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投珠

首页 | 分類:腐看天下 | 字數:3710

第80章

書名:碎玉投珠 字數:3710 更新時間:2024-10-29 20:52:07

  這個家,他到底沒有當好。


  作者有話要說:  張斯年:別來我這兒住OK?


第59章 一百萬?!


  張斯年的兩間破屋實在不夠住, 就算夠, 他也抵死不要和徒弟小兩口同住。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憑什麼那親爹眼不見心不煩, 他卻要搭上床板還刺眼睛?


  幸好梁鶴乘的小院空著沒賣, 紀慎語和丁漢白暫時去了淼安巷子。數月沒來, 又趕上春天風大,那院子屋子髒得燙腳, 站都沒法站。可他們二人已經不是爹親媽愛的寶貝疙瘩了, 眼下艱難,什麼都要忍耐。


  紀慎語剪了三塊抹布, 將明面擦洗幹淨, 丁漢白負責地面, 掃、擦,顯他勁兒大似的,弄壞兩條拖布。直忙到黃昏,裡裡外外都灑掃一新, 擺上他們的東西, 瞧著還不錯。


  丁漢白立在院中窗外, 紀慎語立在屋中窗內,一人擦一邊。那積了膩子的玻璃像塊豬油膏,硬生生叫他們劃拉幹淨。推開窗,兩人同時往窗臺一趴,臉對臉,眉梢眼角都看得清楚。


  紀慎語沒話找話:“盆栽長新芽了。”


  丁漢白“嗯”一聲:“現在沒有玫瑰, 以後會有的。”


  紀慎語忍不住伸手,用光滑的指尖碰丁漢白的眉骨,那兒堅硬、高挺,摸到臉頰,他戳一戳,試圖弄出個酒窩。丁漢白任他把玩,不嫌他手指髒汙,笑起來,反把臉湊得更近。


  既然近了,紀慎語親吻一口。


  夜裡,他們相擁而眠,一個摟著,一個靠著,仿佛隻要有彼此,那怎樣都沒關系。奈何現實嚴酷,不出倆鍾頭,巷子裡經過一歸家的醉漢,唱著《上海灘》,浪奔浪流,生生把丁漢白給浪醒了。


  他這臭脾氣哪能忍,趿拉拖鞋推開窗,那醉漢恰好在門外頭高歌。他喊:“別唱了!要唱去上海唱!”巷子裡一靜,醉漢估計愣了愣,而後哼著《一剪梅》走遠了。


  丁漢白返回床邊,那失去他懷抱的紀慎語翻個身,竟含著情緒咕哝一聲,不滿的,委屈的,睡個覺還要撒嬌。紀慎語迷茫地睜開眼,一覺睡得忘記這是哪裡,恨道:“今晚的床可真硬啊。”


  丁漢白噗嗤樂出聲,躺下與之相並,齊齊望著黝黑的虛空。


  “何止床硬,沙發的皮子都爛了,不知道哪兒撿來的二手貨。”

Advertisement


  “也沒有電視,師哥,我想看電視。”


  “櫃子那麼小,還不夠裝我的襯衫呢。”


  “洗澡的管子漏涼水……”


  “暖壺也不是很保溫……”


  這二人越說越來勁,生生把困意說沒了。半晌一扭臉,這破地方,就身旁的人比較寶貝,頓時愛意劇增。思及此,重新抱住,又美美地睡了。


  丁漢白和紀慎語暫時開始了小日子,與尋常小兩口無異,一早出門打拼。瓷窯、古玩市場、乃至其他省市,天黑歸家,開著面包車,拎羊肉包子或者一點蔬菜,奢侈時,打包追鳳樓的牛油雞翅。


  要是把存款亮出來,他們絕對是整片巷子裡最大的款,可為了開古玩城,隻能日夜奔波籌謀本錢。晚霧陰,紀慎語開窗陰幹花瓶,扭臉瞧見丁漢白擺出鑽刀。


  許久沒動手,不能荒廢,丁漢白弄著塊料子出活兒。忙碌一天,此時就著燈泡勾線走刀,權當放松了。小墜子,雙面鏤雕,雕的是藤枝樹葉纏葫蘆,精巧得很,連葉脈都清晰。紀慎語傍在一旁,抻兩股細繩乖乖地編,平結花結都不在話下,編好把佩子穿上。


  丁漢白吩咐:“找一顆碧璽,添個碧璽結珠。”


  紀慎語巴巴地找,翻箱倒櫃折騰出一顆,雕完穿好,關掉舊打磨機,這一晚上的工夫沒白費。“明天拿玉銷記,拿一店。”丁漢白說,“讓老丁瞧瞧。”


  人都不認了,但東西得瞧,瞧他沒忘本,瞧他手藝沒退步。


  臨睡,亮著一豆小燈,丁漢白倚靠床頭捧著書,紀慎語側身伏在他胸膛上,還是那本《如山如海》,都快被翻爛了。看了會兒各代玉牛鑑定,紀慎語覺得無趣,將丁漢白摟得緊了些。


  頭頂一聲笑,丁漢白說:“你怎麼那麼黏人?”


  紀慎語答:“因為喜歡你。”他如此誠實,明明是抬槓拌嘴的機會卻來一句真情告白。丁漢白丟了書,把他抱瓷實,嗅他馨香的頭發。他忽然告狀:“二哥搬料子那天欺負我。”


  丁漢白問:“還有呢?”


  他說:“三哥監視我的時候總犯困。”


  丁漢白道:“老四也一並說了吧。”


  紀慎語便說:“姜廷恩喊我……大嫂。”他說完大笑,卻也臊得抬不起頭。被丁漢白擰著打了個滾兒,等屁股被託住時一凜,慌忙提醒道:“這床更不禁晃!”


  丁漢白不依:“晃塌了我釘,聽話,讓我弄弄?”


  紀慎語居然使了招金蟬脫殼,從被子另一頭鑽出去,爬到床尾躲著那禽獸。他環顧一圈,誓死不從,這是梁鶴乘的房子,萬一梁鶴乘還沒投胎轉世,靈魂飄回來看看呢?丁漢白一聽大罵迷信,不管不顧地拽他,用著強,三下五除二就把他弄老實了。


  “珍珠……”丁漢白粗聲叫他,“我不在的時候,你有沒有想要過?”


  紀慎語哪肯回答,抿著嘴細細地哼,眯著眼悄悄地看,他環住丁漢白的脖頸,貼近,用薄薄的胸膛蹭對方。忍啊,忍啊,終究沒有忍住。


  “想的。”他幾乎咬住丁漢白的耳朵。


  夜盡晨至,紀慎語睜眼聞見香氣,是剛炸的油條,丁漢白一早去巷口買的。據他觀察發現,茲要前一晚將他折騰狠了,丁漢白第二天能殷勤得頭頂開花。


  他吃飽喝足去玉銷記,一陣子沒來,伙計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後來姜廷恩到了,他將佩子給對方,並囑咐一些。姜廷恩去一店報賬,報完跟著丁延壽上課,等回三店時已經下午了。


  兩人湊在櫃臺後,紀慎語問:“師父有沒有說什麼?”


  丁延壽什麼都沒說,一眼瞧出丁漢白的手藝,接都沒接,卻獨自上樓待了很久。姜廷恩說完嘆一口氣,又道:“姑父和姑姑要把三跨院賣掉,現在隻剩他們和小姑,大還是其次,住著傷心。”


  紀慎語眼酸,趕忙詢問:“那師父師母準備搬去哪兒?”


  姜廷恩說:“還沒定呢,小院子都破舊,單元房住不慣,別墅倒是還有院子……可貴得很,姑父還在考慮。”他惆悵無限,“姑父很勤儉,且猶豫一陣呢,要是什麼都沒發生,大哥說買別墅,他一定很快答應。”


  越說越愧疚,紀慎語去捂姜廷恩的嘴,忽地,他撞上伙計的視線,對方猛地轉身躲開。他一愣,問:“我怎麼覺得他們有些奇怪?”


  姜廷恩小聲說:“你和大哥的事兒大家都知道了。”


  紀慎語瞠目:“什麼大家?!”


  當初動靜不小,行裡誰不知道丁漢白自立門戶,還帶著師弟。丁爾和叫伙計搬料子那天說了許多,難免被聽去一耳朵。東家的家庭秘辛,又如此勁爆,誰能忍住不與別人嚼舌?


  沒有不透風的牆,隻有一傳十十傳百,丁漢白和紀慎語的私情已流傳好一陣。版本良多,有說紀慎語勾引丁漢白的,也有說丁漢白逼迫紀慎語的,還有說二人暗度陳倉兩情相悅的。


  有的人不信,可他們同進同出,逼的人家半信半疑。


  等到許多年後,丁漢白不結婚,紀慎語不成家,還整天混在一起,估計全行都會信了。


  紀慎語聽完半身僵硬,臉紅個透,如此捱到打烊。人家正常下班,他通緝犯逃命,等鑽上車一抬頭,老天爺,伙計們站成一堆兒揮手,衝丁漢白問好呢。


  丁漢白單手掉頭,另一手揮了揮,一副單位領導樣兒。紀慎語急得拍大腿,吼道:“還不快走!你這大王八磨蹭什麼?!”


  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丁漢白懵懂地駕駛一路,末了總算明白因由。他不慌、不羞,居然還喜上眉梢,學那醉漢,唱起了浪奔浪流!


  紀慎語灼熱一整天,洗澡,叫那漏涼水的管子一澆,終於正常了。他頂著毛巾往丁漢白懷裡坐,對方擦他頭發,他說了丁延壽要賣掉院子的事兒。


  丁漢白幾乎沒有考慮,拍板就要換別墅,拍完想起來,他做不了主。紀慎語真的懂他,說:“你沒辦法做主,可以讓說得上話的人幫幫忙,勸一勸師父。師父嫌貴,我們悄悄給他添一些錢,讓他不心疼就行。”


  說了就辦,丁漢白第二天一早去姜廷恩家,舅舅疼外甥,他找姜尋竹幫忙。先是一頓責罵,怪他大逆不道,又是一通數落,怪他任性妄為,緊接著心疼起來,瘦了,糙了,怪他不好好吃飯。


  大清早,那舅舅舅媽愣是忙活出四葷三素,丁漢白哪是來求人的,簡直是來掃蕩人家廚房的。姜廷恩更行,跟屁蟲,光“想他”說了二十多遍。


  他吃著大蝦表明來意,言簡意赅:“舅舅,我帶了個折子,你當官人脈多,就跟我爸說能拿到優惠,錢我出一部分。”


  姜尋竹打開存折一驚:“你哪來這麼多錢?”合上,交還,“我和你舅媽都商量好了,我們出一部分錢,採薇一直跟著你們家,我們當出撫養費,而且你不在了,以後讓廷恩多去住,算他的伙食費。”


  想到了一起,丁漢白說:“這折子你們留著,花我的,剩多少你們看著用,以後我爸媽有什麼事兒,拜託廷恩多幫忙。”他從小就愛做主,不容別人反駁,隻好這麼定下。


  可豪氣幹雲一過,他出門就開始犯愁。本來就玩兒命攢資金,這下更不夠了,趕去瓷窯,算了賬上所有能用的流動資金,弄得伙計以為有什麼變故。


  狹小的辦公室,四人開會,籌錢。


  紀慎語是技術工,扎著圍裙戴著手套就來了。丁漢白守著他,給他拍土,給他擦臉,這大老板說話的工夫擺弄著他,叫人分不出情況是否危急。


  佟沛帆說:“我那兒有些積蓄,先給你。”


  房懷清一聽:“又出力又出錢,小心賠了夫人又折兵。”慣常的死樣子,張口能降溫,“何必那麼麻煩,叫這師弟做兩件粉彩轉心瓶,用上十成十的手藝,一賣,不就行了?”


  紀慎語聞聲抬頭,蓄意謀財,能騙得人傾家蕩產,他警告道:“你別故態復萌。”


  這師兄弟拌著嘴,丁漢白在一旁又過了遍賬,戶頭已有的錢,能用的全部流水,截止樓盤下文件預估再添多少……數字紛雜,總之是不夠。


  一腔愁慮,傍晚回市區後直奔崇水,先前修復的幾件東西在張斯年那兒,不知道脫手情況。丁漢白和紀慎語在胡同口下車,拎著酒菜燒餅往裡走,門沒關,等著他們似的。


  一進屋,兩人同時換副表情,不哭喪臉了,佯裝萬事順利。


  這是不成文的規矩,師父要孝敬,不能與之添堵。


  布上一桌酒菜,丁漢白和張斯年碰杯,紀慎語就著熱湯啃燒餅,豆沙餡兒,他接二連三吃撐了。一抬眼,這才發現對面擱著百壽紋瓶。他想起梁鶴乘,情不自禁嘆息一聲。

熱門推薦

第四十九次告白

青梅竹馬的校霸讓我表白五十次,才願意和我在一起。 第 49 次失敗後,我放棄了。 最後一次,我選擇用來愛自己。 角落裡,最近風頭正盛的天才圍棋手賀宴將我圈在懷裡,語氣委屈: 「沫沫,現在可以考慮一下我嗎?」

賀新郎

和閨密一同穿書的第七年。 她帶給我一個好消息:隻要這具身體死亡,我們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她說完這話後,便從高樓一躍而下。 那飛濺的鮮血浸在她夫君的袖上。 上一秒還在指責她演戲的男人目眥欲裂,肝腸寸斷。 而我則越過他,看向了不遠處正摟著他們白月光溫聲哄著的男子。 那人正是我的丈夫,是這天下的君王。 我想,我也該回家了。

反骨不化

為蒼生徵戰的仙子下凡曆劫,上神不忍看愛侶吃苦,欺瞞天 道將我和仙子的命格對調。她圓滿歷經十世,我以凡人之身 受了五百年雷劫。

頂流和龍傲天的團寵妹妹

"宋渺渺有三個大哥,他們不太普通。 大哥酷帥狂霸拽,自從被退婚後幹啥啥都行,第一年成立娛樂帝國,第二年帶著華國科研衝出亞洲,聽說最近在暗中修仙。 二哥頂流巨星,出去溜彎能招惹到一個豪門老男人一個偏執反派一個殘疾大佬,渺渺得小心盯著二哥不被按牆摁著親。 還有三哥,雖然幹啥啥不行,就是莫名其妙有許多清純美艷可愛的大姐姐送上門來想當她的三嫂子……"

又是母慈子孝的一天

我死後,兒子成了整個長安城最紈絝的浪蕩子。他爹從少年 將軍,一路爬到了朱袍宰相。我怒了!隻曉得升官!兒子不 知道管。再睜眼,我穿到十四年後。

許她晨光

為了應付相親,我跟魔頭上司請假。「薛總,我腿摔斷了, 想休假 TAT。」「批。」相親當晚,我望著對面的薛延,面 如死灰。「腿摔斷了?」他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