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叉著腰，就這樣盯著他：「快點說！」

沈肆行受不了，自暴自棄地開口：「你當時根本就沒想起來我是誰，我怎麼說？難不成真拿這個娃娃綁住你？你會覺得我有病的吧？」

 

頓了頓，他幽怨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而且我說了你也不承認。」

 

提起這個，我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你發封郵件過來說你很會帶孩子，我懷疑你有私生子都沒懷疑過你帶的那個孩子是我的！」

 

沈肆行頭上緩緩冒出一排問號：「什麼郵件？」

 

「什麼私生子？」

 

到這份兒上了還不肯承認。

 

我調出郵件內容給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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郵件剛剛加載完成，我便傻眼了。

 

我當時看的時候隻顯示了第一句話和十幾張照片。

 

而此刻，完整顯示的郵件是這樣的：

 

【他已經養大過一個孩子了，非常有經驗，所以你們如果感情穩定的話，可以嘗試生一個孩子，你一點兒都不用操心，他會帶。】

 

怎麼看都不像是沈肆行發的。

 

倒像是——

 

好半天，他無奈地起身，掏出手機準備撥電話。

 

我趕緊抓住他的手：「你幹嗎？」

 

沈肆行一臉認真地解釋：「我得證明我不會做發郵件暗示你這麼幼稚的事情。」

 

呵呵，他那些招數也沒好到哪裡去。

 

說話間，電話已經被接通。

 

沈肆行打開免提，開門見山地問：「媽，是不是你給柚柚發了郵件？內容是我帶孩子的背影照？」

 

電話那邊安靜了幾秒，接著便是沈母不好意思地開口：「我就是想催生，又怕當面說的話會被你們年輕人討厭，就想了這麼個辦法。」

 

沈肆行捏了捏眉心：「你那郵件發過來就顯示了第一句話。」

 

沈母不明所以，打開郵箱一看。

 

頓時驚得連手機都掉地上了。

 

她撿起手機，小心翼翼地問：「兒啊，媽真沒想到這郵箱這麼不好用，柚柚沒誤會吧？」

 

我兩手交叉，緊急示意沈肆行不要亂說話。

 

沈肆行衝我勾了下唇，然後果斷回答：「誤會了。」

 

我壓低聲音喊他：「沈！肆！行！」

 

沈母檢討自己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把電話掛了。

 

眼瞅著通話結束，我跳到沈肆行身上就要掐S他。

 

這讓我們婆媳以後還怎麼見面！

 

沈肆行託著我的腰，身體微微後仰：「等一下，媽又發信息來了。」

 

我動作一頓，下意識地湊了過去。

 

沈母的信息是這樣的：

 

【你幫媽跟柚柚道個歉，就不當面說了，我尷尬。】

 

【你們也別闲著，出去旅遊兩天，我機票幫你們訂好了。】

 

【你自己抓緊點，下次別再讓我配合你送什麼奶瓶，媽就一張臉，已經丟完了。】

 

我還沒看完最後一句話，沈肆行已經一臉不自然地收起了手機。

 

他直接提煉出了重點：「媽讓我們出去旅遊。」

 

沒等我開口，他又有點遺憾地開口：「我們當時蜜月旅行都沒有，你要補給我。」

 

當時剛結婚，我跟沈肆行也沒多熟悉。

 

想著出去旅遊一定會很尷尬，索性就找借口取消掉了蜜月。

 

看沈肆行期待的模樣，我也沒有拒絕。

 

8

 

我跟沈肆行去了海邊玩。

 

臨出發前，我想著不能白白出去玩一趟，於是做了充足的準備——

 

我給沈肆行帶了好多條顏色鮮豔的泳褲。

 

但沈肆行不肯輕易讓我看到。

 

他說太容易得到他的話，我不會珍惜的。

 

我簡直扶額苦笑。

 

可架不住我實在饞他身材，隻好連哄帶騙：「我特意買了情侶色的泳裝，你真的不想跟我穿嗎？」

 

沈肆行裹著浴袍的手松了松。

 

見他動搖，我假裝反悔：「算了，也不是很想看。」

 

沈肆行果然就吃這套。

 

他迅速扯開了浴袍：「看啊，你為什麼不看？」

 

我的嘴角簡直比 AK47 還難壓。

 

我說的吧，這麼多年沒白饞。

 

但我還是假裝不感興趣：「也就還行吧。」

 

我發誓，我真的不想看的。

 

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

 

目光第三次落在他腹肌上的時候，沈肆行突然就懂了。

 

他嘆口氣，作勢要將浴袍穿好：「還行就還行吧，我本來想讓你摸摸的，看這個情況，你應該也不想摸。」

 

我想，我想啊！

 

我徹底繳械投降，一把拽住他浴袍帶子：「我摸摸也行。」

 

沈肆行撥開我的手：「別勉強。」

 

我急了，一把脫下他的浴袍扔得老遠：「不勉強，一點都不勉強！」

 

沈肆行抓住我的手，放在他腹肌上。

 

我小臉通黃。

 

9

 

凌晨，我跟沈肆行躺在床上聊天。

 

他突然問我：「拋開破產，拋開那個娃娃，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這也拋太多了吧？

 

見我不說話，沈肆行皺眉：「沒有？」

 

我還在思考要不要把自己那點小秘密拿出來說，沈肆行已經快將自己氣哭了。

 

「猶豫這麼久，所以你就是不喜歡？」

 

我趕緊搖頭：「當然不是！」

 

他唇角頓時控制不住地向上勾起。

 

卻又怕我看到，隻能抿著嘴角。

 

都到這份上了，我也沒什麼可瞞的。

 

言簡意赅地解釋：「你轉來之前，我是整個班裡最會照顧娃娃的。」

 

但沈肆行轉來之後，我看他長得特別帥。

 

一夜之間就不會帶娃了。

 

沈肆行頓時反應過來：「所以你當時是故意讓我幫你帶，然後每天調戲我的？」

 

什麼調戲！

 

什麼話！

 

我不承認：「我什麼時候調戲你了？」

 

沈肆行冷笑一聲，直接開始列舉：「你說覺得我很有人夫感，你最喜歡這樣的了。」

 

「你還說你想跟我結婚。」

 

「你還說……」

 

我趕緊伸手捂住他的嘴。

 

不用說了，再說不能播了。

 

沈肆行握住我的手，與我十指相扣：「隻能說我這人太好騙，你說兩句好話就對你念念不忘這麼多年。」

 

我呵呵：「我沒記錯的話，我用小號問你其中有沒有什麼誤會，你說——」

 

我睨他一眼，學著他當時的口氣：

 

「拋夫棄子、始亂終棄，化成灰我也記得她。」

 

沈肆行眼神一閃，不自在地拉高被子：「我沒這麼說過，好困，我們睡覺吧老婆。」

 

見他拒絕提起，我存心逗他，拿出了手機截圖。

 

當時沈肆行發一條撤回一條，我差點都沒能留下證據。

 

想到這裡，我隨口問他：「不過，你為什麼發一條撤回一條？」

 

沈肆行躺下，拿被子蒙住臉：「你說那是你朋友，我怕她把聊天記錄轉發給你，太丟人了。」

 

許是蒙著臉，沈肆行沒那麼難為情了。

 

一股腦地全說了：「但我又怕她不告訴你，所以就留了一些關鍵的東西沒有撤回。」

 

我繼續回憶：「哦對，你那天還說以後再也不要給我笑著洗內褲了，什麼時候學的冷臉洗內褲文學？」

 

沈肆行悶悶地出聲：「你書單裡學的。」

 

書單？

 

我猛然看向他：「你什麼時候看的我書單？」

 

那他豈不是連那啥文也看到了？

 

沈肆行將被子拉下來一點點：「不是故意的，你用我電腦登錄過賬號，我用的時候看到了。」

 

他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發誓：「我當時就記了個名字就退出了。」

 

我松了口氣，還好還好。

 

沈肆行突然問：「書單裡還有什麼？」

 

我迅速躺下：「沒什麼，睡覺了睡覺了。」

 

沈肆行也沒再多問，一伸手將我撈進懷裡，在我額頭上親了親：「晚安。」

 

10

 

我跟沈肆行終究還是沒能順利完成旅行。

 

因為當天夜裡，我們就被我媽一個電話叫了回來。

 

她語氣凝重，我和沈肆行隻好買了最近的一班飛機回家。

 

剛一進門，我媽就拍了拍桌上的一摞紙，胸膛劇烈地起伏：「溫柚，這是什麼！」

 

「你去賣身了是不是？」

 

我視線落在桌子上，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

 

那是我跟沈肆行的結婚契約。

 

一直被我放得好好的。

 

但前兩天，我媽突然說需要她住院時的一些單據。

 

我跟沈肆行又在旅遊，就拜託家裡阿姨幫忙郵寄。

 

許是忙中出錯，她竟然連這個也寄過來了。

 

我緊急打手勢讓門口的沈肆行先別進來，然後自己坐到我媽身邊解釋：「媽，是個誤會，其實我跟沈肆行……」

 

我媽氣得臉色漲紅：「什麼誤會，你說你們是真愛？你也不看看這合同上都寫的什麼！」

 

聽著裡面時不時拍桌子，沈肆行沉不住氣, 直接推門走了進來。

 

他當著我媽的面撕毀了契約，開口解釋：「媽，這個合同上的條款當不得真，是當時我怕不夠苛刻，柚子會不肯嫁給我。」

 

我摸了摸鼻子。

 

一開始的時候，我的確認為沈肆行是個騙子。

 

因為最初的合同上根本沒寫我要做什麼, 隻有他該給我多少錢。

 

在我的質疑下，沈肆行才加了些看似苛刻的條款。

 

本來打算旅行一結束就處理掉的, 誰知道會被送到我媽手裡。

 

我媽狐疑地看著我：「真不是他對你強取豪奪？」

 

這個詞兒……

 

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連連擺手：「不是不是, 我們以前就認識，隻不過後來斷了聯系。」

 

「他這人是個鋸嘴葫蘆，也不告訴我, 前兩天才剛剛相認的。」

 

我媽眉頭皺得S緊：「以前就認識？」

 

「我怎麼不知道？」

 

為了讓她相信, 我隻好把國外上學時候的事情說了。

 

我媽的火氣消下去不少, 抬手就朝我背上來了一下：「你小小年紀, 在學校騙人家男孩子幫你完成作業？」

 

沈肆行沒忍住笑了出來。

 

我瞪了他一眼, 嘟囔道：「我沒騙他，是他自願的。」

 

當時也不是沒有別人找沈肆行幫忙帶娃，就隻有我一個人成功了。

 

要說他沒什麼想法，我是不信的。

 

隻是不拆穿他而已。

 

沈肆行接收到信號，趕緊點頭：「對對對, 是我自願的，她沒騙我。」

 

眼見著沈肆行不像是什麼會強取豪奪的主, 反而看上去不大聰明。

 

她總算是放下心來：「那就行, 你要是為了我賣身給別人，我現在就找河跳了！」

 

我環抱著她蹭了蹭：「不會的, 別人我也不會嫁的。」

 

除了沈肆行, 大概也沒人願意兜這麼大個圈子娶我。

 

我媽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 起身要去廚房：「行了, 你跟小沈坐會兒，我去做飯。」

 

我跟沈肆行要去, 她不讓。

 

我隻好帶著他進我房間參觀。

 

房間門一被關上，沈肆行就將我抵在門板後面親了好幾下：「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假裝苦惱：「哪句？想不起來了。」

 

開價五千萬要跟我假結婚。

 

「（我」我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不肯再說。

 

沈肆行退而求其次：「那你說三個字就行。」

 

我作勢給嘴巴拉上拉鏈, 衝他挑眉。

 

沈肆行有些急了，也假裝要拉開門告狀：「那我告訴媽, 你不僅騙我, 還始亂終棄, 還有孩子！」

 

一聽他提起這個，我頭發都快豎起來了。

 

趕緊伸手拽住他的胳膊，一疊聲道：「愛你愛你, 我最愛你，行了吧？」

 

沈肆行勾了勾唇，在我唇角親了親：「我也愛你。」

 

「我去幫媽做飯。」

 

我緊跟他的腳步：「我也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