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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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心念念的女子,本質上對他也逃不過「利用」二字。
當真可悲可笑。
天道循環。
辜負之人終將被辜負。
也不知他如今心裡作何感想?
我笑了笑,拉著衛盛自顧離去。
衛盛笑得縱容:「可出氣了?」
我抿唇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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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陶姝然今日若能收起她那副可憐兮兮的眉眼做派,我本來也不大想揭穿她的。
畢竟她對江淮之到底是利用還是真情,與我又有多大幹系?
隻是我沒想到,陶姝然那副柔弱的外表下,實則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12
重陽節的花燈會上,人頭攢動。
衛盛入宮去了,與我約定晚點來找我。
而我眼前一黑,被擄走了。
醒來時,正置身於一輛夤夜奔襲的馬車上。
這馬車四面鑄鐵,堅硬非常,隻留了幾個透氣的氣口。
我喊破了喉嚨,外面也沒有一個人回應我。
我知道這是著了道兒了。
索性沉下心來,養精蓄銳。
一路上我都沒想出來擄我的人到底是誰。
畢竟有這心的人,沒這實力。
有這實力的人,沒這心思。
直到馬車停下,這些日子以來我第一次出了馬車見了光。
竟然停在了碼頭。
人頭喧嚷,海聲滔滔。
舉目四望,我正辨識方向,就聽身邊的一個婆子道:「夫人就別指望著跑了,這裡是泉州,天高皇帝遠的,誰都救不了你。」
泉州!
腦中一道光電閃過,我隱約知道了是誰。
陶姝然的弟弟,在泉州任知府。
我回頭看了一眼困住我多日的鐵皮馬車。
不由諷刺一笑,為了害我,她倒是用心良苦。
我雙手被縛,周身被一件黑色披風罩著,身後跟著兩個身形粗壯的婆子。
周圍人丁水客來往,漁船商貨鱗次栉比。
兩個婆子緊跟在我身邊,根本沒有逃跑的機會。
忽然腳下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我摔倒在地。
兩個婆子怕引人注目,連忙將我扶起。
其中一個婆子眸色一厲,正準備說什麼,卻見前方兩個漁夫打扮的人迎了上來。
他們對其中一個婆子交代了幾句,便引路往碼頭方向走。
一行人到了一艘碩大的貨船前。
一箱箱貨物正陸續被一群肌肉虬結的工人往上搬。
我頓時明白了他們想幹什麼。
竟然要將我送到海外!
不是荒郊野嶺,不是勾欄瓦舍。
陶姝然定是料到了我失蹤後,衛盛定會第一時間發覺,派錦衣衛四處尋我。
錦衣衛密探遍布天下,無孔不入。
這一行人一旦在這些地界現身,衛盛必定會得到消息。
然而一旦出了海,即便衛盛有通天手段,也找不到我半絲蹤跡。
至於出海之後,我孤零零一個女子會遭遇什麼。
陶姝然想必也是心知肚明、樂見其成的。
她這是不僅要讓我求生不得求S不能,還要衛盛永遠都找不到我。
我狠狠閉了閉眼。
好歹毒的用心!
兩個婆子一推,將我交給了那兩個「漁夫」,隨後轉身回到了馬車,連人帶車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我咬緊了後槽牙,被兩個「漁夫」鉗制著往船上走。
我本想求救。
卻發現一路上的人都對我們視而不見。
最多的也隻是掀起眼皮瞅一眼,隨即埋頭各走各的路。
我的心越來越沉。
這些人的反應太過奇怪。
直到到了最下一層的船艙,我才明白其中緣由。
因為他們早已司空見慣了。
這一整個底層船艙關著的,都是十幾到三十幾歲不等的女子,約莫有四五十人。
她們有的還梳著少女發髻,有的已經作婦人打扮。
見著來人,都面露驚恐,驚慌失措地往後躲。
我心下驚恐,手指在披風的遮掩下,止不住地發顫。
這可是市舶司的船!
這可是工部造的船!
竟暗中被用來行人口販賣之事!
這已然不是她陶姝然抑或她那個任泉州知府的弟弟,能夠操控的事。
在這背後,定然隱藏著一個驚天的陰謀。
太多的疑惑噴湧而出。
泉州官場有多少人參與其中?
朝廷知道嗎?
他們的大靠山是誰?
而我置身其中,又該當何去何從?
忽然,身上的披風被人隨手一扒,一隻粗粝的手將我的臉轉過去,打量起來。
13
面前之人露出一口腥臭的黃牙,笑道:「怪不得那兩個老婆子如此緊張,竟是個罕見的好貨色,沒想到咱們兄弟此生還能享到如此豔福。」
另一人猶豫道:「這娘們長得如此好,不會是哪家官眷吧,可別惹上什麼麻煩。」
「怕什麼!隻要船一起航,就算是宮裡的娘娘在這兒,也隻能任老子騎!」
說罷就像要證明他所說的話似的,伸手就向我胸口處的衣襟襲來。
我倏地一驚。
這時艙外有人大喊道:「王大、劉二!」
那手驟然一停,頗為不甘地轉向我臉上摸了一把,才意猶未盡地離開。
我狠狠喘了口氣。
被他摸過的地方如蛇爬行。
我強忍著惡心掃視了一圈,最終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想了想,又彎腰往地上蹭了一臉的灰。
船已起航。
此行一去,前途未卜。
不能坐以待斃。
身邊的一個女孩,自稱阿秀,道:「你已經在他們面前露了臉,即便將臉弄髒了又有什麼用。」
我說:「怎麼沒用,若下次進來的不是他們,不就沒人認得我了嗎。」
她看了我一眼,道:「你很聰明,隻是再聰明,到了這裡也隻能認命了。」
認命?
不,我絕不會認命。
思索片刻,我問道:「聽姑娘說話,想必也是從識文斷字的人家出來的,怎麼會落入這般田地?」
她聞言落下淚來:「識文斷字又有什麼用,家裡為了供弟弟讀書,將我給賣了,本來說好的,是賣給大戶人家做丫鬟,結果我那黑心的繼母為了多賺幾個銀子,瞞著我爹,將我賣給了人販子,輾轉就到了這兒。」
我刻意引出她的傷心事,其實是想考量她能不能信。
如今境況,需得步步謹慎。
看她哭得也情真意切,我又問:「阿秀,你是哪裡人?」
她逐漸收了淚,道:「就是泉州本地人,家住城外二十裡的桃花村。」
此話一出,我心中便有了判斷。
一則,我娘就是泉州人,在世的時候還教過我泉州話,所以泉州的口音我識得。
二則,我隻問了她是哪裡人,並未問她家具體住在哪兒,她卻自己說了出來,也說明這姑娘是個心無城府的實誠人。
之後我便不再言語。
直到兩個時辰後。
天幕已黑。
束手的繩子也終於被我割斷。
14
之前在岸邊我被絆倒,實則是刻意為之。
我看見了路上一塊石片。
我知道,這也許是我唯一一個自救的機會,當機立斷便摔了下去。
王大和劉二來得湊巧,那兩個婆子也沒過多細究。
這石片便被我順利帶上了船。
外面守門的人已經被叫去喝酒。
我湊近阿秀耳邊,讓她別動,悄無聲息地幫她解開了繩索。
她與我對視了一眼,目露驚恐。
我拍了拍她的手,等她鎮定下來。
而後,我們挨個兒過去,將每個人的手都解開。
有的人興奮,有的人害怕,卻不約而同閉緊了嘴。
船艙裡罕見的安靜。
直到「嘭」的一聲響,有人踹門闖了進來。
是將我帶上船的王大。
也就是那個聲稱就算是宮裡的娘娘在此,也要任他欺辱的人。
他已然喝醉了,走路打晃。
艙內燈光昏暗,他醉醺醺地上前,隨便拉了中間的一個姑娘,一把甩到角落的一堆雜物上,口中吐著汙言穢語,揉著胯間便欺身而上。
但下一刻,他就雙眼一閉,暈了過去。
我站在他身後,扔了木棍,隨即扒了他的衣裳換上,跟幾個姑娘合力將他捆了堵上嘴,再將他挪到了角落的稻草堆裡埋著,暫且遮掩。
接著我潛出了船艙,去了距離這裡最近的船尾放了一把火。
海上風大,火燒得很快。
隨著火勢漸起,很快引起了船上人的注意。
趁著混亂,我又跟著救火的人,找到了貨艙。
原來這是一艘運送絲綢的商船。
我毫不猶豫,又點了一把火。
在我朝市舶貿易中,絲綢是重中之重。
如今我一把火燒了,他們便沒法交貨。
其實我的本意是想逼他們返航,以此為船上的女子尋得一絲生機。
卻沒想到引來了海盜。
15
海盜一擁而入,卻亂中有序。
原本昏暗的船艙,被火把照得通明。
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在眾人的擁簇下大步邁入。
看這架勢,他就是這群海盜的首領。
可這長相,闊朗中帶著儒雅之氣,真不像一個海盜該有的形容。
繩索已經被人發現,正呈送至他面前。
他接過來正瞧著,不知在想什麼。
這時,角落的稻草堆裡傳出「嗚嗚」的聲響。
他眉眼一動,王大便被人提溜了出來,「砰」的一聲扔在地上。
王大被堵著嘴,捆著雙手雙腳,衣裳卻完整。
是我之前趕回來給他套上去的。
海盜首領看了眼手上的繩索,又看了眼躺在地上嗚咽的王大,視線卻轉向了我們。
他問:「火是你們放的?」
我心下一驚。
此人竟如此敏銳。
他視線逡巡,又道:「是誰出的主意?」
我驚詫萬分,愈發覺得這海盜頭子不簡單。
阿秀拽著我的手,微微發抖。
船艙裡沒有人說話。
片刻後,站在他身邊的一獨眼男人粗聲粗氣道:「老大,何必跟這群娘們廢話,隻需讓她們見識見識我等的手段,看她們開不開口!」
說罷撸起袖子就要往前衝,卻被那海盜首領斜睨了一眼,便又老實地退了下去。
海盜人員組成一向魚龍混雜,在他面前竟然乖如鹌鹑、服服帖帖。
但還是有姑娘被此舉嚇出了尖叫。
隨後,那海盜頭子又從一堆繩索中,挑出那唯一一根被石片割斷的,舉起來道:「這是誰的?」
心跳驟然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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