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可眼下陸以萌的反應,有驚訝,有糾結,有恍然,就是沒有不可置信的錯愕。那就意味著“陸以堯喜歡男人”這件事情,她早就知道!
樊莉不確定是兒子告訴女兒的,還是女兒自己知曉的——因為昨天陸以堯避著陸以萌來找她,既可以解釋成“他以為陸以萌不知情”,也可以解釋成“他希望自己這個媽以為閨女不知情,從而不會遷怒”——但無論哪種都不重要,隻要陸以萌知情,這件事就比預想的好辦得多。
“媽,其實這事兒也沒有你想得那麼嚴重,現在同性戀……呃,就是這種事在很多國家已經合法了,美國英國什麼的,都很正常了,可以登記結婚的,我哥一直在英國念書,耳濡目染,也能理解……”
“我沒有生氣,我也不會怪你哥,”樊莉柔聲打斷女兒,然後沉下臉,不自覺眯起眼睛,“要怪也是怪姓陸的。”
陸以萌默默看向窗外。
爸,對不起!
吸吸鼻子,樊莉再次開口,語重心長:“你哥是什麼樣的人,我清楚,他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也不是一時頭腦發熱。所以雖然真的很難接受,但我可以試著接受,可他找的那個誰……名字我忘了,我真覺得跟你哥不合適,你哥是想和他一輩子,他是真心想和你哥一輩子嗎?而且你哥在他之前根本沒談過戀愛,娛樂圈裡那麼多誘惑,你哥都沒動心,怎麼就對……叫什麼來著,名字就在嘴邊……”
樊莉緊皺眉頭,揉著太陽穴苦思冥想。
陸以萌嘆口氣:“顧傑。”
親媽這是真的傷心了,否則一貫記憶力超群的,何至於連個名字都記不住。
“對,”樊莉臉上沒有一絲波動,仍皺著眉愁著心的模樣,“我覺得他接近你哥目的不純。”
“話不能這麼說,”陸以萌也不知道自己的開導有多少功效,但還是想能幫上親哥一點是一點,“都在娛樂圈,抬頭不見低頭見,日久生情也正常。而且人家也演電影上綜藝的,不差錢,圖我哥什麼啊。”
樊莉垂下眼睛,沉默。
陸以萌靜靜陪著,希望親媽別鑽牛角尖。
“算了,”樊莉抬起頭,和陸以萌道,“不用管我,你去上班吧。”
陸以萌面露猶豫。
Advertisement
“放心,”樊莉拍拍女兒手背,“媽不會想不開的,就是需要時間消化一下。”
陸以萌見親媽好像也沒有什麼過激反應,雖然惴惴,還是聽話地洗臉刷牙吃早餐,末了奔去公司,做一個奮進向上的接班人。
不過在去公司的路上,陸以萌就急匆匆給親哥打了“通風報信”的電話。
電話響的時候陸以堯正一個人在會議室裡看西安那邊發過來的《五陵年少》的花絮,這是每周的例行公事,看看花絮,了解一下拍攝情況,並對未來有一個合理的估算和預期,算是陸以堯這個演員轉行過來的老總的獨特習慣。
等回到自己辦公室,已經上午九點半了,陸以堯這才發現充著電的手機閃著呼吸燈,打開一看,三個陸以萌的未接電話,都集中在八點半到九點之間。
陸以堯聳聳肩,給親妹回過去。
剛響就被按斷。
片刻後,電話重新響起——陸以萌又打過來了。
“喂……”陸以萌的聲音聽起來像做賊。
陸以堯好笑道:“你幹嘛呢?”
“上班,”陸以萌顯然壓著聲音,“讓主管看見打私人電話不太好,我躲廁所裡來了。”
陸以堯樂:“找我什麼事?”
“你再裝,媽都告訴我了。”陸以萌雖然聲音不大,但氣勢很足,原本給親哥打電話是想通風報信,可這會兒真聊上了,她就先興師問罪了,“出櫃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幹嘛瞞著我,你帶著我一起,我還能幫你說說話!”
陸以堯愣住,總覺得親妹的反應……好像重點不太對?
仿佛聽見了陸以堯的心聲,電話裡無奈道:“你以為你滴水不露啊,我早就發現了,就等著你什麼時候說呢,想著到時候還能當個神助攻什麼的。”
陸以堯錯愕。
他是真的以為自己沒露半點痕跡,不,不是以為,他根本沒露吧,這算是……兄妹間的心電感應?
“你們沒事就聚會,你還去探班,別人看不出來,我還看不出來啊,出道以來,你和誰這麼好過。”陸以萌嘆口氣,想到親媽早上的模樣,聲音又低下來,“媽挺難過的,但是看起來應該也在努力接受,我也和媽說了,這種事在國外很常見,很多國家都允許結婚的……但願她能聽進去。”
陸以堯聽得難受,心裡又酸又悶:“媽和你說什麼了嗎?”
陸以萌:“也沒說什麼,就是怕你被人騙,還說你喜歡男人這件事,要怪也得怪爸。”
陸以堯本想說我多大人了,感情真假還分不清嗎,可聽到後面,就被抓住了全部注意力:“怪爸?”
陸以萌吶吶道:“因為我說英國美國都允許結婚的時候,嘴一快,就說你留學英國耳濡目染也正常……”
陸以堯扶額。
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可能喜歡男人的時候,也這麼想過,看來親爹這鍋是背定了。
“哥你還什麼時候回來?”陸以萌忽然問。
陸以堯道:“周末,以後我每周末都回去。”
陸以萌舒口氣:“那就好,這事兒估計是個持久戰,但是哥你放心,我挺你!”
陸以堯露出從昨晚到現在,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笑容:“嗯,收到。”
“行了不說了,再不回工位主管該找我了。”通風報信完畢,陸以萌速戰速決地掛了電話。
陸以堯看著手機,慢慢揚起嘴角,有一個盟友的感覺,還不賴。
……
這廂陸以萌通風報信,那廂樊莉卻找大楚直接把顧傑資料查了個底兒掉。
名字有了,還是娛樂圈的藝人,上過綜藝,演過電影,以及和陸以堯熟識……這些條件放到一起,都不用劃範圍排查了,直接就能鎖定對象,甚至樊莉接到的資料裡顯示,兩天前這人還在微博裡更新了和自己兒子聚餐的合影。
稜角分明的一張臉,五官端正,小麥色皮膚,身材結實健碩,怎麼看都是一個陽剛氣十足的青年。
他和陸以堯?!
樊莉沒辦法想象,一腦補,就覺得自己要瘋。
剛聽陸以堯說喜歡男人的時候,她已經無法接受,現下再將把兒子帶到歪路上的人對上號,腦袋裡亂七八糟了一夜的影像有了具體的形態,她更忍受不了。沒有當下和兒子吵,隻是因為太了解自己兒子,知道這樣隻會有反效果,莫不如先穩住他,再謀求解決之道。
自己兒子已經鐵了心了,她看得出來,於是這解決之道,自然隻能從另外一個人下手。
“他在北京嗎?”樊莉看著資料上的公寓地址,問。
“在,昨天已經從西安回來了。”大楚道。
“我想去見他。”樊莉之所以能一個人撐起那麼大的公司,就是因為她該忍的時候能忍,該果斷的時候果斷。
大楚明白樊莉說的“見”其實就是“堵”,當下道:“他昨天才從西安回來,今天沒通告,如果也沒有約朋友出去,那就很有可能在公寓裡。即便約了朋友,不在家,我們也可以守株待兔。”
“行,”樊莉起身,“我們現在過去。”
大楚一頭霧水,卻還是快步跟上。
忽然就讓他查一個藝人,還要查清楚完整的社會關系和交友情況,等到查完,就要親自去找他,這事兒怎麼想都透著蹊蹺。
大楚直覺和陸以堯脫不了幹系,畢竟樊莉和顧傑又八竿子打不著。
但問題是顧傑這人簡直清白到像純淨水。入行到如今,幾無緋聞,就和一個叫齊落落的女演員有過一出,最後還證實是被誹謗。真談過的戀愛就更沒有了,這人幾乎把大好青春全貢獻給了演戲、健身、自由搏擊,堪稱另一種意義上的宅男。
而且顧傑和陸以堯還是好朋友,調查來的資料裡全是“兄弟情深”,沒有任何顧傑坑陸以堯的蛛絲馬跡,所以自己老板究竟在擔心什麼?又要和顧傑談什麼?大楚真是一點也想不出來。
……
顧傑是被門鈴吵醒的。
門鈴響之前,他還在夢中的長安,吃玫瑰鏡糕,喝冰峰汽水,掰羊肉泡馍,挑褲帶寬面,香噴噴,美滋滋,心馳神蕩……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顧傑打著哈欠爬起來,琢磨著這個點來的除了助理沒別人,雖然他今天沒通告,但保不齊助理帶著公司的旨意過來呢。
所以他是穿著短褲,光著上半身開門的:“又有什麼旨……”
顧傑的話戛然而止。
門外的冷風嗖嗖打在他健碩赤裸的上半身,一層層雞皮疙瘩泛起。
但這些都不及門外的客人來得驚悚。
一個五十來歲的衣著樸素面容有些憔悴的女人,一個三十來歲衣著整潔人高馬大的男人,更重要的是,這倆人他都不認識。
“你們是不是……敲錯門了?”顧傑隻能想出這一種可能。
“你好,”女人開口,略帶疲憊的聲音裡透著溫婉,“我是陸以堯的媽媽。”
顧傑大腦一瞬間的空白。
但嘴已經比腦子先一步動了:“那個,阿姨您先進來,我去穿個衣服……”
說著顧傑就跌跌撞撞跑臥室裡套衣服去了——文明禮貌是基本美德,並且不以懵逼為轉移。
大楚聽著顧傑臥室裡傳來的叮叮咣咣的聲音,怎麼都覺得他不是在穿衣服而是在拆家。
正想有的沒的,卻聽樊莉道:“你在車裡等我吧。”
大楚有點遲疑,主要還是擔心樊莉安全,畢竟顧傑那一身腱子肉看著可不是吃素的,可又一想到這人是陸以堯的朋友,應該沒有對朋友親媽不客氣的道理。而且他雖然不知道樊莉究竟要聊什麼,但既然讓他到樓下車裡等,應該就是心中有數了。
“好,有事您就叫我。”大楚說完,乘電梯下樓。
電梯門關上的一剎那,樊莉進了顧傑家的門。
顧傑穿好衣服出來的時候,樊莉已經在沙發上坐著了,淡淡看著他,目光如水般溫柔。
然而顧傑愣是被看得渾身難受,但還沒忘給樊莉倒杯水,直至拿著水杯來到樊莉面前,將杯子遞過去,才問:“阿姨,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陸以堯的媽媽找過來,顧傑就是把大腦開發到100%也想不出理由。
“坐。”樊莉沒答,反而讓他坐。
顧傑坐到樊莉斜對面的沙發裡,是個方面談話的面對面角度,又保有一定距離,他總覺得這樣好像安全點。
熱門推薦
不可能!我的野王怎麼是初中生
我在峽谷曖昧了個「野王」,互送玫瑰、甜蜜雙排、夢境看鯤.....所有浪漫 的事情做了個遍。
病秧子美人
"我是京城出了名的病秧子美人。 今天受了驚,臥了三天床。明天吹了風,灌了半個月藥湯…… 眾人都覺得,我活不過二十歲。 適齡的勳貴弟子更是對我避而遠之,生怕一不小心娶了我這個短命鬼進門。 直到—— 慶賀大軍凱旋的宴席上,皇帝為我跟兇名在外的小侯爺賜了婚。 "
嬌嬌
為報復我爸的「真愛」,我撩了她的弟弟,比我大 9 歲的叔叔。 住進他家,各種手段用盡,他卻坐懷不亂,始終不為所動。 我深感挫敗,忍不住出言諷刺。 然而很久之後,我哭了:「當初我還小,不懂事……」 他語氣慢條斯理,眼中卻滿是侵略性:「就算是小姑娘說錯了話,也該付出點代價。」
不服就幹
“合租嗎?” “合,房租一人一半,水電煤氣你全掏,成交嗎?” 葉圖和任江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合租人選,在寸土寸金的一線城市扎了根。 葉圖和任江這對死黨,是從光腚娃娃開始就整日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 在他們的認知裡,就沒有孤男寡女需要避嫌一說。 為此,任江媽媽頗有微詞,她日防夜防,就是怕一不小心,葉圖成了她兒媳婦。
枕紅纓
阿哥戰死沙場那年,我隻有五歲。我站在臨淮侯府門口等他 凱旋,等了很久很久,卻隻等回了阿哥的紅纓槍。
我和竹馬領證了
我懷孕了,竹馬帶著我去領證。他跟我 說:「你要是和我結婚,不僅孩子有了 爹,還不擔心婆媳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