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也不想再去辯駁陳夏慕還有最後兩天就要走了，為什麼還要建立虛無縹緲的信任。

「你昨晚去了哪？我怎麼沒見到你？」

周浼這個問題上就心虛得更厲害了，支支吾吾了半響，才找到借口。

「就,就出去走走，昨天我們剛吵完，我就出去喘口氣，現在想想，昨天我的態度也不對……」

陳夏慕眼中的得意幾乎要漫出來了。

我閉上了眼睛，不願面對這一切。

陳夏慕想要我和周浼婚姻破裂，周浼卻在推波助瀾，似乎隻有我想要挽留這段婚姻。

「這就是你的答案嗎？周浼。」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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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響起，周浼像是得救了一般迅速去開門，但到來的人為家裡壓抑到了極點的氛圍添上了最後一把火。

是我僱佣的新月嫂。

我將孩子遞到月嫂手裡，讓她帶寶寶去房間先。

周浼想要攔住月嫂，被我快步擋在了身前。

「什麼月嫂？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我們家裡根本就不需要一個新的月嫂！」

這幾天陳夏慕一點都沒有要收拾行李的樣子，我就有了心理準備，但聽到周浼說出來的一瞬間，我還是感覺如此得窒息。

「陳夏慕還有兩天就到兩周的期限了，難道你打算讓她一直呆在這嗎？還是說你所有東西都是在騙我？！」

「你為什麼要老是想要趕走她？就因為她是我前女友？」周浼皺著眉，一副不能理解的模樣，「她父親對我有恩，寶寶對夏慕也很依賴了，突然換人帶，對寶寶也不好，你為了自己私心要搞得家裡雞犬不寧？」

我不可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麼，看著曾經的枕邊人隻覺得滿眼的陌生。

寶寶突然哭鬧起來，月嫂抱著輕聲哄著，我回頭看過去，就見到陳夏慕伸手想要接過寶寶，似乎急於證實周浼口中她才是寶寶最熟悉依賴的人。

月嫂根本不知道陳夏慕要幹嘛，摟緊了寶寶，恐慌地往後閃躲著陳夏慕。

陳夏慕變得愈發急躁，寶寶哭得更大聲了。

我著急地大步向前，想要阻止陳夏慕，但是來不及了，我看到陳夏慕用力一扯月嫂，月嫂被迫松開了手。

沒有人抱穩寶寶，他懸在空中，下面除了結實的地板，空無一物。

那一刻，我似乎聽到了自己的心髒跳動。

而下一秒，背後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寶寶沉甸甸的體重砸在了我的胸口，劇痛才隨之而來。

「哇——」

驚呼和哭聲排山倒海地重新回到我的耳朵裡，我猛烈地大口呼吸。

我接住了寶寶。

8

「柔瑤！你沒事吧？」周浼第一時間衝了上來，想要將寶寶抱走，將我扶起。

我抱緊寶寶不肯松手，踉跄著抱著寶寶從地上站了起來。

「身上哪裡疼？要不要去醫院？」周浼轉過頭對著月嫂吼，「你搶什麼搶？她要抱你為什麼不松手，要是摔著了寶寶怎麼辦？我怎麼放心將寶寶交給你帶？！」

月嫂很慌張：「我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啊，她突然衝過來，什麼話都不說。」

我一步一步慢慢地將寶寶放在了搖籃裡，寶寶收到了驚嚇，哭個不停，白嫩的腿上出現了一道道的紅痕。

陳夏慕的眼淚已經掛滿了臉頰，顫抖著不斷比劃。

【我沒有，我看到寶寶哭了，想抱過來哄哄，怎麼知道……】

我猛地一把抓住陳夏慕的頭發。

「你 tm 是聽不懂人說話是不是！我叫你別碰寶寶你聽不懂是吧？！」

陳夏慕吃痛，喉嚨發出難聽的氣音，身子折疊在一起，被迫跟著我的手彎腰。

「範柔瑤！你在幹什麼？快松手！」

周浼大步上前想要松開我的手，我用力抓著陳夏慕的頭發甩到另外一邊，陳夏慕哭得更加厲害了。

不是因為裝可憐，而是因為疼痛。

「我為什麼要松手！她剛剛松手了嗎？！」我扯著陳夏慕頭發，讓她看著我，「剛剛扯寶寶扯得很高興是不是！那你現在怎麼不笑！給我笑啊！」

陳夏慕不斷地看向周浼，想要向周浼求救。

「這不是她的錯，她也是好心。」周浼說著，抓住我的手大力往外扯，手上的皮膚似乎下一秒就要撕裂開來，我卻愈發握緊了拳頭。

周浼越用力就隻會讓我指尖的頭發崩得更緊。

我盯著陳夏慕笑：「看，周浼也是好心，他在幫我扯你的頭皮呢，沒多久頭皮就會一整塊地掉下來。」

9

周浼驚慌地松開了手，陳夏慕已經哭得鼻涕都出來。

「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說，你先放手！」

「我好好已經好好說了啊，要不動用一下你那沒用的大腦來回憶一下我說過什麼？」我繼續低頭看向陳夏慕，她抖得跟篩子一樣，「你也想想，我怎麼才會放開手？我提示一下，我剛剛已經說過了的。」

陳夏慕眼中充斥著恐懼，臉上扯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鼻涕幾乎要留進嘴裡了，醜陋至極。

我笑出來聲，向周浼展示我的成果：「你看，這不是能聽懂嗎？」

說完，將陳夏慕甩到周浼身上。

周浼皺著眉，滿臉的不能理解，語氣間都像是在試圖跟一個瘋子講道理。

「我知道你很不滿意夏慕呆在這裡，但是你要給我時間，你不能說讓她走就讓她走。」

我反問他：「為什麼不能？因為她父親對你有恩？還是因為她是你那難忘的前女友？」

「你不要老是抓住以前不放……」

我出聲打斷了他：「那都關我什麼事？關我的寶寶什麼事？我需要一個盡職盡責、專業的人來幫忙照顧寶寶，而不是要一個人來搞得我和寶寶的生活雞犬不寧。」

周浼深吸了一口氣，不得不退讓般向我許諾道：「你再給我些時間，這次我一定安置好她，那這樣行不行？」

「那我又為什麼要給你時間呢？你才是這個家不安的元兇。陳夏慕不是你放進來的嗎？她是你前女友，恩人的孩子，所以你不想也不能將她解僱，最好將她白白養著，你想說的不就是這個嗎？」

周浼辯解著自己不是這樣的心思，我笑了出來，周浼僵在原地，收了聲。

「我有個很好的解決辦法。」

周浼有些慌張，想要伸手抓住我，手卻被身邊陳夏慕握得更緊。

「我們離婚不就能滿足我們兩個人各自的意願了嗎？」

10

周浼第二天隻留下一張紙條就走了。

說他要出差，他回來之後再來談其他事情。

周浼啊，你逃避就能將離婚這事抹得一幹二淨嗎？別開玩笑了。

我已經下定決心，要將家裡的垃圾都一掃而空。

我打開陳夏慕的房門，她躺在床上不知道在跟誰發消息，見到我來往後縮了一下。

「滾出去。」我發出了驅逐令。

陳夏慕瞪大了眼睛，起身想要出去，我伸手攔住了她。

「別找了，周浼跑了，他幫不了你。」

陳夏慕咬牙，不甘地打手語。

【這裡是周浼的家，要趕我走也是周浼趕我走，你沒有資格。】

我有點無語，翻了個白眼，兀自走進她的房間，抱起了她的衣服。

【你要幹什麼！】

陳夏慕想要搶回來，又急於跟我溝通，終究是兩樣都做好。

我把衣服一把丟到門外。

「你是想讓我繼續丟，還是自己收拾收拾著走？」

陳夏慕呆愣在原地沒有回應，但我已經沒有任何耐心等待她的反應，繼續往裡拿「垃圾」丟出去。

終於陳夏慕有所動作，撲了上來，想要抓我的臉，我抬腳將她一腳踹開，她的手機也跟著她摔在地上，滑到了我面前。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陳夏慕，她現在倒是沒有那副可憐模樣。

「你是真想不要你的頭皮了？」

陳夏慕抱著肚子，眼中閃過一絲的恐懼。

我彎腰撿起了陳夏慕的手機，她一大早就在給周浼發信息，對方卻一條消息都沒有回過。

「周浼哥哥？」我念出了陳夏慕給周浼的備注，嗤笑了聲，「你最好快點讓他回來保護你。」

我也很想早點離婚。

11

可周浼當了縮頭烏龜，陳夏慕被這樣子趕走了幾乎半個月之後，周浼才姍姍來遲地回來，閉口不提陳夏慕的事。

「我這次出差的地方有特色點心，做得很精致，你應該喜歡。」周浼躲著我的視線不肯看我。

「不了，我們來談談離婚的事。」

「不大甜，味道都是各種花，挺有特色的。」

我看著周浼自說自話隻覺得可笑。

「你覺得這樣子就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嗎？」我將擬好的離婚協議摔在桌子上，發出了「啪」的一聲，「你籤了，我們還能好聚好散，不籤，我就上訴法院。」

周浼嘴巴張了幾次，最終卻還是選擇逃避和拖延，正如同他在陳夏慕這件事上。

「...我去衝茶。」

我提起點心盒子，狠狠地甩在了牆上，砸了個稀巴爛。

「不談，我就去你公司鬧。」

終於周浼有了點反應。

「柔瑤，陳夏慕我已經送回去了，我以後再也不會跟他們那邊聯系了，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好不好？」

「你籤字，才算過去了。」我看著周浼，他一點點的紅了眼眶。

「我們的寶寶才出生沒多久。」提到寶寶，周浼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這麼小，就沒有了父親，你想想我們的寶寶啊。」

我一字一頓地說清楚給他知道：「寶寶需要，我可以給他找個合格的父親。但你，一個出軌的爛人，用寶寶來做借口養小三的垃圾，呆在寶寶身邊隻會汙染他的環境，我決不允許。」

周浼嗫嚅了許久，輕聲問我：「你就舍得放棄我們之間這麼久的感情嗎？」

我真是惡心得要吐了，隨手拿起杯子將水潑到他臉上。

「你再說這種傻逼話來惡心我，我就用這杯子砸得你腦袋開花。」

12

周浼顧不得頭發上還有水在往下滴，想要拉著我的手，我後退了一步，抱胸躲開了。

「我承認，我在陳夏慕這件事上處理不好，有自己的私心，但我隻是被夾在裡面了，我以後會盡力彌補的。」

「你怎麼彌補？你是有時間倒轉術還是能穿越回去給自己兩個大耳光子？」

我伸出手，一點一點地跟他扯掰清楚。

「周浼我已經在這件事上給過很多次機會給你了。兩周時間是第一次，陳夏慕睡我的床，我咽下來是第二次，甚至我問你，那晚我在客廳沒見到你在，你去了哪裡，我都給了你解釋的機會。」

「但那晚我真的沒有跟她在一起，柔瑤，這件事上我沒有撒謊。」

我翻出了陳夏慕在那晚發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