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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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茵茵身旁的丫鬟揚著下巴一臉得意,咬定了是紅果拿了陶茵茵的香囊。
「這位姑娘別早下定論,臣願為郡主擔保。」
韓昭著急站起來,連酒杯都打翻了。
「你拿什麼擔保?」
陶茵茵許是沒想到有人能替我說話,直接與韓昭頂撞上。
「長公主府家風嚴謹,下人絕不會做這種事。」
兩人辯來辯去,韓昭也說不出確切的證據,隻得一再重復願意為我擔保。
我向他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滿是裂痕的心好似愈合了一點。
宴會上眾人都紛紛交頭竊語,今日還有赫契的國君與公主在,無論事實如何,都足以讓我天朝顏面盡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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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如此,我站起來扯下紅果腰間的香囊。
「紅果是本郡主的貼身侍女,陶姑娘不可輕易揣測。你說這香囊是你的,可有證據?」
見我為紅果說話,陶茵茵臉上閃過得逞的表情,繼而又故作嬌弱。
「眾人都知道的,我常年帶著那枚香囊從不離身。」
眾人想了想,好像確實見陶茵茵日日佩戴著那枚香囊,與我手中紅果的一模一樣。
我與紅果對視一眼,便明了是怎麼回事了。
「你既說這香囊是你的,那這裡面裝了什麼東西?」
「是……是忍冬。」
陶茵茵臉色竟微紅起來,有些嬌羞。
「表哥最喜歡忍冬的氣味,因此我常年帶在身上。」
如此露骨的話當眾說出來,連孟安懷也覺得有些羞臊,皺了皺眉頭,神色不滿。
我嗤笑一聲:
「我是聞不得忍冬的,靠近便會起疹子。我竟不知我這貼身丫頭偷你的香囊做什麼,難道是想害我嗎?」
我將紅果的香囊打開,從裡面倒出幾片花瓣,手掌攤開赫然是幾片葛蘭。
「這……這怎麼可能?」
8
陶茵茵僵在原地,像化作一塊石頭一般,眼底滿是驚慌。
「皇上恕罪,臣女不是故意要汙蔑長公主府的丫頭,隻是丟了香囊一時著急,所以才……」
陶茵茵立時跪下,朝舅舅猛磕了幾個頭。
臉上熱淚縱橫,頗有些冤屈的神色。
殊不知她再如何楚楚可憐,也讓天朝在赫契人面前鬧了笑話。
佘佴站起來直直指著陶茵茵,她一向無拘無束,在這大殿上也敢直言不諱。
「你這女子哭哭啼啼的,像是受了委屈。郡主的丫鬟差點被你汙了清白,人家還沒哭呢,你要向人家賠罪。」
舅舅沉默了半晌,開懷大笑起來。
「是誤會便罷了,咱們接著宴飲。」
天子發話,大家都裝作無事,繼續推杯換盞。
幾杯之後我有些頭暈,扶著紅果的手出去透氣。
沒想到卻在外面遇上了韓昭,我向他盈盈一拜。
「多謝。」
「你我之間,休要提謝字。」
我有些好奇,打開香囊之前,沒人知道那究竟是不是陶茵茵的香囊。
為何韓昭會那麼堅定地相信我。
他撓了撓頭,笑得有些憨。
「我也不知道,可我相信你,這麼一個品行端莊的人,身邊的丫頭自然也是好的。」
「那我倒不知,你究竟是誇我呢,還是誇我的丫頭。」
我捂著嘴笑了笑,同他打趣,他卻一臉認真,斂起了笑容。
「我自然是誇你。」
不知是不是喝多的緣故,我隻覺得雙頰有些發燙,匆匆向他告辭,回到了宮宴上。
9
第二日,孟安懷便來到了府上。
這事讓我母親十分不快,紅果雖是我身邊的丫鬟,可究竟是長公主府的僕人。
有人質疑她偷東西,無疑是打了她這個天朝長公主的臉。
孟安懷誠懇地賠了罪,又給我房中送了許多賞玩之物。
「清漓,皇上已經下旨責罰茵茵了,我父親母親也罰她去跪了祠堂。」
這是他第二次如此喚我,我隻覺得有些不耐煩。
「孟公子的意思是我害她受罰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是她不懂規矩,攀誣了紅果姑娘。隻是那兩枚香囊長得實在相像,她也是無心之失。」
是啊,那兩枚香囊是一模一樣。
可前因後果隻有我與紅果知道。
「你知道那兩枚香囊為何一樣嗎?
「那都是我繡的,我練了無數遍,有一點不好的便都給了紅果她們。
「到你手裡的,都是我精心挑過,絕無錯漏的。」
我自幼不愛女紅,為了孟安懷一句端莊賢惠才撿起針線。
想送他一個香囊,便練上百次千次。
稍有一點錯處,便棄之不用,紅果看著可惜,自己撿了去戴。
我練了許久,隻會繡那一個樣式,連做了好幾個一模一樣的。
我聞不得忍冬,可孟安懷偏偏最喜歡忍冬清苦的香味。
我便忍著痒,把一片片忍冬裝進香囊裡。
幾日下來,身上的紅疹連成了片,夜裡鑽心的痒,根本睡不著覺。
把香囊送給孟安懷時,陶茵茵看著我身上的紅疹,怕我傳染給她,尖叫著跳開。
孟安懷也難掩面上的嫌棄,趕緊拉著陶茵茵離去。
至於那些香囊,陶茵茵不想他帶,他便隨手賞給了身邊的小廝、青樓的歌女、駕車的馬夫和陶茵茵。
「清漓,我不知道……」
孟安懷滿臉苦澀,眼裡閃爍著悔意,頹然地低下了頭。
「別這麼叫我。」
我抬手打斷他,不想去分辨他臉上的悔意是真是假。
差點沒了命才想明白的事,我不想重蹈覆轍。
10
孟安懷不敢直視我,他雙唇緊閉,眉頭緊皺。
「清漓,對不住,以前是我錯了,今後我不會再讓你傷心了。」
「孟公子,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我們沒有什麼今後,請走吧。」
孟安懷情急之下拉住了我的手,我急忙掙開。
「清漓,你我是皇上賜的婚,你終是我孟家的兒媳,咱們別再鬧別扭了。」
我抬手給了他一巴掌,他臉頰上登時紅了一片。
「胡言亂語!」
我向來對孟安懷言聽計從,如今動手打了他,他一臉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正巧丫鬟綠蕊端著一盤點心進來,不知我與孟安懷發生了什麼,隻當沒他這個人。
「郡主,這是韓家哥兒送來的,說是給您嘗嘗。」
「他送這個來做什麼,端走!」
孟安懷瞪著那點心,好像那點心就是韓昭一樣。
「孟公子,這是長公主府,幾時輪到你說話了?」
「清漓,那個粗疏之人有什麼好的?」
韓昭有什麼好呢?從我第一次見到他,他總是救我於危難。
無憑無據,卻堅定不移地相信我。
韓昭太好了。
「是否粗疏要看一個人的言行品德,何況韓參軍飽讀詩書,文採不在你我之下。若非他在戰場拼S,你我如何能穩居京城?你竟說出如此淺薄的話來,又怎麼不算粗疏之人呢?道不同不相為謀,孟公子請不要再來了。」
「許清漓,你如今竟幫著一個外人說話。」
孟安懷有些著急,聲音都高了,他紅著臉,氣得喘氣也粗了。
「你我毫無瓜葛,又談何內人?你再三出言冒犯我,是何用意?
「我已經向你認錯了,難道你真要為了他疏遠我嗎?」
「孟安懷,這不正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11
那日孟安懷拂袖而去,我以為就此能擺脫他了。
沒想到三日後紅果突然來說,孟安懷帶著母親上門提親了。
我驚得摔了手裡的茶杯,匆匆趕去前廳,躲在屏風後。
聽孟母與我母親談論我們倆的婚事。
「本宮高齡得此一女,家中父母兄弟將她寵過了頭。她性子驕縱,實在難當一家主母。本宮聽說貴府的表小姐溫柔賢淑,與令郎很是兩情相悅,孟夫人請回吧。」
我惴惴不安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知女莫若母,這些日子母親也看出了我不願再同孟安懷糾纏的心思。
孟母本就是被孟安懷纏著來提親,心裡到底屬意陶茵茵,也未多說便想告辭。
孟安懷卻拉住了孟母不肯走。
「長公主,我知道我配不上清漓。可我與她是有情的,長公主三思啊。」
「誰與你有情了?」
我從屏風後面出來,沒想到孟安懷如此不知廉恥。
「清漓,你還是心悅於我,對不對?我保證以後不會再讓你難過了,今日便是來提親的。咱們倆的婚事拖了這麼多年,也該定下來了。」
「孟安懷,你我從未有過什麼婚約。你一再毀我名聲,到底意欲何為?」
孟安懷緊攥雙拳,眼底滿是懊惱與自責。
若是以前看到他這樣子,我不知會心疼成什麼樣。
現在我隻想叫來家丁將這對母子掃地出門。
「清漓,以前的事是我不好,往後我會加倍補償你的。」
「以前的事我不想再記起,也不想與你有什麼往後。你若真的那麼有誠意,便請不要再來了。」
孟安懷身形顫抖,從未在我面前這麼脆弱過。
「清漓,我不會放棄的。」
12
孟安懷和韓昭像是賭氣一般,爭著往公主府送禮。
一日是我愛吃的糕點,一日是首飾,一日是些時興的小玩意兒,日日不重樣。
我看著眼前堆山碼海的禮品,頭都大了。
孟安懷又差人送一對花簪,我看了一眼就丟開。
我厭煩孟安懷,連他送來的東西也不願多看。
韓昭每日送來的點心是熱的,我睜眼便能吃到最新鮮的果子。
而孟安懷送來的總覺得油膩,飯後再看果子總覺得多餘。
韓昭尋來北地的暖玉為我雕了一副手镯,觸手生溫,我戴上便不舍得取下。
孟安懷送來的頭面是珍寶坊最貴的,美則美矣,俗不可耐。
一連收了十日的禮,京城人人皆知。
舅舅看了十日熱鬧,終於在初三將我們三人宣進宮。
「漓兒已過了及笄之年,該尋個夫家了。你與孟家公子最相熟,便與他締結良緣,可好?」
「不好。」
我急起來也顧不得禮數了,舅舅向來疼愛我,向來不會責怪。
「清漓,你……」
孟安懷滿臉傷懷,咬緊了牙關。
「那,韓參軍年少有為,前途無量,你便嫁去韓府,可好?」
「嗯。」
我聲若細蚊,還是被三人聽了個清楚。
韓昭眼若星辰,朝我粲然一笑,我的心狠狠顫了一下,雙頰又滾燙起來。
13
孟安懷狼狽地從牆頭掉下來時,我正在樹下擺棋譜,被這動靜嚇了一跳。
「清漓,你真的要嫁那個臭行伍嗎?你在跟我賭氣對不對?別跟我鬧了,咱們好好成婚,以前虧欠的,我都補償給你。」
他伸出手想撫摸我的發梢,被我錯身躲開。
孟安懷的手臂停滯在半空中,眼眶驀地紅了,再開口已經帶上了哭腔。
「清漓,我知道我做了太多錯事,求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對你好,讓我彌補你。」
「孟安懷,我有些奇怪,你為何突然又對我情根深種了?」
「不是突然,我一直都心悅你,隻是……」
孟安懷咬咬牙,有些不敢開口。
「隻是你覺得我遲早要嫁進孟府,反正跑不掉,就隨意折磨我。
「隻是你不害怕失去我,所以肆意妄為,還能敲打我這個郡主的傲氣。」
我看不得他支支吾吾的樣子,替他把話說全。
孟安懷並沒有否認,隻是焦急地解釋:
「是我錯了,我不該看不清自己的內心。清漓,我真心愛你,別拋下我,好嗎?」
心酸一瞬間從心底湧上來,在他身邊五六年,愛意早被慢慢磨光了,可委屈卻越攢越多。
「孟安懷,你錯了,明明是你拋下了我呀,你忘了嗎?」
我至今不敢回想在山洞裡的那三日。
若是韓昭沒有找來呢?若是韓昭來晚了呢?
我會被冷S,餓S,還是被山匪凌辱致S?
還好,韓昭來了。
韓昭將我被撕碎的心一塊塊縫補起來,而眼前的孟安懷正是罪魁禍首。
我怎能不恨?
「別說了,你別說了,清漓,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隻要一個機會,我能證明我的心意給你看。」
「你的心意或許是真的,或許是假的,但對我來說不重要了。」
任憑孟安懷再怎麼卑微乞求,我最終也冷淡地趕走了他。
他匍匐在地上,抓著我的繡鞋不肯離開,被家丁抬著扔到了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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