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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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一雙纖長白皙、指尖泛粉的手,拉了拉我的衣角。
我偏頭,對上黎照單純無辜的桃花眼。
他遞給我一面鏡子:「姐姐,給你鏡子。」
我接過鏡子,他便揣起了手手,望著我。
無比乖順。
哪裡像什麼狐狸。
像小鹿。
在我心上亂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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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哄得心花怒放。
轉頭,舉起鏡子對著楚漓時,都帶著淡淡的笑。
隻是話卻辛辣無比:「照照鏡子看看你這張臉。
「你、配、嗎?」
許蔓忍不住笑出了聲。
楚漓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他臉上的表情,從扭曲到頓悟。
他神色了然道:「陸星眠,你又在耍什麼把戲?」
楚漓上下打量了黎照一番,以過來獸的身份,高高在上地嗤笑道:
「你又是什麼東西,輪得到你在這裡說話?實話告訴你吧,她就喜歡長得好看的,把你當成個玩物,不會給你一點尊嚴!你該不會很開心吧?」
黎照歪了歪頭:「對呀,我很開心的!我很好滿足的,隻要姐姐問我叫什麼名字,我就很開心。
「真羨慕你,曾經是姐姐的獸人。可惜,」他一臉純良道,「中年破相,人老珠黃,才會擔心被拋棄,口不擇言吧?」
看得出來。
楚漓被一口老血噎在了喉嚨裡。
我懇切地握住院長的手:「現在,立刻,馬上,辦收養手續。」
晚一秒都是對這張小嘴的不尊重。
太合我胃口了。
楚漓好不容易順過一口氣,就聽見這樣一句。
他的表情又有些扭曲,連帶著疤痕都猙獰醜陋。
楚漓冷笑著說:「陸星眠,你這樣激我沒用。收收你那些不入流的手段,這些年我什麼……」
「籤好了。」
院長頷首,收起文件。
我用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瞥了一眼楚漓。
到了半夜起來都要說一句「不是,你有病吧」的程度。
獸人們早在我摘下楚漓的口罩時,就蛐蛐開了。
「啊?不是說楚漓很受寵嗎?完全看不出來啊。」
「你看看他那個態度!嚇鼠獸了,要是我以後這樣和主人說話,會被打S吧?」
「就這?就這就這就這?」
「Strong 哥罷了。我要是他,被主人當眾這樣對待,不如兩腿一蹬,來世再裝。」
楚漓面色青白。
他向來被捧得很高,更看不上其他依附人類生存的獸人。
此刻他就像被架在火上烤。
陸清清摘下墨鏡,她SS盯著我,試圖從我的臉上找出一點心碎和不舍。
她仿佛一點也不在意楚漓正在受煎熬,連多餘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
就在我帶著許蔓和黎照抬腳欲走時,陸清清突然出聲,喊住了我。
她說:「陸星眠,我有話要跟你說。」
5
我疑惑地望向她。
實話實說,對這個三年前突然冒出來的私生女妹妹,我竟不知怎麼評價。
說她綠茶柔弱。
她又彪悍得很,在我當年把行李和人都丟到街頭時,她提著大包小包就去找我爸。
連抽帶踹,逼得老陸捏著鼻子給她和她媽購置了一套房。
轉頭還假惺惺地跟我說:「姐姐,你不會怪我吧?」
雖然她拙劣的演技和鱷魚的眼淚並沒有讓我破防。
但此時此刻,她卻昂首挺胸,像隻鬥勝的小母雞一樣道:「陸星眠,你所擁有的一切,我都會得到的,你等著。」
許蔓:「……」
我:「……」
許蔓緩緩道:「君有疾否?」
真有病吧?
我給院長使了個眼色。
院長心領神會,連忙叫走楚漓和黎照:「來吧,我們先去處理關於手續的問題。」
獸人們緊緊盯著楚漓,跟在後面屁顛屁顛地去了。
不知是去討教經驗,還是去看笑話。
等獸人們都走了,隻剩下我和許蔓、陸清清。
我才嘆了一口氣,搖頭:「丟人也別這麼丟。」
陸清清不屑道:「我在意別人的看法做什麼?他們聽不聽、看不看,我還能掉塊肉?」
「好好好,你說得對。
「話說回來,你已經得到了,比如楚漓,恭喜你。」我攤手,「沒別的事了吧?」
陸清清卻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她努努嘴,一臉嫌棄:「一個獸人,還是個毀了容、送上門不值錢的獸人,養著吃白飯的。除了受你兩天青眼,有什麼特別的?」
我:「?」
我的老天奶。
靈魂哥,你要不要聽聽你的白月光在說什麼??
6
我默默看了一眼楚漓的方向。
從我這個角度,可以看見他面色青白古怪。
被獸人們問問題時,笑得十分勉強。
緊接著,不知黎照說了什麼,他連這點笑都沒掛住,直接拉下了臉,漲成了豬肝色。
我猜黎照那張嘴,也說不出什麼讓他這種別扭人暢快的話。
多半會憋出內傷。
我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陸清清卻以為我在笑她。
她咬牙切齒道:「你就是看不起我。沒關系,陸星眠,你有錢,我也會有錢的。你強,我也會變強。我就是比你少讀了幾年商學院而已。但我也是 Q 大的學生,我還年輕,可以學,別看不起我。」
我收起了笑容。
我看向陸清清。
她的美眸亮得驚人。
眼裡灼灼燃燒的,是一股名為鬥志的火焰。
好吧。
本來我是以一種頗為輕松,甚至玩味的態度面對她今天要說的話。
因為我以為她又要顯擺,楚漓很喜歡她。
然而當她發現我對楚漓並無不舍後,楚漓在她眼中一文不值。
我突然福至心靈。
她在意的不是楚漓的歸屬,她更在意我的態度。
我第一次正視這個妹妹。
出身,她不能自己選擇。
但此時此刻她眼底的光,卻掙脫一切。
我不會替我媽原諒別人,也不會原諒她。
但我們同樣都是女孩子。
如果她說,她不是為了和我爭一個獸人,沉溺於什麼情情愛愛。
而是為了事業和現實,拼著一口氣不放。
將軍要打勝仗,官員各司其職。
沒有欲望的,那叫聖人。
這樣說的話,陸清清還算有上進心。
世上不缺少野心勃勃的人,誰都想努力變好。
我欣賞旗鼓相當的對手。
我面無表情地盯著她,半晌,從唇間溢出一聲「嗯」。
我抬腳帶著許蔓就走,留給她一個背影。
她的發言我避而不答。
直到推開另一扇門前,我平靜道:「先管好你媽,別給我添麻煩。」
陸清清愣了一下。
隨即,她踮起腳尖,握緊拳頭:「陸星眠。總有一天,我會超過你!我不比你差!」
隔著一扇門,都能聽見這豪言壯語。
許蔓沉思半晌,拍了拍我的肩膀:「星星,我怎麼覺得,她超愛呢?」
我想了想,千言萬語化為一聲輕笑。
我說:「還是個小姑娘呢。說不準在中二期。」
我和許蔓對視一眼,默契地點了點頭。
還隻是個,二十歲的小姑娘啊。
年輕真好。
我和許蔓年輕的時候,也這樣。
蓬勃向上,身上有使不完的牛勁。
滿載著對未來數不盡的期待。
7
雖然一波三折,我還是順利地辦完了收養黎照的手續。
楚漓跟在陸清清身後,遙遙一望,看向我的眼神裡,除了憎惡,還有嘲諷。
他對黎照說:「你嘴上功夫再厲害又怎麼樣?等著吧,有更好看的獸人,她就會把你拋下。真可悲。」
黎照禮貌道:「謝謝前輩。等我到年老色衰的年紀,一定好好考慮這一點。」
收養院裡的獸人,同時毫不避諱地大聲蛐蛐。
「年老色衰之後就會這樣嗎?」
「原來他是因為年老色衰才被拋棄的。」
「可是他不僅年老色衰,還毀了容。」
耿直的獸們,並不會收斂聲音。
楚漓在我身邊,哪裡受過這種詆毀。
「是我要離開她的!你們太膚淺了!」他氣了個倒仰,指著臉上的傷痕,強調道,「這是我追求自由的勳章!你們沒有自己的思想嗎?」
陸清清皺眉道:「自由哥,你能小聲點嗎?」
楚漓憤怒的表情凝固了。
他僵硬地、不可置信地看向陸清清。
陸清清一撇嘴,扭著腰挎著包,戴好墨鏡,拽拽地看了我一眼,快步走了。
我牽著黎照的手,路過驚呆了的楚漓身邊時,慢悠悠道:
「我們之中,好像出了一個真正的 joker。」
黎照眨眨眼睛,乖巧道:「姐姐說的肯定不是我吧?」
鴿子蛋大的水綠翡翠,串在象徵主僕身份的頸鏈上,綴在頸間,襯得白皙的膚色愈發細嫩。
對比什麼都沒帶走、此刻隻有一件白色短袖和洗得發舊的牛仔褲的楚漓,黎照才是獸人們豔羨的對象。
我摸摸他的耳朵:「乖了。」
楚漓攥緊了衣角,尾巴不自然抖動的頻率暴露了他此刻心中的不平靜:「你怎麼能摸他的耳朵?」
許蔓做了個「停」的手勢。
她拉著我直接離開楚漓的視線。
走得極快。
等站穩了,她才牙酸道:「太可怕了。好好的獸,怎麼就會說話呢,可怕得很。」
我認同地點點頭。
他就是這麼神金。
享受著別人對他的好,又自恃清高。
總標榜自己和別人不一樣。
無論如何,他覺得自己一定是最特殊的那個。
篤定了喜歡他的人,一輩子不會變心。
系統曾說,這叫浪子回頭金不換。
要我來說,這得多吃幾年勞改飯。
PUA 大師來了都得甘拜下風。
你現在知道,我這三年有多想罵爹了吧?
我又摸了摸黎照的耳朵。
好在,都過去了。
8
接下來的一個月,可以說是風平浪靜。
我每日就是上班、下班、撸狐狸、摟狐狸睡覺。
擺脫了一直在腦子裡嗡嗡著逼我走劇情的系統,和令人厭煩的楚漓。
我處理起公司的事務,都覺得幹勁滿滿,毫不心煩。
況且,黎照實在是一隻很會提供情緒價值的毛茸茸。
不僅生活體貼,嘴巴更甜。
一口一個「姐姐」,喊得人心花怒放。
但有個問題。
我苦惱地想,他有點太黏人了。
於是在很稀松平常的一天,我同他說了這個問題。
黎照的眼睛比尋常人類的桃花眼多了一點琥珀色。
剔透琉璃珠子般的眼珠,一沾上水汪汪,就格外惹人疼。
他乞求般看向我:「姐姐,你不喜歡我了嗎?」
我心都化了:「不是不喜歡你,而是跟你探討一下屬於我們兩個的相處模式。」
每個人性格不同,都是獨立的個體。
兩個人相處時的模式,就像打地基。
總要說清楚,道明白,才能日漸磨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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