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書名:明珠不蒙塵 字數:3383 更新時間:2025-08-15 14:5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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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輕騎兵的靈動迅捷,和娘子軍靈活細膩,相互結合。


並發揮到了極致。


 


終於在第三年,攻下了奉天。


 


戰鬥到最後關頭,也是最艱難的時候。


 


我們的根據地險些暴露。


 


月兒跟在我身後整理情報。


 


三天三夜不敢合眼。


 


戰鬥終於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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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松一口氣,當即昏倒在沙盤前。


 


醒來的時候。


 


萬萬沒想到,我的床前竟坐著周炀。


 


他直直看著我,怔怔出神。


 


見我醒來,臉色霎時間難看不已,額頭青筋跳動。


 


猛地端起藥碗,語氣僵硬。


 


「打仗很好玩嗎?你在找S知不知道!」


 


我一懵。


 


爹的。


 


什麼玩意兒。


 


剛打了勝仗,正準備高興呢。


 


真是晦氣。


 


我閉上眼睛,難受地側過頭去。


 


他大概是從沒見過我這副態度。


 


氣的不輕。


 


「砰」地一聲,將藥碗重重砸在桌上。


 


「管夏,我以為你要S要活地出宮,是能將自己照顧的多好。」


 


「結果,你竟然帶著我女兒去送S?」


 


「立刻跟我回宮。」


 


「這裡我會派兵接管。」


 


賤人!


 


這個賤人!


 


又想搶我的戰果!


 


我氣得豁然起身,一陣頭暈眼花。


 


但強撐著沒讓他看出端倪。


 


冷冷道:「陛下怕不是忘了,您的元後三年前就S了。


 


您親自下旨厚葬的。


 


如今的我,是管將軍管夏。


 


與您毫無關系。


 


大門開著,慢走不送。」


 


「你怎麼如此冥頑不靈!」


 


周炀眼眶發紅:「往事我都已經不計較了。


 


親自來接你。


 


你還強撐著做什麼?」


 


合著他還委屈上了?


 


我氣得牙疼。


 


恨不得撒潑。


 


恨不得跳起來大叫大鬧。


 


恨不得一巴掌把眼前這豬頭扇出二裡地。


 


可恨渾身無力,眼前發黑。


 


滿腔憋屈無法發泄,隻能恨恨道:「滾!」


 


見他不動,我朝外高聲道:「來人!來人!讓他滾!」


 


周炀冷笑:「我看你幾時把自己作S!」


 


說罷,拂袖而去。


 


15


 


周炀走後不久。


 


就有人來報,說跟中原的那幾條交易糧道突然斷了。


 


潛伏在中原的線人來密信說。


 


是大虞京中,這幾年風頭正盛的蘇侯爺截的胡。


 


蘇侯爺?


 


哦,對了,那是蘇璃的父親。


 


看來周炀來這一趟,行蹤並不隱秘。


 


有些人擔心我會重返京都。


 


已經開始先下手為強了。


 


不過他們當真以為。


 


我會把糧草辎重這樣的大事,寄託在幾條通往中原南方的商道上嗎?


 


早在我入宮為後前。


 


就曾結識過一位天才花匠。


 


她能在一眾蘭花中不斷選種育種。


 


為貴人們培育出更加出色獨特的品種。


 


也能嫁接花枝。


 


雜交出一株株三色的奇異花朵。


 


那個時候,我便重金聘請了她。


 


請她培育稻、黍、稷、麥、菽的優良品種。


 


皇宮裡我緊衣縮食,偷雞摸狗。


 


苦兮兮的日子沒白過。


 


數年下來,她和她的弟子們的研究多有成效。


 


有的可以結果更多。


 


有的枝株更加茁壯。


 


還有的則更為抗寒。


 


原本這些成果。


 


是想等盈兒加冠那天。


 


送給他作為賀禮的。


 


現在自然,是拿來自用了。


 


休養生息,鞏固城池一年。


 


我軍繼續向北挺進。


 


令人一眾將士不恥的是,大虞竟也趁機出了兵。


 


大虞和我軍雙線夾擊。


 


瓦剌節節敗退。


 


漠河南岸,我軍與大虞的軍隊狹路相逢,終於見面。


 


這次大虞監軍的人,我十分熟悉。


 


正是周盈。


 


我數年未見的兒子。


 


如此刁鑽的人選,也難為周炀他們想的出。


 


兩軍陣前。


 


周盈差人送來書信,要與我見面。


 


看著書信上那陌生中透著一絲熟悉的筆跡。


 


我在營中呆坐了很久。


 


直至營帳外的推搡聲越來越大。


 


才終於忍無可忍。


 


掀開營帳,叫人進來。


 


簾子一打開,撲滾進來一堆姐妹。


 


周娘訕笑著從地上抬起頭,扶了扶頭盔。


 


「將、將軍。」


 


眾人圍到我身邊:「就算來人是周盈那混小子,是您兒子,


 


您也不能在這種關鍵時刻掉以輕心啊!


 


您不能過去,絕對不能過去!」


 


看著一張張關切的面孔,我忍不住搖頭失笑。


 


「我幾時說過我要過去?」


 


將書信隨意放在書桌上。


 


正好蓋住一疊散開的情報。


 


這疊情報全是關於大虞皇宮的。


 


這些年裡,周盈是如何與蘇璃舐犢情深、母子相和的。


 


樁樁件件,裡邊記錄的清清楚楚。


 


我叫進來傳信官:「去告訴那邊,周盈見我可以。


 


東北苦寒之地盛產白燁酒,滋味乃是一絕。


 


我早已備好,隻等他來。」


 


16


 


五六年不見。


 


周盈長高了不少。


 


端地是翩翩少年,風姿無雙。


 


我以為他與蘇璃親近,必不會惦記我這個生母。


 


卻不料甫一照面,周盈就紅了眼眶。


 


「當年您帶走了妹妹,為什麼不帶走我?」


 


他一步一步逼近。


 


竟聲聲泣血。


 


「我遙遙見過妹妹。


 


她精神勃發,弓馬嫻熟。


 


一舉一動,自有章法。


 


您把她教的這麼好。


 


夜深人靜時,您可曾想起過同樣是您孩兒的我?」


 


喉頭酸澀。


 


我輕聲嘆息:「可是阿盈,當日,不是你自己不願跟我走的嗎?」


 


「當時我小。我懂什麼?


 


現在的我,恨不得飛回去,


 


將小時候的自己千刀萬剐。」


 


「母後,娘,阿娘,」


 


周盈一步步走到我身前,輕輕抱住了我。


 


「再給您一次機會,回來好好疼我好不好?」


 


我總覺得這話語,這語氣,有些不太妥當。


 


讓人心底隱隱不安。


 


不由凝眉:「阿盈,人不能太貪心。


 


你不是有蘇夫人了嗎?」


 


「她?


 


呵呵,她啊,從來都不是真心疼愛我。


 


她隻是在用自己的方式,


 


為她S去的孩子報仇罷了。」


 


周盈的聲音哽咽著,好像委屈起來。


 


可細聽,卻還是無比冷靜。


 


令人毛骨悚然。


 


「阿娘,您不知道,自您走後,


 


她在我身邊笑著笑著,就會突然辱罵我。


 


罵的難聽骯髒至極。


 


她總在我耳邊講您和妹妹的事。


 


講您和妹妹何等親密,何等相愛。


 


講完了,就笑著罵我是親娘都不要的野種。


 


她還會拿針扎我。


 


拿布捂住我的口鼻。


 


把血淋淋的動物屍體,擺在我的餐盤上,床頭前。


 


甚至是鞋子裡,恭桶裡。


 


她是皇祖母的親侄女兒。


 


是父皇最信任、最覺虧欠的枕邊人。


 


她三番兩次差點S了我。


 


嚇得我整宿整宿睡不著覺。


 


卻沒有人信我的話。


 


都覺得她無辜可憐。


 


阿娘……」


 


周盈的聲音越來越模糊。


 


伴隨著逐漸濃鬱的香氣。


 


我甩了甩陡然沉重的腦袋。


 


聲音發飄:「周、周盈,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


 


視線逐漸黑暗。


 


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


 


我聽見周盈慢條斯理地輕笑:


 


「我說過了。


 


再給您一次機會。


 


回來疼我。」


 


17


 


昏沉的夢境裡閃過許多畫面。


 


有天真不知世事的少年時光。


 


那時父親尚是湖廣巡撫。


 


他身上頗有些江湖浪蕩的豪情。


 


從不攔著我出去遊山玩水。


 


我四處救人,偶爾還往家裡撿人,他也不介意。


 


那時候。


 


周炀隻是我隨手救過的人裡,很不起眼的一個。


 


又夢到了寒鴉山戰場上遺落的珍珠。


 


其實周炀不知道。


 


他捧回來的那半粒珍珠。


 


我打眼一看,就知道那不是我的那顆。


 


可我還是小心翼翼地,將那半粒珠子珍藏了七八年。


 


但赝品就是赝品。


 


正品丟了碎了,赝品早晚也會失去價值。


 


離宮的時候帶的東西。


 


除了那副珍珠頭面奇貨可居。


 


我要先留著,找機會換大錢。


 


其它的,包括那半粒珠子。


 


還沒出城就轉手當了。


 


全換成了白花花的銀子。


 


我還夢到了那年烏蘭山的大雪。


 


周炀同樣也不知道。


 


那山裡的冰天雪地裡,曾葬送過我們一個孩子。


 


我突圍成功,山中的大軍等來援軍後。


 


都涕泗橫流,道是上天庇佑。


 


哪裡有什麼上天庇佑?


 


那條路根本就是條S路!


 


是敵軍故意留下的破綻。


 


隻是他們沒想到,帶隊的是個極有耐心的女人。


 


我們在雪窩裡趴了三天。


 


才成功騙過他們。


 


找準時機制造騷亂,混了出去。


 


而後便是一路追S。


 


S到最後,隊伍隻剩下我一人。


 


可敵方也隻剩下一人。


 


生S關頭。


 


我拼著肚子上硬生生挨了一狼牙棒。


 


率先刺穿了對方的脖頸。


 


最後的最後,是喝了馬血,我才撐著活了下來。


 


畫面電轉。


 


我忽然看見了一個背著信桶的背影。


 


如此陌生的背影。


 


在我漫漫的記憶長河裡。


 


並無任何特殊之處。


 


為何我的潛意識裡,會牢牢記得這一幕?


 


信桶,信桶……


 


莫非這個人,曾經為我傳遞過一封極為重要的信?


 


是什麼信呢?


 


是……


 


一陣尖銳的轟鳴聲突然響起。


 


我睜開了眼睛。


 


18


 


見我醒來後並不激動也不責罵。


 


周盈頗有些驚奇。


 


我直直看著他:「周盈,若想我原諒你,現下便有一個過時不候的好機會。」


 


周盈端著藥碗的手一抖。


 


緩緩抬頭:「阿娘,您不騙我?」


 


拼命回憶著腦海中那道逐漸模糊的背影。


 


我心頭煩躁。


 


敷衍道:「騙人是小狗。」


 


「好。」


 


周盈竟重重點頭。


 


仿佛絲毫沒察覺到我話裡的隨意。


 


對著這句承諾如獲至寶。


 


他殷切地湊上前:「阿娘,您要我做什麼?」


 


「現如今這是在哪裡?」


 


周盈微微握拳:「再往前二百裡,便是居庸關。」


 


「那好,就在此處停車。」


 


「阿娘,」


 


周盈半垂眸子,目光晦暗。


 


他緊緊攥住我的衣角,聲音顫抖。


 


「您不會是想騙我停車。


 


然後等娘子軍和妹妹她們追上來,把您救走吧?」


 


……


 


雖說這不是主要想法。


 


但我確實有這個意思。


 


這S孩子。


 


這麼聰明還被蘇璃玩弄於股掌之間。


 


真是白瞎了這個份慧氣。


 


我強撐住心虛,猛地給了他腦袋一巴掌。


 


「想什麼呢,都說了騙人是小狗。」


 


這一巴掌把周盈打懵了。


 


愣怔了一瞬。


 


他竟摸著腦袋,略帶憨氣地笑開。


 


突然語氣歡快道:「阿娘打的好。


 


原來這就是有親娘的感覺。


 


我小時候阿娘是不是也打過我,不過我忘了?


 


我沒想到阿娘還願意要我,還願意打我,還願意教育我。


 


真好。


 


以後阿娘說什麼我都信。


 


就算是……」


 


他眼眶一湿,抖著嗓子道:「就算是阿娘騙我,甚至想S我……」


 


「隻要阿娘編個好聽點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