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一時語塞,實在是想不出如何回答。
我是被 21 世紀高科技精準投放到你家後院,懷裡揣著的銀票是我辛苦攻略你給的工資?
我飛快地思考著,突然靈光一閃。
「其實在下無意中得知了霍柔的下落,急著想告知相爺,隻是與相爺雲泥之別,不出此下策隻怕難以見得相爺一面,反而走漏了消息,傷了霍姑娘。」
對不住了,我自己的面子,我自己蹭。
他一滯,看著我,目光深沉。
還沒等我露出勢在必得的笑容。
他擰著眉頭,一臉迷茫地問:
「霍柔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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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破系統!我鯊了你!
這一晚的審問注定是不了了之。
我心如S灰地擺爛,無論他怎麼審問,我都神遊天外懶得開口。
陸遠舟公務繁忙,第二日還需早起上朝,自是沒理由在我這麼個細作身上浪費時間。
不過三刻鍾,他便喚了朔風進來,眉宇間透著疲憊,看起來心情頗為不佳。
「將她押在聽雨閣,明日再審。」
說罷頓了頓,又補了句:
「別讓她跑了。」
朔風非常明顯地愣住,不可置信的神色在他面上一閃而過。
陸遠舟抬頭看他,眯起眼睛。
「還不快去。」
朔風抱拳,低聲應下,隨即一把把我拎起來,三兩步退了出去。
5
眼見著雞都叫了三聲。
我在榻上想翻來覆去又痛得不敢動。
睡不著。
這一天的風雲變幻委實讓我有些接受不來。
離開了系統,在這異世裡,陌生的時間點,頂著格格不入的身份,一時不知何去何從。
而且陸遠舟。
我苦悶地挪了挪位置,隻覺得心裡有一團酸澀的棉花,直堵得我難受得喘不上氣。
說起來,這是我第一次回到任務結束後的世界。
而這個世界,也是我第一次做攻略男主的任務。
系統說,這個位面世界的男主命途多舛,黑化嚴重,好好一個千古忠臣的權謀故事線,硬是跑偏成了權傾朝野的佞臣,導致這個世界接近崩塌。
於是我來到這裡,從他小時候開始,陪伴他,支持他,也攻略他。
我們從風雨飄搖中走來,復仇,科舉,爭鬥,一路上,也有了可以託付後背的朋友,忠心耿耿的下屬。
甚至在離開之前,陸遠舟還置辦好了一處完全按照我的想象布置的大宅院。
彼時我已知道自己將要離開這裡,在他挪開蒙著我眼睛的雙手時,看見眼前的葡萄架和秋千,在草地上蹦跳的貓狗。
滿心的酸澀再也忍不住,在眼底蒸騰。
陸遠舟嚇了一跳,無措地低聲哄著我:「怎麼哭了?不喜歡我再改,哪裡就值得你掉眼淚。」
我搖搖頭,眼淚卻越掉越多。
我說:「喜歡。」
心裡說的是:「再見了,陸遠舟。」
隻是我沒想到,系統說的消失不是S遁,不是遠行,居然是這樣簡單粗暴的記憶清洗。
再遇到陸遠舟時,我以為會是恨,是報復,斥責我的冷漠無情,質問我為何離他而去。
但是我沒想過,他會不記得我。
就仿佛這個世界從沒有霍柔這個人,從陸遠舟的反應,找不到一點點我作為霍柔存在過的痕跡。
唉,早知道就不做攻心的任務了,太傷人。
思來想去,我猛地撐起來。
既這世界對我而言已是從頭再來,隻得脫離眼前的困境,從長計議。
系統說,哪裡賺的錢哪裡花。
我側過頭,看著窗棂的縫隙裡滲透進來朦朧的天光,悄咪咪握拳。
在哪不是花錢,在哪不是過。
隻要拿回銀票,活下來,脫身獲得自由,老娘在這個世界也能逍遙自在。
「咚咚——」
正絞盡腦汁琢磨著,門扉突然被叩響。
我應了聲,推門進來一個身著鵝黃色衣裙的年輕姑娘。
她臉圓圓,眼睛也圓圓,兩頰一對淺淺的梨渦,看起來很是討喜。
見我醒著,她衝我笑了笑,放下手裡抱著的衣料。
「姑娘,相爺派我來監視您。」
平靜的房間裡如同驟然刮過一陣大風,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現……現在都這麼直白的嗎?
不過想來,被軟禁的階下囚確實也沒啥需要人情世故粉飾太平的必要。
我十分自然且迅速地接受了「被監視」這件事。
眼前的姑娘恍然未覺我五味雜陳的心路歷程,手腳麻利地從一堆衣料裡扒拉出一個小瓷瓶。
「那,阿玉先為姑娘上藥吧?」
我:???
房間裡的空氣再度凝滯。
「你們相府的犯人待遇,還挺好。」
我呵呵幹笑了兩聲,艱難地挪到床邊,接過這位畫風清奇的阿玉姑娘手上的小瓶子。
「我自己來,自己來就好。」
阿玉體貼地帶上門出去,我看著那個精巧的小瓷瓶,轉過頭,一旁安穩擱著雖然樣式簡樸,但是一看材質就很舒服的幹淨的衣服。
我滿臉寫著困惑。
這是哪招?
6
作為一個謹慎的「細作」,我猶豫了很久,才下定決心勇敢地塗了藥。
換上幹爽的新衣服,我趴在床榻上,疼痛消失殆盡,很快就舒服得恨不得唱首小曲。
懂了,這是懷柔戰術,主打瓦解細作的精神防線,沉迷於安逸的鹹魚生活。
從此放下任務,使命和打打SS,成為溫水裡的大青蛙。
我開始心安理得地等著陸遠舟再來提審,可等來等去,覺都睡醒了好幾次,卻一直沒有動靜。
直到月色清亮地落進窗棂,我翻身下床,想要出去看看。
房門沒有上鎖,我輕輕推開門,門外是一處小巧雅致的院落。
我在門檻邊緣小心地伸出腿反復試探,確認沒人管我之後,一頭霧水地走到了院子裡。
阿玉端著熱水從我身旁幽幽經過,仿佛完全沒有看見剛溜出來的我。
我:6。
院子很小,不過幾步,便走到了月門處。
沒等我靠近月門,圍牆外驟然冒出兩個侍衛,兩柄雪亮長刀便在空中一個交叉相擊,徹底攔住我的去路。
我忽上忽下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踏實落下來。
很好,再多一步我就要覺得其中有詐了。
活動範圍可以到院落裡,這個認知讓我開心了許多,我轉身趴到院牆上的漏花窗邊,放眼看向外面。
院外是一條寬闊的花園步道,點綴在兩側花叢中石燈亮著溫暖的光。
那是歸家的光亮。
順著石燈一路看過去,有蒼勁的青松,繁盛的花木,和不遠處燈火通明的。
明心堂!?
我看著不遠處那座高大威嚴的屋舍,和門上筆走龍蛇的牌匾,又看了看面前這距離不過一射之地的圍牆。
突然想起昨日朔風聽到「聽雨閣」三個字時欲言又止的神情。
昨日心神不寧,身上又痛,全然沒有注意到這詭異的距離和細節。
我抽了抽嘴角。
誰家好人把細作關主院旁邊啊喂。
正思索著,突然有腳步聲從院外傳來。
步道盡頭,陸遠舟快步進來,神色並不輕松,身後跟著朔風。
他還穿著朝服,疏眉朗目,通身清貴,看起來頗有些冷漠薄情人的樣子。
他卻似有所感,凜冽的眼風掃過來,如晦沉的海浪一瞬間裹挾而來,視線相觸,他停了一息便移開,步履不停,神色凝重,匆匆進了燈火通明的明心堂。
「姑娘,外頭冷,先回去休息吧。」
見我站在原地愣神,阿玉低聲提醒。
我回神,掸了掸衣服上沾的夜露,轉身回屋去了。
7
第二日大早,陸遠舟便過來了。
他換了一身黑色勁裝,利落清爽,站在門口並未走進來,逆著日光,聲線清淡:
「昨日在等我?」
我敏銳地捕捉到他稱呼的變化,坦坦蕩蕩看向他的眼睛,「對。」
「倒是少見,如此急切等待審判?」他輕嗤一聲。
我沉聲回應:「立身清白,自是不怕的。」
陸遠舟默了一會兒,跨進門來。
日光被門扉框出四四方方的一塊,落在地面上,如同一方囚人的井。
而他走進來,負著手拉近距離,居高臨下的角度,迫著我不得不往後退了兩步。
「你叫什麼?」
「啊?」我有點蒙,在心裡默默吐槽這人審犯人居然到二場才問犯人姓名,卻也老實回答:「長歡。」
我本來叫長歡。
不是霍柔,不是 116 號穿越者。
「長歡。」
他點點頭,這個跟了我二十幾年的名字,第一次在他的唇邊掠過,我才知道,原來他念我的名字,這樣繾綣,這樣好聽。
「本相確已查明,你並非竊賊。」
身後已無路可退,陸遠舟的壓迫感卻未撤去半分,他的氣息不由分說地籠住我,目光緊緊盯著我,仿佛我一念一息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我平靜地低著頭。
「至於別的。」
「是否問心無愧,你自己最清楚。」
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不知是不是我心虛,隻覺得他字字句句仿佛都有所指。
「你……」
我聲音幹澀,一時不知該說什麼,然後沒等我開口,又聽他說:
「你會是哪路派來的,本相也有數。」
一顆剛剛雀躍起來的心,又重重摔落回去。
「既然相爺已有決斷,盡可發落便是。」
我輕笑一聲,扯了扯衣料柔軟的袖口,「又何必送衣送藥,如此優待,倒叫人無所適從了。」
陸遠退開一步,沉默地看著我。
半晌撂下一句:「本相留著你,自有別的用處。」
便大步轉身離開。
8
自那日後,我好幾天都沒再見過陸遠舟。
依然是每日好吃好喝,總感覺自己像養肥待宰的豬。
又過幾日,便是中秋。
即使在我本身的時空裡,我也是茕茕孑立一個人,對於中秋,我自小便沒什麼執念。
此時回憶起來,關於中秋的回憶,居然更多是在江南莊子上,和陸遠舟一起偷偷爬上房頂,對著月亮對飲從廚房偷出來的桂花酒。
而這日的晚餐裡,居然也配了清香的米酒。
我沒敢喝,心裡滿溢著灰敗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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