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孩子攻略的對象。

 

她們一個接著一個出現，因為我的無動於衷，又一個輪著一個消失。

 

被動的，我的魚塘比海深。

 

直到小青梅穿著短裙，捏著衣領站在我的面前：「你會讓我攻略成功的對吧？」

 

我：……

 

讓青梅來炸我魚塘，系統你不講武德！

 

1

 

「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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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望舒--我的青梅毫不客氣地把一捧玫瑰扔在了我的桌子上。

 

我抬起眼望向她，身邊所有聲音都突然靜止了，我聽見身邊有同學拍照的聲音。

 

我還沒從剛睡醒的困意中反應過來，她就已經抬腳離開。

 

我看了一眼玫瑰花，從裡面抽出一張小紙條：「你個傻逼。」

 

很好，是本人，那看來是場惡作劇了。

 

我抬頭看了站在門口的她，有一瞬間的感覺，她和之前不一樣了，非常不一樣，就像是靈魂回歸了本體，煥發出生機。

 

上課時間，她回了教室，我繼續補覺。

 

身邊有人在議論紛紛，估計是說我和穆望的事。明明不是真的，說得還挺像那回事。

 

下課後，我像往常一樣去找她。

 

站在她們教室門口，我隨意和路過的幾個小女生打了招呼，然後進去了。她很認真，即使是我站在她身邊兩分鍾了也絲毫沒有抬頭。

 

我打了個響指，直接坐在她前桌的椅子上，調笑道「能讓大學霸跟我玩表白遊戲，挺榮幸的了。」

 

說罷，我把那個著 SB 的小紙條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一直沒有抬頭，低頭做著題目，她總是用這種招數來屏蔽我，習以為常了。

 

「喂，我說…」我剛想奪她的筆，就突然頓住了，唇邊傳來一陣溫熱甜香。

 

良久，我突然反應了過來。

 

穆望舒把棒棒糖塞到了我嘴裡，就剛才，她自己吃過的那根。

 

我瞳孔驟縮，在我的注視下，穆望舒理了理剛才有些凌亂的發梢。

 

兩眼含笑：

 

「我喜歡你。」

 

「我們在一起吧。」

 

全班轟然炸開了鍋，她託腮注視著我，眼神深邃而危險。

 

後桌發出了一聲巨響，是保溫杯掉在地上的聲音，我瞟了一眼，是一個女孩，我見過，叫岑星洛，並且…是另一位攻略者。

 

見我在看她，她對我甜甜一笑。

 

我衝她眯眼笑了笑，像是一個紈绔子弟，這個岑星洛，自然是另外一個攻略者。

 

2

 

「怎麼？」穆望舒平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不是她。」

 

「我不是誰？」

 

「你不是望舒。」我幾乎是機械地說出了這句話。

 

她不說話，靜靜地看著我，眼神很熟悉，是之前她看我的眼神，但…

 

「我是穆望舒。」她輕輕走上前，看都沒看我一眼。

 

「景川，現在的我，是一個，攻略者。」

 

穆望舒轉過身，說得是那麼肯定。

 

我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麼反應，良久，閃閃地吐出一句：「什麼時候？」

 

「什麼？」

 

「什麼時候成為攻略者的？」我認真地看著她，她向來不是一個會開玩笑的人，我最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今天。」她笑著看著我，臉上綻放出笑容，前所未有的明媚。

 

「就在今天，其實也是件蠻稀奇的經歷不是嗎？」我沉默不語。

 

當初關於攻略者的事我沒有太多沒有跟她明說，她明顯不知道每位攻略者的下場，攻略失敗的人，不會因此留在這個世界，而是會被抹S，徹底抹S。

 

三個月的期限猶如重石壓在每個攻略者的心頭，攻略進程如果沒有進展到 50%，就會直接被淘汰。反之，則會被判定任務完成，回到之前的世界。

 

良久，穆望舒見我沉默，挑了挑眉：「大概就是這樣，沒關系，又不是真的要把你拿下了。」

 

「到時候直接攻略失敗或者放棄就好了。」

 

她的一句話在我心裡泛起了漣漪，越蕩越深，似乎擊在了靈魂深處。我感覺我的呼吸越來越緊。

 

望舒一雙眸子亮晶晶地望著我，我沒有回話，勉強笑了笑。

 

我隻知道，這次的攻略任務，絕對不能失敗。

 

3

 

我們沉默著一前一後下了樓。

 

正當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一個小學妹急急忙忙地跑上來，正好撞進了我的懷裡。

 

我挑了挑眉，還沒有說什麼，那個小學妹整理好衣服，不好意思地向我道歉，臉上帶著一絲緋紅。

 

我認出了她，半途來的轉校生，曾經向我問過路的高二學生－-岑星洛。

 

另外，還是個攻略者。

 

「對不起，學長，剛才沒有看到你。」

 

「沒事。」我並不想和她多做糾纏，從另一邊略過她，攬住了穆望舒的肩膀。

 

「走吧。」

 

「嗯。」她回頭瞟了一眼岑星洛，跟著我走了我一直在想著事情。

 

現在這個情況太奇怪了，從來沒有兩個攻略者一起出現的情況。

 

而且，更奇怪的是，為什麼那個攻略系統，會去找上望舒。

 

穆望舒往我嘴裡塞了一顆棒棒糖，一如既往地冷淡：

 

「別多想。」

 

「我知道。」

 

我笑著揉了一把她的頭發，衝她擺了擺手，轉身進了教室。課上老師講課的聲音讓人昏昏欲睡，我在一張紙上寫下了「穆望舒」三個字，然後畫了個圈，又往旁邊寫了一個「岑星洛」，筆尖頓住，這些事發生得太過於巧合。

 

桌面被人敲了敲，我抬起頭。

 

紀暮辭--我的發小，和我跟望舒一樣一起長大。

 

他揶揄地望著我，我默默地把那個紙揉碎了，然後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有事？」

 

他哼笑兩聲：「你跟穆同學…」

 

「無事，沒有一點事，別瞎造謠了。」

 

「少來。」

 

他隨意地拿起一張碎紙片：「她可不是會開玩笑的人。」

 

她是不會開玩笑，她隻是莫名被一個系統找上了而已。

 

我們心中都心知肚明。

 

我並沒有回話，神色凝重地想著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穆望舒這次的告白太過於高調，這件事一定會引起注意，必須解決一下。

 

紀暮辭笑著拿起一片碎片，放在嘴邊輕輕一吹：

 

「你和穆穆姐這次真的太高調了，本來兩邊家庭一直想要撮合你倆，你們倆這次，怕是逃不掉了。」

 

我抿唇一笑，並不搭話，我們遲早要結婚，就算不相愛，那個系統也不是好敷行的主，我隻知道，我要保穆望舒，絕對不能見S不救。

 

腦海中冥冥有一道聲音回蕩在腦中，「按照她說的做。」

 

4

 

第二天一早我就收到了穆望舒發的微信：「晚宴。」

 

想了想反正早晚要訂婚，那禮節先要做全了，我決定去接她。我發了一下短信，說我可能會晚點到，就出發了。

 

等到她上車後，我沉聲問了一下：「那個系統有沒有給你發什麼任務？」

 

她愣了一下，仿佛沒有想到我會猜到這個，看著窗外低低地「嗯」了一下。

 

「是什麼？」

 

「成功和你訂婚。」

 

我餘光中看了一眼穆望舒，她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愛說話，一樣沉默，但說出的話顯然讓她更加難為情。

 

我在心中暗罵了一遍系統，然後又看向她，眼神認真：

 

「你就沒想過你要不和我說，沒提前跟我商量好，會發生什麼嗎？」

 

「會被懲罰。」

 

「那你知道你還…」

 

「因為你不會拒絕。」穆望舒打斷我，把頭轉了過來，一雙星眸一樣的眼睛此刻盛滿了笑意，璀璨得耀眼。

 

「你說過會看見少小情誼上幫我，不會說話不算數。」我恍了恍神，她說得確實沒錯，我不會讓她被抹S。

 

不管是看在少小情誼還是兩家世代交好的面子上。

 

5

 

宴會上人很多，紀暮辭原本在跟著一個千金小姐交談打趣，一看到我和穆望舒來了，眼神一下子亮起。

 

跟那位千金說了一聲失陪後，轉身向我們走來穆望舒笑著挽著我的手臂，對我調皮地眨眨眼我笑得開心，心下卻隱隱透出一絲不安。

 

這麼快就適應了，可別是受了那位系統的打擾吧。紀暮辭衝我們吹了一聲口哨，滿眼的好奇和佩服。

 

我眼神警告他安分點，轉身帶著望舒向父母走去。

 

爸媽見到穆望舒也很激動，我眼睜睜地看著原本高貴冷豔的陸夫人見到望舒之後眼睛亮起，直接衝過來抱住了望舒，拉著她噓寒問暖。

 

我望向滿眼含笑的穆家父母，笑著向他們點了點頭，隨後拉過望舒，向他們走去。

 

穆望舒知道我要做什麼，她在我旁邊低低地詢問我的想法，她怕我後悔，那麼冷靜的一個人，此刻卻像是做錯事的孩子，眼底流露出些許不安。

 

我輕輕一笑，握住了她的手，安撫性地拍了拍。

 

我們都知道，這是注定的，就算是今天我們不會訂婚，這個世界的法則也肯定不會允許。

 

況且，我們青梅竹馬多年，與其讓我嗯一個不認識的女人訂婚，還不如和小青梅一起。

 

這波我不虧。

 

穆望舒握緊了我的手，低聲說了一句什麼。

 

那聲音太小，我聽得不是很真切，卻也沒有再過多詢問。

 

因為有了系統任務的加持，在兩家長輩問起望舒表白一事時，我主動站了出來，衝偏頭看我的小青梅笑了笑：

 

「爸媽，伯父伯母，那件事不屬實，我和望舒從小一起長大，就算是說追，也該是我追她才對，另外…」

 

我適當表現出一絲手足無措，

 

「我喜歡望舒很久了，我們兩情相悅。」

 

周遭靜了一瞬，我看向望舒，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震驚和不解，我知道是因為什麼。

 

事到如今，沒得辦法，她自己肯定不會去提，因為她從來不會道德綁架。

 

我忽地想起了之前的攻略者，每一個眼中都帶著求救以及楚楚可憐的神情，說出的話卻都是一樣的：

 

「攻略不了你我就會被抹S，我求求你了，你愛上我不會有什麼損失，求求你了，我真的想回家。」

 

每一個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都是一樣的楚楚可憐卻帶著理所應當的語氣，她們永遠是被迫害的花季少女，而我，隻是她們為了活命而依附的道具。

 

不是沒有想過拯救，但是每一個攻略者的好感進度都隻停留在 80% 就止步不前，無論是我多努力尋找她們的閃光點，學會欣賞她們，甚至嘗試喜歡她們，愛上她們，可最後都是徒勞無功。

 

三個月的期限像是一把巨大的鐮刀，懸在所有人頭上，我當然清楚不把好感度刷滿的後果，她們也懂，所以所有攻略者都是盡可能地討好我，眼中滿是渴望和求生的欲望。

 

我也很想幫他們，但是內心卻是騙不了人。

 

每當我和她們見面收到各種精致的禮物和充滿愛意的文字，再對上她們那雙充滿急切的眼神，我就會突然清醒然後好感度就會急切下降。

 

她們那雙漂亮的眸子裡或是驚恐，或是有恨意，都會清晰地呈現在我面前。

 

何其可悲，從小到大，身邊都是這種虛偽的熱情，沒有一絲情意，所以望舒對於我來說，真的很重要，是我已經把她當作了家人。

 

所以她的安危，我真的很擔心，擔心三個月之內自己喜歡不上她，或者是她集滿好感度之後會消失，和其他攻略者一樣，無聲無息地消失。

 

6

 

兩家家長對視了一眼，眼中全都是贊賞和欣喜，畢竟從小指腹為婚，再加上一起長大，兩家親上加親，真是求之不得。

 

望舒扯了扯我的衣角，示意我不要亂說話，我知道她在擔心什麼，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掌衝她眨了眨眼睛。

 

事情比我想象要順利，兩家父母很快開始找我們商量囑咐訂婚事宜什麼的，我怕望舒會不太習慣，便和父母商量先去培養感情，然後訂婚的事先預備。

 

兩家父母當即答應了下來，畢竟我們的年齡確實還小，還有幾年的時間可以再多培養感情。

 

我滿口答應，不顧身邊穆望舒的眼色，還是把這件事情定了下來，這樣，既滿足了系統的要求，又對任務完成進度有較大的幫助，何樂不為呢？雖然確實委屈了望舒，但是，足夠了，隻要任務完成，一切都沒有問題。

 

回學校的那天，青梅表白的事情已經傳開了，我幫穆望舒拿著行李，任憑她在身後戴著耳機聽著音樂自在地走著，一切都顯得很好，沒有攻略者的騷擾，生活感覺都自在不少。

 

除了…

 

「陸學長，下周我有一個畫展想去，我記得你對畫感興趣，我們一起吧。」

 

岑星洛扎著丸子頭，一雙眼睛大而明亮，偶爾有風輕輕吹過，讓她前額的碎發輕輕晃動的，典型的清純小白花形象，這種我遇見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