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若論誰最恨壽安君,見不得壽安君一家人的好,必然是宮裡的太後娘娘。
英國公夫人直接回以冷笑:“我娶孫媳婦,與宮裡的貴人何幹?”
別人忌憚太後娘娘,她可不怕,說句大不敬的,沒有她的兒子們賣命,哪來的太後在宮裡舒心享受?
英國公支持老妻:“咱們陸家娶媳,不必顧忌那些,問題是,你把魏四姑娘誇得天花亂墜,人家願意嫁過來?”
英國公夫人神色一凜,魏老太太、魏娆的態度,她也沒有把握。
“等著吧,謝家的婚書還回來,下午你就隨我去承安伯府走一趟。”
“還要我去?魏家就一個老太太,我去是不是不合適?”
“沒什麼不合適的,我坐車,你騎馬,咱們大張旗鼓地去!”
承安伯府。
用過午飯,趁著日頭好,魏娆陪魏老太太來自家小花園裡散步。
“人世無常啊,好好的一樁婚事,差幾天就是婚期,竟然說斷就斷了。”
承安伯府所在的永樂巷與謝府的清平巷隻隔了兩條街,聽著謝府那邊傳來的喪樂,魏老太太自然而然地談起了最近轟動整個京城的英國公世子昏迷不醒之事,尤其是今天上午,先是傳出謝老太傅病逝,緊跟著謝、陸兩家退婚,此時此刻,可能京城的所有百姓都在議論這兩家。
魏娆有些好奇:“祖母,您說說,如果老太傅沒死,謝家願意讓六姑娘去衝喜嗎?”
魏老太太:“願意不願意不好說,但肯定會答應衝喜。”
不答應,壞的是整個謝家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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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娆想到了素未謀面卻早已如雷貫耳的謝六姑娘,還有至今昏迷不醒隻能求助於衝喜的陸濯。
原本與她無關的兩個人,因為各種原因,又都有了些糾纏。
“希望陸世子快點好起來吧,年紀輕輕的,不該就這麼沒了。”魏老太太心情沉重地道。她與英國公夫人沒什麼交情,但兩人都死過兒子,英國公夫人一死就是三個,若長孫再出事,英國公夫人該得多傷心?
好人不該如此命苦。
魏娆看著祖母手裡轉動的檀木佛珠,這一刻,她同樣希望老天爺開開眼。
陸濯雖然高傲,但他是個好將軍。
“老太太!老太太您快過去瞧瞧吧,英國公、英國公夫人來咱們府上了!”
第25章
提親就要有提親的陣仗。
陸濯與謝畫樓的婚期定在臘月十八,早兩個月英國公府就在籌備婚禮所用了,就算沒有備用的,光上午從謝府退回來的聘禮,現成的就可以用。
英國公夫人偏不用那批舊物,讓人抬出雙倍數量的嶄新箱籠,從庫房裡拿出一件件珠寶首飾綾羅綢緞,每個箱籠都系上大紅綢緞,她與英國公分別換上新衣,大張旗鼓啊地出發了,路上所過之處,官戶人家、普通百姓無不震驚好奇,都想知道英國公府這麼短的時間準備去哪家提親。
圍觀的百姓太多,英國公靠近車窗,對裡面的老妻道:“咱們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我知道你是想向承安伯府展現咱們的誠意,可那邊誤會咱們強逼他們怎麼辦?”
英國公夫人顧不得那麼多了。
長孫命懸一線,衝喜要的就是衝,想衝就必須快,如果她瞻前顧後考慮這個避諱那個耽誤了時間,耽誤到長孫沒了,承安伯府答應了又有什麼意義?
請人衝喜本就失禮,不管她禮數如何周全,此舉都會令承安伯府生怨。
英國公夫人已經想好了。如果魏娆願意嫁過來,長孫醒與不醒,魏娆都是陸家的恩人,倘若魏娆不願意嫁,並因為拒絕自家的提親被人詬病見死不救,英國公夫人就認魏娆做幹孫女,從此處處維護,如待親生孫女一般。
陸家提親的儀仗與圍觀的人流同時湧進了承安伯府所在的永寧巷。
當為首的馬車穩穩地停在承安伯府門前,人群中頓時響起了嗡鳴般的議論。
“魏家有待嫁的姑娘嗎?”
“這就是壽安君的前親家、麗貴人的前夫家啊,麗貴人丟棄的那個女兒一直都沒嫁呢!”
“啊,陸家是來向魏四姑娘提親的?不能吧?”
“魏家三姑娘好像也還沒嫁,應該是她,正經的伯爺嫡女,承安伯有爵位官職卻不高,應該很願意與英國公府攀親。”
就在此時,承安伯已經被門前的熱鬧驚動,與夫人郭氏匆匆迎了出來。
英國公可是本朝的第一猛將,帝王器重百姓敬仰,他親自登誰家的門,都受得起家主親自相迎。
夫妻倆恭敬地將英國公、英國公夫人請了進去。
私事不能當著闲雜人等說,進了魏家的大門,為了避免承安伯夫妻誤會,英國公夫人直接向承安伯道明了來意:“我們老兩口冒昧登門,是來向四姑娘提親的,因家中情況特殊,失禮之處還請伯爺海涵。”
承安伯微微錯愕,陸家求的,竟然是侄女嗎?
承安伯沒有質疑侄女不配嫁入陸家的意思,隻是侄女名聲不佳,剛剛聽下人來報,他與妻子都以為陸家要求娶他們的女兒魏嬋。
錯愕之後,承安伯心中湧起一股復雜。
無論陸濯現在是什麼情況,能被英國公夫人看中去做陸家的長孫媳,對女兒來說都是一種認可與榮耀,自家在道義上也難以拒絕。剛剛承安伯擔心的是萬一陸濯死了,女兒年紀輕輕當了寡婦該如何是好?如今誤會一澄清,承安伯不用擔心女兒了,卻又隱隱覺得尷尬,怪他教女無方,才德不顯,便是衝喜陸家都看不上女兒。
“娆娆一直養在家母身邊,此事還要請家母出來商議,國公爺、夫人請先到客廳小坐,我這就派人去請家母過來。”承安伯神色鄭重地道。
英國公夫人道:“把四姑娘也請過來吧,畢竟關系到她的終身大事。”
承安伯想到侄女的早慧懂事,應了。
派去傳話的小丫鬟自然將英國公夫妻的來意告知了魏娆、魏老太太。
魏老太太真沒想到,她剛剛還與孫女談及陸、謝兩家的退婚,一轉眼陸家就來求娶孫女了!
可這時機,未免太瞧不起人!
怎麼,他陸濯生龍活虎的時候就隻有才名遠播的謝六姑娘配得上,現在半死不活了,其他名門閨秀都不敢嫁了,陸家便想起了她的娆娆?
陸濯的前未婚妻是別人也就罷了,可謝六姑娘,被一群碎嘴女孩子拿來踩娆娆的主,憑什麼要讓她的娆娆去接手謝六姑娘舍棄的病陸濯?
魏老太太希望陸濯康復,但這與陸家來提親根本不是一回事!
魏老太太差點就衝動地想讓丫鬟直接去轟英國公夫妻走。
可終究是年紀大了,短暫的衝動後,魏老太太冷靜了下來,那是英國公夫妻啊,自家可以拒絕,但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絕,否則以後還怎麼在京城立足?
“娆娆不怕,咱們去聽聽他們怎麼說,給英國公一個面子,但祖母絕不會答應他們。”魏老太太拍拍魏娆的手,態度明確地道。
魏娆腦海裡有點亂,太多的困惑了。以英國公府的榮耀,找不到名門嫡女衝喜也能找到高門庶女、小家碧玉,那麼多的選擇,陸家怎麼會想到聲名狼藉的自己?是看得起她,還是看不起她?再有,如果她拒絕了,名聲會變得更差吧?陸家是吃準了這一點,要逼迫她嗎?
想到英國公夫人在端午宮宴上善意的笑容,魏娆皺了皺眉頭。
是善意還是惡意,見一見就知道了。
魏娆暫且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乖乖地扶著祖母,祖孫倆不緊不慢地來到了正院的客廳。
因是待在自家,魏娆面上隻塗了保湿的香膏,並沒有畫那讓她顯得溫婉端莊的妝容。鉛華一洗,露出她吹彈可破的瑩白肌膚,丹鳳眼潋滟似含情,嘴唇豐盈色若最豔麗的花瓣,一點唇珠嫵媚可人,勾著人去捧起她的臉,恣意地品嘗褻玩。
她微微低著頭,專心地扶著魏老太太,並不為廳中坐著兩位前來提親的貴客而緊張羞澀。
英國公夫人先被魏娆的美豔驚到了。
原來宮宴那次她見到的魏娆,竟然是故意藏拙的魏娆,如今一看,魏娆在姿色上明顯勝了謝畫樓一籌,那些拿謝畫樓踩魏娆的闲話,純粹出於嫉妒罷了。
但英國公夫人最滿意的是魏娆的穩重。小姑娘應該已經知道他們的來意了,才十五歲吧,英國公夫人愣是看不穿小姑娘的心思,到底是高興可以嫁進陸家,還是生氣陸家不顧禮數逼她去給長孫衝喜?
穩重的人,行事基本不會出現差錯,非常適合做當家主母。
英國公夫人滿意地看向一旁的丈夫。
英國公也朝老妻看了過來,心想,如果昏迷的長孫真的可以做主生死,知道家裡給他娶了這麼一位花仙似的美人為妻,長孫肯定舍不得死,沒有男人能舍得拋下這樣一位嬌妻。
“老伯爺在世時,我家老頭子曾有幸與老伯爺同桌喝過酒,看在這份交情上,我可否喚您一聲弟妹?”英國公夫人笑著對魏老太太道。
魏老太太語氣疏離:“不敢當,亡夫庸人一個,豈敢與國公爺稱兄道弟。”
英國公賠笑道:“當得起當得起,陸某草莽,十分敬仰崇文賢弟的學問。”
崇文是魏娆祖父的字,得虧陸家的管事能幹,短短時間就打聽出來了,使得英國公可以老臉不紅地說出此話。
魏老太太看眼英國公,沒有再拆穿什麼。
英國公夫人見魏老太太的態度微有緩和,趁機接過話題道:“弟妹,國公爺是粗人,我也沒什麼學問,不太會說話,大晌午地跑過來叨擾,我就不跟弟妹繞彎子了。我那長孫陸濯重病不醒,我什麼辦法都試過了,如今隻能指望衝喜救他一命……”
心念長孫,不必裝可憐,英國公夫人的眼淚自然而然地落了下來。
都是送過黑發人的白發人,魏老太太看不得這個,偏過頭打斷英國公夫人剩下的話:“夫人家裡的情況我都聽說了,我也求菩薩保佑世子爺早日度過危關,但夫人的請求我實難答應。娆娆是我的心肝肉,甭管外面如何詆毀她汙蔑她,她在我這個祖母眼中就是最好的,早一年夫人來提親,我能高興地哭出來,現在算什麼?難道我的娆娆就比什麼牡丹才女差嗎,要撿人家不想要的?”
說到這裡,魏老太太的眼眶也紅了。
守孝是應該的,但陸家這種情況,就算謝家不顧熱孝把六姑娘嫁過去,外人也隻會誇謝家眾人高義。而謝家拒絕了,歸根結底還是舍不得六姑娘冒險,舍不得六姑娘做寡婦,是謝府運氣好,正趕上老太傅病逝,保全了名聲。
她的娆娆呢,因為那些偏見,就算現在嫁過去衝喜了,也絕不會撈到半分美名,外人會說娆娆撞了大運才撿到了這個便宜,會說如果不是陸濯病入膏肓,根本輪不到娆娆。陸濯活了,這種闲話會變得更多,陸濯死了,娆娆守寡是吃虧,不守,得被人罵死。
怎麼做都是虧,憑什麼?
都怪英國公夫妻,他們不來,娆娆就不用面對這種兩難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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