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沈溫搖頭輕笑一陣,枉他還以為那是個舊令荼毒的可憐女子。
夜裡看完公文,又寫了兩個折子,新帝莽撞,改革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成的,還是得循序漸進。
辦完公事,少有的闲暇,他開始翻看新買的書,翻了兩頁,忽得想起書店偶遇的那個女子。
嗯……
女子寫的黃書,是什麼樣的?
人皆有之的好奇心,讓他拿起了那本書,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沈溫大為震驚,沈溫醍醐灌頂,沈溫忙忙碌碌,沈溫立地成佛。
寡了十八年的沈溫頭一次知道了情欲為何,但自制力讓他止住,隻是從此,他成了玉面小生的書迷。
新政進展如火如荼,多的是酸腐之人抗命不從,他作為新帝信任的下屬,自然要頂著壓力據理力爭。
私下又與下屬深挖政敵的隱秘。
嘖,嘴上說著禮義廉恥,結果跟兒媳滾到床上,下賤。
更不用說受賄貪汙,強逼民女的罪名。
此事捅破,群臣諾諾無聲,阻力頓時小了許多。
辛勤三五年,終於舊貌換新顏。
待他終於有時間喘口氣,在家歇了幾天,娘親又哭天喊地說他不孝,二十三歲至今未婚。
父親去得早,母親又早早生了白發,他一時不忍心,應了相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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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寧寺前的大樹下,沈溫坐立難安,他幾次想扭頭回家,但看著一臉寒霜的老母親,還是老老實實坐下了。
這次相的是端瑞王的大女兒秦懷素,京中有名的才貌雙全,一手瘦金體筆跡勁瘦卻不失骨幹。
加上詩集也出了幾本,沈溫拜讀過,很是欣賞,但欣賞不意味著就要娶回家。
他都二十三了,人家還青春正茂,哪裡看得上自己。
一行人影漸行漸近,沈母迎了上去,沈溫這才看清,確是一張柔美動人的臉,望過來的眼神沒有一般女兒家的嬌羞閃躲,反而是直視過來。
他的抵觸在這眼神裡漸漸淡去,也端正起態度。
沈溫與女子交流不多,隻當她為尋常朋友那般對待,聊著聊著,忽然覺得她有幾分相熟。
聲音清脆不徐不疾,有幾分溫柔的意味,忽得想到書店裡那女子的聲音,與她……一模一樣。
甚至連身影也有幾分相似……
「怎麼了?我背後有東西?」她站在樓梯上追著自己的後背轉了一圈,忽地不穩,被沈溫牢牢擁住。
極近的距離,她的臉迅速紅透,水汪汪的大眼睛羞怯躲閃:「我……我不是故意要投懷送抱的!」
她急忙跳開,端莊嫻雅的氣質一掃而空,這才顯露出幾分真性情。
「我知道,我知道。」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臉還是紅暈不退,走路也越來越快,似乎急於擺脫這次相看。
沈溫很有風度地主動辭行,懷素躲在人後,沒再出面。
眾人皆以為這次相看無疾而終,沈溫卻上了心思。
他探查了一番,確定她就是玉面小生無疑,之後約媒人出面,商議定親的事。
沈溫以為她會回絕,但他心中有意,還是要試一次才肯罷休。
哪知她同意了,她也喜歡……自己。
之後三書六禮,珍而重之。
成親兩年不知有多少甜蜜,任朝堂上洶湧詭譎,回到她身邊也總能安心下來。
他以為他們是天作之合,哪知一切不過是一場欺瞞。
沈溫同顧晟是同科進士,一起為新帝效命,人人皆說他們很像,沈溫不以為然。
那次秋獵,顧晟為救新帝被巨熊一掌踩斷腿骨,從此他落寞下去,再也沒回朝堂。
而沈溫則似冉冉升起的新星,一步步登堂為相,命運二字,天差地別。
沈溫時常會帶著書冊去開解他,一開始他頹廢不甘,甚至怨天尤人,可漸漸的,他好了許多,院裡也養了許多信鴿。
顧晟說他有一知己好友,時常傳信交流,隻是不知姓甚名誰,是男是女。
過了許多日子,顧晟一日日恢復心性,笑容重新回到他臉上。
顧晟說自己遇到了愛情,那知己是一名女子,心儀他已久,還送了一枚玉佩。
那枚玉佩……那枚玉佩與沈溫珍藏在懷中的一模一樣。
他恍惚間眼花耳鳴,緩了好一會,對上好友關切的臉。
原來如此,竟是如此……
懷素與顧青栀是手帕交,自然認識顧晟,她愛慕顧晟已久,隻是他腿瘸不堪為夫。
後來,她遇上了沈溫,沈溫與顧晟有幾分相似。
同樣一表人才,同樣溫文爾雅,於是沈溫成了顧晟的替身。
他做了兩年的替身還不自知,心中歡喜這是何等天定良緣。
再回到家中,沈溫不知該如何面對。
他向來憎恨苛刻女子之人,隻能避開她,躲著她。
挑明一切?那素素就會離開。裝聾作啞?那他自己何其可悲。
沈溫的自尊不允許,卻也不知該怎麼辦,隻能醉心政事,一拖再拖。
這天傍晚,日光昏黃。
秦懷素一腳踹開了書房的門,以極強硬的姿態讓沈溫看她。
那是具玲瓏有致的身體,暖光中的晶瑩汗液更顯得誘人,曾經多少個夜晚他擁著這具身體肆意狂歡……
沈溫恍惚了一瞬才轉頭。
可懷素不肯放過他:「相公冷待我許久,是要逼我離開……另結新歡?」
還未細想身體已作出選擇,他絕對不許她離開,既然已經嫁給他,那就是他的。
你是我的。
那一晚狂亂過去,沈溫開始後悔,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可做出這種事情再說分開……太道貌岸然。
但他實在介懷,相處下去可以,他不能做替身。
沈溫改頭換面,力求與顧晟不同,隻是……接連幾天懷素都躲著他走。
不像,就連接近都不想了嗎?
他在房中枯坐良久,最終換下了衣物。
懷素再見他,便很是開心,湊過來撒嬌痴纏,隻要一想到曾經他們也是如此,沈溫便心如刀割。
一時難忍,竟落下了淚,懷素湊過來親昵,唇舌被接連舔吮,往日甜美的滋味此時苦澀難言。
素素,素素……你ƭů₈可有,哪怕一刻……愛過我?
那日他下朝回來,便見懷素打扮得極為豔麗,提著衣擺就要出門。
往日他不曾過問,此時卻警惕起來。
一問之下果然是去顧家,沈溫動了火氣,強硬地把她扛了回去。
她還胡攪蠻纏,一直追問為什麼不讓去顧家。
素素,你當真不知道為什麼嗎?
那句話就在嘴邊,卻被他咽了回去,挑明之後,她會毫不猶豫地離開。
她已經給了顧晟玉佩,她的心在顧晟那裡。
兩日冷戰後,他又低聲下氣哄她,想讓素素看看他,是不是很像他?就算做替身也好,隻要能留住她就可以。
他們一起出門,往日歡快的氛圍蕩然無存。
心給了別人,就連遮掩也不耐煩了嗎?
直到端瑞王帶著侍從將馬車圍住,他才知道她的決心。
她要走了,她要去找顧晟。
沈溫慌張得不行,緊緊攥著她的手祈求:「素素別走,別離開我。」
可懷素還是抽回了手,他想不顧一切去求她,拋棄自尊下跪也行,可那樣……就不像顧晟了。
她會露出嫌惡的表情吧……
沈溫恍惚回到家裡,做了許多噩夢,每一個都是懷素奔向顧晟,他們攜手相擁,再也沒有看自己一眼。
他在夢裡流幹了淚,再醒來,還是大旭的首輔大臣。
沈溫在刻意剝離自己的情緒,這些愛恨都太濃烈了,他一向是個冷靜的人。
對,隻要不愛素素就可以了。
可聽聞懷素去顧府,他還是握斷了一根筆。
最終……他們還是在一起了。
沈溫隻覺得自己可笑,他當然可以以勢壓人,強留懷素。
但那樣隻會讓自己更不堪,素素會更厭惡自己吧。
他搖頭不願多想,將思緒埋進公文裡,隻是下筆越來越遲鈍,心中隱痛不已,不多時已是淚流滿面。
不行,這樣隻會讓人看不起。
他緩了許久,終於平定心緒,重新寫起公文。
此時懷素卻打開門,嬌滴滴躺在床上:「走了好久,腿酸呢……」
往日他總願意寵著她,按背捏腳從不在乎面子,可此時,卻覺得諷刺。
她憑什麼認為自己就那麼下賤。
「口也渴了,有沒有好心人喂我杯水呀……」尾音又綿又軟,她在刻意撒嬌,而他,就吃這一套。
沈溫心想,自己就是下賤,可隻要素素還願意哄他,那裝作不知道也行。
他俯身喂她飲水,懷素低頭啜飲著,似乎是什麼溫順的小動物。
沈溫眼神柔軟了片刻,卻忽然看到她頭頂的羽毛。
那是顧晟院裡信鴿的羽毛,此刻心裡的憤怒到了極致,他再也無法粉飾太平。
「秦懷素,你當我是什麼?我都做到這種程度,你還要去找他?!」
怒火上湧,他手裡還拿著討好她用的茶杯。
「啪!」杯子被他摔碎,可怒火尤未止,懷素呆愣著,似乎不相信他會做出這種事。
謙謙君子的皮被捅破,他幹脆破罐子破摔,還有……還有那枚該死的玉佩!
他珍而重之,將它放在懷裡,時時把玩, 又怕磕碰。
隻要摸到懷裡的玉佩, 就想到懷素含著柔情的雙眼。
可這該死的玉佩為什麼會是兩個……
「Ţū́₌啪!」他將玉佩摔得四分五裂,一同愛她的心。
恨他也好, 反正,他不想就這樣放過她, 他們別想著雙宿雙飛, 有他在,他們永遠不可能在一起。
以勢壓人也好, 囚禁也罷, 隻要讓她離不開, 怎樣都可以。
「我願意當他的替身,不是說我就沒有脾氣, 秦懷素, 你哪也去不了……」
那一刻怒火和欲望衝昏了頭腦,強迫她, 佔有她, 不讓她有一刻的分神。
一切結束, 沈溫才冷靜下來,他做了最不齒的事, 用體力的差距強迫女子……素素會怎麼看他?(素素覺得挺帶勁,還可以再來一次)
懷素蜷縮在角落裡,一定嚇壞了……
「相公, 你怎麼了?」
沈溫卻渾身一震, 他不配做她相公, 他根本無法自控,再這樣下去……他會傷害素素。
「我們和離吧, 再這樣下去,我還會得更過分。」
懷素卻忽然生氣,一腳踹了過來, 沈溫毫無防備, 卻也覺得自己活該。
可她說的話卻讓人苦笑, 明明把自己當替身, 還要和自己糾纏到底,他根本無法繼續, 再這樣……隻會更加瘋狂。
直到他聽到顧晟的那枚玉佩是秦懷柔給的,她們是姐妹, 共用一個玉佩樣式……也是很合理的。
所以跟顧晟通信的人是秦懷柔?一直以來都是他的誤會?
沈溫將腦袋埋進她脖頸間, 失而復得的喜悅將他淹沒,這個人的身心,都是他的, 一直都是。
沒有別人,沒有替身。
他們一直是相愛的。
懷柔嘟囔完最後一句話,倒頭就睡, 她這般毫無防備,全身心信賴,他怎麼會懷疑她?
沈溫將吻印在她額上,太好了, 她一直愛我,在這件事之後還原諒了我,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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