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

 

慕琅玕臉色瞬息萬變，最後忽然露出一個暢快至極的笑：

 

「原來你們是這種關系……那我更是養定你了。也不知道他看見你喜歡上我時，會露出什麼表情，真讓人期待。」

 

我沒聽懂他在說什麼，隻是本能覺得他好像誤會了什麼。

 

然而不過不等我解釋，慕琅玕便乘風而起。

 

「走吧小妖怪，」他雙手一環，動作溫柔地將我抱進懷中，「以後我來給你暖床。放心，我會的花樣肯定比慕珩那木頭多得多。」

 

我埋首在他懷中，呼吸間淨是馥鬱的花香。

 

這味道聞得我迷迷瞪瞪的，也就忘了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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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被窩裡當個人體湯婆子，需要什麼花樣啊？

 

12

 

合歡宗不愧是追求極樂的聖地，奢華的裝潢風格和大自在殿完全是兩個極端。

 

打眼一看我就知道，這地方我來對了。

 

慕琅玕很會投其所好，剛一落地，便叫人送上來了無數珍馐佳餚。

 

我哪見過這架勢，眼珠子都瞪得溜圓。

 

慕琅玕歪歪斜斜靠坐在主位，見我如此神態，他故作驚訝道：

 

「難道慕珩平日裡都餓著你不成？诶呀，若是我，定然不會叫這麼可愛的小妖吃苦頭。」

 

他好會說話。

 

他家的飯也好香。

 

心底些微的不舍徹底消散。

 

再見了殊相今晚我就要遠航。

 

我就這麼美滋滋地胡吃海塞了一通。

 

到後面吃嗨了，我直接化成人形，左右手齊上陣。

 

我吃得太過投入，沒看見身旁的慕琅玕，在我化形的一瞬間，眼底暗潮湧動。

 

「難怪慕珩甘願破戒，」他笑眯眯地幫我捋了下鬢邊的卷發，「原是此等美人。」

 

我咔嚓咬斷嘴邊的骨頭：「你嘟囔什麼呢？（嚼嚼嚼）」

 

慕琅玕看著那手腕粗的獸骨，詭異地沉默了一瞬。

 

他安靜且快速收回手：「沒什麼……你慢慢吃。」

 

飯後，慕琅玕還心血來潮讓人送上一堆華美的衣冠任我挑選。

 

我正對著鏡子臭美，就聽慕琅玕說：

 

「妙妙今日奔波了一天，我們不若去溫泉泡一泡，就當是放松了？」

 

他說話的語調很是奇怪，尾音總像有把小鉤子似的，把人勾得迷迷糊糊。

 

我搓了搓莫名發痒的耳朵，也沒太在意他說了啥，稀裡糊塗地就點了頭。

 

於是，一炷香後，我蹲在溫泉池裡，和面前衣衫湿透的慕琅玕四目相對。

 

我吐了個水泡，想到一種可能：

 

「你要幫我洗澡？」

 

慕琅玕含笑點頭。

 

我心想也行吧，這新飼主還挺上道，是個會伺候虎的。

 

但正要變回小貓的模樣，慕琅玕卻抬手止住了我的動作。

 

那隻骨節分明的手輕搭上我的肩膀：

 

「既要體會極樂，不如就從此刻開始。」

 

13

 

慕琅玕應該是在給我洗澡。

 

但給我洗澡，他為什麼要脫衣服？

 

我茫然地看著快和我肉貼肉的慕琅玕。

 

那雙將我抱回合歡宗，始終染著淡淡香氣的手，此刻正在我身上遊走。

 

我有些痒，想躲開，卻被他扣緊了腰身。

 

這不對啊。

 

「你怎麼不用澡豆？」

 

慕琅玕愣了片刻，笑道：「我們合歡宗做這事，可不需要旁物相佐。」

 

咋的，你們幹搓啊？

 

正想著幹搓要怎麼搓，身上最後一層薄紗被慕琅玕拽開，他將手探了進去。

 

「雖不能做到最後一步，」他手指順著我腰腹向下，「但隻用手，我也能……」

 

他話沒說完，手指突兀一勾。

 

我渾身一顫，終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了。

 

我拽住了他的手：「不是？你不是要幫我洗澡。」

 

「你是想和我交配啊？！」

 

一句擲地有聲的「交配」，讓慕琅玕嘴角抽搐。

 

見他沒有反駁，我噌噌噌就往旁邊挪了幾大步。

 

「這不行哈，」我嚴詞拒絕，「雖然你長得挺好看，但交配的話還是差了點——你身上沒有毛毛。」

 

他連好看的皮毛都沒有，生出來的下一代萬一成了無毛虎怎麼辦？！

 

但人族無法共情虎虎的擔憂。

 

慕琅玕隻以為我在信口胡謅，反問道：「難道慕珩就有毛了？」

 

「那不一樣。」我急道。

 

殊相隻是給我暖床，又不和我生小崽，有沒有毛有什麼關系？

 

我明明實話實說，卻不知哪個字惹到了慕琅玕。

 

原本他都要收手了，一聽我這麼說，反倒將我堵在了池子邊緣。

 

「連你也覺得他比我好？」他唇上掛笑，眼底卻染著怒意。

 

「但你還沒試過我吧，」他一把抓住我亂動的虎尾，「不試試，你怎麼知道誰更能讓你舒服？」

 

言罷，他手指撸過我的虎尾，在尾巴根不輕不重地一摁。

 

奇怪的酥痒從尾骨炸開，我腿一軟，直接摔進了他懷裡。

 

這一摔，就再沒能爬起來。

 

慕琅玕跟蛛網一樣，也沒用什麼力氣，偏生讓我掙不脫他的懷抱。

 

他指尖像是帶著一簇火焰，每每劃過我身體，都燃起灼灼熱意。

 

我眼神迷離起來，尾巴也不自覺地纏上了他的手臂。

 

然而就在慕琅玕將要探向我恥骨的時候。

 

砰。

 

我原地變回了老虎，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無辜地看著慕琅玕。

 

其實我有一點點心虛。

 

這才剛找到新飼主啊，怎麼就暴露真身了呢？

 

不過沒想到，慕琅玕人雖看起來浪蕩風流，接受能力卻很好。

 

他看起來完全不介意我是貓還是虎。

 

他隻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喑啞地哄我：

 

「乖乖，別鬧我，能變回來嗎？」

 

我努力了一下。

 

而後欲哭無淚：「變、變不回來。」

 

我妖力不穩，一受刺激就穩不住人形，恐怕隻能等緩過勁來，才能變回人身了。

 

慕琅玕：「……」

 

慕琅玕用力閉了下眼：「現在我知道慕珩為什麼逼你練功了。」

 

14

 

慕琅玕是個說話不算數的。

 

他竟然也開始逼我修煉了！

 

我叼著被子控訴他：「你把我騙回來時，可不是這麼說的！」

 

慕琅玕攤手：「現在都已日上三竿了。你不喜早起，我還陪你賴了床，如此也不高興嗎？」

 

我遲疑了一下。

 

慕琅玕繼續道：「何況修行對你有好處，你不想穩定自己的化形嗎？」

 

我動搖了一下。

 

慕琅玕使出絕S：「我會親自教你修煉。往後你妖力每穩定一分，我寶庫裡的東西就隨你挑選一件。」

 

「我的藏品，可都是外面有價無市千金難求的好東西。」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直接從床上躍起，拉著慕琅玕就往外衝。

 

「一日之計在於……晌午，我們現在就去修煉！」

 

這麼好的搶錢機會，不要白不要啊。

 

至於他寧可自掏腰包，也要督促我上進的原因？

 

可能因為他善吧。

 

15

 

在金錢攻勢下，我鬥志昂揚大學特學，進步速度一日千裡。

 

連慕琅玕都難得真心實意地誇我有天賦。

 

這個便宜師父雖然行為浪蕩，但修為卻是實打實的，教我也教得毫不馬虎。

 

除了教學時總愛動手動腳，沒事就從我耳朵尾巴上撸一把以外，他幾乎沒有別的缺點了。

 

可過了一段時間，隨著我修為變高，妖丹也逐漸凝實。

 

我想學些術法，卻頭一次被慕琅玕拒絕了。

 

哪怕不是秘學，隻是合歡宗一些基本的功法，他也不肯教我。

 

我不明白：「為什麼不教我功法？不會功法，我光有修為也沒用啊？」

 

慕琅玕捏了下我的臉，調笑道：

 

「連拜師茶都沒奉過我，還想學我合歡宗的功法？」

 

桌上正好有茶，還是慕琅玕最喜歡的雪松茶。

 

我手忙腳亂地倒了一杯，又小心地捏著滾燙的茶碗邊遞給了他：

 

「那我現在給你倒，你快點喝。」

 

慕琅玕怕我燙著手，趕緊接了過去。

 

卻沒有喝上半口，轉手就放回了桌上。

 

「這可喝不得，雖然背德的師徒戀很刺激……」

 

他捏著我的手，上下看了一圈，確認沒燙著後，才慢悠悠地說完了後半句話：

 

「但我可不收笨蛋當弟子。」

 

我本以為他隻是和往常一樣在開玩笑。

 

結果他竟然一點玩笑的意思都沒有，表情十分認真。

 

我：？！

 

他才是笨蛋！

 

本來我想學術法也隻是一個短暫的念頭，沒太上心。

 

可慕琅玕這麼一說，我反而犯倔了。

 

不爭包子爭口氣，我還非得學一個給他看看了！

 

16

 

合歡宗的基礎功法不是什麼秘密，連灑掃的外門弟子也人手一本。

 

隻是說兩句好話，掌事姐姐就塞了好幾本給我。

 

功法到手，剩下的自然是信手拈來。

 

合歡宗的功法以媚術為主，低階術法便是用目光控制人心。

 

我自己私下裡偷偷練了小半個月，勉強算是小有所成。

 

我一下就飄了，打算把這媚術用到慕琅玕身上。

 

也不圖能讓他言聽計從，隻要能讓他恍神幾息，也算是我的本事。

 

我看屆時他還能不能罵我笨！

 

但我素來看書靜不下心，隻看功法口訣，很少看腳注。

 

以至於忽略了下方那行螞蟻小字——

 

【切勿越階釋放媚術，以免反噬。】

 

17

 

慕琅玕對我百般縱容，我做什麼他都沒還過手。

 

但這次不一樣。

 

他主觀上倒沒想把我怎樣，但修煉到了極致的合歡心法，還是在我試圖對他釋放媚術時下意識運轉起來。

 

即便及時停下，也來不及了。

 

那媚術被反噬到我自己身上那一刻，我第一反應是——我是真的天賦異稟啊。

 

這媚術我學得是相當不錯了。

 

不錯到連發Q期都給我勾出來了。

 

從前在山上時，我也遇上過發Q期，但一般蹭蹭樹，再嚎幾嗓子就能舒服得多。

 

可這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媚術的影響，我呆呆傻傻地坐在原地，渾身浴火卻不想變回原形去蹭樹。

 

我看著面前懊惱又擔心的慕琅玕，忽覺口幹舌燥，很想舔他兩口。

 

雖然他沒有毛。

 

「妙妙？妙妙？看著我，聽得清我說話嗎？」

 

我被他的手晃得更暈乎了，下意識去撈他的手，卻撈了個空。

 

「妙妙，你現在不清醒，不行……」

 

慕琅玕平日嘴上放浪，但真到了這種時候，反而比誰都像正人君子。

 

可他不願趁人之危，我這邊卻是急得很。

 

妖族講究的是順從本性，不管是欲望或是別的什麼，凡有所求便要得個結果。

 

強行壓制倒也不是不行，但多少對道行有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