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證據面前周浼沉默了下來，SS地盯著照片，眼中盡是對陳夏慕的憤怒。

「我自認為我已經夠忍讓了。讓前女友來照顧寶寶，寶寶被她害得還進過醫院，我甚至看在你說是恩人女兒的份上，給你時間來處理，而你的做法卻是讓我和寶寶一次次退讓受傷害。」

周浼抬起頭，急忙否認：「我沒有想要你們受傷害的。」

「好了，也不要再說了。現在我和你離婚，你也能好好地跟她共度當年的夏天了，對彼此都好。」

「我是不可能跟她在一起的，她可是個啞巴。」

這個理由真是荒唐極了，一邊用陳夏慕是個啞巴來要求我對她不專業的工作多加忍讓，一邊又從心底看不起別人的殘疾。

「你真是讓我惡心極了，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

周浼泄了氣，徹底沒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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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寶寶不足兩歲，即使周浼上告法院，孩子也是歸我。

我和周浼從民治局出來那天，陳夏慕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抓著周浼不放。

【你為什麼不回我消息？周浼你帶我走吧，現在沒有什麼東西能夠阻止我們在一起了。】

周浼的臉上竟然有些許的恐慌。

「你是怎麼出來的？我是不會和你在一起的，我們已經是過去了，懂嗎？」

【不，你那晚不是這樣跟我說的，你說你還是很喜歡我的，我知道你當時的苦衷，你有孩子，你有家庭，但是現在你都離婚了，為什麼我們不能在一起。】

陳夏慕哭紅了鼻子，周浼卻一把推開了她。

「我會給伯母打電話讓她帶你回去，她已經幫你找好一個合適的結婚對象了，你就不要糾纏我了。」

陳夏慕動作僵住，不可置信地看著周浼。

【是你讓媽媽藏起我的身份證的？你怎麼可以這樣，我對你可是真心的。】

我有些驚訝，看來周浼「出差」的半個月裡做的事可不少。

陳夏慕突然看向了正在看戲的我。

【因為她嗎？即使她不要你了，你也對她念念不忘？】

周浼上前一步扯開了陳夏慕。

「我當初給你來當月嫂隻是可憐你，我們已經分開六年了，我們都不是當初的小孩了，早就沒有任何關系了。」

我打的車來了，我沒有繼續留在原地看一出無聊至極的戲碼。

所以我沒有看到周浼看著車屁股著急想要上前攔住我，也沒有看到阻止周浼行動的陳夏慕眼底的怨恨。

14

寶寶長得很快，天天被我爸媽逗樂呵呵的，終於將之前喝發霉奶病後掉的肉肉都長了回來。

我很滿意我的寶寶又變回香香嫩嫩的。

「我的寶寶。」我低頭跟寶寶貼貼，「要一直健健康康的。」

寶寶睡著後，我拿出手機刷熱帖，一條「無良僱主欺負啞巴月嫂」的帖子映入我的眼簾。

看到這標題的瞬間我就想起了陳夏慕，點進去看了沒兩句，我的眉頭就愈發緊皺。

貼主描述她在一家人當中做月嫂，女主人覺得她年輕貌美又是個啞巴，總是懷疑自己跟男主人有一腿，處處欺壓刁難。

有一次寶寶的奶瓶還沒有涼，還沒到寶寶的吃奶時間，女主人就催促著她衝奶，寶寶被燙到了，女主人就小題大做地帶去了醫院，將所有錯都怪在了她身上，男主人幫忙說話，就更被女主人認定兩人有私心。

女主人不但對月嫂各種使喚，還欺負她不會說話，對她拳打腳踢，威脅要拔掉她的頭皮，時不時地將她的東西都丟到樓道外面，不讓她進來等等。

不讓吃飯，不讓睡覺，隨意闖進月嫂的房間更是日常小事了，活生生就是當代黑奴。

上面還貼了她被扯了頭發的照片，頭皮都紅了一大塊。

帖子下面不少同情貼主，勸貼主報警或者辭掉這份不合理的工作等等。

也有人對這份誇張的說辭提出疑問，但是都被貼主可憐兮兮地指著他（她）沒有良心，同情資本家。

讓我肯定對方是陳夏慕的原因是地區 IP，剛好是陳夏慕的老家。

世界上真的會有這麼巧的事嗎？我是不太相信的。

我將周浼的微信重新拉了回來，將帖子發給了他。

【你要是處理不了，我不介意讓網友都知道周浼僱佣前女友當月嫂這件事。】

隨即重新拉黑了周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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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沒兩天就被刪掉了，甚至賬號都被注銷了。

正當我以為一切都過去了，再也聽不到陳夏慕和周浼消息的時候，媽媽給我打了電話。

我當時正在外面挑選寶寶的磨牙食品。

媽媽帶著哭腔跟我說。

「柔瑤，你快回來！寶寶被人搶走了。」

我腦袋一片空白，感覺天都塌了。

「我們調取了附近的監控，你們看看你們認識這個人嗎？」警察問道。

我緊緊地盯著屏幕，監控下很難看得清楚臉。

在一個沒有什麼人的地方，那個人趁著媽媽彎腰在嬰兒車拿水的瞬間，抱著孩子就跑了，媽媽想要抓住對方，被狠狠地推了一把，摔倒在地。

然後那個人帶著寶寶坐上了面包車就揚長而去了。

「這，這個衣服我見過。」我說話的瞬間才發現我嘴唇抖得厲害。

但在哪呢？我在哪裡見過呢？

範柔瑤，快想起來，快想起來。

我抱著一堆衣服，將它們都丟在門外，飄飄揚揚的衣服當中，那件一副一閃而過。

「陳夏慕！」我想起來了，就在我家，就在這個門外。

「是陳夏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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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線索，警方很快就鎖定了陳夏慕的所在酒店。

周浼也得到消息跟著趕了過來，但是在酒店沒找到寶寶。

我抓著陳夏慕的衣領：「寶寶去了哪？！」

【我將他丟到下水溝了，他S了。】陳夏慕痴痴地笑了起來，重復了一遍，【寶寶S了。】

我怎麼聽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柔瑤，柔瑤你先別急，警方還在找，她隻是在胡說。」媽媽扶住了我，但她的臉上也沒有了血色。

「你到底將寶寶弄到哪裡了！」周浼抓著陳夏慕使勁用力。

陳夏慕認真地看著周浼。

【你弄疼我了。你不高興嗎？沒有了那個孩子，你就能跟我在一起了。現在你終於沒有了任何顧忌了。】

「啪！」

周浼一巴掌打在陳夏慕臉上，陳夏慕倒在地上，捂著臉，嘴角還滲出了點血，崩潰地哭了起來。

【那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啊，以前你說你還不夠成熟，後來你說你結婚了，現在你告訴我, 我們為什麼還不能在一起？】

「因為你是個啞巴, 我是不可能帶一個啞巴出去的，你明白沒？」

陳夏慕呆呆愣愣地看著周浼, 整個人像是被釘在了哪裡。

我不在乎他們的愛恨情仇, 我隻在乎我的孩子在哪。

我蹲下來, 雙手抓住陳夏慕的臉。

「寶寶現在在哪, 你快說！」

我不相信, 我沒見到寶寶之前我都不相信, 那個我出門前還看著我笑的寶寶就這樣離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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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夏慕始終不肯張嘴, 周浼一直試圖安慰，跟我搭話。

我反手就是一巴掌。

「周浼，這件事我跟你沒完。」

要不是他要招惹陳夏慕，執意要她在我家做月嫂，我寶寶也不會是個生S不明的情況。

每一分每一秒對我現在都是個折磨。

我希望警方那邊傳來新的消息，又怕知道寶寶的情況。

周浼強裝鎮靜，臉上的笑在我看來有多虛偽就有多虛偽。

「（明」我真不敢去想寶寶怎麼樣了。

終於警方傳來消息，他們找到了寶寶，寶寶被一個撿廢棄罐子的奶奶在路邊撿了回去。

我看到寶寶的瞬間, 終於活了過來。

18

警方想要對陳夏慕提起訴訟，但卻被告知, 陳夏慕是個精神病, 最多將她送回精神病院，嚴加看管。

「怎麼可能！」我不敢相信, 明明陳夏慕之前都完全沒有問題，甚至在監控裡搶小孩都條理如此清晰。

爸爸皺著眉, 也一副難以接受的模樣。

「但她的確是從他們那的精神病院逃出來的。」

我不肯就此罷休, 就找人去查陳夏慕為什麼，什麼時候進的精神病院。

是周浼。

在民治局外那天之後, 陳夏慕就經常去糾纏周浼, 安排好的相親對象一個也不見，就隻盯著周浼。

周浼被她鬧得煩了，在發帖說自己被僱主欺負那件事之後，就買通了醫院和說服了陳夏慕的媽媽，將她送到了精神病院裡關著, 不讓她出來。

媽媽抱著寶寶感嘆道：「真是知人口面不知心，還好你帶著寶寶逃出來了。」

我繼續往下調查，終於被我找到了周浼買通醫院的證據, 向有關部門舉報了這件事，推翻「陳夏慕是個精神病」這件事。

周浼也因「非法將人送進精神病院」被提起訴訟，將面臨刑事處罰。

我最後一次見到周浼是在監獄裡，隔著玻璃。

「你這樣有沒有想過寶寶, 要是我罪名成立了, 寶寶身上一輩子都有汙點。」

我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謝謝你提醒我，我這就去向法律申請不允許你探視。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即使申請不下來, 你也不會是寶寶的撫養人，要是有需要，我會向街道要個證明的。」

我笑了笑。

「你這坨垃圾，是永遠都影響不到寶寶的, 你放心。」

19

後來我搬了家，寶寶也忘記了那天遭受的事。

隻是他多了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奶奶。

來如風雨，去似微塵。

明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