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季知塵笑罵道,又一本正經地提出建議。
顧聞舟幾乎微不可察地瞄了我一眼,隨即笑嘻嘻地看著季知塵。
「師兄,我看你帶的那個宋薇瀾就不錯,要不,你給我倆牽個線搭個橋唄?」
「不可能,你還想老牛吃嫩草啊!」
季知塵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很明顯的偏袒。
「那我要找個像師姐這樣的女朋友,師兄你幫忙留意一下。」
顧聞舟雖是開玩笑的語氣,我卻聽出了九分認真。
「去你的吧,臭小子!你幫我看一會,我送你師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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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季知塵一路無言。
快到家的時候,他和我道歉了。
「河清,對不起啊,我真的沒注意到你的信息,別生氣了好嗎?」
他以前都喊我「清清」的,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改口了。
他抱了抱我,我卻聞到了不屬於他的香水味。
6
我和季知塵年少相識、相知、相愛。
我們高考考了同一所大學,研究生也去了同一所學校。
從校服到婚紗,從校園到職場,一路攜手至今,已共同走過十七年的風風雨雨。
我們是很多朋友們眼中的有情人終成眷屬,是老師同學們口中的模範情侶。
可我好像忘了。
世上唯一不變,是人都善變。
可我依舊不想認,要割舍掉,太難,太痛。
最近小腹總是隱隱作痛,今天下班回家後,疼得更厲害了。
臉色慘白,嘴唇毫無血色,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我給季知塵打了十幾個電話。
最後一個,他終於接了。
「阿塵,我肚子好痛,你回來送我去醫院吧。」
「今天醫院有事,我沒空啊,你自己去吧。」
他話語急切。
「你今天不是不用值班嗎?」
我聲音顫抖。
「醫院臨時有事,我先掛了。」
他匆忙掛了電話。
我卻聽到了一陣歡快的女聲:「你好了沒呀?」
我疼得蜷縮在床上。
沒一會,門鈴響了。
難道季知塵回來了。
我拼盡全部力氣,掙扎著開了門。
便失去了意識。
最後保留的是熟悉的柑橘香。
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到了年少時的那片蘆葦蕩,白色的花絮紛飛。
夢到了年少的季知塵,眉清目秀,嘴角帶笑,滿眼都是我。
看著白色的天花板,感覺面頰有些湿潤。
手臂有些麻了,我稍微動了動,床沿上的人被驚醒了。
他睡眼蒙眬,對上了我湿漉漉的眼睛。
「師姐,你醒了,怎麼了,是不是肚子還疼?」
他有些手忙腳亂,想伸手給我擦眼淚,又縮了回去,給我遞了幾張紙。
「沒事,現在已經不疼了,麻煩你了。」
我揚起淡淡的微笑,擦了擦湿潤的臉頰。
「是急性闌尾炎,還要住院幾天輸液的,餓不餓,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顧聞舟松了一口氣。
「好,謝謝你。」
我打開手機,季知塵給我發了一條消息:【去醫院了嗎?】
再無其他。
朋友圈有個紅點,我點進去看了看。
是宋薇瀾昨晚十二點整發的朋友圈。
「也有人陪我在海邊看煙花了。」
配圖是大海、煙火、紅玫瑰和兩隻緊握的手。
那隻骨節分明的手,中指指根有一顆淡棕色的痣。
和季知塵的一樣。
胸口悶疼,澎湃的酸澀將我完全淹沒。
無法呼吸的疼痛。
7
季知塵不知從哪裡聽說了我住院的消息,終於在傍晚的時候來病房了。
剛進病房,他就抱怨著。
「不就是肚子疼嗎?怎麼還要住院呢?」
他首先想到的不是關心我疼不疼,而是責怪我肚子疼也要住院。
「師兄,急性闌尾炎不是忍一忍就能過去的,拖久了,後果很嚴重的,你應該知道的。」
顧聞舟語氣有些冷淡,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
季知塵面上有些尷尬。
「麻煩你了,剩下的交給我吧。」
季知塵伸出手想摸摸我的臉,我偏過頭去。
他訕訕地收回了手。
「導師,等會你還有個會議的。」
站在門口的宋薇瀾插了一句,顯得有些為難的樣子。
「河清,那你等我一會,開完會我就來看你。」
季知塵更尷尬了,但他還是選擇了去開會。
我想到了那張照片,我真的很想問問他,那個人是不是他。
可是我又不願在這種場合把家事鬧得不可開交。
季知塵匆匆離去。
宋薇瀾出去後又折了回來。
「顧醫生,你不去開會嗎?等會來不及了。」
這看似是好意的提醒。
「我讓小陳去了。」
顧聞舟頭都沒抬一下。
宋薇瀾面色一怔,朝我微笑之後便離開了。
那個笑容究竟包含了什麼,我也無從探究。
「顧聞舟,我沒事了,你先去開會吧。」
我看向旁邊的顧聞舟。
「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不去也無所謂。」
顧聞舟看著我,眼中是藏不住的情愫。
「師姐,你應該知道了吧?」
他沒說什麼事。
但我們都心知肚明。
「你想報復他,讓他吃醋嗎?」
他的手撐著床沿,俯下身子靠近我,眼神中的炙熱夾雜著瘋狂。
「選我吧,我可以幫你。」
我被嚇到了,不自覺地往後仰,離他遠一點。
我知道顧聞舟也許對我有點好感。
但我從沒想過他會這麼瘋狂。
我沉默著。
過了一會,他好像清醒了。
「對不起,剛剛嚇到你了,就當我沒說過吧。」
他扯著笑容離開了,背影有些落寞。
我住院的這幾天,季知塵倒是每天過來,不過每次身後都跟著宋薇瀾。
顧聞舟沒再來過,我也盡量避免和他碰面。
有些關系還是止步於此吧。
8
出院那天,季知塵和我一起回去了。
「把手伸出來我看下。」
季知塵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了。
左手中指根部的痣赫然入目。
我打開了宋薇瀾的朋友圈,點開那張照片。
「這是你嗎?」
我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
企圖捕捉所有信息。
「你說這個啊,薇瀾學校裡有個男生一直纏著她,不得已才讓我假裝她的男朋友發個朋友圈,想讓那個男生知難而退。」
季知塵的眼中雖有些不自然,但很快被掩蓋了。
「她不能找別人嗎?非得找你這個有婦之夫?你知不知道,你和她在海邊看煙花的時候,我正在醫院裡躺著?!陪她去看煙花比我的健康更重要是嗎?」
我幾乎要崩潰了。
「江河清,你能不能不要總是和我吵啊!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季知塵像是被戳破了心思般惱羞成怒,自顧自地往臥室走去。
「季知塵,你還愛我嗎?」
我看著他的背影,顫抖著問。
他的步伐頓了一下,去了臥室,關上了門。
回答我的隻有無盡的沉默。
前幾年,我們一起看了一場辯論賽:【如果你有超能力,你會不會使用它讓你愛的人也愛上你?】
我曾問過他為什麼喜歡我。
他用了辯論賽裡的一句話回答我。
「因為愛是自由意志的沉淪,就是愛上了,毫無道理。」
可現在他好像忘了,還有一句話:「愛上沒什麼了不起,愛下去才了不起。」
那塊拼湊了十七年的拼圖,似乎早就開始剝落了。
我扔掉了餐桌上的空花瓶,它等不到屬於它的白玫瑰了。
就算有,也已經過期了。
9
李曉曉一大早就給我甩來一張照片。
是季知塵和宋薇瀾在海邊擁抱的照片。
雖然對於他倆的事情,我預設了很多種可能性。
但真的看到時,心裡又翻天覆地的苦澀。
曉曉:「真被我說中了?!」
清清:「嗯。」
曉曉:「這對狗男女,季知塵豬油蒙心了吧,從十七歲到現在,你陪了他十七年,他瘋了?!」
清清:「我真的累了,就這樣吧。」
愛的誓言本就是有保質期的,他愛你的時候才算數的。
一旦不愛了,不過是廢話一句。
最近公司項目比較多,連著加了好幾天的班了。
「河清,我先走啦,你也早點回去,最近市裡發生了好幾起惡性搶劫案,你也注意安全。」
同事下班的時候囑咐我。
「好,我一會就回去了。」
等我碼完代碼,調試好系統,已經將近 11 點了。
我到公司樓下時,街道上看不見半個人影,唯有狂風呼號,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我想起了同事的話,難免有些害怕。
我給季知塵打了電話,想讓他來接我。
「喂,下班了嗎?能不能來公司接我下?」
「今天醫院加班了,我得送薇瀾回去,太晚了她一個人回去不安全。」
季知塵的聲音聽不真切。
「可是,現在很晚了,我也害怕。」
我看了看空無一人的街道。
「你又不是第一次這麼晚回去了,這麼大的人了,不要總像小孩子一樣。」
季知塵猶豫了一會,還是說出了拒絕的話。
我看著掛斷的電話,眼眶有些酸澀。
其實,愛與不愛,已經很明顯了。
不必再抱有一些莫須有的期待了。
我終究是一個人回去了。
路過一條小巷的時候,好巧不巧,平時都亮著的燈,今天卻壞了。
我摸索著走進去。
卻總感覺身後有腳步聲,我停下來,就沒聲音了。
我繼續走,聲音又出現了。
我想起了同事說的惡性搶劫案。
心髒怦怦直跳,連帶著腿腳都有些發軟。
我拼命朝巷口跑去,身後的腳步聲也越來越急促,越來越近。
就在我即將跑出巷子,跑到燈光下的那一刻。
身後伸出一隻粗糙的手捂住我的嘴,將我拽了回去。
「唔唔!救命啊!!」
我拼命掙扎著,恐懼的淚水從眼中滑落,但無濟於事。
我被往巷子裡拖了幾步。
身後的人突然傳來一聲悶哼,隨即束縛我的手松開了。
咒罵聲、肉體撞擊聲以及慌亂逃竄的腳步聲混雜在一起。
一個溫暖的懷抱緊緊擁著我,帶著熟悉的淡淡柑橘香。
他護著我走到了燈光下。
我還沒從剛剛的驚嚇中緩過來,身體還在不停地顫抖。
我撲進顧聞舟的懷裡,緊緊摟著他,仿佛這樣才能驅散恐懼的陰霾。
他也緊緊地抱著我,撫摸著我的頭發,安撫我的情緒。
「沒事了,別怕,我在的。」
他語氣輕柔,就像在哄小孩一樣。
10
在顧聞舟的安撫下,我的情緒漸漸平穩。
剩下的路,他陪我一起走了。
「你怎麼剛巧在這邊?」
我有些奇怪,按理說他家的方向不是這邊。
「你給師兄打電話的時候,我碰巧聽到了。」
我沉默著,不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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