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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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卻偏要往他眼前湊:「行,既然侯爺這麼厭我,我這就回家去了。」語畢轉身離屋。
我回頭望,不見徐擇一追上來,不免怕自己驕縱過了頭。
這時,有丫頭過來立在屋門口稟報:「侯爺,公主駕臨府上,說是要見一見霜府姑娘。」
徐擇一出屋,走上前與我面對面,提醒道:「在公主面前千萬別說太多,說多錯多,隻應她的意思就好。」
我點頭,心裡略有怯怯,頭一次見宮裡人,不知是怎樣的氣派。
公主果真是千金之軀,身邊簇擁著數十宮女,在侯府花園的亭軒裡歇息,身邊隻有唐曉婉一人陪駕,她縱然是大家閨秀的風範,也難免顯得貴氣不足。
我上前行禮:「民女霜檸月,參見公主。」
「抬起頭來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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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怠慢,抬頭與她正視,是個嬌俏的美人兒。
她嘴角輕揚,一手撫過寬袖,說話輕柔悅耳卻藏著針:「你這丫頭好沒規矩,既是庶民,就該對本宮跪下。」
不知這是什麼規矩,隻以為公主不好得罪,剛要彎膝,卻被徐擇一拉住,他要我站直了,而後說:「公主,她雖是庶民,卻也是府上的貴客,何況她又沒做錯事,犯不上要行跪拜大禮吧。」
「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侯爺幾時不懂這規矩了。」
「她從未見過宮裡人,難免不知禮數,等我回去教一教再來給公主賠罪。」他說完就遞給我一個眼神,要我趕緊退下去。
我曉得他是向著我,但公主喝令,口氣比方才更為嚴厲:「侯爺府上終究不太明白宮裡的規矩,正巧我今兒個帶了人來,讓她教一教。」
我心裡一驚,想著這公主是衝我來的。
她又發話:「把她拖下去好好地管教一番。」
即刻有兩個婆子要上前來拉我,卻不及徐擇一的手快,他說:「我這就帶她下去好好管教,望公主消氣。」語畢就拖著我離開。
他邊走邊念叨我,「我早說了,你就該回家去,是嫌自己臉上挨的巴掌還不夠多嘛。」
我任由他拉著,心裡暖洋洋的,他應是關切我吧,又問:「侯爺,你這樣是不是對公主不敬,萬一公主生氣了該怎麼辦?」
他已將我拉回了屋子,看向我說:「公主生氣了會S人,你趕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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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委實無奈,這男人天天要趕我回去。
他自顧自坐下,像父親一般同我講起了道理:「公主不好惹,誰知她還想怎樣,沒準會看中你,將你帶回府裡去。」
「帶回府裡去做什麼?」
「做她的驸馬。」他切齒。
「我是女人呀。」我這話剛落,才反應過來他是諷刺,隻得說,「無緣無故地為何要厭我,我也沒得罪她。」
「公主做事需要理由嗎?」
我低下頭,小聲說:「若真要我怎樣,豈是我能逃得掉的。」
「你若不在這裡,我自有辦法讓她改變主意。」
「公主喜歡你,因此才對我生氣。」
「少胡說。」他側身,對清歌吩咐,「趕緊給你家姑娘收拾東西,即刻走。」
「侯爺,我們不能回,姑娘回去就……」
我連忙給清歌使眼色,逃婚之事怎可以說明,她果然收了聲,慢吞吞地去收拾。
但宮裡的婆子卻過來傳話:「霜檸月,你要好生在府裡待著,公主隨時要傳喚你。」
「麻煩告訴公主,她要回家去了。」
「公主說了,霜檸月若是回家,公主就去霜府做客。」
徐擇一的臉色陰沉,而我卻松一口氣,終於不用回家了。
這一日晚膳,徐擇一在我屋裡用,說永福公主是陛下最寵的女兒,得罪她非同小可,另教了我許多宮中的規矩,講完一遍,還要我重述一遍,認真仔細,像我家裡的先生。
他似是發現了我在神遊,問:「你在想什麼?」
「想你。」
他又臉紅了,嗤言:「你時常說這樣的話?」
「不曾對其他人說過。」
「對家裡的三位哥哥也不曾說過想這個字?」
我忍不住要發笑,見他起身轉了一個圈,又看住我:「正經一些。」
「嗯。」我撐住下巴繼續朝他笑。
他又轉了一個圈,但沒再看我,隻是往屋外去。
清歌端著茶點進來,問:「侯爺這是怎麼了,走得跟陣風似的,差點撞到我。」
我笑而不語。
且見徐擇一復返,將指間的筷子拍在桌上,又揚長而去。
「姑娘,侯爺怎麼像個大姑娘似的。」清歌不解。
我歪著腦袋看向她,說:「我想了想,他或許就喜歡人家用強的。」
清歌捂嘴直樂。
「快別笑了,去把防身小刀給我找出來,帶著好去公主府。」
「那玩意也沒啥用。」
「萬一呢。」我總要做點準備,那東西是家裡哥哥送的,小巧輕便,隨處可藏。
次日,永福公主邀我同唐曉婉一道過去府裡。
她雖是未出嫁的公主,卻有自己的宮外府邸,可見陛下盛寵,又與太子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的確是惹不起的大人物。
公主府氣派奢華,早有下人在正門靜等,領我們過去南邊的匯香廳。
我與唐曉婉齊身行禮:「參見公主。」
「免禮,賜座。」
我不太懂公主府的規矩,因此不敢東張西望,難免垂得脖頸酸疼,抬眸時正巧對上公主的明眸,又連忙低下頭。
「檸月妹妹不必拘謹,公主是好相與的人。」唐曉婉輕拍我的手腕。
我復又抬頭。
公主正在抿茶,笑意在眼眸裡漫開,比那日溫和許多,不見任何敵意。
窗外,似是有人來。
「霜家姑娘,你過來,我帶你瞧個好人兒。」她放下杯盞起身,示意我跟上。
我不敢違抗,隨著她來到窗邊。
窗外的景色宜人,垂絲海棠樹下站著一個人,他頭戴金冠,一襲深色錦袍,舉手投足儒雅貴氣,非常人可比。
前頭又過來一人,對他恭敬作一揖,領他往對面的廂房去。
「你看他好不好?」公主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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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裡知道好不好,又不認識他。
公主像在詳察我的神色,自顧道:「他是我的兄長,當今太子殿下。」
我忙收回視線,生怕逾越。
「太子妃身上不好,纏綿病榻喝藥沒有盡頭,都勸兄長再找一位側妃,好預備將來抬為正室,卻總沒有相中的,幸而遇上了你,侯府上下無人不稱贊有加,如今我瞧見了,也是歡喜。」
這話我可不信,她前日還要罰我,隻過一夜就有了歡喜,何況我才不稀罕什麼太子側妃,說:「民女當不起。」
「何必自謙,見過你之人皆誇你是絕色,品性更是難得,否則我何必來見你。」
這話讓我有了些遐想,問:「侯爺也有這樣說過?」
她一愣,而後輕笑:「太子早晚要登基,你也早晚是皇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豈不是天底下最大的幸事。」
我不覺著,隻想早些回去侯府。
「難道,還有比太子更好的如意郎君?」
「民女身份卑微,不敢高攀。況且民女實則庶出,並非嫡出,實在當不起。」我也不知怎麼推辭,拿一樣是一樣吧。
「這是哪裡的話,姑娘有人品就好,何必有嫡庶之分。」
「我……」
我欲告訴她心裡有人,卻被她以揮袖打斷,且有了不悅之色,更有施壓之意:「你細想想,還有誰能比過太子的,你們霜府也能從此飛黃騰達,是多少人都盼不來的浩蕩皇恩。我這般真情實意,你倒越發猖狂了。」
我不敢再辯,唯恐人頭不保。
回去一路都在斟酌,公主為何要說這樣的話,堂堂太子怎會尋不到好姑娘,千挑萬選也輪不到自己頭上,好像存心要人離開侯爺似的,或者,另有不為人知的意圖。
唐曉婉寬慰我別多心,公主面上瞧著厲害,卻從不無故壓人。
我又想到眾人的心思,誰都盼望她與侯爺結成好事,幫忙支開我也是有可能。
侯府正門大開,管家站在臺階上張望,一旁還有木魚。
瞧見我與唐曉婉下馬車就上來迎。
「二位姑娘終於回來了,若再不回來,都要往公主府上去要人了。」管家笑嘻嘻地領我們進府。
我與唐曉婉各回各院。
木魚緊緊跟在我身後。
「怎麼,侯爺那裡不必伺候,跟著我作甚。」
「姑娘,侯爺在書房。」
我不覺稀奇,隻想回屋歇息,但他卻一路跟隨,催促道:「姑娘,公主召見非同小可,應該向侯爺細說才是。」
「這是侯爺的意思?」
「方才公主府發來名帖,說是姑娘今日替太子作了詩,請侯爺品鑑。」
我大為震撼,竟不知有這樣的事,不過在窗前見一面,怎的憑空就有了詩,即刻往書房那裡去,頭等大事要去瞧瞧是怎樣的詩,別侮辱了我的文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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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擇一站在書架旁,手上翻閱書卷,見我來也不說話。
我自顧先往書案那頭去,上擺一張精致的紅帖,抄詩一首,看完後嫌棄:「我作不出這樣的詩,又土又俗。」
「那你另作一首,我再替你送去東宮。」
「我看不上太子,為何要為他作詩。」
他走上前,與我一桌之隔:「好大的口氣,太子還配不上你嗎,太子妃身子不好,太醫都說過不了今年冬去,你雖是側妃,卻早晚是正妻,等太子登基,你就是皇後,這筆賬不好算嗎。」
「我算不清楚。」
「你最善權衡,怎會不懂。」
我唯有無奈,也知他不信我,隻當我是一心一意攀龍附鳳之輩,也怪我,那樣的話竟被他聽見,先問他一事:「侯爺,公主為何要說謊?」
他抬眸盯住我,詫異。
「侯爺想做驸馬嗎?」
他因這話動容,蹙眉:「自然不想。」
「保不及是公主看上了侯爺,唯恐我阻撓了你做驸馬,才故作好心撮合我和太子,但她有點傻笨。」我其實未說清,阻撓二字應是得了他的心才對,可我卻不敢這樣說。
「你大膽,竟敢非議公主。」他不是斥責的口氣,而是如微風細雨,又問,「為何要說她傻笨?」
「她要侯爺做驸馬,自然以為侯爺最好,那我更不能放過侯爺了,比太子強了不知多少倍……」
「你小聲些。」他快步往窗口去打量,而後又看向我,「這種話豈是隨便能說的。」
「說的是真話,我就覺著侯爺好,最好。」
他未睬我,往寬椅上坐下:「你不必害羞,也不用違心,太子的確是符合你馬車上所言的如意郎君。」
「侯爺就是不信我。」
他抿唇不語。
我下決心要治治他,從衣袖裡拿出小刀碰住手指:「侯爺瞧我是不是用的真心,今日就以血盟誓,我隻想做侯夫人。」語畢重重割下去。
瞬間,手指上湧出血來,果真把徐擇一怔住,他起身,不經意間推倒了椅子:「你傷自己作甚?」
我抓住手指,帶著些憤惱,還有一點悲壯,直直盯住他看:「侯爺別為我擔心,這點傷S不了人,不過是為證我的心罷了。」而後不顧他往屋外奔。
一路不曾歇息,更不敢往身後瞧,如離了弓的長箭回去屋裡,幾乎要喘斷了氣。
「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我拔了刀。」
「所以姑娘才要跑回來,是怕被人看穿嗎?」清歌問,一面掰開我的手去看。
手指頭根本沒有傷,隻有像血一樣黏糊糊的東西,放進水盆裡就化了,我接過棉帕擦拭:「你趕緊弄塊棉布給我包扎一下……」
正在清歌給我纏手之際,徐擇一快步過來,手上拿著個藥瓶:「給我看看你的手。」
「無大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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