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瘦了挺好,」喬染笑了笑,還是將念念遞給了許彥堯,「那我去把餐桌收拾了。」
等喬染再度回房時,許彥堯已將睡著的念念放在了嬰兒床,他則剛好洗漱完從浴室出來。
許彥堯隻圍了條浴巾,精壯的胸膛上還有著未擦幹的水珠,顯得慵懶而魅惑。無論過去多少年,看到如此模樣的許彥堯,喬染仍會像情竇初開的少女一樣羞得面紅耳赤。
喬染回避著將視線落在許彥堯身上,背對著他在衣櫃找睡衣要去洗漱,卻被許彥堯一把擁了住。
「我還沒洗澡——」
喬染微頓,繼而輕輕扭動身體想掙開許彥堯的懷抱。許彥堯卻將手收緊,下巴抵在喬染的肩頭,悶悶道:「喬染,謝謝你。」
謝謝她,肯收留林佳怡。
謝謝她,肯給予她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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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因為佳怡謝我嗎?」
喬染緩了緩,故作不知道許彥堯待林佳怡的情意,「不管她是不是和你有血緣關系,我都會拿她當小姑子看待。既是一家人,你又何必跟我說謝謝。」
許彥堯又是沉默地擁了喬染許久,方才緩緩松開了她:「去洗澡吧。」
-
喬染洗完澡出來後,許彥堯已將房間大燈關上,隻留有一盞床頭燈。
而他也已側身躺下,呼吸平穩安靜。
喬染擦完水乳後輕輕拉開背角躺下。本以為許彥堯已經睡下的她,卻在下一瞬被人擁入了懷中,細密的吻即刻落了下來。
於房事上,他們一向是合拍的。
喬染伸手勾住了許彥堯的脖頸,動情地回吻著他。一個多月未曾親密,喬染很快便潰不成軍。
許彥堯亦是。
隻是一切恰到好處之時,隔壁屋卻傳來了杯子的碎裂聲。
許彥堯頓住了手上的動作,喬染亦睜開了眼睛。
「我去看看。」
待喬染反應過來時,身旁隻剩個尚有餘溫的空位。
於許彥堯而言,從來沒有任何事情能排在林佳怡之上。
哪怕箭已在弦,他也能按下不發。
-
許彥堯這一離開,便是一夜。
喬染伸手觸著他躺過的位置,感受到它在掌心慢慢變涼。
這一夜,喬染幾乎睜眼到天亮。
一直到早晨五點多鍾,許彥堯才回了臥房。
「佳怡沒事吧?」
甫一聽到許彥堯的腳步聲,喬染便從被裡探出了頭。
「醒了?」
「……嗯。」
喬染自不會說她一宿沒睡。
「我現在去公司,佳怡就拜託你照顧了。」
出獄後許彥堯四處碰壁,喬染索性將工作辭了,同他一起創業。喬染有點子,許彥堯肯吃苦,近兩年他們公司多少也算起來了。
生下念念後,喬染便將重心都放到了家庭上。許彥堯在醫院照顧林佳怡的這一個月裡,她才又開始把關起公司的事情。如今許彥堯既是回來,自然便還是由他接過主領公司的大旗。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喬染給了許彥堯二次新生。
「彥堯,我們給佳怡請個阿姨吧。」
這是喬染昨夜翻來覆去許久後所想的提議。
公司已上了軌道,他們雖算不得大富大貴,一個阿姨還是請得起的。
許彥堯離開的腳步微頓:「她不喜歡。」
可我……也不喜歡。
喬染怔怔望著許彥堯離開的身影,心底的話終是沒有說出口。
4
心有念想的人大多是不願S的,即便那人得了不治之症。
喬染也一樣,她到底還是沒有勇氣按下婚姻的休止符。
轉眼,林佳怡出院已有一個月餘。
頭幾日,隻要許彥堯回了臥室,林佳怡總能鬧出動靜將他喚過去。
幾次之後,許彥堯未免打擾到喬染,索性抱了床棉被睡在林佳怡隔壁的書房。
此後,林佳怡方才消停了些。
喬染自是看出了林佳怡的故意而為,許彥堯身為公司的掌舵人,又怎會連這點心機都看不出來?
可他終究是縱著她,任性胡來。
喬染決定同許彥堯好好談談,細想來,自林佳怡住進他們家,他們便沒單獨說過話了。
「佳怡知道她不是你親妹妹了嗎?」
喬染發的微信,他們不似旁的夫妻,在微信上你儂我儂的。
一向,他們隻說正事。
「她沒必要知道。」
半個小時後,許彥堯回她簡短一句。
不是沒有,而是沒必要。
許彥堯的回答並未出乎喬染意料,卻還是令她的心不可自抑地抽疼了起來。之所以沒必要,是因為他們之間橫插了她吧……
「那你還愛她嗎?」
喬染糾結了許久,還是打出了這行字。
她本想著,若他直言,她便退出。可在剛一按下發送鍵後,她便後悔了。
正如人在陷入兩難抉擇時往往會選擇拋硬幣,結果是天意,而在硬幣上拋時閃過瞬間難以避免的偏倚,方是人心。
喬染在按下發送鍵的那一刻,卻寧願自己仍舊縮回她的龜殼裡,故作不知地守著她的空殼婚姻。
而這次,許彥堯回得倒是快速:「她是我妹。」
「好。」
得到妻子的如斯質問,別的丈夫或許會氣惱。許彥堯卻知道,是自己沒給予喬染足夠的安全感。
可捫心自問,他當真不愛林佳怡了嗎?
許彥堯無法回答。
「我會給佳怡找房子和阿姨,你不要多想。」
最終,許彥堯還是表明了立場。
即便他不知是否還愛著林佳怡,卻可以肯定,他是絕不會背叛喬染的。
至少……在行為上。
-
得知許彥堯要讓自己搬出去後,林佳怡怔怔地望著自己的殘腿,許久後方才緩緩道:「哥,連你也不要我了……」
林佳怡長得極是好看,那些年雖然在許家寄人籬下,卻仍高貴如天鵝。便是殘了右腿,她也不曾流露出如此破敗的神情。
如今見林佳怡這般,許彥堯心下自是難受的。
他微蹲下身子,認真地望進她含著淚的眼眸中,柔聲道:「你永遠都是我的妹妹,哥又怎麼會不要你呢。」
「如果可以……我怎麼會想當你妹妹?」
林佳怡蒼涼一笑,淚水伴著笑意更顯得悽美異常。
「這些年來,我沒有一刻從十年前走出來過。可我還能如何呢?看著你結婚、生子,我連責怪你的資格都沒有。你以為廢了右腿我很痛苦嗎?不……我早在十年前就一無所有了……」
反倒是,車禍後被許彥堯在醫院照顧的那個月,成了十年來於她而言最幸福的時光。
林佳怡的淚顏令許彥堯心碎,可他如何能夠說出他們實則並非兄妹?
當年知道他們在一起後,他媽氣得中了風,其事態之嚴重,又怎會讓他們生出別的想法。而他的爸爸,也已於他初三那年病逝,無人可出來告知他們真相。
如今米已成炊,且不論喬染於他有恩,單是為了念念,他都不能自私地牽起林佳怡的手。
這番話,許彥堯自是在林佳怡房中單獨同她說的。
喬染卻隔著未關嚴實的門縫,將林佳怡與許彥堯的痛苦盡收眼底。
她抱著念念的手緊了緊,將臉貼帖於念念白皙稚嫩的臉頰上,喃聲道:「念念,媽媽是個壞女人吧……」
5
林佳怡搬出去的第一夜,許彥堯仍舊宿在書房。
出獄後便滴酒不沾的他,竟喝了個酩酊大醉。
喬染雖暫時守住了她的婚姻,可許彥堯每一寸痛苦的表情都如針般刺進了她心裡。
鬱結難排的喬染赤腳下地,到客廳倒了杯溫水。這兩個月來,她每晚幾乎都要靠著安眠藥才能入睡。
可她正打算折身回房時,卻和許彥堯撞了個滿懷。
許彥堯力道之大,直直將喬染撞倒,而她手中的瓷杯也碎了滿地。
「你怎麼了?」
「佳怡割脈了。」
許彥堯並未因撞到喬染而頓住腳步,甚至走得太急而有些踉跄。此時的他猩紅著雙眼,一如彼時聽見林佳怡出車禍一般。
「我跟你一起!」
喬染急急起身去拉許彥堯的手,她怎得放心醉酒又心焦的許彥堯自己開車。
即便……她適才左膝直直跪在了碎瓷片上。
-
照顧林佳怡的護工已將她送往了醫院,喬染載著許彥堯匆匆趕到時,她已被推入了搶救室。
護工在搶救室前不住搓著手,她的前襟也因幫扶林佳怡而染紅了一片。
「她怎麼樣了?」
一路上喬染皆開著車窗,可算吹散了些許彥堯的醉意,而他此刻眼裡已也已找回了些清明。
「不、不知道……我半夜起來去衛生間,發現林小姐屋裡還亮著燈,推門一看就發現她割脈了……我發現的時候她還有些意識,隻是在救護車上時林小姐便暈了過去,這才剛剛推進搶救室……」
護工是個四十來歲的婦女,剛剛情況緊急來不及害怕,等林佳怡被送入搶救室後她才開始後怕起來。
任是許先生給出的薪資再高,她也斷不敢再照顧有心自S的人了。
-
許彥堯守在外邊全程緊繃著臉,喬染想安慰他卻找不到措辭。
是她將林佳怡逼出家的,間接地,她是那罪魁禍首。
愧疚與自責在心中交織,大腦一片混沌的喬染過了許久才想起來將念念獨自留在了家裡。
她掏出手機看時,已近凌晨四點鍾了。
葉女士住在城南,距她家需得兩小時車程,且為人子女的,她怎好在深夜將老人撬起幫她照顧念念。
「彥堯,念念還在家裡,我怕她醒來哭鬧……」
「嗯,你先回去吧。」
喬染望著許彥堯的側顏,隻要他稍一偏首便能瞧見她眼裡的哀傷。
然而他沒有。
6
林佳怡到底是沒被許彥堯接回家,隻是連帶著,許彥堯在家的時間也少了許多。
以致後來,念念竟對他見了生。
而這,也已又是兩個月後的事了。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可明知漫長,回頭望時,喬染卻仍會驚嘆,原來她竟已等了這麼久的時光。
-
「晚上回家吃飯嗎?」
許彥堯的三十歲生日,喬染做了六菜一湯,而後給他發去了微信。
其實喬染和許彥堯的口味相去甚遠,但他們在一起後,家裡餐桌上所出現的卻皆是許彥堯所喜的菜餚。
喬染本以為她的口味早已改變,可這兩個月以來,她才知道以前不過是因秀色在前。
不喜歡的菜餚便是加了諸多調料,烹得色香俱全,她依舊不喜歡,因為食材本身就是錯的。
或許吧,她對許彥堯來說也是一樣。
-
其實許彥堯的生日飯,喬染是為告別而準備。
而這次,她做的皆是自己所喜歡的菜餚。
她早許彥堯半個月出生,已過了三十歲生日。人過三十,總不能再戀愛腦了不是?
-
約莫過了半小時,喬染才等來許彥堯的回復:「晚上可能會晚,你先吃吧,不用等我。」
喬染雖回復了個「好」字,卻抱著念念呆坐在陽臺,隔著玻璃看樓下車水馬龍,霓虹閃爍。
她知道他忙的,無論忙公司,還是忙林佳怡,總歸是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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