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字體大小:
「忽然又想喝紫筍茶了。」
不一會兒工夫,紫筍茶到。
清歌越發大膽:「胭脂水粉有沒有,新衣裳有沒有呢。」
「差不多得了,我的腿也是腿。」外頭響起木魚的聲音,無可奈何的。
清歌撲哧一笑,小聲對我說:「這番倒是把侯爺的心看明白了,就是會不會跟姑娘私奔呢。」
「怎麼扯到這事了。」
「這府上待不住了,可不得私奔。若侯爺願意,幹脆一走了之吧,省得丟命。」
我過去捏她的臉:「胡言亂語,那老太太怎麼辦,做人豈能這樣無恥。」
Advertisement
清歌忙著鋪被褥:「我隻怕姑娘吃虧,旁的管不著了。」
這一夜我無困意,一直等到天亮。
門口有人來,本以為是徐擇一,卻是唐曉婉。
「唐姐姐,你為何而來?」
「你不是要救老太太。」
「正是,但侯爺不依。」
「我帶你去。」
「你肯信我?」我不由得心生暖意。
「這時候沒人,卻要緊著時間。」她拉著我跑去老太太的院子。
「稍等一下,我要先過去侯爺的書房。」
「作甚?」
「那裡有一株鐵皮石斛,正巧用得上,我連日澆水,它長勢很好。」
唐曉婉像是看新奇事般地看我:「你怎麼什麼都會。」
「我自小好學,用得上的都學,就什麼都會一點。唐姐姐快帶我去。」
「去不了,侯爺把府上的人全喊去那裡商議呢。」
我心下了然,想他真是為我費盡了心思,一時又不知哪裡去找鐵皮石敷,到府外去買也是來不及。
「這東西很要緊?」
「藥音為引,瘀血吐盡才可。還有一口憋在胸口,此時含鐵皮石敷再以藥音引出最好,後服的效果差些,畢竟老太太也有了些年紀。」
她想了想,說:「我讓丫頭進屋伺候,趁其不備拿出來,咱們先去見老太太。」
「好。」我點頭。
老太太屋裡唯有一個婆子,她隻當看不見。
我要唐曉婉止步:「唐姐姐就別進去了,萬一有事也是我擔著,你先回。」
「我守著門,萬一有人回來也能抵擋一陣,你隻管進去照料老太太。」
我點頭進屋,看到老太太依舊未醒。
先給她把脈,情況不算糟糕,想來太醫們花了些功夫。
偏偏丫頭遲遲不來送藥,把我給難住了。
這時,唐曉婉碎步進來:「丫頭回來了,說是大嫂子坐在旁邊,沒機會下手。」
29
既是這樣,便不能再等。
我先撫琴,讓老太太把最後一口瘀血吐盡,如此才能保住性命,之後再用鐵皮石斛也可。
外頭傳來腳步聲,似有許多人往這裡來。
我止琴,已聽見唐曉婉在門口攔著她們,卻是攔不住。
大嫂子頭一個衝進來,結結實實地又給了我一記耳光,這次的力道比上次的更大些,似是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有股鹹腥味蔓延開來,嘴角有些痛。
徐擇一大步上前,將大嫂子丟去他大哥身邊,口氣冰冷不耐:「有話說話,打人做什麼。」
「侯爺,你是怎麼了,瞧不見她又要對老太太下毒手嗎,打她還是輕的。」
太太也在一旁責難:「霜家姑娘,你到底是哪裡不滿意,同我們直說便是,何必要拿老太太的性命做報復,往後你府上還要不要做人?」
「太太這話說得是,我何必要惹事,不過是為救老太太。」我分辯,但見他們的臉色像惡鬼,隻想吃了自己。
「老太太到現在都未醒,還要狡辯。」大嫂子眉毛上挑,帶著惱怒氣憤,「來人,把她綁了,馬上去見官。」
徐擇一把我拉到他身後,正對老太太的榻前,寬大的衣袍拂過我的手,掌心裡多了一株鐵皮石斛。
我大喜,連忙給老太太服下。
耳邊的謾罵聲又起,還有太太伴隨著絮絮叨叨的哭泣聲:「擇一,你是糊塗了,竟護著這個小丫頭,連曉婉也被她騙得神魂顛倒,你倆這是要氣S我才罷。」
「母親,大哥大嫂,少安毋躁,我知道她是會治病的。」
他這話才落,就見老太太直起身子,一口血噴出來,後又癱軟下。
眾人驚呼出聲。
「我即刻帶她去見官。」徐擇一邊說這話邊拉著我頭也不回地往屋外跑。
「老太太若是醒來,要給她喝溫水。」我不忘提醒一句。
他的力道之大,腳步之快,害我根本跟不上,隻得懇切他慢些:「侯爺,老太太吐出那口血就好了,你信我就是。」
「我是信你,但這府上其他人不會,昨日就有太醫讓辦後事。」他未停,反比方才走得更快。
府門口,已備下馬車。
但我不肯:「侯爺,老太太會安然無恙的。」
「她是多大的年紀,你嫡母又是怎樣的年紀,未免大意了。」
我有些動容,想他真是為我思慮,與旁人不同。
他又說:「我送你出城,從此別再回來。」
「我哪也不去。」
「你就這麼愛待在這裡。」
「我不是愛這裡,我是愛……」
「擇一!」
遠處傳來趙子楓的聲音,還伴有嗒嗒的馬蹄聲,打斷了我的話,他喝住馬兒,說:「我等了你一夜,好不容易才買通了守城門的侍衛,竟是拖到現在還不走。」
徐擇一往清歌那裡看:「還不快扶你家姑娘上車。」
「姑娘,咱們走吧。」
我照舊不肯。
徐擇一不再顧忌,上前拉住我的手腕,要將我拖上馬車,卻聽見身後有人喊:「別讓她走……」
他像是沒聽見,幹脆把我扛起來丟進馬車裡,差點折了我的腰。
但他大哥卻奔出來擋在車前,一臉凝重道:「老太太神志不清,欲醒不醒的樣子,正喊她的名字呢。」
我心中一驚,連忙下去馬車,正好被匆匆過來的大嫂子擒住。
「大嫂,她自己長了腿,走得了路。」徐擇一沉聲。
這讓大嫂子松開了手,對我說:「霜家姑娘,請吧。」
我提步往府裡去。
30
「老太太很不好,隻念叨霜家姑娘的名字,說不全其他的,可見病重。」身後的大哥對徐擇一說話。
徐擇一答:「她與我們府上無冤無仇。」
「你大嫂說她恨我們府上的人。」
「為何?」
不僅是徐擇一,連我也詫異,為何這般想我。
「那你得去問她,我如何知道。」
簡直是鬼話連篇,我從未恨過什麼人,即便父親非要我嫁給那樣的人都不曾有恨,何況是這府上的人呢。
清歌用哀怨的眼神看我,想她定是在為我著急。
我加快腳步,奔進去屋裡,見太太正坐在榻邊抹淚,而老太太依舊是昏昏沉沉,嘴裡念叨著我的名字。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怕你府上擔當不起。」太太見我就責備。
我隻顧去看老太太,小聲說:「老太太,我扶你起來,你可要忍耐些。」
她微微點頭。
大嫂子忙上前搶過:「我來扶就成了,你別再碰老太太。」
「事到如今,是老太太有話要說,站得遠如何能聽清。」我邊說邊往徐擇一那裡打望。
他同他大哥說:「老太太的意思最要緊,大家也好做個見證,她也跑不掉。」
「這話說得是,若是老太太說準是這個丫頭害人,必要她償命。」大嫂子退後兩步,任由我扶起老太太,卻一直盯住我的一舉一動。
不喝藥終究費勁,好在鐵皮石斛的藥力已見效,我輕拍她的背:「老太太,如若想咳嗽就用力咳出來。」
她果真咳了一聲,咳第二聲時就吐出來一口濃痰,裡頭有不少血絲。
我被一隻臂膀拉過去,本以為自己又得挨上一巴掌,卻是綢制的衣袍拂過,鼻尖處繞過一絲淡淡的花香,是徐擇一站在我身前,他說:「大嫂,就算有什麼也不是你來動手,三番四次地見她禮讓倒還打出了癮頭,何況,侯府幾時能動用私刑了。」
大嫂子呆住。
而他大哥亦是一副驚住的模樣,喃喃說:「私刑,這是……私刑?」
也不知怎麼,我貪戀起躲在他身後的一刻,他成了一個結實堅固的依靠,隻為我一個人而築,任何風雨都消散在眼前,成了惹人愛的彩虹。
若說往日還不知全心全意為何物,眼下總算是明朗了。
心跳如震鼓,響動大到生怕家中的哥哥都能聽見。
「沐蘭,你失禮了……」老太太開口說話,且不是虛弱的口氣。
太太頓住抹淚的手,問:「老太太,你可有哪裡不適?」
「我好得很,是你們太吵。」
「哎,我的老太太,可是要把人著急壞了。」大嫂子撲過去。
「那也不能動不動打人,別說她是咱們家的親戚,即便不是,也不是你隨意能打的。」老太太頭一句便是為我討公道。
「是是。」大嫂子連連點頭,又分辯道,「我是氣糊塗了,誤會了霜家姑娘。」
「檸月,你來。」老太太朝我招手。
我繞過徐擇一,往她跟前去。
她拉住我的手,顯得極其親密:「你果真會治病,好像全身通暢似的,再不是堵得慌了。」
「雖說病兆已除,也要繼續調理才是。」
「全都聽你的,這幾日就在這裡陪我,我要聽你彈琴。」
我不作答,隻往徐擇一那裡看。
31
徐擇一接話:「都聽老太太的吩咐。」
我才算是松一口氣,也是因禍得福。
徐擇一送我出院,一直盯著我的臉龐看,說:「明日,我讓大嫂同你好好賠禮。」
「不必,她是為老太太著急,孝心可嘉。」我並非違心的話,也不是有多良善,往後是要成一家人的,無須計較這些,讓她欠我這份人情也好,終究有機會還。
「你倒是會許多事,還會什麼?」
「侯爺自會慢慢發現,若今日一並告訴了,豈不是無趣。」我對他笑,好想去拉他的衣袖,卻隻敢想想。
他無有動容,且不再多問,隻說:「這幾日麻煩你照顧老太太。」
「是,應當盡心盡力。」我點頭。
自此後,我每日都過去老太太屋裡彈琴,也總見徐擇一過來問安,一坐就是兩盞茶的工夫,待曲罷才回去。
我心中有歡喜,也有失落,他不曾同我說過話。
倒是趙子楓遇著了要瞎扯幾句,他也時常過來瞧老太太。
這一日,我剛要回去,就見他大步過來。
他問:「這幾日怎樣,侯爺待你怎樣?」
「平平無奇。」
「我看你呀,打扮得過於素簡。」他上下打量我,評頭論足。
「趙公子說的醉話,我家姑娘平日裡的打扮就豔麗,若這還叫素,什麼不是素?」清歌不服氣。
熱門推薦

富婆姐姐與沒腦子弟弟
弟弟帶回來一個綠茶,為了綠茶居然還想把救命恩人的房子轉手送人。我轉身拿出收養證明,一字一句地告訴他:「林 航,你不過是個被收養的孩子!」

失聯的愛
"半夜突發急性闌尾炎,被推進急救室時。 一個男人抱著渾身是血的女人,慌亂又焦急地擋住我的去路:"

不逢春
被祖父毒死後,我重生回堂姐病逝的第二天。祖父要求我入宮,

兄長打傷人,要我嫁人賠罪
"兄長酒後和齊國公府二公子起了衝突,失手將他打成重傷,昏迷不醒。 齊國公府要兄長兩條腿才肯罷休。"

芙蕖
我嫁入將軍府後才知道府裏沒有一個活人。 陰森森的祠堂擺滿了排位,管家嘆了口氣:「男女老少都戰死沙場了。」 我理了理身上的大紅嫁衣:「那……娶我的是哪位?」 一個排位突然掉了下來。

轉胎丸
"嫂子這胎是女孩兒。 可她卻想要兒子。 醫生明確告知,若是打掉這胎,那麼以她的身體狀況,將不可能再懷上孩子。 就在大家都勸她,現在社會進步了,男孩兒女孩兒都一樣時。她卻忽然開始大張旗鼓的宣布,她肚子裡懷的是正兒八經的男胎。 我自是知道她打算做什麼,這次卻不打算阻攔。 當她們咨詢我的意見時,隻笑著附和道。 「嫂子和母親做了那麼大努力,這胎,自然會是『男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