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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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就是要送給侯爺的,未送到,我豈能安心回去。」我這是違心的話。
「我不需要,你拿走。」他是懶散的口吻,沒有一點留戀之意。
我心裡有火,非要留下不可,壓低了聲音帶著哭腔道:「嫡母要我過來對老太太、太太盡些孝道,不過兩日就回去,定是要受責罰的。父親也要質疑我不懂禮數,多半是衝撞了什麼……」
屋裡沉靜,聽不到一點響動。
院外過來一小廝,立在屋外稟報:「侯爺,花匠跑了,說是對院裡的牡丹無計可施,另請高明。」
「再去請,不過是多費點銀子。」
「我也是這樣想,但沒人願意,說是這裡風水不濟,陰陽失衡,開不了花的。」
「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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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不耐,卻叫我發笑,且有了一計,往屋門口去毛遂自薦:「我雖不才,卻對花草略懂一二,願意為侯爺分憂。」
清歌也在一旁附和:「家裡的牡丹芍藥都是姑娘打理,再好的花匠都比不過。」
徐擇一不作答。
我生怕他不應,幹脆自己開條件:「如若一月不開花,我便回家去,且再不登門打擾,可好?」
他終於應聲:「十日。」
「花有花期,隻能盡人事,請侯爺寬限,給姑娘二十五日吧。」
「辦不到就回去,何必攬這樁不相幹的事。」
「我也不知心氣高算不算失禮,就不見有我養不好的花草,那些牡丹若是再不開花,就該刨根丟棄了。」
「大言不慚。」他抬眸看我。
這雙眸珠明亮有神,與方才湖上泛起的星河無差,卻帶著冷氣,像秋裡的風卷過湖面,又吹到我臉上來。
「或是,侯爺怕我真能養活了?」我用激將法。
「哼。」他鼻孔出氣,多有不屑。
「侯爺……」清歌失聲叫出來。
我往她那裡打量,從未見她失態,難不成要為我替侯爺幹架,她哆嗦著聲音,又問:「侯爺,請侯爺再哼一聲?」
這丫頭是瘋了,要作甚。
徐擇一自然沒如她的意,隻對我說:「以二十日為限。」
我暗喜計謀得逞,拖到二十日就是穩贏,行禮道:「多謝侯爺,我這就回去準備。」
清歌也同我一道離開。
她拉住我的衣袖:「姑娘,侯爺像一個人。」
「我正要問你,你方才作甚,怪裡怪氣的。」
「那一聲哼,聽著好耳熟,跟我們丟得那人好像,萬一……」
我心裡一怔,瞬間覺得胸口熱起來,想起那一日的情景,實在羞愧。
9
我與清歌回去原先住的院子,她把屋門窗戶關嚴實後走到跟前,一本正經道:「其實吧,我也不能篤定,但是聽著像……」
聽見這話才叫我松了一口氣:「許是你聽錯了,就是這麼哼的一聲,誰的聲音都像,大體不會是他的。」
「我隻是怕……若是能再聽一次就好了。」
「不會,不會的。」我不相信這話,又安撫她,「他是侯爺,怎麼會是流落街邊的乞丐,又那樣恰巧讓我給撞見了,哪有這樣的事。」
「既不是,就無妨,我是怕侯爺誤會了姑娘,畢竟面子上掛不住的。」
「你別多心,沒有的事,咱們也沒救過人。」我輕拍她的手背,也是寬慰自己別想太多。
一個侯爺,破衣爛衫地被人丟在府衙門口……
我連忙撫額打住不想,起身到臉盆架子那頭去洗洗,又列出一個清單來。
因要在府上住下,我添置了些東西交給清歌去街上採辦。
次日,我便拿著小桶和鐵锹去花圃治牡丹,發現土壤硬得很,營養多數被枝葉吸收,剪掉一些,又挑了幾根木條支撐住。
「姑娘,這牡丹難不難治?」
清歌在一旁給我做幫襯,把花圃各處都打理一遍。
「我得做些養料。」
「這個我懂,一會兒就去廚房買些。」清歌邊說邊往徐擇一的屋裡瞧,長嘆一聲,「侯爺今日會不會來。」
「來與不來又怎樣。」
「得讓他瞧見姑娘的辛苦樣呀。」
我起身,對她笑:「他是不會來的,躲我都來不及呢。」說著就回去。
「那每日這樣照料也是白做一通。」
「能開花就行,要的是結果。」我示意她別毛躁。
果然,我過去打理牡丹時就碰不上徐擇一,在意料之中,也有些失落。
這一日夜裡,忽刮狂風。
清歌正在搗碎紅衣花生的皮,要去關窗時被我攔住:「我去就行,你趕緊把桌子收拾一下,再把手洗幹淨,免得一會兒沾我身上難受。」
「就好了。」清歌點頭。
我關好窗戶,又拿起傘,朝她吩咐:「我去那院看看牡丹,你隻在屋裡等我便是。」
「姑娘,你可小心些……」
清歌的囑咐聲越漸微弱,被雨聲掩蓋,我隻顧往前衝,沿著長廊過去。
院裡點著燈,且聽見徐擇一失措的聲音從屋裡傳出來:「你別過來,我讓你別過來,別再靠近了。」
難不成是有什麼歹人,但侯府不進外人,抑或是哪位姑娘在做威脅,那可了不得,豈能搶在我前頭呢。
我連忙收傘,衝去屋裡探個究竟。
10
徐擇一應是沒料到有人會來,他半坐在書案上,嚇得臉色蒼白,與地上一條小蛇對峙。
「啊……侯爺,這是一條蛇啊。」
「我當然知道。」
「我好怕蛇的。」我抱著傘,立在原地不知進退,倒不是我真怕,先得瞧瞧這蛇有沒有毒,繼而盤算盤算。
但這大男人是真怕,否則能這麼不顧體面地爬到桌上去。
他說:「你既然怕就趕緊走。」
「可是……可是侯爺該怎麼辦。」我說著就用傘去拍打地上的蛇,閉著眼佯裝出恐慌的樣子胡亂敲擊。
傘尖擲地,發出「啪啪」的聲響。
「可以了,它沒動靜了。」他提醒我。
我睜開眼去看,那條小蛇躺在地上像是一條草繩,先是用傘撥動一下,而後又抓起來細瞧,確定沒了氣,對徐擇一說:「侯爺,它好像S了……」語畢歪倒在地。
他即刻過來扶我,喊我的名字:「霜檸月,你這是怎麼回事。」
我不可能應他,逮住這麼好的機會可不得讓他心疼會兒,想家裡那三位哥哥也是怕蛇,總是要自己這個妹妹治住,這還隻是條不起眼的小蛇,再大點也不怕。
外頭傳來腳步聲,後說起了話:「侯爺,外頭雨大得很,我隻找到這把傘。」
「去叫清歌過來,她家姑娘暈過去了。」
「哎。」那人應聲就離了。
我原覺著地上太涼,但下一刻就被抱起來,擺上柔軟的榻,不禁覺著徐擇一還算有心。
隻是片刻,就聽見清歌的聲音:「姑娘,姑娘這是怎麼了?」
「你家姑娘打蛇打暈過去了。」徐擇一的聲音遠些,想必已走開。
清歌把我摟進懷裡,一面捏我的手,一面喊:「姑娘,你能不能醒醒?」
我也不知道該不該醒啊,隻用小拇指輕劃一下她的掌心。
這丫頭聰明伶俐,想必能懂我之意,隻聽她說:「我家姑娘可不能碰蛇,從小就怕蛇,但凡碰上一點相關蛇的東西就會過敏,這可了不得了。」
沒聽見徐擇一有應答。
清歌抬起我的手臂:「侯爺快看,上頭起了紅點子。」
哎呀,這個丫頭,定是把紅皮花生抹上了,痒得我忍不住。
「那……我命人抬你家姑娘回屋,讓大夫過去那裡瞧,免得壞了她的清譽。」
「多謝侯爺,我自小在姑娘身邊服侍,這事我知道該怎麼辦。」
「既是如此,那先回屋吧。」
「可,誰來把姑娘抱回屋呢?」清歌問。
許是徐擇一犯了難,一直未應答。
我自然不想他為難,緩緩睜開眼,佯裝虛弱無力,顫著聲音喚:「清歌。」
「姑娘,你醒了,那真是再好不過了,侯爺一直因你怎麼回屋犯愁呢。」
我往徐擇一那裡瞧,他已沒了前幾日的冰寒之氣,隻問我:「你還好嗎?」
「無礙的,在侯爺面前失禮,慚愧得很。」我邊說邊起身,緊緊握住自己那隻痒得要命的胳膊。
「姑娘別動,破了相如何是好。」
「侯爺,我先回去,免得說不清。」我欲去取地上的傘,卻被徐擇一喊住,「你別用這個了,用我的。」吩咐小廝遞上一把新的。
清歌即刻接過,而後扶著我回去。
風雨之中,我從屋裡走到院外這段路尤其慢,待四下無人才問:「怎樣,他方才有沒有看過我一眼?」
「我也不敢回頭,但應該會吧,這可是救命之恩。」
「哎,痒S我了。」我揉抓手腕,終於能去去痒了。
「值得的,咱們等著明日有什麼好事上門吧。」
「侯爺能來看我?」
清歌隻咧嘴一笑。
11
次日,是個豔陽天。
我隻在屋裡歇息,專等著徐擇一過來。
從午膳到晚膳,不見半個人影。
「他根本不在意。」我嘆氣,指尖輕撫手腕上的紅點點,終究是白痒一場。
「姑娘耐心些,侯爺又不是遊手好闲之人,身上還掛著官職呢。」
「就你懂。」我瞥她一眼,拈起茶盞把玩。
屋外,過來侯爺身邊的小廝,我往他身後去探,並不見徐擇一,不免失落。
「姑娘,侯爺叫我過來問一聲,姑娘的病好些沒有。」
「無礙的。」我輕聲細語。
「若是哪裡不適就早些說,也可請宮裡的太醫過來瞧。」
「你回去告訴侯爺,我已大好了。」我待他極客氣,又對清歌使眼色,「你替我送一送。」
清歌點頭,從匣子裡取一錠銀子,後領他出去。
待她再回時都問明了,笑言:「聽說問了幾個郎中,十分關切姑娘的病情呢。」
「那還要不要繼續痒一痒?」
「姑娘又覺著值得啦。」
「再晚些我還要過去那院看看,一日未見那些牡丹,不知怎樣了。」
「我陪姑娘一塊去。」清歌一臉看穿的模樣。
我被她笑得難為情,待稍晚些便過去那院,且見屋裡亮著燈,我未入內,隻在外頭看牡丹,有兩株還是蔫了些。
「你又過來作甚?」
我起身,回頭:「驚擾了侯爺,是我的不是。」
「這幾日就別操心這事了。」
「多謝侯爺,但花不等人。」
「我這些日子要在院裡辦事。」
我即刻明白了,順他的意附和:「既是如此,侯爺告訴我幾時不在這院,我依著這時候……」
也不知怎麼了,竟被自己的口水嗆住,惹來好一陣的咳嗽,又著急把話講完,「再來……」
「姑娘,我叫你明日再來,不肯聽,發熱了就該好生歇息才是,就聽侯爺的,這幾日暫且在屋裡歇息吧。」清歌扶住我,好似我真要散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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