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沉著臉,一言不發。
陸凝擰著眉,「孫姨你可不許這樣說,哪能把你女兒和她這種人相比,你女兒可是幹幹淨淨好人家的女孩。」
「夠了。」
陸企總算出聲。
他走下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眉頭緊鎖。
「給孫姨道個歉,別總是鬧得大家都難堪。」
我看著他,眼中滿是不解。
從進門到現在,我隻說了一句話,我要怎麼給別人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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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的是我,施暴的人是她,卻要我給她道歉。
我掙開他的手。
「道歉不可能,我沒錯。」
陸企眉宇間不悅更甚,「我都和你結婚了你還想怎樣!別再無理取鬧了!」
我不由得輕笑出聲,「這個婚,是我求你結的嗎。」
陸企一怔,而後沉默了。
明明是兩個人相愛的誓言,現在卻成了他口中的施舍,可這一切也不是我S皮賴臉求來的。
S皮賴臉的人是他。
現在無理取鬧的人成了我。
陸凝蹬蹬蹬從樓上下來,她推了我一把,厲聲質問:「你什麼態度!當初要不是你,我哥早和林氏集團的千金結婚了,你已經毀了他一輩子,還嫌不夠嗎!」
我的頭開始突突的疼,心中也煩亂不堪。
好像一瞬間被抽幹了周圍的空氣,呼吸無比艱難。
我不想再跟他們做無謂爭吵,隻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可陸凝卻抓住了我,剛好握在了我的傷口上。
我疼得一個激靈,下意識揮手甩開。
沒想到陸凝腳下不穩,整個人跌坐在地。
「你竟然打我媽媽,我S了你!」
丁丁從樓上跑下來,一頭撞在我身上,我後退兩步,摔在了茶幾上,玻璃茶幾碎成一片,我的半邊身子,甚至臉頰上,都被劃出血口。
陸家人圍著陸凝,對著她手掌肉眼難辨的蹭傷心疼不已。
陸企怒不可遏,轉身朝我怒吼:「宣裡裡,這下你滿意了吧!」
陸凝帶著哭腔:「哥,她就是故意的,你快讓他走。」
陸企臉色黑得能滴墨,「宣裡裡,給凝凝道歉!」
一時間,我的心冷到了極點。
我看著他們一家和睦,看著他們同仇敵愾,看著他們嫌惡的眼神。
我總算清醒。
池塘裡的草魚和大海裡的白鯊,永遠不可能生活在一起。
我舉起一塊玻璃,狠狠朝自己手心劃了一下。
血液一滴一滴落在了我的白裙子上。
瞬間染紅一片。
對上他們驚詫惶恐的表情。
「這樣,可以了嗎?」
5
打車打了半天,司機看我一身是血的模樣,頭也不回地徑直開走了。
直到我加了錢,一位司機才願意送我到醫院。
下車的時候我多給了司機一百塊,很是抱歉弄得他滿座位血。
頭疼逐漸演變成了頭暈,關上車門後,我一頭栽倒在了路邊。
醒來時,我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
是那位好心司機送我進來的。
護士說我失血過多,再晚來一會兒,命就快沒了。
護士小心翼翼問我,需不需要報警。
她以為我被家暴了。
我搖了搖頭,「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用報警。」
護士見我一個人住院,每次查房都給我塞一塊糖。
「對自己好一點,你值得更好的。」
好吧,她還是以為我被家暴了。
住院第三天,陸企來了。
那時我正艱難地用勺子吃飯。
我的兩隻手,一隻手扎滿了玻璃渣,一手劃痕深入筋脈,不得不包成兩隻豬蹄。
「怎麼這麼嚴重?」
陸企有些驚訝。
「你來幹什麼?」
我面無表情,繼續跟勺子做鬥爭。
陸企抿了抿唇,「這件事終歸是你不對,凝凝因為這件事哭了好幾天,等出院了,你給她買點禮物,哄哄她。」
我笑了,「需不需要我從醫院一路磕頭,磕到她房門口。」
陸企被我噎了一下,眉頭緊皺,薄唇拉成了一條線。
「我已經心平氣和在跟你談了,你為什麼這麼刻薄,不要把你的情緒發泄到別人身上,別人沒有義務承受這些!」
「哎喲這小伙子,有這吵架的功夫,先喂你媳婦吃口飯吧。」
隔壁床的大爺忍不住開了口。
大爺的妻子搖搖頭,「現在的小年輕真不知道心疼人,我還想小姑娘怎麼一個住院呢。」
陸企頓了一下,這才注意到我面前已經冷掉的粥。
他抿抿唇,「不方便怎麼不說。」
我躲開他喂來的粥。
「不用了,惡心,吃不下。」
陸企正要發作,護士走了進來,「宣裡裡,手術時間在下周三下午三點,提前準備一下。」
「手術?什麼手術?」
護士狐疑地打量著陸企,「你是病人家屬?」
陸企點點頭,他轉頭看我,臉上分明寫著狐疑。
「你怎麼了,好端端做什麼手術?」
護士小姐姐沒了好臉色,冷著一張臉。
「你妻子得了胃癌你不知道嗎?」
胃癌?!
陸企臉刷一下白了,他不敢相信地握住我的肩膀,眼中既有震驚,也有些許愧疚。
「對不起裡裡,我、我不知道……你怎麼不告訴我?」
我輕笑一聲。
「良性而已,你那麼忙,告訴你也沒用。」
陸企摸到了我消瘦的身軀,突出的骨頭硌得他指尖生疼。
越剩越多的飯菜,一次次衛生間的嘔吐,失眠到天亮的夜晚……
隻需要稍稍用心,就能發現。
可他,什麼也不知道。
陸企紅了眼眶,語氣顫抖。
「對不起老婆,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彌補你。」
我面無表情,「不需要了。」
經年累月,縱使當初再愛,可現在的陸企已經不是當初的少年。
他對我不再有赤忱熱烈,不再有白頭之約,他對我的厭煩嫌惡,不需要問,我也能看得出來。
「等我手術結束,我們離婚吧。」
6
陸企不同意離婚。
他深邃的瞳孔蘊含風暴,氣急了一般咬著牙。
「我什麼都不計較,你為什麼還要鬧!」
「我不可能同意離婚!」
「你已經沒爸沒媽了,離了我,你以為你能活得下去!」
縱使已經S心,告訴自己不要對他再有期待,可聽著他志在必得的指責,我的心還是痛了。
他是知道怎樣傷我最痛。
我的親生父母在我出事那年,嫌我丟人,已經和我斷絕了關系。
除了他,我在這個世上沒有別的親人。
我最愛的人,捅了我最深一刀。
自覺拿捏住了我,陸企緩和了臉色,低聲哄我。
「別再鬧了,凝凝那裡不去道歉就算了,但禮物還是要買的,以後對她態度好點,嗯?」
「滾……」
我嘴唇顫抖,眼眶通紅,一把將桌上的粥掀翻在他身上,朝他嘶吼:「滾出去——」
儀器發出滴滴尖銳的報警聲,護士小姐連忙扶住我,高聲喊著將陸企趕了出去。
簾子一拉,匆匆趕來的醫生趕緊給我檢查。
簾子外面,那對白了頭的老夫妻長嘆一聲。
「嫁錯了人,便是要吃一輩子的苦啊。」
7
手術前夕,陸凝跑來醫院,劈頭蓋臉罵了我一頓。
她說我貪心,說我不知足。
說我有什麼資格提離婚。
「你這種破鞋,隻配我哥踹了你!」
我躺在床上,平靜地看著她發瘋。
「說夠了?」
待她罵得停下時,我淡漠回她:「說夠了趕緊回去盯著你老公,免得他又出去找小三。」
陸凝尖叫一聲,拽著包包劈頭蓋臉向我打來,額角頓時血流如注。
陸凝被警察帶走了。
從她進來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撥打了報警電話。
過了幾天,陸企來了。
他一臉疲憊,下巴處的胡子都沒刮幹淨。
坐在床邊,看向我的眼神很是不解。
「凝凝隻是小孩脾氣,她好歹是我妹妹,你為什麼要做的這麼絕。」
「她是你妹妹,與我何幹,我隻知道她傷了我,就應該去警察局。另外,我不覺得快三十歲的人還可以稱之為小孩。」
陸企愣了一愣,抿抿唇,低聲哀求:「凝凝不是故意的,你明知道他老公找小三,還故意拿這件事激她,她當然受不了,這次的事就算了,你趕快去警局把諒解書籤了,丁丁天天喊著要媽媽。」
「陸企,你口口聲聲說著不離婚,實際上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催我離開你。」
我看著他,那雙眼睛裡,有煩躁,有嫌惡,有不解,唯獨沒有絲毫愛意。
「凝凝是我親妹妹……」
他還在找理由,企圖用他們的血緣關系綁架我這個外人妥協。
「我也是你的妻子,可結婚三年,你沒有一次維護過我。」
每一次陸家人為難我、羞辱我,他隻裝作聽不見,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勸我要理解,勸我要大度。
可我的理解、大度,換來的卻是他們的變本加厲。
「我累了,你走吧。」
陸企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大概是因為我沒同意籤諒解書。
「宣裡裡,準備手術了。」
躺在手術臺的一瞬,我忽然笑了,笑自己的愚蠢不堪。
陸企走進來的一刻,我還在以為他是來陪我做手術的。
蠢啊。
8
手術很順利,我身子太差,在醫院裡多躺了半個月才出院。
住院期間,陸企經常來看我。
我隻給了他一份離婚協議。
他看都沒看就撕成碎片,嘴唇顫抖,「我們非要走到這一步?」
「這不是你所期望的嗎。」
「我不同意!我們那麼多年的感情,怎麼能說離婚就離婚,不就是孩子嗎,等你身體好了,你想生幾個就生幾個!」
可我一個都不想生。
「孩子有你的基因,我嫌惡心。」
我把話原原本本還給了他。
他臉上血色盡失,瞳孔放大,卻說不出話。
陸企不籤字,我隻能去法院上訴。
出院後,我回了一趟我和陸企原先的家,拿我的證件。
畢業證、學位證,以及讀書時的各種表彰證書。
沒有這些,我之後沒辦法工作。
開了門,屋內人多得嚇了我一跳。
陸家人整整齊齊圍坐客廳。
陸企腿上坐了一個陌生小孩,正就著陸企的手吃雪糕,口水滴滴答答,陸企也不嫌棄。
陸母和陸凝中間,坐著一個女人,很是眼熟。
見到是我,所有人都愣了一瞬。
陸企臉色大變,慌慌張張走過來問我:「怎麼突然回來了?」
我盯著那個女人,又看了看那個模樣和陸企八分像的男孩,被人掐住了脖子般窒息,壓抑得說不出話來。
反倒是那個女人走過來,大大方方朝我伸出了手,「你就是陸企的前妻吧,我叫姜曼。」
姜曼、姜曼……
我終於想起在哪裡見過她。
她不就是那個在我們婚禮上,哭得梨花帶雨的陸企的學姐,陸企不是說她快S了,怎麼出現在這?
還有那個孩子,為什麼長得和陸企這麼像?
姜曼……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裡聽過……
腦袋像是被漿糊蒙了一層,一連串的事情亂做一團,理不出來個思緒。
陸凝趾高氣昂:「你都跟我哥離婚了還回來幹什麼!曼曼姐已經回來了,你別想再拆散他們!」
陸母嘆了口氣,語氣卻是不容違抗:「你們倆好聚好散,我們陸家也不欠你的。」
我掀眸看了一眼陸企,他一臉的心虛躲避。
這還有什麼看不懂的呢。
什麼癌症都是騙我的。
這個孩子也就差不多三歲,所以那時他追出去,隻是因為姜曼懷了他的孩子。
所以這三年他不碰我,還能潔身自好不在外面亂搞,是因為有了姜曼,有了他們倆的孩子。
我笑了。
笑自己蠢。
笑自己白日做夢。
「裡裡,你聽我解釋,她懷孕了,那時候你的情況根本要不了孩子,我沒辦法,所以——」
啪——
清脆的一聲,陸企被我打偏了臉。
「陸企,你太讓我惡心了。」
姜曼反手扇回我一耳光,她站在陸企面前,憤懑而心疼,「你太過分了!你憑什麼打他!」
臉頰火辣辣的疼,我沒再忍,抬手還了兩巴掌回去,直接把姜曼扇翻在地。
「憑什麼?憑我還沒跟他離婚,憑你隻是個見不得人的小三!」
小孩子哭成一片,陸母和陸凝的咒罵一聲比一聲刺耳,猙獰著要S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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