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都是我的!不許和我搶!」
我爸媽嬉笑著看我嘶吼,流淚。
「不就是一隻兔子,至於嗎?」
「就為一隻兔子搞這死樣子,以後根本指望不上她給我們養老。」
他們當著我的面,將那隻兔子啃食殆盡。
我消沉了很久,很久。
後來放學的必經之路上,出現過一隻可愛的小兔子。
它小心翼翼地跟著我,似乎想和我回家。
即便我感覺得出來,它很想讓我停下來摸一摸它。
但我再也沒看它,哪怕一眼。
因為畏懼失去,而放棄擁有。
我現在需要時間來確定。
如果黑蛇真的為了奪心而騙我,我一定不會原諒他。
天光漸漸亮起來了。
我轉過身就往山神廟外走去。
黑蛇一聲不吭,可憐巴巴地跟在我身後。
Advertisement
我要一個解釋。
但他看起來並不想如實交代,告訴我真相。
於是我回頭,冷冷地警告他。
「不許跟著我!不然揍你!」
蠍子精從後面探出個頭,捂著臉從指縫裡偷偷看我們。
我揮揮拳頭。
「看什麼看?再看連你一起揍!」
蠍子精迅速縮回去了。
黑蛇耷拉下腦袋,沒再跟過來。
8
我滿身疲憊地打開家門,夏耀祖已經不見了。
家裡跟被賊洗劫過一樣。
我趕緊去看黑蛇的箱子,不知是有禁制還是裡面的物品看起來不怎麼值錢,東西都還在。
我再看被翻得亂七八糟的家,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去臥室一看,鎖住的抽屜被砸開了。
我趕緊探手進去一摸。
空的。
我攢下的存折和銀行卡,包括黑蛇送我的幾粒小金子,都沒了。
極度的憤怒氣得我頭暈眼花,差點呼吸沒喘上來,氣得要吐血。
那是我的學費!學費!
我還要讀大學從這個山村徹底逃出去!
夏耀祖真是個畜生,連我的學費都偷拿!
顧不得整夜未睡,我衝到他們住的新家就開始砰砰敲門。
我媽睡眼惺忪,打著哈欠開門。
見是我,面上飛快地閃過一絲心虛,隨即疾言厲色。
「死丫頭,大清早敲魂啊,敲什麼敲!」
我直接伸出手。
「夏耀祖偷走的錢,還給我!」
她白眼一翻。
「什麼錢,我沒見著。死丫頭背著我們藏錢,落誰手裡就是誰的!」
我氣得擠開她就往屋裡鑽。
「不承認是吧,我自己進去找。」
我媽急了,堵住半邊門不給我進。
我爸也跑來幫腔。
「耀祖拿了又怎樣?你的都是我們的!再吵老子扇死你!」
他舉起蒲扇大的手掌就要朝我臉上扇。
我眼見雙拳不敵四手,往我媽身後一躲。
巴掌打在門框上,聲音聽得人牙酸。
我一縮脖子跑了。
「不給是吧?金額足夠立案了,等著我報警抓你們!」
回到家,我收拾東西就準備去鎮上報案。
沒承想我爸媽扭著夏耀祖的耳朵,上門來還錢了。
他們堆出一個笑。
「這次是耀祖不對,錢還給你,下次他不敢了。」
夏耀祖腫成了豬頭,臉上青青紫紫,看起來被人暴打過。
我接過存折,數了數金子也沒少,「砰」一聲把門關上,隔著門聽見三個蠢貨立刻變臉。
「這小賤人翅膀硬了,敢給臉色看!」
夏耀祖哭得呼嚕嚕。
「爸,媽,你們別說了,我害怕。」
「回頭那個可怕的男人又來揍我……」
我數錢的手頓了一下。
看來有人幫我教訓他們了。
9
屋外陷入了安靜。
我嘆了口氣。
「出來吧,知道你在這裡。」
宴綏憑空出現在我面前,臉色有點蒼白。
頭發全部梳到了後面,打眼一看,這裝扮有點像黑幫大哥。
他黑色袖口下,是蛇形的文身,看起來極其不好惹。
蠍子精趴在他肩頭,翹起的尾巴尖舉著一張小卡片。
「已老實,求放過。」
一雙豆豆眼望眼欲穿,都快流淚了。
我憋笑憋得很辛苦。
黑蛇仿佛做錯了事,小心翼翼地看我眼色。
我輕咳了一聲,他唰一下將一碗梨湯遞到我手裡。
他臉色很不好看,我不由得擔心。
「你身體還沒好嗎?」
我和他說話了,宴綏閃過一絲驚喜。
「我沒事。」
蠍子精阿照忍不住搭腔補充。
「對對對,頂多忍一下噬心的疼,反正不會死。」
宴綏立刻投過去一個「你想死嗎?」的眼神。
我制止了他。
「算了,你別對他那麼兇。」
我忍不住戳了一下蠍子精。
阿照立刻順著宴綏的手臂爬到我肩上。
他笑嘻嘻的,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我開始逼問。
「你和我說說,你老大身上的心疾,還有神罰,究竟都是怎麼一回事!」
蠍子精垮了臉,偷看宴綏的眼色。
我敲了敲他的小腦袋。
「不許看他,說!」
阿照的豆豆眼骨碌碌亂轉。
「老大五百年前為了個凡人,心脈受損,其他再多的我也不知道啦。」
話音剛落,宴綏猛地嗆出一口血,倒在地上化成了黑蛇。
我連忙捧起他,蠍子精嚇出了人形,快要哭了。
我一把揪住他使勁搖。
「他怎麼了?快想辦法啊!」
阿照眼淚汪汪。
「定是動手教訓那家伙,禁制反噬,心疾犯了。」
我問他有什麼辦法救宴綏。
他眼神清澈,透著愚蠢。
他說古籍上應該有寫,但他不認識字。
我掏出古籍庫庫翻,找到有答案的那頁,整張臉都紅得發燙。
心疾隻能緩解,不能根治。
蠍子精和我一起,把宴綏扶到了山神廟的泥塑下。
他吸了點靈氣,慢慢變回了人形。
隻是整個人幾乎白到透明,眼睛變成了淺淺的金色。
他虛弱地看了我一眼,又昏沉地躺在榻上。
蠍子精輕手輕腳地掩上門走了。
我迅速上榻,閉著眼扒掉宴綏的衣服。
轉念一想,反正還要給他擦身,我睜眼看看也沒關系吧?
虛弱的宴綏睜開眼,神志有點不清。
「你不喜歡蛇,你隻喜歡那隻笨兔子。」
「為什麼不要我?明明後來我也變成兔子了。」
我解他衣服的手頓住了。
難道,小時候那隻攔在路上的兔子,是他變的?
那他究竟為什麼這樣做?
我剛想追問。
宴綏眼神渙散,固執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隻有我的娘子才可以脫我衣服。」
「你,是我娘子嗎?」
……
我有時候真懷疑你是故意的。
10
他抓得死緊,我掰半天都沒掙開,隻好認命地承認。
「是是是,我是你娘子。」
宴綏警惕地問:「那你叫什麼名字?」
我擦了擦他的額頭。
「夏桐,我叫夏桐。」
他坐起來,意識有點不清,將臉貼在我的頸窩。
「沒錯,夏桐是我的娘子。」
我心裡軟乎乎的。
其實我才幾歲大的時候很怕蛇。
那時,我爸媽經常讓我上山放牛,砍豬草。
這種生物蟄伏在幽暗的草叢裡,有著惡毒的眼睛,吐著信子的舌頭。
冰冷,潮湿,黏膩。
會張開尖牙,突如其來地襲擊你。
但是宴綏卻從沒讓我這麼感覺過。
如果他不是第一次就告訴我自己是蛇,我大概會以為他是隻小狗。
不知過了多久,黑蛇恢復了一點神智。
他趴在我肩頭悶悶地笑。
「夏桐,你親口承認是我娘子,以後可不能抵賴。」
我忍不住彈了他腦門一下。
「少貧嘴,你好點了嗎?」
宴綏伸手擁抱我。
「當然啦,我完全好了。」
也許是我的懷疑寫在臉上,一臉不信。
他雙臂用力,將我抱得更緊。
「五百年前,我可是最厲害的山神!」
我伸手將煮好的湯藥吹涼,一勺勺喂進他嘴裡。
「那等你好了,多和我說說你以前的事吧。」
我承認,對一個人產生好感,隨之而來的就是好奇。
以前的我,滿腦子都是把書讀爛,走出大山,從來不會對身邊任何一個異性產生好奇。
但現在,我很想知道宴綏身上發生過的故事。
我不聰明,也不夠漂亮。
是宴綏的出現,一直告訴我,普通的女孩子也值得被愛。
黑得看不見碗底的湯藥看著能苦掉舌頭。
宴綏即使不是人類,也難逃這一關。
他皺起了臉,可憐巴巴。
「太苦了,能不能不喝?」
我板起了臉,面無表情。
「不能。」
黑蛇隨即勾起促狹的笑。
我品出這個表情的不懷好意,起身逃走,被他拽到身邊,捧住臉在唇上吧唧一口。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不苦了耶!」
我還在怔愣,他得寸進尺地湊過來。
「能不能……喝一口你親我一下?」
窗邊的燈花響了一聲。
我聽見兩顆心髒怦怦跳動的聲音。
燭影搖曳,照出窗前兩個漸漸靠近的影子。
他的臉微紅,閉著眼睛,睫毛如振翅欲飛的蝶。
月色透過淡青的紗帳。
十指相扣,呼吸交纏,唇齒相依。
一室溫柔繾綣。
11
宴綏留在山神廟養傷,我和他暫時分居。
這天,我想上山和他見面。
穿過僻靜的小道,大樹後面突然蹿出個人,一棍子打在我的後腦勺上。
一陣刺痛襲來。
我栽倒在地,下意識抬手摸了一下。
滿手都是黏膩的血。
剛想大叫救命,一棍又砸在了額頭。
眼前昏黑,失去意識前,看見的是夏耀祖冰冷的眼神。
再醒來的時候,雙手雙腳被捆得嚴嚴實實。
我媽興奮的聲音傳入耳朵。
「十萬彩禮!一分都不能少!」
我爸抽著旱煙,杆子敲得嘣嘣響。
「我閨女可是全村唯一的大學生,以後生的娃都聰明。」
炕邊站著個佝偻老漢。
滿嘴黃牙,盯著我直流口水。
夏耀祖在一旁蒼蠅搓手,滿眼貪婪。
「叔,我能不能娶上媳婦就靠你了!」
頭上的傷還疼著,我氣得眼冒金星。
看樣子他們把我賣了,就為了十萬塊彩禮錢。
老光棍伸手過來,色眯眯地想摸我的臉。
我雙腳被捆在一起,直接一個仰臥起坐,劈頭蓋臉蹬他一記窩心腳。
老東西「哎喲喲」慘叫著倒在地上。
嘴裡的老牙掉了一顆,血咕嚕嚕從嘴裡漏到下巴上。
旁邊三個人氣得咆哮。
我爸一巴掌把我扇在地上,我媽緊緊壓住我的身體讓我無法動彈。
「白養你這麼多年,賠錢貨,你想害我們家絕後!」
夏耀祖紅著眼睛,一副發狂的樣子。
他抄起一旁的扁擔狠狠抽在我身上。
「賤人!賤人!」
還是老光棍看不下去,扯開他們。
「別打了!臉打壞了一分錢我也不給!」
他們停下手來喘著粗氣。
「說好的十萬可不能少啊。」
我媽笑出了皺紋。
「她好生養這塊隨我,定能一舉得男,沒準也是雙胎呢!」
我奄奄一息躺在那兒,渾身都疼。
血流進了眼睛裡,整個視線都是刺眼的紅。
夏耀祖扯住我的頭發嘻嘻笑。
「叫你之前找的野男人把我打那麼疼,活該你挨揍。」
我爸有些擔憂。
「那男人不會再來尋仇吧?」
夏耀祖擺擺手。
「我在她家門口蹲守十來天,那男人都沒露過面,肯定不要她了唄。」
我媽聞言眼神一厲,又給我一耳光。
「賤貨!白給其他男人睡!」
她隨即壓下嗓門。
「先把十萬騙到手再說,不然叫他知道又扣下幾萬。」
老光棍剛才出去把臉上的血洗幹淨。
當著其他人的面,他髒臭的手向我的胸前伸過來。
眼神中露出淫邪的笑。
「今晚老漢就要當新郎,嘿嘿嘿。」
無數種逃走的辦法,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有點絕望,尋思著實在不行還能用嘴咬死他。
大不了同歸於盡。
隻是假如我死了,宴綏應當會很難過吧。
眼淚一點點浸湿了睫毛。
那隻惡心的手停在了半空。
一隻白玉般的手攥緊了它。
12
宴綏憑空出現在屋子裡。
滔天的怒火在他眼底蔓延出嗜血的怒意。
清脆的一聲響。
那隻手向下彎折出不正常的弧度,已然被折斷了。
老光棍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叫,哭著想求饒,又被掐住喉嚨,將聲音強行吞掉。
手指溫柔地拂過我傷痕。
我身上那些傷口在一點點愈合。
熱門推薦
他很撩很寵
清晨的風有些微涼意,空氣中彌散著淡淡的桂花香。 寧蓁拉緊自己的書包帶子,看著A市三中的大門發愣。門右側紅色的電子字幕一閃一閃地滑過——201x年6月23日,星期三,07:21,同學們早上好。 一模一樣的情形,真的是……三年前的三中啊。儘管重生已經一星期了,寧蓁還是覺得身邊的一切都很荒謬。
假結婚後遇到告白者了
和朋友「假結婚」後,才發現他的遠房表弟是我拒絕過的對 象。而且,比我小七歲的奶狗弟弟好像誤以為我是被冷暴力 的棄婦。
七爺
"南登霸陵岸,回首望長安。 國家衰亡,大廈將傾,靡靡之音伴著末世紛亂,局中人具不知誰舍誰收。 當一肚子彎彎繞的腹黑遇上一條路走到黑的死心眼,看誰固執得過誰"
你好,幫我砍一刀
救命!我費盡心機加上高冷教授的微信。原以為會展開一段 浪漫而刺激的異校戀。結果他找我隻是為了讓我湊人數幫忙砍一刀?要命的是——這男人砍了一個多月都沒砍成。
老闆把自己介紹給我當對象
被催婚催瘋了,我半夜爬上公司頂樓一個人冷靜。 結果被加班的老板發現,他和我談條件:「隻要你別跳樓,有什麼問題我來替你解決!」 我:「我找不到對象!」 他一咬牙翻出朋友圈各種優質朋友:「我來給你當媒婆行了吧?」 結果,在第n次和他朋友相親失敗後,他坐在我對面,沉痛道:「這麼多你一個沒看上,那隻能我自己上了。」
作精女配覺醒了
每本書裡都有個作死女配,囂張跋扈,嬌縱任性,被主角虐得死去活來。 霍薇穿成女配之後,分分鍾逆風翻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