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分明是種通知,扎根後院多年,我又豈會不知。
喬巖步伐加快,嘴唇緊閉,盡力壓抑著怒火,猶如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
我跟著他的步伐直接進了內室。
沈璐和冉允都在。
沈璐面色通紅,衣衫有些凌亂,見我們突然進來,似有些局促不安。
喬巖雙眼噴火,怒氣漲到極點。再顧不得別的大聲呵斥:「你們在幹什麼!」
沈璐就搖頭,一副做錯事情的憋屈模樣。
紅唇緊咬水眸盡是霧氣,而後嬌柔無措地低下頭,平白惹人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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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允把她拉到身後,冷冷對喬巖道:「怎的,喬侍郎還管別人兩情相悅不成?」
我心中一沉,兩情相悅?
這才幾日的功夫。
沈璐當真好手段!
喬巖更是怒不可遏,卻也找不到話反駁。
他上前想要去拉沈璐:「璐兒,你別怕,若是他強迫你,盡管跟我說。天子腳下還能強買強賣不成!」
沈璐避開他,躲到冉允身後,眸光閃爍,弱弱地在兩人之間徘徊。
「喬大哥,冉……冉郎他……他沒有對我不軌。」
冉允嗤笑:「喬侍郎,你以為人人都如你那般齷齪,吃著碗裡的瞧著鍋裡的!」
一句話頓時讓喬巖的臉上精彩紛呈。
冉允飛快地瞥了我一眼,卻依然伸出手去護著沈璐。
沈璐面上的嬌羞與感動瞬間刺痛了喬巖的心,他如何看不出來,沈璐對冉允動了心。
失魂落魄地離開了白鷺苑。
沈璐看了我一眼,目光略帶一絲得意,待再看向冉允時,又如小鹿般無辜。
呵~
我氣樂了。
08
粗魯地把冉允拉了出去,低低詢問:「阿允,你這幾日都和她在一起?你吃了迷魂藥不成,切莫被她騙了,她……」
我看了看門內側的那角衣裳,把冉允拉遠了些。
又跟他說了沈璐的來歷。
他卻揚聲道:「嵐姐,我看中的是她的人,至於她的過往,我全然不在乎。」
門口那抹衣裙不見了。
我看著冉允,他面色認真,就那麼直直地看著我,眼神深邃而純粹,似要把我看進心裡去。
心跳就那麼漏了一拍。
毫無預警。
我急忙挪開目光,似在逃避什麼。
回去的路上,這一幕一直在我的腦海中徘徊。
他真的愛上了沈璐?就在短短幾日間?
他對我的稱呼又變回了「嵐姐」,可是,似乎又跟以前不一樣了。
夜裡思慮太重,又開著窗子,翻來覆去睡不著,想著阿允護著沈璐的那一幕。
我病了。
我活該。
阿允早已非昔日的阿允,我又憑什麼隨意指使他幫忙。
如今累得他陷進去。
事兒沒辦成,還卻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這頭我在病著,桃葉伺候我喝了一碗又一碗的苦藥。
那頭阿允和喬巖的爭搶也進行到了白熱化階段。
09
喬巖對冉允下了逐客令。
他並非束手就擒之人。
念了多年的白月光終於踏月而來,盡管是來讓他救贖的,他依然一頭栽進裡面。
對於冉允這個半路掠奪者,他自然不會讓步。
然而無論容貌家世還是官職,他都比不過冉允。
更重要的是,冉允從未成過親。
而他,有了我這個正妻。
最好的結果便是我S了,沈璐做個繼室。
可我如今還好好的,我爹又是他的頂頭上司,就算喬巖再愛她,也不敢越了我去。
沈璐很清楚,跟著兩人各自會有何不同。
所以當喬巖要趕走阿允時,她義無反顧牽上了阿允的手。
喬巖氣急敗壞,隻能把人留下來。
夜裡,喬巖去了白鷺苑。
他向沈璐許諾:「我會和她和離。璐兒,給我點時間,如今還要用到她爹。不過你放心,我答應你,以後府中隻會有你一位女主人!」
沈璐推開他靠過來的身子,不被引誘。
喬巖氣悶離開。
他前腳剛走,後腳阿允又來了。
阿允垂頭喪氣。
他跟沈璐說,他爹回信了,不讓他娶一個已經嫁過人的有孕婦人為妻,就連媵妾也不能。
即便是妾室,也得先打掉孩子再說,將軍府容不得血脈混淆。
否則就把他趕出府去。
他埋首,紅了眼眶。
沈璐內心頓時一片悽涼。
伸出去安撫他的手就這麼停在了半空中,而後緩緩放下來。
她不再見阿允。
10
夜裡她鬧著肚子疼,喬巖一把穿起衣裳就往白鷺苑趕。
請了大夫,說是受了刺激,需得好好安胎。
她很虛弱,圈著喬巖的腰呢喃,不讓他走。
喬巖便陪了她一夜。
沈璐問他,之前說的話可還算數。
喬巖大喜,自然算數的。
隔天便來找我,讓我以平妻身份接納沈璐。
彼時我拖著病體見的他,尚且咳嗽著。
他卻毫無所覺。
礙於我爹背後的勢力,他不敢亦不願與我和離。
但魚與熊掌,又焉能皆得。
我跟他說要麼和離,挪出空位給沈璐,要麼趕沈璐走。
他煩躁不安,背著手走來走去,嘴裡說著:「肖嵐,這些年我對你難道還不夠好嗎?你要天上的星星,我絕不會摘錯月亮。」
「三年了,你依然無所出。我可有納過一個妾室?」
「璐兒被休棄,何其可憐!她還懷有身孕,若我不幫她,她便隻有S路一條,難道這便是你要看到的!」
他口口聲聲訴說著我的不是。
又點明我犯了七出之條。
他如此大度,我不該斤斤計較,得寸進尺。我該聽從他的,舉雙手同意他娶平妻。
我笑了,還真是聒噪。
說這麼多,都耽擱我休息的時間了。
直接把他想聽的話拋出來:「你放心,和離後,我爹不會為難你。」
我沒有告訴他我懷孕了的事情。
已經再無必要。
他眼眸瞬間亮了,看來我的話的確說到了他的心坎兒裡。
得到我的保證,他終於「滿心無奈」地寫了和離書,讓我籤了名,他則補上。
到我爹娘面前跪了一日一夜,做足面子功夫。
把無子那條說出,又說不願和離,奈何我堅持。他實在無法,隻好求到兩老面前請二老恕罪。
倘若我爹繼續揪著他不放,倒令人不齒。
我爹恨不能打他出去,我多方安撫,他才撇過頭去。
11
邊關傳來消息,戰事吃緊,冉允又去了邊關。
沒有了我冉允從中作梗,喬巖很快便娶了沈璐。
京中人都說喬巖大度,不僅不嫌棄被休棄的沈璐,還接納了她肚子裡的孩子。
沈璐成親頭天還特意上門,為喬巖與我和離一事道歉。
尚書府門口,人人都在看我的笑話。
我吩咐桃葉幾句。
桃葉離開後,找了幾人混進人群,把沈璐如何擠進侍郎府,擠走侍郎夫人取而代之的事情一通好說。
又說腹中的孩兒不知道是誰的,找了喬侍郎這個冤大頭。
如今還堵到尚書府門口示威,其心當真可誅。
人群指指點點的方向又變了。
甚至有人直接往她身上吐口水,扔腐爛的菜葉子。
沈璐的臉色難看極了。
她原是假意求我原諒,實則來示威給我添堵,順帶挽回之前名聲的。
不想群眾的話越說越難聽,到最後竟說她是勾欄院的。
有人問她用的是何高明手段,竟能籠絡朝堂官員的心。
有人甚至問她一日賣多少。
她羞愧難當,趕緊帶著丫鬟溜了。
我一直在院子裡,聽著桃葉稟報,笑得眉眼彎彎。
12
我爹擢升了六部之首。
原本被看好提拔為戶部尚書的喬侍郎,卻依然是侍郎。
反倒與他對立的陳侍郎,被我爹舉薦,新任戶部尚書一職。
我爹像是開了掛地,逮著機會就聯合他的御史好友彈劾喬巖。
一時寵妾滅妻,逼走正妻,違背道義。
一時有傷風化,商人休棄的女子卻捧為掌中寶,臉面丟盡。
一時能力不足,辦事屢出差錯,德不配位。
彈劾不斷,喬巖很快一貶再貶,成了從六品員外郎,又貶為八品主事。
期間求著見我幾次,皆被拒絕。
他被陰鬱籠罩,寫信質疑我為何說話不算話。
我冷笑。
置之不理,轉手便將信舉在燭火邊。
開玩笑,若我當時不如此一番說,他豈會與我和離。
前世今生的背叛,還妄想我不計較。
怎會有人比我更蠢。
我安生過我的日子。
撫摸了下小腹,孩兒已經近三個月,衣裳等物也該準備起來了。
13
我為孩子挑布料做衣物時。
沈璐恰好也挺著孕肚來了布莊。
一月未見,她身子圓潤了些,但臉上卻有些憔悴。
看來在侍郎府……啊不,是主事府的日子過得並無想象中的舒坦。
沈璐上前,腼腆笑著與我招呼:「姐姐,許久不見。姐姐還好吧?」
我讓人把布料包起來。
沒有搭理她。
雖說我不要喬巖了,但不代表我會給她臉來貼我。
更何況,前世我的S,直接緣由便是她。
見我不理她,沈璐臉色一怔,咬了咬唇。
她眸光落在我剛挑選的布料上,是幼兒穿的細棉料。
似乎想到什麼般,她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臨出布莊,桃葉捧著我挑選的布料跟在後頭。
沈璐追上來,拉著我的手,嘴上說著:「姐姐,和離日子並不好過吧,想要再嫁如夫君那般的人是不能了。不若我跟夫君說了,讓你重回府中,如何?」
她面上帶笑。
桃葉很想扔了東西一把扇過去。
我制止了她。
笑著問:「喬夫人,破鞋便是破鞋,已經髒了臭了還留著,難道不是腦子有問題?」
她臉色一白,剛想說什麼,我掐了她的話頭繼續道:「更何況,他一個八品主事,芝麻點兒的小官,也配得上一品大員的女兒?嗤~」
我不屑的笑容頓時刺痛了她的心。
想來這段時間喬巖接連被貶,多少遷怒於她。
她看了一眼桃葉手中我為孩兒挑選的布匹,忽的神情猙獰。
猛地推了我一把。
我躲開已經來不及,被推得倒退幾步,從石梯上栽下來,頓時小腹刺痛,額頭冷汗直冒。
桃葉嚇壞了,一把扔了手裡的東西來扶我。
「小姐,小姐……您怎麼了?別嚇桃葉!」
我身下一熱,夾雜著刺痛,竟開始流出猩紅的血液。
沈璐臉色慘白,這才反應過來她做了什麼。
她一把將她的丫鬟扯到前面。
連連道:「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她!」
這時,人群擠進來一人。
沈璐臉上血色全無,嗫嚅著:「夫君……」
喬巖見我流產,頓時驚呆了,一把推開沈璐。
而後小心翼翼地抱著我,急切地喊著周圍的人請大夫。
又緊張地安慰我:「無事,我們的孩兒一定無事的。」
我直犯惡心,有心推開他,卻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暈倒前隱約看見有人朝我奔來,一把推開喬巖,然後抱起我,快步平穩地跑著……
14
孩子終究沒有留住。
我昏睡了兩日一夜。
醒來後桃葉告訴我,是冉允把我抱到醫館,後來又親自用棉被包裹著,把我抱回了府。
她面色狠厲說著喬巖和沈璐的事情:
喬巖這段時日早就被打壓得猶如驚弓之鳥。
直到我被推下階梯墮胎時才知,我竟然有了他的孩子。
那本是他翻身的唯一機會。
隻需把我重新迎回去,他便能回到坦途。
卻被他的新夫人生生斷了他唯一的念想。
回府後他氣不過,一碗墮胎藥,直接落了沈璐腹中的孩子。
說他的孩子沒了,她和別的男人的孩子也不能留。
沈璐痛得一碗打滾,直罵喬巖不是人。
巧的是,利州的富商居然尋了來。
原來當初她並非被休棄,而是聽說喬巖入了朝堂後平步青雲,心有不甘。
小地方的富商與朝廷大員相比,哪個更有分量她很清楚。
但她知曉富商不會放她離開。便在河邊扔了一隻鞋,造成落水被衝走的假象。
然後帶著這些年積攢的銀子找上了喬巖。
富商前些時日在京城談生意, 無意間聽說喬巖的妻子與他的夫人長得相似, 又打聽到之前沈璐上門找喬巖一事。
頓時有了懷疑。
而今尋了來,才知曉沈璐的所作所為,遂把兩人告上府衙。
最後喬巖落得個官職不保,強搶民妻的罪名,被判革職入獄。
而沈璐隱瞞婚情, 朝秦暮楚,與人重婚被判牢獄五年。
沈璐哀求富商救她。
富商卻休書一封,直接舍棄了她。
任她在牢中自生自滅。
15
距離冉允去邊關已經過去幾個月了,還是沒有消息傳回。
我正在躺椅上發呆。
有丫鬟來傳, 外頭冉將軍求見。
我眸光一閃。
桃葉撇嘴,正要打發人去拒了。
他卻已經闖了進來。
在我一片怔愣中, 一把將我拉進懷中圈起來。
我臉色爆紅,拍打著他。
四下看了那些指點的百姓,哀哀求著:「可否讓小女子到府中等候?」
「前且」果真近墨者黑。
他臉上是止不住的笑容, 埋首於我頸中,竊竊低語:「嵐兒,你終於是我的了, 我一個人的!」
我推他,他便抱得越發緊。
桃葉緊抿著唇, 抓了掃帚便要動手, 我連忙示意她放下。
用勁推開冉允, 紅著臉訓斥:「無理。」
他無辜地看著我,笑得咧開了嘴:「我已經把聘禮抬到伯父伯母院子了,他們也都同意了。」
桃葉一陣驚愕, 有些跟不上他所說的話, 疑惑地看著我。
手上的掃帚也掉落地上。
我示意她放心。
見我和桃葉眉來眼去, 不理會他。
阿允頓時不依:「嵐兒, 那會兒為了讓你脫離火坑, 我差點兒賠上了身家清白,你也心疼心疼我。這之後又被戰事延誤了, 不是故意晚來提親的, 你……生氣了?」
我忙安撫他:「沒有……」隻是太快了……
「那就好。」
他一把拉過我, 再次狠狠地把我嵌入他的懷中,用力吸著我身上的氣息。
片刻才沉沉道:「嵐兒, 五歲認識你開始, 我便喜歡上了你。待你長大,卻嫁給了別人,你不知我有多傷心。如今你好容易脫身了,我S也不會放手了!」
他抓著我的手,把它放在他心窩處。
我的掌心感受到他頻頻跳動的心, 酥酥麻麻。這一刻, 即便成過親我也不禁感到害臊。
桃葉已經站到院外, 還不忘帶上門。
冉允眉眼深邃,低頭, 輕輕在我唇邊落下一吻。
見我耳根紅, 臉也紅,他忍不住一一吻過去。
我的手輕輕環上他的腰,埋在他胸膛。
我是爹娘的掌中寶。
自幼便有自己的主意。
既然喬巖非我良人,又已和離。
且已知曉冉允對我的情意。
前世既負了他, 今生,隻要他不嫌棄,我便與他S磕到底。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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