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兩年相敬如賓的婚姻,被總裁回國的白月光打亂。
原來一向清冷的許宴洲,也曾放下身段追愛。
強求了六年,我決定放手。
他卻委屈地問我,怎樣才能愛他。
明明是他冷落了我,卻來問我為何不愛他。
一氣之下,我把他踢進了醫院。
1
被鬧鍾吵醒下樓時,許宴洲正在餐桌前一邊吃早餐一邊看財經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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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開他對面的座位坐下,默默地開始吃我的那一份。
像往常一樣,他快速吃完早飯,拿起外套,然後例行公事般地向我匯報:「要去美國出差一段時間,大概一個月。」
說完便徑直向外走去。
我的目光跟隨著他挺拔的身影,行至門口時才發現有一個不知什麼時候收拾好的行李箱。
和許宴洲結婚將近兩年,他永遠都是這樣,體貼、細致,卻不帶絲毫感情。
也是,我們的婚姻對他來說和工作也沒有什麼區別。
隻是在公司扮演總裁,回家扮演丈夫。
對於丈夫這個角色,他無疑是完美的,除了不愛我。
但我愛他,所以明知他不愛我,還是義無反顧地嫁給了他。
我們的婚姻就這樣不鹹不淡地持續了兩年。
不得不說,作為老公,他很紳士,很體貼,甚至很溫柔。
他會關心我的身體、學業,會遷就我,會向我報告行蹤,會給我準備禮物,但也讓我清晰地感受到他不愛我。
我知道,他會做這一切隻是因為我是他的妻子。
但我很知足,總歸這段婚姻是我強求來的,能擁有他就足矣。
何況,他雖然不愛我,幸好他也不愛別人。
2
今天是我和許宴洲結婚兩周年紀念日。
三天前,許宴洲的助理陳力告訴我,他今天會從美國出差回來。
我下班後就早早回了家,自己下廚準備了一桌菜。
我原本是不會做飯的,我的廚藝還是從前幫許宴洲調理胃病的時候練出來的。
看著一桌清淡可口的菜式,我隱隱有些期待,盼著許宴洲能早點回來。
一個月沒見,我想他了。
等到八點多,門口終於有了動靜,卻是敲門聲,開門站著的是陳力。
他一手抱著一捧花,一手提著禮物,伸手遞給我:「太太,許總臨時有個聚餐,他讓您先吃,他會盡早趕回來,這是給您準備的禮物。」
我接過東西,壓下心裡淡淡的失落,向他道了謝,就回餐廳隨便扒了幾口晚餐。
沒想到會接到許嘉睿的電話。
和許宴洲結婚後,許嘉睿就很少給我打電話了,尤其是半夜。
我心中疑惑,拿起手機接通。
「嫂子,大哥胃病復發去你們醫院了,你方便過來一趟嗎?」
許宴洲的胃病已經很久沒有復發了。
我心裡著急,連忙問道:「你們在哪兒,我馬上過來。」
「住院部六樓。」
掛上電話,我披了一件外套就急匆匆向醫院趕去。
等我氣喘籲籲趕到時,許嘉睿正斜靠在牆邊擺弄著手機。
我快步走上前去,小聲問道:「醫生怎麼說?」
他站直身體,收起手機:「空腹喝酒導致胃粘膜損傷加重,可能引起胃出血,醫生讓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我點點頭,轉身準備推門而入。
房門卻先一步從裡面打開,迎面走來一個穿著長款駝色上衣的女人,微卷的長發隨意地披散在肩上,柔和地修飾著精致的面容,整個人顯得優雅又美麗。
看見我,她愣了一下,隨即向我伸出手:「你好,我是林桉,他們都叫我桉桉。」
「AnAn」,我也是安安,不過許宴洲隻在親密時這樣叫我。
見我久久沒有回應,許嘉睿上前介紹道:「嫂子,這是桉姐。桉姐,這是我嫂子,安辛。」
林桉從容地收回手,臉上帶著歉意:「今天真是不好意思,要不是給我接風,宴洲也不會喝酒喝到醫院。」
許宴洲的生活很單一,除了客戶,他的一些朋友我也都在家庭聚會中見過。
這是我第一次聽說林桉,但顯然許宴洲不可能為了給一個客戶接風而錯過我們的紀念日。
許是見我臉色不好,接道:「嫂子,既然你來了,大哥就交給你了,我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他。」
看著他們消失在走廊盡頭,我才開門走進病房。
昏暗的燈光下,躺在病床上的許宴洲臉色蒼白,眉頭緊皺,左手輸著液,睡得並不安穩。
我在病床邊的沙發上坐下,端詳著這個我愛了六年的男人。
病床上的許宴洲和六年前相比沒有多少改變,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窩,就算在睡夢中都給人一種疏離感。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許宴洲的場景。
那年我剛大一,加入了高爾夫球社,認識了高爾夫球社社長許嘉睿,許氏集團的二公子,許宴洲的弟弟。
沾了許二公子的光,我們社團常常免費光顧平時會費高達六位數的雲頂球場。
第一次見到許宴洲就是在雲頂高爾夫球場。
初秋的午後陽光依舊毒辣,炙烤著翠綠的草坪,球場四處都裝了自動噴水系統。
細細的水霧從隱藏在草地中的噴頭中噴出,形成一道道晶瑩的弧線,水珠在空中飛舞,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
許宴洲就是這個時候,頂著陽光,披著彩虹,自水霧中走來。
修長的身形被幹淨利落的白色運動服修飾得更加完美,幹淨俊朗的五官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
盡管他與許嘉睿外貌上有六分相似,但他那沉著的氣質和從容的步伐,卻給人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那個午後,他就像從天而降的神祇,迎著光不費吹灰之力地走進我的心裡。
我也由此開啟了一場長達數年「轟轟烈烈」的暗戀。
3
不知不覺趴在床邊睡去,再次醒來時,天已經大亮。
許宴洲已經醒了,正半靠在床頭刷著手機。
被我醒來的動靜吸引,他放下手機,抬頭看向我,淡淡說了句:「醒了?」
我剛想開口問他感覺如何,門就被敲響。
是林桉。
她今天穿了一身紅裙,配一件黑色長款大衣,整個人顯得溫柔知性。
看著我一臉惺忪的樣子,她微笑道:「不好意思,來得太早了。」
許宴洲看了她一眼,輕聲應了一句:「嗯。」
我趕忙收起身上的毛毯,尷尬道:「是我起晚了。」
說完便快速進了衛生間洗漱。
等我出來時,林桉正站在病床邊,已經將帶來的早餐擺在許宴洲身前的飯桌上。
見我出來,她招呼道:「醫生說宴洲隻能喝米湯,我怕你在醫院不方便,就做了帶過來。我還帶了點心,一起來吃點吧。」
看著眼前登對的兩人,我竟產生了他們才該是一對的感覺,心中頓時有些酸楚。
假意看了一眼手機,拒絕道:「我快遲到了,就不吃了,你們慢慢吃。」
許宴洲微微沙啞的聲音響起:「實習生 8 點上班,現在 7 點 30,這裡到你們科室走路五分鍾,你是打算爬過去嗎,要花三十分鍾?」
我是學臨床醫學的,本碩博連讀,現在第七年,正在這家醫院實習。
我被他堵得一時不知怎麼回答,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今天陪帶教老師去門診,要提前去準備一下。」
隨即轉身,卻撞上了推門進來的許嘉睿。
他抬手扶住我,「什麼事那麼著急?」
我撥開他的手,「去上班。」
「吃早飯了嗎?我帶了你愛吃的豆漿油條。」
「不吃了。」
我快步向外走去。
沒等我走出住院樓,許嘉睿就追了上來。
他喘著粗氣,伸手遞上早餐,「你飛毛腿嗎,走得這麼快。」
我接過他手中的袋子,「謝謝,你回去吧。」
他卻依舊與我並肩,繼續向門診大樓走去。
沉默了片刻,許嘉睿忽然開口:「桉姐是我哥的前未婚妻。」
我知道許宴洲以前訂過婚,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心裡還是有抑制不住的酸澀。
門診大樓近在眼前,我眨掉眼中的淚意,轉身面對他,認真道:「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我要去上班了。」
他低頭看著我,低聲道:「嗯,記得吃早飯。」
我點點頭,邁步離去。
每次坐門診都異常忙碌,午飯隻來得及匆匆扒了幾口。
雖然忙,心裡卻是一直牽掛著許宴洲。
午飯後,從食堂打包了一份白粥趕到住院部時,已經有人比我早一步到了。
我在門口聽見屋裡有人,就沒再上前。
林桉漫不經心的聲音從病房裡傳來。
「昨天沒來得及問你,怎麼突然結婚了,還是個小姑娘。」
我知道此時該立即轉身離去,腳卻似有千斤重,被牢牢定在原地。
「意外。」許宴洲言簡意赅地概括了事情的原委。
林桉的聲音帶著戲謔:「我還以為沒了我,你得孤獨終老呢。」
我這才逃也似地離開了住院部,往後幾天也未曾踏足。
4
誠如許宴洲所說,我們的婚姻是因為一場意外。
在球場對許宴洲一見鍾情後,為了有機會離許宴洲近一點,我成了許嘉睿的小跟班。
隻是後來隨著許嘉睿出國留學,許宴洲也完全消失在了我的生活中。
事情的轉折發生在許嘉睿讀完研回國後。
為了慶祝許嘉睿正式進入許氏集團,許家在許宅舉辦了一次派對。
許嘉睿邀請了我。
我本該拒絕的,可以想象在觥籌交錯中,我一定格格不入。
何況,此時的許宴洲已經有了未婚妻。
但我依舊沒能抵擋得了內心對那個身影的向往,還是應了下來。
我隻是去遠遠看一眼他,我這樣對自己說。
那天發生的事至今還記憶猶新。
我早早到了許宅,向許嘉睿道完喜之後就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李銘憶和顧澤遠也在派對上,他們是我小跟班時期的另外兩個大哥,是許嘉睿的發小。
許嘉睿忙不過來時,他們幫著忙前忙後,怕我落單,還不忘時不時來招呼我。
一整晚,我都坐在角落裡,吃著李銘憶和顧澤遠拿給我的食物,目光卻緊緊追隨著許宴洲。
已經整整兩年沒見過他,思念比想象中的更甚。
來之前還害怕看到他和未婚妻在一起會忍不住難過。
沒想到,一整晚他都是一個人。
看得入神,沒注意走到身邊的顧澤遠。
他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看什麼看得這麼入迷?」
他順著我的目光看去,許宴洲正和許嘉睿說著話。
顧澤遠一臉了然地笑:「怎麼樣,我睿哥是不是越來越帥了?」
我這才發現了許宴洲身邊的許嘉睿,沒有反駁他,低聲應了聲是。
他將手中的蛋糕交給我,起身向許嘉睿的方向走去。
顧澤遠剛走,李銘憶就來了。
「小心肝,吃飽沒有?」
小心肝是閨蜜秦思琪對我的愛稱,從前跟在許嘉睿身後,他們幾個喝了酒偶爾也會玩笑似的叫上幾聲。
「嗯。」
頓了片刻,我還是忍不住問道:「以前聽睿哥說許大哥訂婚了,今天怎麼沒看到嫂子?」
他睨了我一眼,低聲道:「分手了。」
「為什麼呀?」我急急問道,心底竟有隱約的喜悅升起。
「好像是女的出國了吧,具體不清楚,豪門聯姻總是很復雜。」
他走後,我再也壓制不住內心澎湃的激動,從侍從的託盤中取了杯酒一飲而盡。
一杯酒過後,又忽然冷靜下來。
我在激動什麼呢?
分手了也會有下一個,反正永遠也不會是我。
心情瞬間低落,我開始一杯又一杯地喝著酒。
我酒量本來就不好,加上心情不好,很快就有點醉了。
當許嘉睿發現我趴在桌子上時,我已經徹底醉了。
我聽到許嘉睿在叫我的名字,有人將我扶起,說要扶我上樓去左手邊第二間房間休息。
我迷迷糊糊地上了樓,推門進了一間房間。
然後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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