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奈何隻有幾滴水跡落下來。
「抱歉。」師父嗓子像被火燒過,啞澀地開口,「為師有些失態了。」
我低笑。
師父還有如此可愛的時候。
都這個時候了,還在對我說抱歉,還在顧忌他為人師表的形象。
我見他拎著茶壺起身,似乎想再找些水喝。
但顯然不太適應,現在內力全失又空虛的身體,驀然跌坐了回來。
我趕緊伸臂將他扶住。
師父在我懷裡看著我。
努力壓制的感覺似乎又上來了。
「昱兒……」
茶壺落到地上,「叮咚」一聲響。
他滾燙的手掌撫摸上我的臉頰。
似乎是觸碰到冰涼的源泉。
他兩隻手近乎貪婪地在我身上摸索著。
我看著懷裡的師父,輕輕地笑了起來:「我在,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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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首,吻上我日思夜想的人,和那日思夜想的唇。
唇舌交纏難分難舍之際。
師父卻猛然退開。
先前還撫摸我胸口的手,緊擰住我的領口。
「是你,給為師下的藥?!」師父反應了過來,並且強令自己清醒神智。
我舌頭頂了頂腮幫,含笑看著師父:「是我,您的昱兒。」
師父看著我的眼神,水光潋滟的潮霧中,又有些復雜。
他紅著眼尾嗔斥我:「孽徒!是我把你慣得不知天高地厚,敢給我下藥?快把解藥給我!」
回應他的。
是我驀然俯下身,不再溫柔,近乎粗暴的吻。
手扯開師父腰帶的時候。
尖銳的刺痛,抵在我的後頸。
我渾身一僵。
那是師父身為藥王施針救人的銀針,也是他的獨門暗器。
不需要內力。
以他的指法,刺入我後頸穴位,瞬時便能取我性命。
我到底是,低估了師父。
我閉上眼,已經做好受死的準備,任憑師父懲戒我這個欺師滅祖的孽徒。
抵在我後頸的銀針卻撤走。
師父的手臂垂落下來。
銀針落到地上,發出叮脆細微的響聲。
師父,終究是不忍心殺我。
我睜開眼看師父。
師父卻已閉上眼不想看到我。
「師父……師父……」我熱淚盈眶,去親他。
將自己揉進他身體裡地想親近他,再親近他……
我一直喚著師父,淚如雨下。
師父眼角也有一滴淚滾落了下來,卻抵不住合歡散的侵蝕,很快纏上我。
後來的我,再分不清臉上淌下的,是淚水,還是汗水?
後來的師父,妖冶得發瘋。
也令看著他發瘋的我發瘋。
一切都已經失控。
……
師父又閉上了眼睛,偏過頭去不想看我。
我抱住師父,孩子一樣將頭枕在他肩膀上,委屈道:
「師父,你可知我有多喜歡你?」
「十二歲那年,半夜起來洗褲子時,我想我完了。」
「我可能也像我最討厭的春申君一樣,喜歡上了男人。」
「為了驗證這件事,我去騷擾師兄們。」
「不出意外,大師兄、二師兄、四師兄將我揍了一頓。」
「好男風的三師兄,紅著臉對我道:昱兒,你還小,再等幾年……」
「等他大爺!」
「我把三師兄揍了一頓。」
「我確定了,我不是喜歡男人。」
「我隻是……喜歡師父。」
「喜歡那個將我從春申君的棍杖下解救出來的,神祇一樣的師父。」
「喜歡給我傳道授業解惑,手把手教我練劍撫琴的師父。」
「喜歡溫雅平和的師父、俊美高潔的師父、溫柔笑看我的師父……」
「師父所有的樣子,我都喜歡。」
抬起頭來看師父時,才見師父不知何時偏轉了頭來,目光復雜地看著我。
驀然與我目光對視,師父又移開了視線,看向了別處。
我湊上前。
小心翼翼、萬分虔誠,又帶著討好的意味。
輕輕地吻著師父。
許是合歡散藥性還未完全解除,不一會兒,師父呼吸又急促起來,情不自禁地回應起我的親吻。
欲望一經點燃,很快又呈燎原之勢。
……
密室不見天日。
數度雲雨,沒有內力護體的師父,昏死了過去。
密室裡有一處溫水泉。
我抱著師父過去,替他清理了身體,又替他身上的劍傷上藥。
許是藥膏刺激的傷口疼痛,昏迷中的師父顰眉,囈語道:「昱兒……你……別……」
唉,大抵師父昏睡也是做的噩夢。
噩夢裡,他的親傳弟子對他……
給師父上完藥,穿好衣服,又替他蓋好被褥。
我跪在師父塌邊,親了親他的唇,將軟筋散的解藥留在了他的枕邊。
然後退後,對著榻上的師父,恭恭敬敬地叩了三個響頭。
起身離開的剎那,榻上的師父又在顰眉囈語:「昱兒,別……」
我苦笑。
我真的是欺師滅祖、罪孽深重,死後不入輪回的那種。
出去密室的那刻。
我回頭又望向師父。
再見了,師父。
您讓我下山,我,這就走。
6
出去密室。
烈日兜頭照耀下來。
許久不見陽光的我,不自覺眯了眯眼。
「喲,六師弟,你出關了,師父還在閉關?」
二師兄提著食盒走過來。
其實到了師父這個武功境界,閉關闢谷半個月甚至更久不進食,對身體並無損害。
但是做弟子的嘛,心裡面是不能餓著師父的啊。
「唔。」我胡亂應了聲,跟二師兄打了個招呼。
「這走路腳步虛浮得很吶!師父逮著你對招了?」
我心虛地「咳」了聲。
二師兄飯都送進去了九餐,我跟師父在裡面「酣戰」了三天。
饒是有九寒山的內功護體,我腿都有些打抖了。
二師兄摸了摸下顎:「看來這次師父出關後,武功又更加精進了!」
二師兄拉開密室外的石匣,將食盒放進去,摁動機關,將食盒傳送進師父密室。
已走至百米遠竹林處的我,回頭,看著二師兄,輕輕笑了笑:
「再見,二師兄。」
二師兄遙遙跟我擺手,笑:「師兄弟,跟我這麼客氣!」
師父除了軍情緊急時,去到軍中襄助ṭṻ²好戰的皇帝陛下,平常時間都待在九寒山。
繼承師門衣缽的他,教授弟子,傳道授業。
天下人都擠破腦袋,想將自己子侄送來九寒山學藝。
學武功,學治世之道,學奇門遁甲兵法謀略,學獨門醫術……
九寒山的外門弟子很多,師父的親傳弟子,卻隻有六人。
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四師兄和我。
……還有位行五的師姐。
我們都沒有見過。
隻知道她叫蘇㐾。
是師父隱姓埋名在外遊歷時,收的女弟子。
師父為了教授她醫術,在外停留了三年。
給四位師兄一一告過別。
九寒山門口,四位師兄又憑空冒出。
「六師弟!」
「驚不驚喜?」
「意不意外?」
「我們一起來給你送別,開心不?」
我扯唇笑笑。
三師兄眼角微紅,看我的目光有些復雜:「六師弟,你會記得我的吧?」
「呔!六師弟乃丞相嫡子,是下山回去繼承家業的,不久就會妻妾成群!三師弟,你就死了心吧。」二師兄手搭上三師兄肩膀。
大師兄和四師弟也拍了拍三師兄的肩膀。
原來三師兄對我的心思,他們都Ŧüₙ知道。
三師兄依依不舍地看了我一眼,對三人哼了一聲,先自回師門。
「六師弟,再見喲!」
「空了常回九寒山看看噢!」
「要記得我們哦!」
大師兄、二師兄、四師兄肩膀搭著肩膀,跟我揮手告別。
我眼含熱淚,笑了笑:「再見,師兄們!」
再見,師父。
再見,九寒山。
……
九寒山腳下。
我回頭看著山巔之上的師門,哭了起來。
既因為,離別之情。
也因為,離開九寒山,我不知道去哪裡。
我沒有家,母親已經鬱鬱而終,那個家我沒有回去的必要。
師父給了我一個家。
可他又要我下山。
趕我離開。
我對師父做了這樣人神共憤的事,我也不敢再待在九寒山。
我環顧四方。
最終選擇了,和西涼王都,相反的方向。
……
渾渾噩噩地走了三日。
我收到了四位師兄的飛鴿傳書。
大師兄:
「六師弟,師父出關後就一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表情,問凌昱在哪?」
「他叫的是你全名!」
「這還是他第一次叫弟子全名!」
「你怎麼惹師父生氣了?」
二師兄:
「六師弟!我從來沒有見過溫寧平和的師父這副表情!」
「你把師父咋的了?」
三師兄:
「昱兒,師父好像知道我歡喜你的事了。」
「感覺他氣瘋了!」
「你說,師父是不是喜歡我?」
「我早就感覺,師父也喜歡男人。」
「難怪他每次跟我相處,都有些不自在。」
「雖然師父真的好俊美哦!明年才三十歲,一點都不老!可這樣你不就成了他情敵?」
四師兄:
「唉!」
「既然師父容不下六師弟,我啥也不說了。」
我對照了下,四位師兄的最後一句話都是:
「師父現在已經殺向西涼王都了。師弟,快馬加鞭地跑吧!」
我丟了信紙。
媽耶,快跑!
師父索命來了!
7
不再像前三天渾渾噩噩地走。
我施展輕功,逃得飛快。
沒再收到師兄們的飛鴿傳書。
九寒山的飛鴿,在方圓百裡內,可以循著氣息,追蹤送信。
但百裡之外,便隻能憑著對地點的記憶,點對點傳書了。
我輕功施展到極致。
兩個時辰的工夫,便已行了兩百裡路程。
飛鴿追蹤不到我所在,師兄們無法跟我傳信。
這樣也好,我現在跟九寒山斷了聯系,師父也不能憑借飛鴿追蹤到我。
狂奔了兩百裡路,我精疲力竭。
想到師兄們信裡提到,師父往西涼王都殺去了。
完全跟我相悖的方向。
我跟師父之間的距離拉大。
我松懈下來。
在溪泉旁,掬了幾捧水喝。
又叉了兩條魚。
生火烤了吃了。
填了肚子,才又上路。
一路施展輕功,跑跑停停,十天後,我已出了西涼國界,到了胤國。
離開西涼後,我更加松懈下來。
加上身在胤國……
胤皇室衰微,廣平、青洲、乾州、荊州、蜀漢五方諸侯國卻甚是強盛,尤其我現在身處的青洲。
我不能再施展輕功隨性狂奔,保不準青洲軍察覺了,以為我是間諜奸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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