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陸以萌黑線:“人家養閨女都水靈靈,白嫩嫩,養這麼高是哪門子追求!”
“你到底還吃不吃飯?”
“吃。”
“那就趕緊推出你的壓軸大作。”
“來了——”
親妹一陣風去取大作,陸以堯靜靜地望著她離開的方向,出神。
“想什麼呢?”樊莉發現兒子今天從進門之後話就有點少。
陸以堯回過神,看向自己親媽,淡淡笑:“在想等會兒許什麼願。”
樊莉沒想到兒子給出這麼個答案,難得也被勾起些許浪漫情懷,溫柔道:“這還有什麼好想的,你現在演藝事業有個圓滿收尾,公司也穩定起步了,就差婚姻大事沒著落,你說該許什麼願。”
婚姻大事四個字讓陸以堯心頭一動,差點就順勢出了口,結果陸以萌更快一步,已經推著精致的翻糖蛋糕過來了。
那是一個三層蛋糕,通體撒著金粉,一道階梯螺旋而上,直抵頂端,而一個穿著西服的小人就站在最頂上,手裡拿著漂亮的獎杯。
“從你得最佳男主角那天開始,我和媽就等著幫你慶祝,現在好了,跟生日合並,來個雙喜宴。”陸以萌的解釋裡,帶著對親哥多日不歸家的怨念。
“不過話說回來,”陸以萌話鋒一轉,“你要是得完獎就回家,我這個蛋糕也做不出來。”
話都讓親妹說了,陸以堯隻能無奈地笑:“我現在能許願了嗎?”
“當然。”陸以萌說著就用打火機點燃了蠟燭,然後把燈關掉,隻蛋糕和餐桌四周,被搖曳的燭光映亮。
陸以堯不是第一次跟親媽親妹三口人坐在一起過生日,卻是第一次這麼認真許願。往常都是走走過場,閉一下眼睛,立刻睜開,吹滅就行,弄得陸以萌總吐槽他敷衍。
Advertisement
終於,陸以堯緩緩睜眼,深吸口氣,一下子吹滅了蠟燭。
陸以萌起身開燈,重新大亮的燈光照得她臉上的疑惑分外清晰:“哥,你今天怎麼這麼奇怪……”
陸以堯歪頭看妹妹,一副“願聞其詳”的架勢。
“以前許願的時候感覺你都沒想什麼正經的,特敷衍,但剛才不一樣……”陸以萌說著忽然湊近他的臉,“你心裡肯定有事!”
陸以堯推開她腦袋,語氣卻是寵溺的:“吃你的飯。”
樊莉眼裡閃過一絲精光,快到讓人來不及察覺。
一頓飯吃得闔家歡樂,但隻有陸以萌是真的沒心沒肺。陸以堯惦記著後面的事,時不時走神,樊莉知道兒子有事,可兒子都不願當著妹妹的面說,顯然就是準備私下談,那她隻能耐心等著。
吃完飯,難得一聚的一家三口又在客廳吃吃水果,看看電視,聊聊天,終於陸以萌開始打哈欠,樊莉才不失時機開口,說不早了,趕緊休息吧。
陸以萌不疑有他,哈欠連連回了房。
樊莉也跟著回了自己房間,但在臨進臥室的時候,回頭看了仍坐下下面沙發裡的陸以堯一眼。
陸以堯原本就目送著她,這一看,視線就對了個正著,陸以堯也終於徹底確定,親媽看出了他的有話要說。
隨著樊莉關上房門,整幢房子靜謐下來,陸以堯起身關掉客廳的燈,月光一下子就從落地窗外照進來,和角落裡僅留的一盞夜燈的光融在一起,融出一片淺淡朦朧。
陸以堯深吸口氣,仿佛下定決心似的上了樓梯,來到樊莉臥室門前,沒敲門,直接輕聲開門進了房。
臥室裡亮著燈,親媽就坐在床邊,見他進來,無點半意外,或者說,本就是坐在這裡等他。
“什麼事,還非避著你妹不可。”樊莉開門見山,畢竟這一晚上她已經腦補了太多事情,再沒耐心慢悠悠等兒子繞,興許還半天繞不到重點。
“不是避著萌萌,是擔心她一驚一乍的,話沒談完,就讓她鬧哄偏了。”陸以堯低聲開口。
樊莉點點頭:“那現在這裡隻有我們母子,你說吧,到底什麼天大的事,給我兒子愁得心事重重。”
“還記得剛才許願的時候萌萌說我今年特別認真嗎?”陸以堯笑了下,“因為我是真的希望接下來要說的事情能順利。”
“別鋪墊了,說吧。”樊莉嘴上這樣講,心裡卻隱隱有不太好的預感,能讓一向不喜歡繞彎子的兒子做這麼多輔助開場白,事情或許超出她的預想。
該來的總要來,陸以堯輕輕呼出一口氣,定定看過去,緩緩道:“媽,我沒辦法喜歡女人。”
整個房間突然安靜下來。
仿佛時間停止。
樊莉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兒子,第一次這麼希望對方會在下一秒忽然做個鬼臉,說,媽,我和你開玩笑呢。
但是沒有。
陸以堯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認真,以及堅定。
“沒事,”樊莉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雲淡風輕,以免給兒子更多壓力,“現在醫學這麼發達,這種都算小毛病,容易治的。”
陸以堯愣愣看了親媽兩秒,忽然悟了,連忙解釋:“我不是說我對女人不行……不是,我確實對女人不行,但我那裡沒毛病,我隻是沒辦法喜歡女人,我喜歡男人。”
這句話讓房間比之前還要寂靜。
樊莉於寂靜中意識到自己先前誤會了,可解開誤會之後的真相,更讓她難以接受。
漫長的靜謐裡,她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錯愕和驚異交織成一種不真實感,她隻覺得腦子轟隆隆地響,轟得她頭疼欲裂,呼吸困難。
終於,樊莉開口,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點冷,是一種極力壓抑下的克制:“什麼時候的事。”
陸以堯心裡難受,卻還是迎上她犀利的目光,無半點閃躲:“天生的,很早就意識到了。”
樊莉道:“那為什麼現在才說?”
陸以堯頓了兩秒,道:“我一直在想該怎麼和你們開口,一想就想了這麼多年。”
“不是。”樊莉似乎笑了下,但太快,又讓人不確定是不是真的笑了,“你之所以現在和我說,是你找到那個想要在一起的人了。”
陸以堯想努力壓下心中的詫異,然而還是面色微動。
毫無預警,樊莉放柔了語氣:“他是誰,是個什麼樣的人,能和媽說說嗎?”
陸以堯抿緊嘴唇,沉默看了親媽半晌,緩緩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
樊莉微微皺眉,眸子裡似流露出一絲傷心:“為什麼?”
陸以堯心裡有些愧疚,但仍立場堅定:“因為你還需要時間來真正接受我喜歡男人的事情。這件事和我現在跟誰在一起沒有關系,就算我現在單身,也依然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媽,如果你不能接受一個真實的我,那無論我和誰在一起,你都沒辦法接受。”
屋子裡太靜了,靜到陸以堯的餘音久久不散。
樊莉的眼圈開始泛紅,似為了壓抑眼底熱氣,她一連做了幾個深呼吸。
陸以堯看似不為所動,可放在背後的手因為握得太緊,已然關節泛白。
這是一個難捱的時刻,對誰都如此。
“你要給我時間。”樊莉終於說話,聲音已經發啞。
陸以堯松口氣,可更深的愧疚和難受從心底泛起:“媽,對不起。”
樊莉深吸口氣,又慢慢呼出,搖搖頭,似想甩掉剛才那些:“不說了,媽想休息了。”
陸以堯沒想過一次就成,甚至,這已經是遠超出他預想之外的好局面,所以他在道了聲晚安之後,轉身離開。
一夜無眠。
轉天清晨,陸以堯早早起床洗漱,這個時間陸以萌還沒起,但他想親媽應該起來了。
果不其然,一下樓就看見餐桌上擺著粥和小菜,親媽的臉色有點憔悴,可見了他,便讓他趕緊吃飯,早點去公司,給手底下員工做個榜樣。至於昨天晚上的事情,親媽一個字都沒提。
陸以堯深知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便也沒再說,隻聽話把早餐吃完,開車去了公司。
但陸以堯已經打定主意了,從現在開始,每周末都要回家住,時不時“談個心”,循序漸進,直到親媽真正接受他喜歡男人這個事實,就可以順理成章把冉霖介紹給家裡人了。
陸以堯這邊想得樂觀,是因為親媽的反應比預想中好了太多,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腳出門,後腳親媽就冷下臉來,盯著窗外出神。
如果是樊莉公司的員工,一眼就能看出來老總在生氣,而且是非常生氣,以至於抓狂掀桌或者咆哮什麼已經不能解決問題,所以她反而愈發平靜,因為隻有平靜下來,才能想出讓自己痛快的法子,或將惹毛她的敵人一擊致命,或將惹到她的問題釜底抽薪。
陸以萌睡眼惺忪從樓梯上走下來時,樊莉仍坐在那裡,不過臉上已不見黑雲,隻剩傷心。
陸以萌驚訝於親媽還沒去公司,四目相對,她第一反應就是先解釋:“我九點上班,我沒遲到。”
雖然陸以萌現在上班的是自己家的買賣,但從基層做起,和親媽這個老總離得十萬八千裡,在公司幾乎碰不上,所以她下意識認為親媽這個每天七點就已經坐到辦公室裡的女強人,未必理解她們九點才上班的小員工的作息。
可解釋完,她發現對方並沒有責備她的意思,甚至她剛剛說的話,對方可能都沒聽進去。親媽隻是怔怔看著她,眼裡慢慢湿潤。
陸以萌嚇一跳,瞬間清醒,連忙快步過去:“媽,你怎麼了?”
這世上能讓鐵打的樊女士露出脆弱的事情,陸以萌一直以為隻有跟親爹離婚這一件。但那也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這些年來親媽再沒如此過,所以陸以萌現在的感覺就和天要塌了差不多。
“媽,你說話啊,到底怎麼了,你別嚇我!”如果不是怕雪上加霜,她真的要抓住親媽肩膀用力搖了。
“你哥……”樊莉終於開口,聲音裡既帶著憔悴疲憊,又帶著傷心,“你哥把什麼事情都和我說了。”
陸以萌瞪大眼睛,倒抽一口涼氣:“他、他都和你說什麼了?”
樊莉深深看著自己女兒。
陸以萌咽了下口水,忍著一定要等親媽先說,免得搞了烏龍,那親哥能掐死她。
樊莉拉過陸以萌的手輕輕握住,仿佛這樣就能從女兒那裡汲取些力量:“你哥說自己喜歡男人,而且已經找到想在一起的那個人了……”
陸以萌半張著嘴,想說話,又不知從何說起。
她在看見親媽表情時想到了可能是親哥出櫃,可在真聽見親哥出櫃的時候,又覺得這事來得毫無緩衝。這麼大的事情,說出就出了?不用來個鋪墊醞釀什麼的?你好歹鋪一層塑料袋也能隔涼啊!
可又一想,這種事情再怎麼鋪墊,再怎麼緩衝,到頭來還是晴天霹靂,畢竟國情在這裡擺著,大部分父母都接受不了,親媽這樣的反應已經算是很難得了。
陸以萌這邊胡思亂想一通,所有表情都沒逃過樊莉的眼睛。
樊莉原本隻是想從女兒這裡打聽一下,陸以堯最近有沒有和誰交往過密,畢竟陸以萌是親哥的頭號粉絲,對對方的各種行程動向甚至社交都密切關注,況且一旦得知陸以堯喜歡男人,震驚之餘,自己閨女肯定也好奇那個人是誰,說不定就會幫著她一起找。
熱門推薦
不可能!我的野王怎麼是初中生
我在峽谷曖昧了個「野王」,互送玫瑰、甜蜜雙排、夢境看鯤.....所有浪漫 的事情做了個遍。
病秧子美人
"我是京城出了名的病秧子美人。 今天受了驚,臥了三天床。明天吹了風,灌了半個月藥湯…… 眾人都覺得,我活不過二十歲。 適齡的勳貴弟子更是對我避而遠之,生怕一不小心娶了我這個短命鬼進門。 直到—— 慶賀大軍凱旋的宴席上,皇帝為我跟兇名在外的小侯爺賜了婚。 "
嬌嬌
為報復我爸的「真愛」,我撩了她的弟弟,比我大 9 歲的叔叔。 住進他家,各種手段用盡,他卻坐懷不亂,始終不為所動。 我深感挫敗,忍不住出言諷刺。 然而很久之後,我哭了:「當初我還小,不懂事……」 他語氣慢條斯理,眼中卻滿是侵略性:「就算是小姑娘說錯了話,也該付出點代價。」
不服就幹
“合租嗎?” “合,房租一人一半,水電煤氣你全掏,成交嗎?” 葉圖和任江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合租人選,在寸土寸金的一線城市扎了根。 葉圖和任江這對死黨,是從光腚娃娃開始就整日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 在他們的認知裡,就沒有孤男寡女需要避嫌一說。 為此,任江媽媽頗有微詞,她日防夜防,就是怕一不小心,葉圖成了她兒媳婦。
枕紅纓
阿哥戰死沙場那年,我隻有五歲。我站在臨淮侯府門口等他 凱旋,等了很久很久,卻隻等回了阿哥的紅纓槍。
我和竹馬領證了
我懷孕了,竹馬帶著我去領證。他跟我 說:「你要是和我結婚,不僅孩子有了 爹,還不擔心婆媳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