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書名:玄棺豔骨 字數:4184 更新時間:2025-08-11 16:0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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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間突然腥甜翻湧,我踉跄著栽進裴燼懷中時,瞥見楚清袖口閃過的銀光。


 


那支本該扎進我後心的三根銀針,此刻正顫巍巍插在裴燼肩頭。


 


「你……」


 


「噓。」


 


更鼓聲穿透雪夜時,裴燼抱著我走出祠堂。


 


我望著身後哭嚎的楚清和面色灰敗的雙親,突然扯住他染血的衣襟:「為何幫我?」


 


他在漫天飛雪中停下腳步,玄鐵面具下我看不清的表情,但卻透過那面具瞧見自己狼狽的模樣。


 


「三年前驚馬墜崖,是你用手帕替我止血。」他指尖掠過我袖口金線繡的並蒂蓮,「那件染血的嫁手帕,本侯至今收在玄鐵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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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渾身血液驟然凝固。那日我分明扮作小廝去西山採藥,怎會……


 


「楚霜。」


 


他忽然停下腳步垂眸看著我:「你以為我縱容你胡鬧,當真是怕那些狗皮膏藥?」


 


裴燼將我裹進大氅時,我觸到他心口冰涼的硬物,半枚嵌著袖箭的另一半玉珏,與我當掉的那塊嚴絲合縫。


 


「你我早有婚約,從一開始,我定下的人便是你,隻是我知曉楚家不會輕易放人,但無論如何,我要娶之人皆是你。」


 


「北疆戰事將起,過些時日我需出徵。」


 


他往我掌心塞入玄鐵令牌,背面刻著裴氏家徽「若我三個月未歸,你可搬去我府邸,府中之人皆聽你差遣。」


 


他看著我的模樣,開口補充道「就算你不想嫁,我也隻想你能有處安身之所,楚家絕非你能待下去的地方。」


 


我握緊令牌,勾住裴燼脖子,在他臉頰落下一吻。


 


後來無數個雪夜,我總想起他最後那個眼神。


 


仿佛早知這是訣別。


 


7.


 


京城中規矩向來都是嫡女先出嫁,後再由家中妹妹出嫁。


 


可母親為了妹妹的親事,將我和裴燼的婚事又推了月餘。


 


將軍府內到處都是生機盎然的大紅色,就白雪襯紅燈籠倒是顯得分外好看。


 


「阿姐當真不知母親對我的愛?當真不知那柳家公子對我的愛?」


 


「你以為裴燼護著你,當著父親母親的面將你帶走便是愛嗎?阿姐還不知道吧,京城中貴女皆傳裴小侯爺的相貌可是嚇人的很啊!」


 


「隻可惜,我那柳公子可是京城中相貌佼佼的公子,你是嫡女又怎樣,還不是處處被我壓一頭。」


 


這還是楚清在出府前對我說的話,看著她和柳家公子拜堂成親的模樣,倒還真是一對璧人。


 


關於這個妹妹,我一時間竟不知是恨還是愛。


 


我想應當是恨吧,恨比愛更讓人能承認。


 


就好似那年妹妹病重,我跪在寺廟七天七夜,隻想她活過來,哪怕替她去S。


 


大概是恨吧,恨她處處都比我高,恨處處算計我的人,可以是任何人,可她偏偏是我妹妹。


 


柳府內坐滿了京城中的名門公子貴女們,因我要嫁裴燼那個活閻王,早已被他們孤立,就連母親父親也守在妹妹身邊。


 


就在這時,裴燼攜貼身侍衛站在門口處,吸引了所有賓客的視線。


 


「這是哪家的公子啊?!!竟生得這般俊俏!!」


 


「啊啊啊啊!!竟然比柳公子生的更好看!!我感覺心跳的好快!」


 


周圍議論的聲音此起彼伏,可我透過人群中望過去時,剛好他也站在那裡望向我。


 


「是看我嗎!!俊俏公子看過來了!!」


 


「我馬上就要讓我的父親去下帖!!」


 


裴燼今日竟將他那從不摘下的面具摘了下來,更是把從未換過的墨色大氅褪下,身著一身豔麗的紅,他倒更像是來成親的人。


 


站在他身邊的貼身侍衛慢慢開口。


 


「鎮國侯府,裴小侯爺特來賀楚家二娘子,楚清成親之禮。」


 


話音一落,周圍娘子們的聲音慢慢靜了下來,他攜著比柳公子聘禮還多的賀禮,正朝著我一步一步走過來。


 


「什麼?!裴小侯爺竟然面部沒有隱疾?那他天天戴什麼面具?」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鎮國裴侯那可是皇親,戴面具是怕他在別國被S!S了他這裴國就相當於走上滅亡了!」


 


我這桌周圍空無一人,裴燼慢慢走到我身邊坐了下去,並命同他前來的下人坐滿了桌子。


 


頂著周圍好奇的目光,我看向他,竟不想將他拉進我的是是非非。


 


「你來此處做什麼?不知道京城中的傳言嗎?」


 


他看著我焦急的模樣輕輕笑著「聽說了,說你為了拒婚夜半三更糊我侯府窗棂,說你為了拒婚夜半三更時火燒侯府。」


 


「那你為何……」


 


「本侯不在乎,我隻在乎你開不開心,就算再傳說我為博楚家嫡女一笑豪擲千金,倒是更符合民間話本。」


 


「霜兒覺得呢?」


 


看著他輕笑的眉眼,我的心竟不由得漏跳兩拍,隻得心虛看向別處。


 


「我不會嫁你。」


 


「你會。」


 


8.


 


裴燼的愛,就像他護國生S邊疆之戰那般炙熱卻又直白,讓人避無可避。


 


我也不過是走神一會,這親事就亂了起來。


 


成親當日,柳公子不見了,聽著來來往往的名貴公子們說,書房有男女承歡的聲音。


 


一時間京中所有的名門貴族都朝著柳府內的西廂書房奔去。


 


等我和裴燼趕到的時候,楚清已經對勾引柳公子的丫鬟大打出手。


 


「你個出生低賤的小賤蹄子!今日我S了你!!」


 


本以為柳公子應當護著的是楚清,可卻沒想到,她手裡拿著的匕首竟被柳公子反捅了回去。


 


血珠濺在雪地上,綻成紅梅,楚清捂著胸口踉跄後退,嫁衣在風中翻湧。


 


「清兒!」母親一把抱住楚清,悽慘的叫聲響徹了整個柳府。


 


「霜兒,快救你妹妹!」父親拽住我衣袖的手青筋暴起,像極了那年我高燒不退時,他甩開我攥著的衣角。


 


裴燼攔著父親的劍比我的回答更快,喜樂變喪曲,滿堂紅綢染了血色。


 


我望著母親抱著昏迷的楚清哭嚎,忽然想起及笄那年,她將我鎖在祠堂說的那句。


 


「嫡女就該為家族犧牲。」


 


裴燼用大氅裹住我時,溫熱氣息拂過耳畔,卻沒曾想他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為我正名分。


 


「楚將軍可知當年賜婚聖旨,原本寫的就是楚家嫡長女?你好大的膽子!」


 


我猛地抬頭,正撞進他眼底化不開的濃墨。


 


「楚家偷天換日時,我正率軍收復邊境。」他摩挲著腰間殘缺的玉珏,「待我歸來,未過門的妻成了全京城的笑話時,你怎不這般待她?」


 


「你們從未像待二娘子那般待她,現在卻要她救人?」


 


「霜兒!」父親的喊聲穿透風雪,「為父錯了,求你救救清兒……」」


 


霜兒!母親也錯了!!」母親突然跪行而來,發間金釵沒入雪地。


 


真可笑……他們第一次承認他們錯了時,卻是為了妹妹。


 


9.


 


回到楚府時,我還是救了楚清,不為別的,隻想看看她醒過來後,會如何發瘋。


 


看向手中刻著裴字的玄色令牌,我嘴角微微上揚,畢竟日後她再發瘋我也不會看見了。


 


我翻牆穿過侯府牆上時,牆角的銅鈴輕響。


 


裴燼正倚在梅樹下擦拭袖箭,指腹被刃口割出血珠也渾然不覺。


 


我奪過他手中浸血的絹帕,他反手扣住我腕子往懷裡帶。


 


梅香混著血腥氣撲面而來,「霜兒可知,為何你已見我模樣,可我卻每次見你都戴面具?」


 


「因為每次見你,都像在萬軍陣前摘盔。」


 


「怕你看出我眼底的貪念。」


 


梅枝上的積雪簌簌落在肩頭,我望著他頸間那道被我劃出的血痕,忽然想起霜降那夜他說的穿心箭。


 


「玄鐵棺裡……」


 


「裝著我全部的貪。」裴燼忽然解開頸間紅繩,半枚玉珏墜進我掌心。


 


「這是與你那枚玉珏的另一半,你那半我已戴在身上。」


 


我摸著玉珏內側新刻的「霜」字,喉間發緊,「為何非我不可?」


 


「你說愛我,若我說隻有你的命能證明你的愛,侯爺可願給?」


 


他低笑著將袖箭抵在自己心口,「早就是你的了。」


 


遠處傳來催徵的號角,裴燼突然將我按在朱牆上,吻得比北疆的風雪更兇。


 


唇齒間嘗到鐵鏽味時,他啞著嗓子在我耳邊輕啟薄唇。


 


「楚霜。」


 


「我若S在北疆,你就要穿著嫁衣來收屍。我若活著回來......」


 


他咬住我耳垂輕笑,「定要你三日下不了婚床。」


 


「罷了,若我S了……玄鐵棺裡備好了穿心箭,你親手射碎這玉珏,你我便算全了這場孽緣。」


 


五更鼓響時,裴燼離開了。


 


也許,這一面將是我與他的最後一面。


 


10.


 


裴燼對於裴國是能擔得起這鎮國之名,有了他在,仿佛在京城中的生活便不必擔憂。


 


但若沒了他,家將不家,國將不國。


 


關於百姓間流傳我們兩個的話本子不少,直至今日,仍舊盛傳著我為拒親火燒侯府的事跡。


 


唯一不同的是,我與裴燼最後一夜見面的對話,竟也流傳了出來。


 


早該想到的,倘若對話能流傳出來,就說明裴燼的處境非常危險。


 


我坐在茶樓,聽著樓下的說書先生在那說得慷慨激昂。


 


「這回說得好,裴小侯爺竟不似傳言說的那般長得兇神惡煞,而是長了張驚為天人的俊臉。」


 


「而這楚家嫡女更是有福氣的緊,這侯爺不僅豪擲千金隻為博楚家嫡女一笑。」


 


「更是言明,倘若S在北疆,定要她身著嫁衣前去收屍!當真是情深一片!!」


 


「可這楚家嫡女是何許人也?是個冷心腸的,直到這時,她仍輕啟朱唇,言明想要裴小侯爺的命!!」


 


周圍百姓聽得不禁縮了縮脖子,這傳小侯爺的一往情深,卻遇上個無心的主。


 


我不願嫁他一事,更是坐實了。


 


現如今,裴燼前去北疆已有月餘,我卻未曾收到一封信。


 


裴燼?愛我??


 


我坐在榻前輕輕勾唇,既然愛我為何一封書信都不曾給我?


 


終於,我忍不住給他寫了兩封信,無非都是四字「近來可好」。


 


可即便這樣,我仍未收到一封回信。


 


無心之人?我瞧他才是無心之人。


 


直到這日,我手持令牌前往侯府一探,他的另一名貼身侍衛,將一封書信遞給我。


 


「這是何意?既有書信為何不曾給我?」


 


「回楚家娘子的話,我家侯爺說了,說是月餘一過,他未曾寫信給你時,你定會著急,待到你前來尋時,將這封早已寫好的書信交於楚家娘子之手。」


 


「你此話何意?」


 


11.


 


他先是跪在我面前,隨後侯府三百暗衛,一同齊刷刷跪在雪地裡。


 


「侯爺臨行前吩咐,見令牌如見人,爾等日後定當誓S聽從娘子之命,定誓S效忠。」


 


「他憑什麼……」


 


我攥住窗棂的手掌被木刺扎出血珠,那日糊的狗皮膏藥下還壓著張泛黃紙箋。


 


指尖顫抖著掀開,竟是裴燼字跡。


 


「今霜兒以膏藥封窗,甚喜。特留此箋,待吾戰S,可作靈幡。」


 


跪在地上的暗衛無一人回我,隻是低著頭。


 


我知道,他們跟隨裴燼多年,定知曉他的處事,一定是發生了大事,可我不願相信。


 


雪花落在睫毛上,我聽見自己支離破碎的喘息。


 


那日他擒著我手腕將字條拍上窗棂,掌心溫度透過膏藥灼燒肌膚,「楚姑娘可知,北疆有種鷹?」


 


「雄鷹若戰S,雌鷹會銜著它的羽毛撞向懸崖。」他指尖摩挲著我腕間跳動的血脈。


 


「你說……若是本侯S了……」


 


「侯爺若是S了,我定敲鑼打鼓嫁與旁人!」


 


我掙開桎梏時撞翻了砚臺,墨跡在宣紙上洇出猙獰的鷹。


 


我發瘋般撕開所有膏藥,每張寫著「不舉」的泛黃油紙背面都藏著字。


 


「霜娘親啟:今日忽覺穿心箭太痛,若真到了那日,求你用我送你的銀簪……」


 


「報!楚家娘子!」


 


「裴將軍的……屍身在北疆被吊在旌旗上!」


 


緊隨其後其他通報的聲音響徹全京城,我握緊手中那封信,像是被人抽了魂魄一般跌坐在地上。


 


城樓喪鍾撞碎了我最後的希冀,暗衛統領突然抽出佩劍橫在頸間。


 


「主子遺命,若您不願執掌侯府。」


 


「爾等便可自行決斷,爾等決定以血祭旗,黃泉路上再護主子一程。」


 


鎮國侯S了,國之危矣,京城中所有將軍世家,全在此時趕忙前往宮中。


 


「眾將士聽令!在侯府待命!」


 


12.


 


京城大亂,所有準備去京城的馬車被街上的人群擠得寸步難行。


 


我騎著馬往宮中趕時,恰巧遇見舉步維艱的父親。


 


「父親!」


 


「霜兒?!現下京中大亂,你快回府去!危險!!」


 


自從上次裴燼替我說話,我救了楚清後,家裡人的態度對我發生了轉變。


 


雖親上幾分,可卻還是多了幾層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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