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4章 陰雲
他一問。
孟秋那股冰涼的心悸感又來了。
趙曦亭打聽自己什麼時候回去做什麼呢?
總歸不是好事。
孟秋將號碼一存, 備注為[不要回]。
趙曦亭此人,看似輕浮不正經,這段時間卻耐心到極致, 沒有到撕破臉皮之前, 她不想打草驚蛇。
不然他總能尋到新的法子聯系她,就跟漏水的袋子似的,以為隻破了一個口子, 實際上早就漏得堵不上了。
過年之後林曄回消息很慢, 往常即使忙, 當天也會回, 這段時間常常隔了一天甚至兩天。
而且他每段話的開頭都是
——孟孟,我想你了。
孟秋問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林曄沒有正面回應, 他似乎失眠, 好幾次凌晨兩三點發來消息說。
——我想回國。
孟秋知道他為了申請布朗付出多大的努力, 也知道拿到Offer當天有多開心。
開解道。
Advertisement
——時間是所有一切的解藥。
——你想傾訴的話, 我在的。
那邊回復回來。
——我冷靜一陣。
回校這天風很大, 有沙塵暴。
全城浸在昏黃的透明沙漠裡,可視度不高,孟秋裹著帽子戴著口罩全副武裝,看著天和地連成一片, 仿佛末日。
她拖著行李箱站在宿舍口,拍了拍外套上的塵,恰好碰到下樓的葛靜莊。
葛靜莊臉色原本不大好看, 看到她之後似乎有些驚喜,瞪大眼睛立時笑起來, 撲上來就是一個熊抱。
“我還以為你得晚上才到。”
孟秋拍拍她肩膀,“怎麼剛才看你不太開心?”
葛靜莊嘟嘟囔囔說, 遇到了個奇葩。
原來葛靜莊一個小時前做了件好人好事,結局卻不大美好。
有個剛轉學來的女生,行李非常多,拎了隻愛馬仕的包,杵在門口打電話,仿佛是叫人給她提行李,但對方沒到。
葛靜莊看她細胳膊細腿兒,天氣又不好,見不得美人狼狽,就主動問要不要幫忙。
女生仿佛遇到了救星,眉開眼笑地連說幾個好。
葛靜莊原以為隻是拿一點,結果她把所有東西都塞給了她。
她自己單拎隻包,理所當然地按了電梯,低頭美甲戳手機戳得飛起,絲毫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那會兒葛靜莊已經不大高興,奈何她是個體面人,隻想趕緊把東西搬走,好解脫。
結果到了宿舍,東西實在太多,葛靜莊一個不小心沒拿穩,行李箱倒在地上。
那個女生立時衝她翻了個大白眼。
葛靜莊沒再忍,將其餘東西重重一放,轉頭就走。
路過女生時,女生撇撇嘴,平平淡淡地把手機遞過去,“加我微信,我給你轉賬。”
葛靜莊這時才明白過來。
感情人家把她當了苦力。
怕是一點感激的心都沒有。
最後葛靜莊理也沒理,徑直走了。
葛靜莊垮著嘴角,“你是沒見她利用完人趾高氣昂的樣兒。”
“我認識的奢侈品不多,她那一身全是大牌,估摸著抵一輛車了。”
“大小姐住什麼宿舍,在外租套房子再找兩個人伺候多好。”
孟秋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宇宙能量守恆,見完壞人馬上遇好人。”
她仔細瞧了瞧,“你是不是瘦了?”
葛靜莊注意力果然被轉移,尖叫起來,“啊?真的嗎?”
“愛死你了秋秋。”
-
距離開學還有五六天,孟秋列了個表,是這幾天要完成的準備工作,包括買資料書,還有日用品。
她解決一件劃掉一件,有種闖關打怪的成就感。
列表最後一條是——
還趙曦亭镯子。
因為這個镯子,她高鐵都坐不安穩,拼命護著包,連洗手間都不敢去。
她買了隻小型禮品箱,將先前趙曦亭送的萊珀妮套裝,還有镯子,以及機票錢都放進去。
葛靜莊看她忙活,不知她要給誰送,打趣道:“怎麼整得跟分手似的。”
孟秋臉一僵,將蓋子妥妥帖帖壓好,像潘多拉重新封好魔盒一樣鄭重。
“不是……就是開學前做個整理,把該了結的事情都了解。”
葛靜莊笑說:“知道知道,你男朋友不是在國外嘛,視頻見過,挺帥的。不過你們最近怎麼不打電話了?”
連葛靜莊都看出了反常。
孟秋無奈:“他心情不太好。”
林曄想冷靜梳理情緒的想法,孟秋不是不明白,隻是有時候發消息過去一直不回,便有些擔心他。
但她又不敢催得太緊,怕他因為自己多出一分焦慮。
多方顧慮纏在一起,她終於知道異地戀的壞處在哪兒。
葛靜莊拍拍她的肩:“男人皮糙肉厚,別擔心。”
轉了快一小時的地鐵。
孟秋再一次來到這條西城的小巷,筆直的甬道一通到底,院兒裡的喬木枯了不少,沒什麼人走動,灰白牆底下隻有那一叢叢青苔還綠著。
十分冷寂。
好像冬日的一點生機都獻祭給它了。
孟秋按了門鈴。
接待的女士還認得她,隻不過對再見到她這件事有些驚訝。
女士自稱姓阮,叫阮尋真。
阮尋真:“您來找趙先生嗎?他平時不在這裡。”
孟秋禮貌道:“沒關系。”
趙曦亭在的話,她反而不來了。
孟秋和阮尋真開門見山言明盒子裡都是趙曦亭的東西,託她代為轉交。
阮尋真打開蓋子一看,整個人立時怔住,畫得頗為精細的眉毛都揚高了好幾分。
別的東西她不知道什麼情況。
手镯卻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這隻帝王綠的翡翠镯子種水世所罕見,加上有些年頭了,身價又翻了幾番。
當年有人出一個億要珍藏,趙先生聽過連眼都沒抬。
後來這镯子作為展品,阮尋真常常看顧,忘了哪一天起,她沒再見過這隻镯子。
她以為被博物館借走做展,又或是有研究需求。
趙先生居然送給了這個小姑娘。
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人家居然囫囵個送回來了。
如果是借的,便不可能將镯子和這些私人物品放在一起。
答案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了。
是趙先生私下給的。
阮尋真難以消化信息量,頭一抬,再次悄沒聲觀察起孟秋。
小姑娘年歲不太大,約莫還是個學生。
她皮膚白,五官精致,樣貌確實是個優勢。
但趙先生的眼界和普通人又沒法比較,他見過的好東西多,隻能說長成這樣剛夠了匹配他的門檻兒。
非說她和別人不一樣的一點。
她雙腿筆直,站得很定,看著滿目琳琅不卑不亢,眼睛黑白分明很坦蕩,言語不多,是個清淨恬定的性子。
一看就讀過許多書。
阮尋真在趙先生手底下工作也有些年頭了,見過不少人,揣著心思想上位的不止一兩個。
他連眼都沒瞥一下。
她真真兒覺著這姑娘運氣好。
隻不過,小姑娘來面試那天,正好趙先生母親給趙先生安排了個相親對象。
當天她還因此鬧了烏龍。
現在想想,有些事兒命中注定,說運氣好,也不一定。
阮尋真拘著聲兒,言辭比剛才還恭敬:“您送回來這些東西,趙先生知道嗎?”
孟秋猶疑了一下,沒馬上點頭。
和趙曦亭接觸,得用些兵法。
譬如先斬後奏。
孟秋也怕牽連無辜,想了想說:“沒關系,您先把東西收下,到時候我會和他解釋。”
阮尋真兩邊都不敢得罪。
雖說趙先生是她的頂頭上司,但小女生記起仇來,假使一日真有機會在趙先生旁邊吹一吹枕旁風,比什麼都厲害。
她公式化彎起唇,笑了笑,“好的,麻煩您了。”
從展廳出來,孟秋徹底松了一口氣。
她很體面地發了張照片給趙曦亭,指尖落得有些木。
和人絕交這種事,她第一次做,好比拿一根銀針,主動去扎氣球。
不扎沒事兒,一扎指不定爆一手。
她留言道。
——東西我放交給阮小姐保管了。
——接下去的工作,您交給別人吧。
說完,她沒給趙曦亭任何回復的機會,將他的微信,手機號碼,全都拉入黑名單。
趙曦亭收到孟秋消息的時候正和人聊事兒。他盯著屏幕那兩行字,臉越來越冷,像要將屏幕釘出兩個洞來。
他打字。
——你現在在西城?
剛發出去。
對話框後面直接冒出感嘆號。
趙曦亭眼眸徹底沉下來。
茶室裡燈光溫潤煊赫卻惶惶切不進那片黑。
他將手機一扔。
蠻好。
膽子是大。
趙曦亭側了側頭,拿過旁邊人的手機,那人正要調侃,看到他臉色瞬間噤了聲。
趙曦亭起身走到窗戶邊。
孟秋看到陌生號碼本來不接的,但是本地號碼又打來兩次,就按了接通鍵。
剛“喂”了一聲。
對面低冷的嗓音徐徐入耳,幾乎讓她嗆住。
“好好的怎麼了?一副要和我斷絕關系的樣子。”
孟秋還在地鐵上,頭皮一漲一漲。
地鐵司機開得不大穩當,她抓著不鏽鋼扶手,指頭蜷緊了,好似這樣能汲取點什麼力量。
她一板一眼:“趙先生,我們本來也隻是萍水相逢的關系。”
趙曦亭打斷她:“你是這麼認為的?”
他嗓音寡淡,“孟秋,我真要找你的話,你不會覺著拉黑就擋得住我吧。”
正值乘客上下車,蜂擠的人潮中,剛才還坐在一起的兩個人,義無反顧地往兩邊走去。
孟秋不肯吱聲。
趙曦亭忽然嗤出一絲笑,仿佛原諒了她似的。
“嗯,我的錯,我沒說清楚。”
-
宋潆和喬蕤返校,宿舍的人難得湊齊,就說一起去吃頓飯。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