
「你是女孩子啊柔柔,你得矜持!再說顧晟那個樣子,阿娘是不會讓你嫁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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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晟曾也是出了名的青年才俊,君子端方,溫潤如玉。
說來氣質跟我相公有幾分相似,可惜一次秋獵,他為保護聖上,被巨熊一掌拍碎了腿骨,從此落下腿疾的毛病。
聖上派了許多太醫,可傷勢過重,他還是不良於行,終日坐著輪椅,久居院落不願見人。
我這妹子就是秋獵時愛慕上他的,「那般風姿奪目的人,怎可一直鬱鬱寡歡,一想到他自怨自艾,我真的好生心疼。」
害……人家好好的時候也沒見你多看幾眼,腿瘸了惦記上了,你是不是戀殘啊?
對於正上頭的人,說再多也是無用,本來這次我想看看,柔柔送的玉佩他可有戴在身上。
若是有,那便是郎有情妾有意,若是沒有,正好讓這臭丫頭死心。
哪知沈溫跟中了降頭一樣,陰晴不定的,他自己心情不好,還管到我的頭上。
「你們傳信那麼久,不如約他出門見見呢……」
懷柔扭捏起來,揮舞著小拳拳砸我胸口:「人家不好意思啦……」
嘭地一下給我砸暈了。
秦懷柔,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才當了你姐姐!
再醒來已是第二天,帷幔外,阿娘拿著藤條,時不時抽懷柔一下:「你是個粗人,你姐姐體弱啊!都說了讓你注意分寸,你就是記不住!」
懷柔兩眼含著淚包包:「阿娘我錯了,我下次不敢了,你讓我看看她……」
父王站門邊上:「夫人你別生氣,素素也不是紙糊的,大夫都說沒事了。」
「有你什麼事!」
父王立刻縮回門外,苟如鹌鹑。
我適時撐起身:「阿娘,別生氣了,上火容易長痘。」
她忙丟了藤條,湊到梳妝臺前照了照,見依舊貌美如花,這才放心。
復又提起慈母的姿態:「素素,你以後可得當心點,離她兩丈遠,這臭妮子就是收不住力,害……我都不指望她嫁人了,萬一把女婿打出個好歹,見官了可不好……」
對哦,我都被她嬌嗔一下打得臥床不起,要是顧晟……人家本來就有腿疾,再一拳打得見閻王,這不是結仇嗎?
懷柔大受震驚,杏眼瞪大了一圈,然後便嗚嗚哭起來。
他們走罷沒一會,懷柔又翻窗進來,也不說話,就坐我床邊一直哭。
我被哭得頭大:「你就不能練練收力嗎?人家高手都是收放自如。」
「我……我一時忘了嘛……」
老天爺你看看你做的什麼事,給了她無與匹敵的武力,卻不給她一顆好腦子。
那怎麼辦,再傻也是親妹妹,還是得寵著。
「得了,你去練兩個月的刺繡,好好磨磨性子,能繡出完整的繡品,想必也能自控。」
她聽到要刺繡,那臉色驚懼的,比挨打還嚇人。
懷柔啊懷柔,你為什麼起這個名字,你應該叫志剛。
6
三天已過,我收拾收拾準備回相府,但想了想,還是要去顧府一趟,所以我略過相府準備的馬車,踏上了自家馬車駛向顧府。
我那傻妹妹心心念念的人啊,至少得知道人家是否有意。
若是有意,那對懷柔便是莫大的鼓舞,也好讓她勤加練習。
顧青栀聽到我來了,飛撲進我懷裡,輕輕一擁,又挽著我的胳膊晃了晃:「秦姐姐你可來了,前幾日詩會你要是在場,定能讓那不知所謂的明白什麼才叫才情。」
看看,這才是小鳥依人,這才是活潑可愛。
我同她寒暄幾下便講明了來意,她聽到是為懷柔而來,便撅起了嘴:「到底是親姐妹,我還是比不過。」
「哎呀哪能呢,我們自小長大的情分哪能有假,隻是你也知道,懷柔生性愚鈍,若沒有我這個姐姐提點可怎麼辦。
「青栀冰雪聰明,就不跟那莽人計較了。」
她輕哼一聲:「那是,她就是個大傻子,要不然也不會專門氣我。」
有了青栀的引薦,我順利見到了顧晟。
院子裡馴養著十幾隻信鴿,見來人忽地紛紛飛起,白色的羽翼揮動間,顧晟轉頭看來。
不愧是當年名滿天下的顧才子,坐輪椅也不影響一身風採。
這樣好的才情相貌,合該配給我那傻妹妹,一個腿殘一個腦殘,多好的一對啊。
而且……我看到他腰間的玉佩了,聊了兩句,我滿意離開。
他倆飛鴿傳信聊了兩年,前些日子懷柔才敢說自己是女子,並送去一枚玉佩。
之後依舊闲聊,懷柔卻不敢追問他的心意,隻敢讓我找機會看一眼。
我那傻妹妹,終於守得明月見雲開。
我給懷柔傳信過去,安排好一切才施施然回府。
7
下人見我回來,喜笑開顏地去通知人。
婆母見我一陣哭訴:「素素啊,你生溫兒的氣,打他罵他都好,可不要一走了之。」
我費勁口舌才讓她相信,我隻是回娘家住幾天,不是要和離。
安慰好婆母,這才往我院子裡走去。
我那好相公,正坐在桌案前看公文,見我來了,抬眼瞥一下,眸中冷漠生硬。
喲,還生氣呢?ƭų₊
我眼神示意蓮兒退開,屋內沒了旁人,我唉聲嘆氣捶著腿:「走了好些路,腿酸呢……」
他不為所動,诶男人,給了臺階就要下啊。
算了,再給個臺階。
「口也渴了,有沒有好心人喂我杯水呀……」尾音刻意地拖長了些,又軟軟的。
果然他受不住我殷切的注視,端著茶走過來,我就著他的手飲了大半杯,順勢歪進他懷裡。
「相公,別生氣了,誰讓你之前那麼兇……」
「這是什麼?」他冷冷打斷我的撒嬌,手指從我頭上拿下了什麼,是一根羽毛。
白色鴿子的羽毛。
我恍然,卻見他痴痴一笑:「秦懷素,你當我是什麼?我都做到這種程度,你還要去找他?」
「啪!」茶杯被他砸在地上,我從未見過他這般盛怒,故而呆愣著。
他又解下腰間玉佩,攥了良久,狠狠一擲,我給他的定情信物碎成幾瓣。
「我願意當他的替身,不是說我就沒有脾氣!秦懷素,你哪也去不了……」
什麼?替身?
我還愣著,就被他用腰帶綁住了雙手,牢牢系在床頭,捆綁??
雖然我小黃文裡寫過不少次,但沈溫實在正經,平日裡都不敢說出口。
這次要達成捆綁了嗎?!
他雙眸泛紅,帶著淚又沁著血一般,俯身惡狠狠地吻下來。
從未有過的粗暴,舌尖被吸吮得發麻,頸側留下一串痕跡,然後……
事後,我抖著腿默默地縮進角落,不行不行,腦子一片漿糊。
雖然還想再來一次,可這時候還是要關心一下沈溫的心理問題。
看他內疚懺悔自厭的樣子,我到底於心不忍:「相公,你怎麼了?」
他回望的眼裡流著淚,明明愛慘我的樣子,卻開口說:「我們和離吧,再這樣下去,我還會做得更過分。」
啊?你是不是搶了我的臺詞?不應該是我生氣要和離嗎?
我氣得牙痒痒,一腳蹬了出去,他沒防備,摔了個仰倒。
我下床,踩著他的胸膛惡狠狠地說:「我秦懷素吃進嘴裡的東西就沒有吐出來的道理,和離?你給我的田產鋪子一分別想拿回去,還有珠寶首飾,還有四季衣裳……還有你!
「你生是我秦懷素的人死是我秦懷素的鬼,我可不是什麼弱女子,有的是心機和手段,你的身子我要定了,心我也要定了!」
他苦笑:「怎麼有你這樣不講理的人,你分明不愛我……」
我坐他身上吧唧一口:「誰說我不愛你了?你的衣服是我送的,發冠是我送的,就連這條腰帶也是我送的,我不愛你我送你東西?還有!我給你的定情信物你為什麼要摔碎?!」
我捏著他的臉狠狠拉扯:「那是我自己刻的,我刻了一手血!」
不提玉佩還好,一提玉佩他又一臉陰鬱:「你少騙我,那玉佩……顧晟身上有枚一模一țűₜ樣的,你定情信物量產的嗎?!」
我又開始擠他的腮幫:「顧晟的那枚是懷柔送的,我跟妹妹用同一個樣式做定情信物,怎樣?不行嗎?」
他茫然了,被擠得撅起的嘴喃喃道:「懷柔給的?」
這模樣實在好笑,我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這才放過他的俊臉:「你天天瞎想什麼呢?我跟顧晟又沒有交集,這次去顧家還是幫懷柔一探究竟。」
他狐疑地思索半晌,慢慢坐起身:「所以我不是他的替身?」
我吧唧又親他一下ẗŭ̀ₐ,傻愣愣的,到底從哪學來替身這種詞。
他擁著我,語氣黏糊起來:「素素,是我犯蠢,你別生我的氣。」
「以後有什麼誤會你問我啊,自己生那麼久的悶氣,傻不傻……」
此事畢,我困得倒頭就睡,又是被沈溫抱進浴桶擦身。
替身風波終於到此結束,我可以好好耍一耍左相夫人的威風。
總之受害者隻有沈溫而已,他又因誤解我的事對我格外縱容,所以我可以肆意地實驗小黃書上的內容。
「這樣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又沒人知道,相公……你最疼我了對吧?」
在連續的琴瑟和鳴夫妻恩愛如膠似漆下,我終於懷孕了,婆母喜滋滋燒香還願,我卻有些蒙。
我這種人,真的能當好母親嗎?卻見沈溫眉眼柔軟,見我看他,展顏一笑。
但他,會是個好父親。
我忽然安心許多,心底生出無邊勇氣。
番外 沈溫
與沈溫成親兩年多,夫妻恩愛羨煞旁人,素素以為,在成婚之前他們素未相識。
但他早就知道,她是玉面小生。
認識她是個意外,沈溫生性愛書,書鋪裡沒見過的新書總要拿起來看兩眼。
掌櫃揶揄著看過來,他這才覺出不對,這竟是一本黃書。
匆匆放下,拿起另一本,嗯……也是一本黃書。
這一架子,竟有大半是玉面小生寫的,一時竟生出幾分欽佩。
待他抱著選中的書將要離開,掌櫃遞過來一本:「別不好意思,男人看看怎麼了。」
沈溫對這些一向敬而遠之,但表露出來難免迂腐。
算了,他道謝之後準備回家。
將要出門,擦肩而過的一位女子圍帽的輕紗擦過手背,一陣酥麻。
他蹙眉,新令頒發五年有餘,怎麼還有用圍帽遮面的女子?
女子聲音輕快:「掌櫃,新書賣得怎麼樣?」
「噓噓,你小聲點,別被人認出來,半個月賣出了三千本,我再刊印一些……」
非禮勿聽,既是人家刻意遮掩的事,還是離遠些好。
隻是心裡到底留了痕跡,那女子對面,正是那層書架。
所以這黃書的作者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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