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商邵頷首:“確實。”
應隱察覺自己想打噴嚏,趕忙抽了紙掩住口鼻,啊鼽一聲,眼眶湿潤可可憐憐地說:“商先生,工傷……”
商邵看著她不說話,目光不緊不迫,意有所指。
“商邵……工傷……”她鼻音憨憨嬌嬌的。
“想要什麼?”
“我要……你一個秘密。”
商邵挑了挑眉:“銀行卡密碼?”
應隱大窘,嘴硬:“……別以為你很了解我!”
商邵忍住笑意:“好,什麼秘密?”
“隻有我一個人知道的秘密。”
“做什麼?”
“要挾,以供將來供敲詐勒索。”
“……我確實有一個秘密,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人知道,但恐怕沒有勒索價值,聽麼?”
應隱捂著一團紙巾,做出些洗耳恭聽的模樣。
商邵想了想:“我是家中長子,命運從一開始就注定。去什麼地方上學,該交什麼朋友,應該擁有什麼樣的抱負和理想,都沒有懸念。三十六年,我眼前的軌道明確,從沒有越軌的可能,也沒有新鮮的分岔路口。”
他頓了頓,念她的名字:“應隱,你恐怕很難想象,我看上去說一不二,但長這麼大,其實隻做過一件半真正叛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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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半?”
“嗯,一件半。”商邵無聲地笑了笑,“另外半件是失敗的,所以我不是很想提。剩下的這一件,很小。”
他轉過臉看著她,眸底倒映著對面窗外的街燈。
“我有一個紋身。”
應隱一怔:“紋身?”
她攥緊紙巾,露出通紅的鼻尖,滿臉都寫著不敢置信:“你有紋身?”
這男人渾身上下都透著矜貴,好像不沾染任何世俗煙火氣,念哲學,不近女色,禁欲清高,在乘車間隙的放松方式是讀黑格爾,隨便用用的披肩也要用特定的小羊毛。
他不是挑剔,是萬物盡可挑選,從入口、入眼的,入耳的,到入心的。
這樣的一個人,像喝露水,目下無塵,應隱怎麼能想到,他竟然會允許有東西扎破他的皮膚,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記。
商邵看她震驚的模樣實在生動,忍不住失笑一聲:“我說了,是很小的一件事,但已經是我最大最成功的叛逆。”
應隱想到答案:“是前女友的名字麼?”
商邵瞥她一眼:“這不是叛逆,是無聊。”
“那是什麼?”
“我隻分享一個秘密,你問的是另一個。”
應隱:“……你騙我,紋身怎麼可能別人不知道,隻有我知道?難道商先生不遊泳麼?”
“紋在了遊泳也看不到的地方。”
應隱瞬間想到答案,一時間沉默,半晌,哀婉沉痛地說:“商先生,隱隱為你隱隱作痛。”
又想,難怪你有功能障礙,你不障礙誰障礙!
“應隱,”商邵無語,一字一句:“……不是那裡,停止你糟糕的聯想。”
“對不起對不起……”應隱低頭,腦袋又靈光起來:“可是……你前女友……也沒看到過麼?”
於莎莎確實不知道,因為他們沒有做過那麼親密的事情。
至於為什麼沒有分享給她……商邵在今天之前,並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分享的價值。它隻是留在了他的皮膚上,在刺針和墨色著下的那一瞬間,他學生時代的叛逆就已經完成了,這件事也就失去了剩餘的價值。
“她沒看到過。”商邵簡略地肯定了她的疑問。
“你們……”應隱仰起臉,唇用力抿著,似乎欲言又止。
可是她的雙眼,又過於明亮了。
商邵微微瞥過眼眸,看穿了她在想什麼。
他氣息裡帶著若有似無的笑,伸出手去,漫不經心地在她額上點了一下:“噓。”
車子在一所酒店門口停下了,禮賓前來拉開車門,迎出裡面的貴賓。
應隱跟著商邵下車,進了大廳,有另外穿西服的人前來迎候,胸前掛著工作證,應該是峰會的官方接待。
“商先生,這位是……”她用德語詢問,目光在應隱身上禮貌地短暫停留。
商邵也用德語回:“我的隨行助理。”
一路被引著進餐廳,應隱小聲問:“你們說什麼?”
“她誇你漂亮。”
“她沒查我身份麼?”
“查了。”
“那我是誰?”
她雀躍,明明身材高挑氣質大方,穿得又時尚溫婉,偏偏總有小女生的時刻偷跑出來。
商邵微垂下臉,忍住了叫她一聲“妹妹仔”的衝動,笑一聲:“你覺得呢?”
應隱掩唇,小小聲:“你覺得我可以是你助理嗎?”
商邵肯定了她:“可以。”
“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不會,你隻需要保持微笑。”
“那你為什麼帶我過來?你沒有助理嗎?”應隱開始理直氣壯趾高氣昂。
“我沒有你這麼漂亮的助理。”
“哦,”應隱意味深長,“你前女友不漂亮,所以你不讓她當助理。”
“第一,我沒這麼膚淺,第二,回去轉告Anna,公司禁止傳播同事八卦,讓她寫一篇檢討給我。”
“……”
會場大門打開,商邵微微駐足,紳士而邀請的姿態:“還有問題嗎,應助理?”
“有。”應隱舉手:“領導,那我要做什麼?”
商邵的笑意漫不經心。他轉了轉腕表,在走進會場前對她說:“保持在我身邊,直到我帶你離開。”
第32章
當助理也著實沒什麼好玩的,應隱當到了八點,體驗卡還沒到期就先撩挑子不幹了,貼著牆縫遛出去喘了一大口氣。
裡面正是宴會,助理們和其他工作人員另有地方用餐。應隱既病著,又要保持基礎的體力,還要為接下來一個月的紅毯活動戒糖戒碳水,一份小小的全素沙拉她吃得痛苦無比。
真難吃啊……
有陌生人來搭訕,金發碧眼身材高大,包裹在西裝下的身材倒三角,用一口流利的英語問:“我知道一家輕食店口味非常棒,但一個人過去稍顯大動幹戈,兩個人正好,不知道你的boss有沒有安排人接你的崗?”
應隱啃了一嘴的草,聽他說好吃,肚子和不自覺分泌的口水都表達了心動。
這幾年因為參加海外電影節的緣故,學英語成了公司給她的硬性要求,兩年私教下來,好歹也到了發音標準對答流利的水準。她艱難咽下溫泉蛋:“遠嗎?”
“六百米。”
哼,小把戲,說是六百米,肯定一公裡。
應隱對這些男人的搭訕伎倆洞若觀火,心裡天人交戰間,聽到對方問:“你感冒了?聽你的鼻塞,很嚴重。”
應隱點點頭。
她面龐蒼白清麗,用鯊魚夾夾著的發髻有一股溫婉慵懶之感,在四周一堆嚴肅板正的日耳曼面孔中,令人見之忘俗。
歐洲男的對她笑一笑:“稍等。”
過了會兒,不知從哪裡搞到了一枚鼻通藥貼。
應隱怕不得體,一時沒敢用,收在了牛仔褲口袋裡。那人又給她看他的峰會工作證,姓名職位一目了然,應隱餓得要命,想到商邵此刻一定在裡面自顧不暇,便真跟他去了輕食店。
誰知道這帥哥如此誠實,說六百米就是六百米,說好吃也是真的好吃。應隱感動得熱淚盈眶,怒啃一盆牛油果雞肉沙拉。
一來一回沒超過半小時,不想她這個假冒偽劣助理卻被攔在了會場外,不讓進去了。
“我剛跟商先生一起過來的。”應隱試圖讓對方通融。
“不好意思小姐,我們要看證件,或者邀請函。”
應隱哪有這東西?金發帥哥表示愛莫能助,但逢上司召喚,隻能先失陪一步。
左右無奈之下,應隱隻能撥通另一個正牌助理的電話。
過了會兒,是商邵親自出來接她。
他顯然是喝了些酒的,面部神情比尋常要溫和,但氣場和腳步都還是從容不迫,狹長而開扇很深的雙眼皮下,眸色深冰般的黑,讓人瞧不出醉沒醉。
官方接待跟他道歉,但她也是按章程辦事,商邵沒責備人,領了應隱進來,問:“怎麼跑出去了?”
“我……”應隱略去無關緊要的細節,答道:“跑出去吃了點東西。
“這裡不是安排了晚餐麼?”他了解過菜單,裡外一樣,沒有厚此薄彼,應該還是能入口的。
“是不是吃不慣?”
“沒有,隻是我在輕斷食。”
商邵了然,點了點頭:“是我失責,沒有顧到你。”
這宴會連著傍晚的會議,漫長無趣地讓人難熬,他看了眼表,“再等我二十分鍾,我們去機場。”
他是個很有時間觀念的人,說二十分鍾便不會多逗留一分鍾。跟主辦方寒暄告辭出來,出宴會廳時,剛好看到一個男的從應隱身邊走開,兩人像是有所交談過。
典型的意大利人長相,身材相貌倒是不錯。
商邵腳步微頓,挽著大衣走過去時,垂闔著眼眸,將煙咬上唇邊:“你也不怕被認出來?”
“我哪有這個國際名氣。”應隱很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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