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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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咯咯笑起來,一面告訴我:「聽說府上總會時不時過來幾位姑娘,但侯爺一概推卻不見。」
我隻在心裡樂,不動聲色。
「姑娘想想這事,不正是說明侯爺心高氣傲,沒有一點要撩撥的意思麼。」
「那他可是見過了唐姑娘?」我想到這事。
清歌語塞。
我也是無可奈何,誰叫我這番是來高攀的呢。
前頭有一座涼亭,亭子裡一襲淺淺粉衣,瞧身段是個男人,彎著腰不知在作甚。
沒聽說侯府有外男,那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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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是誰,咱們過去瞧瞧。」我說。
「姑娘過去作甚,左不過是府上的客人,不如過去侯爺的書房,沒準能碰上。」清歌話雖這樣說,卻依舊跟住我。
我輕步上臺階,卻還是驚擾了他。
他微微側身看過來,隻一眼便叫我慌了神,那是極大的倨傲輕蔑,好似我踩髒了這地,混淆了這景,沒由來地讓人慚愧。
「你是何人?」他蹙眉,放筆,往後退一步。
我亦是止步:「我是這府上的親戚。」
「哪家的親戚?」
「我府上嫡母是老太太娘家表妹的長女。」
他不動聲色,轉身迎向晨曦之光。
「你是府上什麼人?」
「侯爺請的校書郎。」
我不懷疑這話,他的確有書生氣,臉龐是一種虛弱的蒼白,左腳看著不太利索,又往桌案上瞧,幾幅草書寫得娟秀如竹,另有一張請帖,收件人的名姓頗為眼熟,筆墨未幹,應是才寫的。
他似是怕我,又離我遠些,在美人靠上坐下,目光皆是趕客的意思。
「桌上的草書是要寫給誰的?」
「侯爺吩咐的。」
我聽見這話暗喜,說:「我瞧見你行動不便,正巧我又要去見侯爺,不如我替你送過去。」
他沉默良久,似不情願:「不合適吧。」
「順道的,舉手之勞。」我繼續诓他,想來這樣就能找到侯爺,又可漂亮地圓過去,不惹人生厭。
「我的確有些不便,不代表不能走。」
我心下一沉。
「但,你這般懇切,就勞煩你走一趟吧。」
「好。」我盡量克制住歡愉的心情,與清歌對視一眼,她也是滿眼的欣喜。
他將桌案上的草書卷起來遞與我:「侯爺現下在西面宅院,你去那裡,進了門不要說話,隻是點頭,他不喜吵鬧。」
我連連點頭,將書卷抱在懷裡,對清歌吩咐:「我自己過去就成了,你留下照顧這位公子,或是先回去。」
清歌會意,當即應諾。
一路的風景宜人,卻叫我忐忑,小碎步走得飛快,唯恐被什麼人逮住壞了計策,越往西越僻靜,終於到了一處院落,才敢松下一口氣。
門口有一個小廝,那人朝我行禮。
我對他微微笑,便隨他身後去。
他徑直往前走,很快就到了門前,替我開了門。
待我走過去時呆住,這可是街巷,再轉身,就聽「砰」一聲。
木門,差點撞上我的鼻子。
6
我心裡羞惱,臉上一陣陣地燒燙,欲要敲門卻忍住,隻把懷裡的書卷負氣一丟,又左右打量,幸而四下無人,拿出絹帕蒙住臉。
耳邊傳來清歌的聲音:「姑娘,姑娘你在不在。」
「我在。」我往牆邊去。
有兩條細胳膊掛在牆外,清歌的腦袋探出來:「姑娘,剛才那人就是侯爺,故意將你引到後門,眼下該如何?」
「徐擇一這人也太刁鑽了。」我憤憤。
「我是不是該回去收拾東西。」她有些喪氣。
「你別忙,等著我再進去,瞧他怕不怕。」
「正門那裡有人蹲著,根本不會放姑娘進府,況且侯爺以為姑娘非見不可,是存著歪心。」清歌的臉色泛紅,腮幫子也鼓起,又說,「我快撐不住了,我要跌下去了。」
「哎喲」一聲,應是她著了地。
我問:「清歌,你還好嗎?」
「無礙的。」
「你同婆子說一聲,讓我們家的車夫進府幫忙搬東西,你交給他些銀子,另把黃花梨匣子給他,我要用馬車,讓他在街口等我。」
「姑娘要作甚?」
「你隻管在府上好生待著,哪有這麼輕易讓他戲耍的。」我從小就是不服輸的性子,越是要壓我,越是壓不住。
不管徐擇一什麼意思,就算是為氣他一氣也要回去。
我先到街口等著,隻片刻,就見自家的馬車過來,即刻上了車,且吩咐他去處。
先是到錦閣買了身新衣裳,添了些首飾,而後往趙府去。
我一向偏愛豔色,這次也不例外,鵝黃與紫色讓我的心情稍好些,又重新梳了發髻,另戴上新置的流蘇金簪。
打開木匣,裡頭裝有兩幅字畫,另有一枚玉佩。
我把玉佩遞出去,對車夫吩咐:「你交與這府上管家。」
少頃,管家親自來接,恭敬請我進府,引入前廳。
廳內有一男子端坐,身段與徐擇一差不多,隻是沒他白皙,模樣也算清秀。
他見我來就放下了茶碗:「不承想,是一位姑娘送來。」
我將其中一卷畫遞與他。
他接過後細看,露欣喜之色:「這下可以了,不怕侯爺生氣,這銀子花得值當。」
我不動聲色,將另一幅畫展開,問:「公子瞧這幅怎樣,也是出自這位畫師之手。」
他的眼眸果然亮了。
我卻收起來。
他起身,比方才更客氣些,右手做一個請的姿勢:「姑娘同我一道進內府喝茶,咱們商量一個價碼,如何?」
正合我意。
他在前面領路,說一些客套話:「多虧姑娘相助,若是再晚些,可就有麻煩了。」
「若我沒記錯,這畫應在侯爺手上,為何你還要一幅一模一樣的?」
他笑而不答。
我又說:「眾人皆愛這人的畫,也不知是何緣故。」
「畫得好,畫得妙呀,且送人也是極佳,是多少人都要不得的呢。」他這番誇贊並不輕浮,可見是真這樣想,又說,「姑娘手上的這幅有趣,若願意轉手,還望出個公道價。」
「既是公子喜歡,我願意送與公子。」
他頓足,轉身看我,眼眸裡皆是詫異。
「我想與公子做一個交易,不知可否。」我著急回去,幹脆開門見山。
他笑起來,泛泛出些親切之意:「若是姑娘有什麼地方要我幫忙,直說便是,交易二字未免俗氣了。」
「我不喜佔人便宜,還是你來我往的好。」
他嘴角的弧度更深,卻繼續在前頭領路,一面問:「姑娘想要什麼?」
「我要見侯爺。」
他似是未聽見,既不答應,也不拒絕,隻領著我往前,直至湖邊才停住:「請姑娘上船吧。」
「為何要上船?」我不懂他的意思。
「難道姑娘怕了,既沒有這點膽量,又何必說什麼要見侯爺。」
7
徐擇一的請帖上寫著趙子楓三個字,恰巧是讓我帶畫之人,而今夜便是他們相邀鑑畫之日,我仰仗他進府不算丟臉,指不定還能嚇人一跳。
可我終究與這人不熟,卻也顧不得許多,提裙上船。
這船不算寬敞,卻裝扮精致,靠窗擺一案席,船窗大開,吹得紗幔輕揚,像我心裡沒有底氣的盤算。
我與他對面而坐。
他問:「姑娘是愛慕侯爺?」
「聽聞,京城之女都想嫁侯爺。」
「不好嫁呀,徐擇一不願入相思,不愛與女子親近,即便是自家親戚也不樂意,何況姑娘是什麼人?」
「侯爺不會是喜好男色吧。」
他哈哈大笑起來:「自然不是,無非是謫仙瞧不上凡人罷了。」
我暗松一口氣,那就還有機會,說:「他終究是個人。」
他的眼眸裡皆是贊許,請我飲茶。
我未動。
「姑娘這話說得是,但我也要先瞧瞧姑娘的真容。」
我不作猶豫地摘下絹帕,也不怕他盯住細看。
他未有動容,像是呆住一樣,後往窗外瞧,禁不住上揚嘴角,又漸漸笑得放肆,不免叫我疑惑,問:「你笑什麼?」
「姑娘別多心,我會幫姑娘的。」
「今夜就帶我進侯府。」
「姑娘好生心急,就不怕自取其辱嘛,徐擇一那人難對付,他要甩起臉色來可是不分輕重的。」
「這是我的事。」
他輕笑:「雖是絕色,但侯爺不愛草包。」
我將畫卷推到他面前:「這個送給公子了。」
「你還是送給侯爺吧,他比我更喜歡。」他說完這話就一直往窗外看,時不時地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叫人心裡發毛。
但我由他,隻要能進侯府就好說,待見到徐擇一就同他算賬,問問他這樣不留一點情面是怎麼回事,到底瞧不上什麼,是我得罪了他,還是我府上得罪了他。
水面金光粼粼,好似星河跌進湖裡,看得我恍恍惚惚,且見船停住。
趙子楓先一步上岸。
我未搭理他伸過來的胳膊,自顧自下了船。
他不惱反笑,轉身往前走,踏過石子路,往桃林深處去。
春裡的微風一過,卷起白粉的花瓣飛揚,沾染住衣衫。
桃林的另一頭是一座小院,院裡海棠花樹亭亭玉立。
「徐擇一,你是躲在這處吧。」
我被趙子楓這話嚇住,並不見有人應答。
「他許是還沒躲過來。」趙子楓示意我進屋去等。
身後,傳來一道女聲,越聽越耳熟,不是清歌是誰。
她扯開嗓子喊著:「請侯爺做主,我府上姑娘尋不著,還請侯爺幫忙找一找,若是找不回,我府上人是要哭S的。」
我轉身,正巧與徐擇一打了照面,他有些失措,而後散漫出陰冷,要離院卻不能,因他身後是清歌。
一前一後,堵住他的前路和退路。
唯有趙子楓最瀟灑:「侯爺,我有好事找你呢。」
8
許是趙子楓瞧出了徐擇一的不友善,隻說引薦我來送畫,而後溜之大吉。
我肚子裡有一堆責難他的話,卻勸自己暫且忍耐,隻往院裡打量,海棠花樹對面是牡丹花圃,葉子肥厚卻未開花。
原本這樣的季節應是花團錦簇,叫我多留了一個心。
他僵站了半日,終於提步入室。
我將手上的畫卷交與清歌,要她送進去。
徐擇一在屋裡發話:「無功不受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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