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再多加一件衣服的時候,作文比賽的結果也出來了。
結果當然非常好,她順利拿到了一等獎。
楚茗杯針對不同的年級有不同的題目,每個年級有五個題目可選,半命題全命題可選。
她選的是半命題,題目是:我______城池。
她填的是“的”,我的城池。
城池泛指城市,是個很好發揮的題目,她從時代變遷佐以懷舊開始娓娓道來,講述了爺爺父輩以及她這一代的生活改變,感情真摯,主題清晰,結尾點題並且升華。
後來老師讓她在中午的時候,給全班念一念得獎作文。
阮音書站上臺,聲音裡帶著降溫之後的冷糯,“我的城池。”
當時寫的時候沒感覺,現在一念,感覺裡面好像是不是有個人的名字……
某人恰好這時候到了門口,聽到這四個字後也是一滯,過了那麼幾秒,這才沉沉開口。
“嗯,我在——”
第55章 奮力想x5
正值中午,聒噪的蟬鳴聲止息,班上人安安靜靜聽阮音書念作文,剛聽了個開頭,猝不及防被人打斷並且接應。
——我的chengchi。
——嗯,我在。
所有人把目光挪去門口,程遲半垂著腦袋,又松松垮垮地靠在門邊,抄著手,神情漫不經心,眼尾又壓著一點兒笑。
Advertisement
光從他身後投落進來,明晃晃地漾在地磚上。
後知後覺地,大幅度爆發的笑聲傳開。
“是鑑賞優秀作文,還是鑑賞優秀程遲呢?”
“此程遲非彼城池,嘖嘖嘖。”
一看班上又鬧起來了,班長趕緊起來維持紀律,騷動平息之後,阮音書也沒念了,偏頭看程遲,一雙眼撲簌撲簌地閃:“你在什麼呢?”
少年眉尾抬了抬,“你剛才不是在叫我?”
“沒……沒叫你啊,”阮音書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東西,“我在念我的作文。”
再說了,她要是喊他,又怎麼可能這麼肉麻。
程遲笑了笑,也不知是什麼情緒蕩了一下,旋即無辜道:“哦,那是我聽錯了。”
底下又傳來笑聲。
他舔了舔唇角,這才以一種“原來剛才是鬧了個烏龍啊”的表情走回了位置上。
仿佛自己根本不知道她是在念作文,真的隻是聽錯了,繼而答應了聲。
阮音書目送他走回位置上,這才繼續低頭看著自己的作文。
中午的時間隻有這麼短,她得趕緊念完。
因為剛才被打斷過,所以阮音書隻好又重新開了個頭,清清嗓子之後,女生純冽的聲音重新啟航:“……我的城池。”
不知道角落裡哪裡傳出一聲低笑,緊接著,細細密密的笑聲也從各處湧出來,像是為了應和最開始的那一道。
阮音書卻絲毫沒被影響似的,完全投入進去,開始緩聲念了起來,底下的躁動也漸漸平息了。
除了開頭帶點歧義,作文內容確實和程遲沒有絲毫關系,程遲在底下百無聊賴地聽著,帶著一種消極又隨意的興致。
一段抒情之後,作文將至尾聲,程遲生來最不喜歡這種文绉绉的東西,堅持到此刻已經是奇跡,他打了個呵欠,有點困了。
“這樣的城池,在別人眼裡破敗腐朽又萎靡,似乎一無是處;但我知道,它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綻的是最耀眼的光芒。”
她還在念,音調是淺軟的溫柔,平靜溫和,卻帶著一種力量。
她寫的不是他,隻是重音,但冥冥中又好像有什麼對上號來。
記憶燈盞走馬而過,他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她是怎麼百般肯定自己,怎麼說服他直起身子大步前行。
這世界上漂亮的眼睛很多,但沒有人能像她的一樣,盛的全是清澈的心思,最擅於發現美好。
本來一開始,他對自己陰差陽錯參加的誠致賽並不上心,就連跟曲露爭執的時候內心都沒什麼波瀾,可這時候驀然感受到一種重量,好像在被人期待著。
似乎怎麼想,自己都不該辜負她。
程遲直了直身子,打算好好比一場了。
這個決定做出來之後,阮音書也念完了自己的作文。
本來大家一開始都為她和程遲的事兒蕩漾出神,聽著聽著就入了進去,現在聽完更是百感交集,隻覺震撼,都鼓掌迎接她下臺。
鄧昊看程遲的目光掠過她手中紙張,反應了一會,忽然道:“不對啊,進教室的時候你應該就知道阮音書在念作文了啊,為什麼明知道她沒有叫你,還要回答?”
程遲嗤笑一聲:“你這反射弧真夠大膽的。”
鄧昊才沒管這人。身。攻。擊,撓了撓下巴:“你肯定是故意答應人家的,就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嘖嘖嘖。”
“是,”出乎意料,程遲這次直接承認,眼睑都沒掀,“怎麼,你有意見?”
“被別人叫‘我的程遲’感覺很爽吧,”鄧昊嘿嘿嘿地補刀,“但是嘛,這個,有句話你聽過沒,叫幻境再美終究是夢,她畢竟又沒說你是她的……”
程遲忽而靠過來,指了指門口,冷聲道:“我等會打你一頓,你就知道這不是夢了。”
“……”
///
楚茗杯除了一等獎比較難拿,二三等獎都挺好得,所以學校的獲獎名額雖然不多,但也不算少。
一班拿獎拿的不多,就三個人得獎,因為班上的學生大部分都是物理數學好。
也有作文水準普遍比較高的班級得獎多,最多的一個班有五個得獎的。
阮音書去殷婕那裡拿獲獎證書的時候,順帶把作業一起搬回班上。
今天是一高的月考日,所以時間比較充裕。
殷婕笑著拍拍她腦袋:“這次作文寫得很好啊,別的老師都說,沒想到我們班也有作文寫這麼好的孩子。”
後來她又跟殷婕聊了幾句,殷婕還感慨,說她各科都很平衡。
抱了厚厚一摞作業回班,阮音書把獎狀放在作業上面,然後準備下樓。
可能是因為阿姨剛剛拖過地了,現在地面有點滑,阮音書沒站穩,踉跄了一下。
肩膀被拍了一下,一雙手伸了過來,“我幫你搬吧。”
阮音書回過頭,映入眼簾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她回憶了一會,想起來這個男生好像叫何盛,是五班的語文課代表。
因為都是課代表,所以兩個人經常碰上,何盛也經常熱情地幫她搬作業,兩個人是說過幾句話這樣的交情。
因為何盛手裡沒東西,所以自然就接過了阮音書的習題冊。
路上,何盛問她:“你這次作文題目選的是城池那個對吧。”
“嗯,你怎麼知道的?”
“優秀作文我們班都傳遍了啊,而且這兩年得獎作文也快集結成冊了,”何盛跟她搭話,“我選的是夢那個題目。”
“你也拿獎了吧?”阮音書說,“那個不是特別好寫。”
“嗯,二等獎,我這個題目還是比你的好寫多了,你那個不好寫啊,容易抓不到重點。”
……
兩個人就作文討論了一路,何盛沒有在班級門口跟阮音書分道揚鑣,而是幫阮音書把作業送回了她位置上。
到位置上之後,作文這個話題也結束了,但何盛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看到阮音書桌上的包裝袋:“這是小賣部新出的面包吧?好吃嗎?”
“還可以吧,”阮音書說,“就是有點甜。”
“我有時候吃甜的受不了,就會配一杯牛奶,你下次可以試試。”
阮音書點頭:“我一般會買牛奶。”
後來又說了一些日常瑣碎的話題,直到鈴響之後何盛才離開。
李初瓷在旁邊,像個鑑定專家兼神婆一樣掐手指,“何盛是不是總幫你搬作業來著?”
阮音書說是,然後瞟了一眼李初瓷的抽屜:“好像有人給你發消息了。”
“我總覺得,何盛是不是在刻意接近……”一邊說著,李初瓷一邊打開手機看消息,話沒說完,先愣住了。
阮音書:“怎麼了?”
“張牧之……給我發消息了?”
李初瓷的聲音裡摻雜著難以置信。
“說什麼了?”
可這時候的李初瓷好像已經聽不到她的聲音,手指在鍵盤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字斟句酌,一句話要反反復復刪除好多次之後,才能按下發送鍵。
後來考試開始,阮音書顧著寫題,上午考試結束的時候,李初瓷才小聲跟她震驚道:“剛剛他跟我說……他今天要來我們學校?!”
阮音書看過去,“他怎麼這麼突然?”
“說是來看其它同學,順便看看我。”
李初瓷面上全是驚喜的光,不可置信,又抱有一絲希望。
“那挺好的呀,”阮音書笑,“你要加油。”
李初瓷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可是我今天一身校服也太難看了吧……要不我回去換一套衣服?畢竟這麼久沒見了,我不想他再看我的時候,我還是初中那種樣子。”
她想讓自己看起來更美好,阮音書知道。
中午的休息時間並不多,但李初瓷為了見張牧之,還是抽空回了一趟家,換了一套自己喜歡的衣服和鞋,打扮了一小下。
她再回來的時候下午考試已經開始了,因為下午的科目她擅長,又因為和張牧之約的時間很早,所以她提前交卷了。
阮音書在她之後沒過多久也交了卷,慢吞吞地收拾著東西準備自己搭車回去,餘光瞥到程遲的座位。
他沒來。
在教室停了二十分鍾之後,阮音書背著書包出去了,本以為李初瓷這會兒都走了,可李初瓷仍然站在約定的地方。
今天溫度並不高,但李初瓷為了好看還是穿了單件,燈籠袖空空蕩蕩,一陣風吹過來,冷的人雞皮疙瘩亂起。
阮音書走過去:“他人呢?”
“還沒到約定的時間啦,”李初瓷笑笑,“沒事,我再等等。”
這一等就是五個小時過去。
阮音書打死也沒想到會陪李初瓷徒勞地等待這麼久,張牧之是遲到還是不想來了,她們不得而知。
李初瓷給他發消息他沒有回,平時聯絡都是社交軟件,他的電話李初瓷也不知道。
女孩兒站在初冬刺人的風裡,穿著單薄的漂亮衣服,像個笑話一樣看著天色漸漸黑下來。
所有美麗的幻想在這個時候都破碎,從期待到迷茫到不解再到失望崩潰,饒是李初瓷再能自我安慰,這時候也不能載自欺欺人了。
“音書,”她顫顫巍巍地開口,眼淚蓄在眼眶裡,卻一直不肯落下來,“你說如果是他喜歡的人,他舍得她等這麼久嗎?”
阮音書心一緊,安慰她:“你別想太多,也許他隻是沒看到消息……”
李初瓷一直搖頭,眼淚終於一滴滴地落下來:“我就是想太多了,還以為他在和我示好,還以為我們有可能,還以為他會喜歡我……”
阮音書怎麼也沒猜到,這原本應該高興的一件事,最後竟讓李初瓷大哭一場。
她如履薄冰,她拿出自己最好的狀態,她時時刻刻等待他的愛情降臨,可他潦草許諾,根本就不在乎。
八點多的時候,就在她們以為他不會來,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張牧之終於姍姍來遲。
那時候李初瓷旁邊圍了不少人,阮音書扶著她走過去,甚至都能聽到她的心跳聲,可張牧之問:“你們誰是李初瓷?”
阮音書輕推了推她,李初瓷抬起一直低著的頭。
……
熱門推薦
忘了要愛你
在楊乾追沈喬的那些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那三年,他們又為什麽沒有在一起? 陌路之後,就真的是陌路嗎? 是不是真的要像那句歌詞所唱的:在兩個人的世界裏,不該有你 實時小劇場: 沈喬蹭到楊乾身邊溫柔笑:“老公你覺得我漂亮嗎?” 楊乾點頭:“漂亮。” 沈喬繼續問:“像高中生一樣年輕嗎?” 楊乾點頭:“像,真像!”
商業聯姻的對象居然暗戀我
商界聯姻,我嫁給了我哥的好兄弟莊楚津。本著商業聯姻互不打擾原則,我默認各玩各的,互不打擾。直到我哥給我打電話:「你過來接一下你老公,我快被他煩死了。到地方隻看到委屈巴巴的莊楚津剛喝了酒,眼尾紅紅的。「老婆,你怎麼就是不能喜歡我啊,你都不知道和你結婚我多開心。」
我當太後這些年
寡婦門前是非多。 二十二歲的皇太後,正值青春,花容月貌,剛剛死了老公,楚楚可憐的像朵帶露的白茶花。 家族,家族不行,兒子,兒子是情敵生的。 權臣大魔王:為了國家,為了朝廷,太後應該和我聯手,所以咱們應該“結合”一下。 皇帝小魔王:為了國家,為了朝廷,我覺得太後應該改嫁。與其擱這互相看不順眼,不如大家共贏嘛。
親柳
我和京圈太子爺的白月光長得有八分像。 大家都叫我去當替身賺錢,我偏偏不幹,頂著這張臉到處做壞事。 果然,太子爺看不下去,每次都甩五百萬給我: 「我不允許你用她的臉直播,低俗。」 「不要用她的臉點男模!」 「誰允許你用她的臉勾引我——」 後來,太子爺成了我的跟班,我到哪他到哪,就連洗澡睡覺都要一起。 再後來,白月光回國,在機場假裝摔倒。 太子爺卻冷笑一聲:「不要裝了,長著這張臉的女人不可能這麼柔弱!你個綠茶 婊!」
晚風吹盡朝來雨
我費盡心機攻略太子,卻還是失敗,他將迎娶將軍之女。 系統收走我的智謀,讓我宛若六歲稚童。 昔日恨我心機深重的太子,看到懵懂不識人間情愛的我後,卻悔了。 他不顧群臣反對,修建四百八十寺日日為我祈福。 「阿璇,跟我一起許願。」 「什麼是許願?」我歪著頭問。 「許願,就是把願望告訴佛祖,譬如一生平安,譬如恢復智識,譬如.……與我相愛,永不分離。」 我苦惱地撅嘴:「可我什麼都不想要,嗯…...我就祝願佛祖新年快樂吧。」 那日所有人都震驚,向來冷酷無情的帝王,竟因我這句蠢話泣不成聲。
愛意散在秋風裏
柳茵第一次入圍電影節最佳女主角提名,向我的未婚夫周賀川要了一件禮物。 他從不離身的那串佛珠。 聚光燈下,周賀川親自摘下,為他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戴上。 神態專注虔誠。 後來有媒體扒出,那串佛珠是我一步一跪求來的。 在佛寺前等了一天一夜。 當天晚上,周賀川坐飛機去了那間佛寺,在千年古樹下找到了我曾經寫下的祈願 信—— 「唯願周賀川與沈念微,長長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