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李益說:“臣想著,過些日子,回冀州老家去。剛一直想著要如何開口,方才一路行來,一路在猶豫,心中忐忑萬分。”
馮憑聞言吃驚道:“你回去做什麽?”
她心提了起來,表情有些害怕:“家中有事嗎?”
李益說:“沒有什麽事。”
馮憑說:“那為何要走?冀州離平城這麽遠。”
李益思索著沒答話。
他擡頭看了看姹紫嫣紅的□□,心中卻沒有欣賞的意致:“平城生活的太久了,覺得沒什麽意思,想去別處走一走。”
馮憑笑說:“你也不是一直都待在平城的吧?怎麽會厭倦呢?皇上年年南徵北巡,你不都一直在伴駕嗎?見的世面也不少了。”
李益低笑,笑的有幾分索然落寞。
馮憑說:“你最近在做什麽?家裏還好嗎?”
李益說:“還好。”
馮憑說:“咱們許久沒有一處說話了,你要是走了,不是更見不著了。”
李益說:“我最近一直在想,**太多,又實現不了,這樣的日子持續下去,隻會給人帶來痛苦。”
馮憑注視著他目光:“你的**是什麽呢?”
李益感嘆說:“我也不知道。許多事情,糾纏在一起,像一團亂麻。每日忙忙碌碌,宵衣旰食,卻不知為何而忙,想做的事情卻又總是做不了。心裏總覺得少點什麽,不知足,總覺得兩手空空。”
馮憑說:“那你打算怎麽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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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益說:“若是有合適的職位,可以外調,便請求外調。要是無法外調,便請辭。”
馮憑輕輕拉了他的手,懇求道:“你別走。你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在這裏嗎?我有時候心裏難受,隻要想想你,便能高興起來。你要是走了,我這心裏連個惦念都沒了。你就陪著我吧,別說要離開我的話了,我聽了難受。”
他袖子垂下來,遮住了兩人的手。
手心都是溫熱的,肌膚的觸感清晰可辯。兩人正默默不語,背後忽然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馮憑本能地心顫了一下。李益感覺到了她身體的震動,他擡起另一隻手,撫住了她後背。馮憑半邊身體挨著他肩膀,頭抵著他頸項,感覺到他胸膛很熱,心跳的很厲害。
過了一會,那腳步聲遠去了。
馮憑低著頭。兩人身體緊貼,手緊握,臉挨的那樣近,連彼此的呼吸都能聞到,隻要輕輕一扭頭,就要吻上了。但是誰也沒有主動去扭頭。
都不願去打破這個平衡。
馮憑說:“咱們難得見面,說點好聽的話吧。”
李益低聲道:“好吧,我錯了。”
李益隻是說說罷了。
他不想走,也舍不得走,隻是許久未見她了,心裏感到很寂寞很不安定,很想說點什麽,也許隻是想試探試探,她對自己是否還有感情在。試探完了,她是在意自己的,他感到心安的同時,又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悵惘。因為這在意太微不足道了,隻能用來挽留,並不足以讓他們放開懷抱,擁抱廝守。
他隻能暫時拂開愁緒,跟往常一樣,隨她還崇政殿去。
馮珂正在宮門處玩,看到馮憑和李益一同過來,她高興地跑上去叫姑母,牽著她的衣袖說:“姑母,我剛看到殿中那個大銅鼎裏,長出了幾片葉子,綠油油的,可漂亮了,那個是荷花呀?它怎麽不開花呀?它什麽時候開花呀?它會結蓮子嗎?可以吃嗎?”
馮憑笑說:“現在還早呢,得等到七八月。”
馮珂說:“荷花長什麽樣子的呀?”
馮憑說:“荷花長得特別大,有粉色的,有白色的,像兩隻手捧開那樣,花瓣是尖尖的,組成一個小碗兒似的,可以滾露珠,像燈那樣,在水面舉著。”
馮珂說:“哇!好漂亮哇!”
李益笑說:“這個就是馮朗的女兒嗎?”
馮憑說:“你覺得怎麽樣?”
李益看這小女孩,長的粉面桃腮,眉目靈秀,雙眉正中間還有一顆小小的紅色美人痣,臉蛋飽滿,一臉的福相,不由笑說:“這孩子跟你長的挺像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生的呢。”
馮憑已經是第三次聽見這話了。常夫人說了一次,楊信見著說了一次,李益又說。她感覺也怪有趣的:“真的嗎?”
李益說:“真的怪像的。”
馮珂是第一次見李益,並不曉得這人是誰,但是聽他和姑母說話的口氣,你啊我的,隻感覺兩人關系不一般。不過她小孩子,也想不了那麽多,隻是擡頭問道:“你是誰呀?”
馮憑說:“這是中書令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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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自薦
馮珂端端兒地坐在鏡子前。她腿並攏, 兩隻小手擺在膝蓋上, 抱著懷裏的貓。貓是軟乎乎的,毛皮豐厚油滑,懶洋洋隻是打瞌睡。鹩哥在籠子裏探頭探腦:
“一, 二,三,四, 五, 六,七。”
馮珂笑嘻嘻說:“姑母, 你聽花椒它會數數, 它能數到一百呢。”
馮憑坐在燈下給她梳頭。小女孩的頭發軟軟的, 非常長,放下來已經到後腰了。
“這鳥太吵了, 嘴不停, 一會讓人把它帶走, 白天你再跟它玩吧。”
馮珂說:“好。”
馮憑說:“白天在宮裏,見識著什麽了?”
馮珂說:“見識了好多啊, 我逛了禦花園, 見著好多人。我還去皇上的太華殿去過了,不過皇上不在殿裏,他們說皇上去習武去了。然後我就回來了。”
馮憑說:“沒見著皇上?”
馮珂說:“沒見著。姑母,皇上今天來嗎?”
她好奇地仰起臉。
馮憑說:“來的。”
馮憑說:“你想見皇上嗎?”
馮珂說:“想見呀。姑母,我還沒有見過皇上呢。”
馮憑笑說:“前些時候宮宴上不是見過了嗎?”
馮珂說:“可是我沒有跟他說過話嘛。我隻見過他, 聽過他聲音。”
馮憑說:“皇上要過會才來,到時候你就可以見著他了。”
馮珂說:“皇上是怎麽樣的呀?”
馮憑說:“怎麽樣的?”
馮珂說:“他兇嗎?會不會發脾氣呀?”
馮憑笑說:“皇上不兇。你別做錯事惹他,他就不會發脾氣。”
馮珂說:“哦。”
她說:“那我怎麽叫他呢?我要叫他皇上麽?”
馮憑說:“就叫皇上就是了。皇上比你大幾歲,你也可以叫他哥哥。”
馮珂說:“皇上幾歲了?他比我大幾歲呀?”
馮憑說:“皇上十三歲。你算算他比你大幾歲?”
馮珂長發齊肩,漂亮的像個小仙女兒似的,她看著鏡子裏的馮憑笑說:“姑母,我的頭發比你的頭發還長。”
馮憑笑說:“以後還會再長的。”
馮珂被立為皇後不大可能,馮憑打消了這個念頭。不過馮憑挺喜歡她,跟常夫人討來,留在宮裏做個伴。她年紀小愛玩,也喜歡宮裏新鮮,一來就嚷著問皇上,問拓拔泓。姑侄兩正說著話兒呢,拓拔泓就來了。
拓拔泓進來,見她正坐在榻上,臨著小案,案對面坐著個小女娃,正捧著個小碗喝粥,兩個在說話。馮憑似是在笑著問她喝好不好喝,小女娃笑的天真可愛,回答說好喝。拓拔泓認得這是馮朗的女兒。
關於立後的事,她那心思,拓拔泓是知道的。不過這麽久了,那話也沒提出來,所以拓拔泓也就當不曉得。
好像自先帝過世後,拓拔泓就沒有見她這樣高興過了。他上前去,向太後請安。馮憑笑問他餓不餓,讓人給他捧茶,拉他坐。拓拔泓在榻上坐了,馮憑又讓馮珂站起來給他行禮。拓拔泓捧茶飲了一口,也笑著問:“這是馮朗的女兒吧?什麽時候進宮來的?”其實他知道是今早上來的,純屬沒話找話。
那馮珂年紀又小,最迷戀好看的小哥哥了,見拓拔泓模樣俊秀,身份又是皇帝,怎一個喜歡了得。隻是不敢多說話。拓拔泓飲了口茶,說了幾句話,去了內殿一趟,回來的時候已經身玄色的薄錦袍。這時晚膳已經傳上來了。
飯後,馮珂被宦官帶下去了,馮憑坐在榻上,拓拔泓像沒了骨頭似的,軟趴趴靠在她懷裏,伸展四肢躺著。殿中十分安靜,侍從都被遣下去了,拓拔泓軟玉溫香臥滿懷,鼻端嗅著她衣上淡淡的木樨香氣。他睜著眼睛,一隻手握著她右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另一隻手捏著她左手。
他喜歡捏她的手。她手很軟,光滑滑的,骨節也很纖細,他喜歡透過肉捏她的手背骨頭。捏到她喊痛,他就笑著轉過頭去問她:“是不是很疼?”
特別親熱的。
他喜歡跟她親熱。
各種形式的親熱。雖然她不肯同他寬衣解帶,不過尋常的親近倒是無法拒絕的。他喜歡躺在她懷裏,感受她用女人的胸脯和腰肢為他撐起的世界。
拓拔泓說:“馮朗的女兒長的蠻好看的,也大方,懂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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