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四那年,男友邀請我參加他的研究生升學宴。
我出生在貧困村,第一次去他家的莊園別墅。
陸然不在,我局促不安地去房間找他。
正好看見他的青梅正坐在他腿上指責道:
「你不分手反倒還請你的窮酸小女友來,故意氣我嗎?」
為了哄青梅高興,他把我送的不值錢的情侶對戒隨手丟進垃圾桶。
「我就是要讓她認清現實,別他媽分手後自不量力地糾纏我。」
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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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高中到大學的愛情長跑徹底結束。
也是在那天。
和我相依為命的姐姐,跳了樓,永遠地離開了我。
1
姐姐遲遲沒有接我的電話。
我總覺得有些不安,想去房間和陸然說。
推門就看到陳落落正坐在他的腿上,短裙堪堪遮住大腿根。
他們在沙發上,側對著門,沒看到我。
陸然低頭想要吻她,卻被她躲開了。
「你請那個窮酸鬼來幹什麼?多下排面啊!」
陳落落嫌棄地抓起陸然的手,指了指中指上的情侶對戒。
「還有這個便宜玩意兒,你打算什麼時候摘掉?」
陸然不耐煩地把手上廉價的情侶對戒丟進垃圾桶。
「要不是為了哄她,我才不戴這麼便宜的東西。」
陳落落挑了挑眉:「所以,你終於玩夠了?」
陸然把手機關機丟在一旁。
「邀請她來就是讓她認清現實,別到時候分手了還他媽糾纏我。」
陳落落被哄得勾唇:「真的?」
「當然。」
陸然說著,吻上陳落落的唇。
那一瞬間,我整個人就像是被石頭壓著,透不過氣。
我強忍住心中的難過,轉身,將中指上的情侶戒指丟出窗外。
2
跑到外面呼吸新鮮空氣後,我整個人才緩過來了些。
這個地方離市區很遠,手機上不好打車。
我一邊等待,一邊給姐姐打電話。
半個多小時前,她給我打了電話,沒打通後又發來一條很長的消息。
多是些關照囑咐的話。
我那時在參加陸然的生日宴,手機靜音放在包裡沒聽見。
可再等我回撥過去,已經沒人接聽了。
我現在真的好需要她。
可我整個人都急哭了,電話也沒打通。
「黎念。」
陸然從莊園別墅裡走出來。
他自然地走到我身邊,嗓音溫柔,恍若無事:
「我剛在找你,怎麼,玩得不習慣嗎?」
他彎腰看我,似笑非笑:
「怎麼苦著個臉,今天我升學宴,好歹給個好臉色。」
他想揉我的臉,被我躲開了。
陸然哄人的耐心即將告罄:「又怎麼了?」
我吸了一口涼氣,平靜地看著他,許久,才說道:
「陸然,我們分手吧。」
陸然皺眉:「怎麼突然提分手?不是說好了等我讀完研我就去見你姐姐的嗎?」
我冷笑一聲,看著他中指上空缺的位置。
「扔了也好,沒什麼意思了。」
陸然打量著我,面不改色地解釋道:「我前面放在房間裡了,怕今天人多不小心弄丟,收起來了。」
到現在,他還在裝。
「要讓我認清現實不用那麼難,我不是不識趣的人,也不會纏著你。」
我低頭按了按右手中指上的戒指痕。
其實摘掉了也沒那麼不適應。
陸然意識到什麼,垂著眼站在原地。
大廳內傳來陸然朋友的聲音:
「臥槽發財了,我剛在窗外被一個戒指砸中了,這銀戒應該不便宜。」
有人笑話他:
「銀戒能值幾個錢,和破銅爛鐵沒什麼區別。」
「什麼時候你能看得上這種玩意兒了。」
「不好看嗎?我覺得挺好看的啊,但是看起來像個女孩子的。」
陸然聽到聲音,衝進大廳,從朋友手中奪過那枚戒指。
他在戒指內側找到了名字的縮寫,臉色一沉:
「你在哪裡撿到的?」
他朋友指了指靠近他房間外面的窗戶:
「那兒啊,怎麼了?」
陸然罵了句國粹。
「黎念,你來真的?」
其他人都被這動靜吸引過來。
他們這些公子哥看膩了灰姑娘的把戲,他們更多的是想知道,我被甩的時候,會有多麼狼狽,姿態又有多麼卑微,多麼可笑。
陳落落從房間裡走出來,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另一件。
她把茶色的卷發撩到耳後,自然地站在陸然身邊,挽住他的手臂:
「你和廚師說一聲,讓他給我煮個紅糖水好不好,剛剛一折騰,我肚子不舒服。」
他語氣寵溺:「知道了。」
看到他們這樣的相處模式,在場的人無一意外,就好像他們本就是這樣的相處。
我和陸然在一起這麼久,從高考結束到大學畢業。
我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他和他青梅的關系非同一般的人。
如今在這升學宴上,我也是最後一個知道他要和我提分手的人。
陸然被陳落落抓著手捂了捂她的小腹。
「那你速戰速決,別拖泥帶水的。」
話落,陳落落滿意地往屋內走。
秋天傍晚的風很涼。
陸然看向我時的表情冷漠:
「黎念,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想瞞你。前段時間,兩家剛把這事定下來,落落現在是我的未婚妻,還沒來得及和你說。」
「你很漂亮,也很適合當女朋友,但是我家裡是不會同意我們有結果的。」
終於,攤牌了嗎?
他拿出一張卡:「我知道對不起你,這筆錢就當是補償,以後你找個門當戶對的男朋友。」
我看著那張卡,諷刺勾唇:
「陸然,這件事情你應該早就知道,別給自己找借口。」
陸然指了指卡:「這裡有五十萬,不算虧待你。」
我垂下了眸子。
真可笑。
在金錢面前,我想討的公道和尊嚴,都不值得一提。
他說的很對。
我的確需要錢。
我從陸然手中接過銀行卡。
「好。」
陸然轉身,讓服務員關上了別墅大門。
我抬頭看向天空,萬裡無雲。
眼眶的湿潤被風吹幹。
我攥緊手心的卡,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
至少有了這筆錢,姐姐和我的生活能更好一點。
我收拾好情緒。
出租車終於到了。
剛要拉開車門時,手機響了。
電話另一頭傳來鄰居李叔著急的聲音:「小念,你在哪兒啊?」
「你姐姐從天臺跳了下來被 120 抬走了,我聽他們說好像是送到省醫院,你快去!」
「什麼!」
我惴惴不安地坐上出租車,催促著司機師傅開快點。
可即使如此,到醫院的時候還是晚了。
姐姐從天臺跳下來,當場S亡。
我唯一的親人,也離開我了。
3
處理完醫院的事情後,我回家收拾姐姐的遺物。
桌上有一封留給我的書信。
【對不起,小念,姐姐生了很嚴重的病,每天都在受病痛折磨實在是太累了,你知道姐姐最愛漂亮,想到以後臉色發白,頭發掉光,我實在忍不了。
【知道有人以後能照顧你了,姐姐很放心,旁邊是姐姐這幾年的積蓄,密碼是你的生日。
【小念,你已經長大了,很懂事,不要為姐姐難過。】
爸媽在我和姐姐小時候就離婚了,沒人要我們。
姐姐從小就打工,因為長得漂亮,當服務員別人也會多給點小費。
就這樣,我和姐姐相依為命地長大。
我考上了心儀的 985 大學,未來能找到個薪資不錯的好工作。
我以為,我們的日子正在一點一點的好起來。
可苦難總是追著我們。
不給我們一點喘氣的機會。
醫院說,姐姐兩年前查出胃癌。
痊愈的幾率很低,治療又需要大筆費用。
所以姐姐放棄了治療。
她為了瞞過我,藏好了報告,每次見我時,也都化著濃妝。
那時的我什麼也不知道,隻覺得姐姐忽然變了,總是喜歡拉著我和我聊天,平常也變得愛嘮叨了。
我小心翼翼地折好姐姐留給我的書信。
眼角幹澀得難受,一滴眼淚也掉不下來。
我坐在客廳裡,雙眼無神地看向窗外。
突然,我胃裡一陣絞痛,疼得我眼前一黑,瞬間暈倒了過去。
4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重重的敲門聲吵醒。
開門時,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精致女人站在中間,身後跟著三四個彪形大漢。
我整個人有些暈,虛虛地扶住牆壁,問道:「有事嗎?」
「黎時人呢!她不就住在這裡嗎!」
女人推開我往屋內走,看到了放在客廳的遺像和骨灰盒,被嚇得一怔。
「她S了?」
女人先是一驚,隨後開始發笑。
我倔強地擋在她面前:「你找我姐姐有什麼事情?」
「做小三的都沒好下場!她活該!」
聽到這話,我衝過去撞開她:「你不準這麼說我姐姐!」
女人「哎喲」了一聲,手一揮,幾個壯漢立馬衝上來控制住我。
她走到我面前,扇了我一巴掌:「你姐姐是個騷的,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你以為她S了,我和她這賬就算消了嗎?」
「不可能!」
她抓起姐姐的骨灰盒,泄憤地摔在地上。
姐姐的骨灰散落一地。
「我倒要看看,她化成灰了,骨頭裡還賤不賤。」
我徹底瘋了。
往S裡咬壯漢的手,用盡所有力氣撞開他們,衝到姐姐的骨灰前。
用兩隻手,一捧又一捧地收集骨灰。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他們趕跑的。
等到客廳重新陷入安靜後,我無力地倒在地上。
從很小時候,姐姐就和我說,哭是沒有用的。
淚水隻對在乎你的人有用。
可現在,唯一在乎我的人,也走了。
5
我向實習的公司提出了辭職。
收拾好東西回了老家。
四個小時的高鐵路程。
我拎著行李箱又回到了那個小村子。
打我記事的時候,我和姐姐就住在這裡。
村子裡的大姨老了許多,我和她打招呼時,她一下沒認出我來。
拿著陸然給的五十萬,我給姐姐挑了一塊不錯的墓地,又把我們小時候住的破舊的小平房重新收拾了一遍。
我在院子裡種了些菜,搭了個葡萄棚,做了個和小時候一樣的秋千椅。
村裡知道我是從大城市回來的,又考慮到姐姐離開,給我在村委會裡找了個闲活,要是平常比較空的時候,我也會去給村裡的留守兒童上些最基礎的課。
之前姐姐看病的醫生打了很多次電話。
說胃癌和生活習慣息息相關,勸我也去做一個全面的檢查。
我說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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