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高熱剛退,怎麼就跑出來了。」
他冷臉低聲嗔道,卻克制地回抱住我。
我仰起頭,把下巴抵在他的胸口,笑著看向他。
「陸遠舟,第一次看到你穿朝服的時候,就想跟你說,你穿這身真的很好看。」
陸遠舟忍俊不禁,剛勾起唇角,又擰起眉,抬手撫上我的額頭,眼裡盡是擔憂之色。
「太醫說,你有嚴重的心疾,是何時開始的。」
「原本……」我下意識地想跟他實話實說,剛開口又想到這有可能又會觸碰到那個變態的禁制,一時不知道怎麼說。
陸遠舟見我神色掙扎,輕嘆一聲,重新回抱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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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你既有無法言說之情由,過往種種,我都不再追問了。」
他低下頭,下巴抵在我的發頂。
「隻要以後,你都在我身邊就好。」
我臉頰貼著他胸口的繡樣,絲線的紋理熨著皮膚。
我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
29
我和陸遠舟就此開始了一段看上去風平浪靜的生活。
他去上朝時,我闲來無事,便和阿玉一起團了許多小鴨子雪團,整齊碼放在連廊兩側,陸遠舟一回來,便是壯觀的百鴨迎賓隊。
每日下朝之後,他都守在我身邊,寸步不離。
他和我賞雪,作畫,甚至站在熱氣騰騰的廚房裡看著我各種倒騰點心。
冬日天寒,我總是懶懶靠在軟榻翻著話本,他就總是坐在我身邊煮茶,還會順手幫我烤些紅薯花生。
我們心照不宣,誰也不提這光景是否隻是轉瞬即逝的泡影。
隻是有時夜深人靜,我恍然夢醒,感受到陸遠舟沉默著坐在我的床邊。
他微涼的指尖如羽毛般輕撫過我的眉眼。
良久,聽到他微不可聞的嘆息。
今年的年是早早就布置了起來。
阿玉手巧,剪了許多窗花。我拉著陸遠舟把年集逛了好幾遍,府裡每一處,都被我裝點上了紅彤彤的裝飾。
這是我第一次這樣安穩又熱鬧地過年,於是不願交給侍從處理,隻願事事都親力親為。
陸遠舟幫我扶著梯子,我貓著腰又爬著梯,忙著給花草樹木都掛上精巧的小福字,又給在每一扇門扉邊掛上大紅的宮燈。
裝點完成之後,素日裡簡潔莊重的相府,仿佛剛放過千響萬響的爆竹,被那滿地紛飛的紅色炸過一般。
年味有點太足了,倒像是大婚一樣。
到了除夕,按照慣例,三品以上的大臣和诰命都必須進宮伴駕。
我幫陸遠舟披上大氅,輕聲叮囑他早去早回。
他低頭,輕吻過我的眉心。
阿玉在一旁捂著臉偷笑。
天色漸晚,外面又下起了雪。
屋裡燈火通明,暖鍋在桌上咕嚕嚕煮著,一旁蒸屜冒著熱氣。
我用蔬菜汁子給面團染了色,和阿玉一起圍坐在暖爐邊捏著點心。
用綠色菠菜面團捏成「百財」白菜,用胡蘿卜面團捏成「柿柿如意」。
不一會兒,桌上便擺滿了五顏六色的吉祥物。
我拍拍手上的面粉,推開窗透氣。
隻見窗外院中不知何時堆了好幾個雪人,戴著帽子,神氣極了。
有來往的侍從,大家輕聲說笑著,腳底生風,喜氣洋洋。
我也跟著笑起來。
就在這時,久違的系統聲音突然出現在我的腦海裡:
【新年好,宿主。】
【現在你想留下來了嗎?】
快要認定時分,陸遠舟才回來。
一進門,一個兩頰紅紅,醉眼迷離的酒鬼就軟綿綿撲進他懷裡。
阿玉在一旁有些緊張:「相爺,長歡姑娘太高興了……」
陸遠舟結結實實地抱住我,小心地把我扶到椅子邊坐下。
「什麼就值得你高興成這樣。」
他無奈地笑著搖頭,又吩咐阿玉煮上醒酒湯。
我又扭著扭著蹭過去,抬起胳膊一把掛在陸遠舟的肩上,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
「陸遠舟,我這次不會再離開你了。」
30
系統說,之前的能量增長很少,他也沒想到是因為陸遠舟對我的好感度本來就很高。
系統說,最近可能因為我和陸遠舟冰釋前嫌開啟了新故事,能量增長很迅猛,這樣下去大概很快就可以送我回去了。
系統還說,如果我願意留在這個世界,到時候的能量值,應該足以修復我的身體。
我不必再依賴於現代的先進醫療科技。
所有的顧慮消失,我樂得隻想大醉一場。
如今萬事俱備,隻欠能量。
我信心滿滿,如同即將實現財富自由的社畜,幹勁前所未有的強。
能量!不就是攻略嘛!
拿捏!
陸遠舟過年休沐在家,完全可以天天黏在一起。
更別說後面還有上元燈節,開春以後賞花踏青,簡直是天賜良機。
計劃就這麼有條不紊地進行,一直到二月底,系統告訴我就差最後的一點點進度。
那日,陸遠舟說,下次旬休要帶我去西山看春桃。
這是我們五年前的約定,可沒等實現,我就離開了。
這次他想彌補之前的遺憾。
我想著,也許這塊拼圖拼上,所有過去都得到圓滿,我就可以擁有健康的身體。
我們的故事就可以開啟新的篇章。
可是沒想到,這次我們也沒有看到西山的春桃。
那日前夜,天色是詭異的妖粉色。
陸遠舟下午被皇帝急詔過去,到這會兒也沒回來。
我好像小學生春遊綜合徵一般翻來覆去,焦慮激動得睡不著。
時至半夜,突然傳來紛亂的喧哗和恐懼的尖叫。
我迅速穿衣起身,把防身的武器都揣在身上。
外面的天空已是一片煙塵和火光。
整個相府嚴陣以待,訓練有素的護衛四處戒備,沒有一絲慌亂。
府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和刀劍碰撞的聲響。
竟是兵變。
「姑娘,您快隨我一起從密道撤離。」阿玉從外院匆忙跑過來,守在我身邊,強守著鎮定,臉色卻蒼白。
我看著外面,目光沉靜如水。
「不必驚慌,去將府中的僕從都召集到後院,讓他們從密道離開。」
我的聲音平靜而堅定,語氣卻不容置疑。
五年後的現在,除了陸遠舟,所有人都以為我是一個柔弱的,需要保護的女子。
我在腦海中問系統:
「在危急關頭瞬間轉移,金蟬脫殼什麼的,能量夠嗎?」
系統難得靠譜地回答我:【宿主放心,這些都是小 case,隻要不受岌岌可危的致命傷,能量都可以重新慢慢攢。】
我心下安定了許多。
陸遠舟不在,我會替他守好這裡。
阿玉愣了一下,隨即點頭退下。
我快步跑向前院。
剛至院中,便見府兵們已在門口與一群人對峙。
有幾位府中老僕在一旁哭得肝腸寸斷,聽得人揪心不已。
我上前沒等問話,就見廚房的大廚拽著我的衣袖,老淚縱橫話,都說不清楚,隻哆嗦著手指指向門外。
我抬眼望去。
想不到為首的,居然是之前在府裡見過的那個看起來頗為憨厚的笑面虎王爺。
他手持長刀,目光陰鸷,見到我,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本王沒猜錯,細作姑娘果然不是一般人。」
我直視著他,他頭發凌亂,戰甲破損,看起來像個鬥敗的公雞。
看來這場兵變,勝負已分了。
隻剩窮途末路,孤注一擲。
我看著他面前被挾持著的三個孩子。
是賬房的大廚的小孫子和花房孫婆婆的小孫女,還有一個不甚臉熟,應是他們的玩伴。
幾念之間,心下已有了主意。
我微微笑著,目光如劍,「既然羽王殿下的目標是我,又何必為難孩子?」
王爺大笑起來,手中兵刃的寒光在孩子們眼前閃爍,「姑娘認識我,看來我們的陸相,是什麼都跟你說了。」
之前闲聊時,陸遠舟曾詳細地跟我說過當朝的局勢。
那如蛇一般的王爺才是辰王,這位笑面虎是羽王。
羽王面上一片和氣,實則私下結黨營私,頗有野心。
陸遠舟得陛下器重,雖守純臣之道,也常常遭遇他若有似無的拉攏。
羽王冷哼一聲:「陸相想守純臣之道,忠臣之義。」
「隻是不知,在忠義和姑娘面前,他會如何選擇呢?」
我微微一笑,袖中的手輕輕握緊了短刃,「王爺既想知道答案,就別為難孩子了,綁了我做人質便是。」
在見到陸遠舟之前,他們必定不會S我。
隻需要在遠離相府之後,找個合適的時機,讓系統幫我金蟬脫殼,問題就可以迎刃而解。
陸遠舟向來運籌帷幄,對今日之變,他和陛下定早有應對。
隻是沒想到落入窮寇手中的三個孩子,成了橫生的枝節。
無妨,我會為他爭取時間。
我被蒙上了眼睛,關在一駕馬車裡,隨著車搖搖晃晃。
越走這路便越是崎嶇,風也越來越大,風裡凜冽著草木的清新,似乎竟是逃到了山上。
我心下有些不安起來。
我在腦海中呼喚系統:
「系統系統,準備瞬移!」
【系統收到!】
眼前的黑暗中,出現了一個金色的進度條。
【瞬間轉移,執行中。】
【1%。】
【2%。】
我瞬間抓狂。
「關鍵時刻能不能別這麼掉鏈子啊喂!」
【對不起宿主,系統目前的狀態無法瞬發技能,請稍作等待。】
我後槽牙咬得咯咯響。
對於這已經倒閉了的破系統真的不該有什麼過高的期待。
還好這會兒風平浪靜,等就等吧。
事實證明,人就是怕什麼來什麼。
山風凜冽,吹得樹葉簌簌作響。
前方突然出現了滿山的伏兵,火把的光照亮天際,連我都能影影綽綽看到一點。
就在這時,後面的追兵也已衝了上來,為首的將領開口,熟悉的蛇一般的聲音。
是辰王。
辰王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瓮中之鱉,垂S掙扎。」
叛軍中騷動起來。
敵前怎樣的唇槍舌劍我都不關心了,我隻盯著眼前的進度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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