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將軍與花妖

首页 | 分類:古裝言情 | 字數:3682

第2章

書名:少年將軍與花妖 字數:3682 更新時間:2025-04-21 13:57:22

男生冰涼的手腕探上我的頸側。


 


「你不是傀儡?」


 


我聞言連忙搖頭:「我是一株長在青壘山的芍藥,不是什麼傀儡。」


 


「你騙我,青壘山哪裡會長芍藥啊。」他彎腰,重新拾起地上的刀。


 


腳下的蟒蛇已經將人吃幹淨了,嘶嘶仰頭舔著我的鞋底。


 


「沒有,我沒有騙你。」


 


我掙扎著,用盡全身的力氣蜷起雙腿。


 


見狀,男生勾唇上前,對著麻繩就是一刀。


 

Advertisement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直直順著巖洞往下墜。


 


果然,還是沒有用嗎?


 


緊閉著雙眼,臉頰蹭過蟒蛇黏膩的紋理,泛起一陣惡心。


 


似乎真正來到了S亡面前,倒也沒什麼了。


 


不過是一陣疼痛後的消亡。


 


反正我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要是S了就S了。


 


「喂,你在我懷裡躺了這麼久,準備什麼時候醒?」


 


我連忙起身,倒退著同小瘋子拉開距離。


 


但身後就是冰涼滑膩的蛇身。


 


比起蛇來,寧仄看上去要順眼多了。


 


又咬牙重新撲進寧仄懷裡。


 


「下去。」


 


我搖頭:「不行,我怕蛇。」


 


這是真的,看到這玩意兒上面密密麻麻的花紋,我就起雞皮疙瘩。


 


「下去。」少年雙手無措地扒拉著我,卻始終分不開我們。


 


我哭喊著,埋進他的頸側,胡言亂語:「你要麼直接S了我,要麼就放我走,給個痛快啊!把人放在這惡心的蛇窩裡算個什麼事兒啊!」


 


偷偷睜開眼,對上周圍幾十隻冒著綠光的菱形瞳孔,我又一猛子扎進男生的懷裡,「啊啊啊啊啊!」


 


隻有一條蛇尾。


 


這惡心玩意兒竟是條九頭蛇。


 


全身打顫,差點喘不上氣來。


 


身下的男生放棄掙扎,停下繼續扒拉我身體的手。


 


他嘆了口氣,放任我纏著他,抬起我的腿架在腰腹,轉身無奈開口:「司啟,別嚇她了。」


 


「啊,我們不演了嗎?」


 


「蠢貨,傀儡都回去了,還演給誰看啊。」


 


「噢。」


 


6


 


「喝口水。」


 


寧仄將樹葉卷成漏鬥狀,盈滿了水,湊到我的唇下。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仰頭灌下。


 


「還要嗎?」


 


怯怯地搖搖頭。


 


九頭蛇幻了人形,倒是好入眼多了,我好奇地多看了幾眼。


 


「就真這麼好看?」


 


身後靠著的胸膛微震,聽不出情緒。


 


「姑娘,你是第一個敢坐在寧仄身上的人。」


 


司啟明明是男人的長相,開口卻是女人的聲音。


 


我驚覺,就要起身下來。


 


卻被寧仄把住腰肢,按回:「石磚涼,就這樣坐著吧,無礙。」


 


男人撈過果盤,一顆一顆地往我嘴裡塞著漿果。


 


「姑娘見面這麼久,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包著滿嘴的漿果,來不及咀嚼:「我……我沒名字。」


 


「不會吧,你爹娘沒給你取名?」


 


我咬唇搖頭。


 


他的表情有些尷尬,繼而又笑著打趣,「你讓寧仄給你取,他最會取名了。」


 


「花漾。」


 


說著男人手下的動作卻亂了。


 


有時候塞得太急,舌尖卷過男人指尖的小果子時,難免會碰到。


 


他也不惱,接著塞進一顆,隻不過指尖在口腔裡探得更深了。


 


漿果咬碎,濺了一嘴的酸澀與果香。


 


不好吃,也不難吃。


 


就是有股藥香。


 


藥香?


 


「啊啊啊,大當家啊,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沒了你,咱們寨子可咋整?


 


「要是我當家的出了事,兄弟們就斬了你這個妖男。」


 


我猛地睜眼,被口中灌進的藥汁嗆了一下。


 


捂著胸口爬起,悉數吐到了地上。


 


「神醫啊!」


 


小弟們,哭著就要給人下跪道謝。


 


我擰眉,盯著被綁著拴在床尾的嬌龍出了神。


 


這夢真荒唐,這人再怎麼說,也和洞穴裡的那條惡龍聯系不上啊!


 


「寧仄?」


 


見他沒抬頭,我松了口氣。


 


雖然他們長相無差,可寧仄眼尾並無淚痣,氣質也截然不同。


 


如果說眼前的嬌龍是雪蓮,那寧仄便是帶著毒素的曼陀羅。


 


「姑娘隻是因為情緒激動導致的昏迷,好好休息就成。」


 


「情緒激動?難道是爽……爽的?」


 


我發散的注意力又被眼前的人拉回:「蠢貨,滾。」


 


「那……大當家的,你好好休息。」


 


揮手打斷,指尖停留在床尾:「等一下,這個鎖柴房去。」


 


7


 


晚上,趁著夜色。


 


在無人看守的時候,我溜進了柴房。


 


這間房間許久未打掃,全是灰塵,還漏風。


 


推門進去,靠著柴堆休息的人卻遲遲沒有抬眼。


 


我清了清嗓:「決定好了嗎?現在能哭得出來嗎?」


 


嬌龍抬眼,卻僅僅一秒又合上,沒再搭理我。


 


鬼使神差,我靠近跪在他身側,吻上了他的唇角。


 


像是做過很多遍一樣,輕車熟路地撬開他的齒關,勾著舌尖纏綿。


 


身前的人沒有任何回應,卻也沒拒絕。


 


見他仍閉著眼,我有些生氣。


 


咬破了男人唇角,甜腥的血腥味彌漫整個口腔。


 


他像是感知不到疼痛,眉頭都不皺一下。


 


這反倒把我自己累出一身薄汗。


 


「真是無趣。」


 


我起身,拍拍膝下的灰,轉身鎖門,裝作沒來過。


 


過了一周,我還是沒忍住,又將人偷回了房間。


 


自從過了一千歲,每年的花期真是又長又難熬。


 


以往,我都會跑去青壘山北邊的寒泉泡上個兩三月,直至花期結束。


 


但今日,都得了一條還算健壯的嬌龍。


 


要是還跑去泡寒泉,就未免顯得有些可憐了。


 


世間男子這麼多,我這還是第一次遇上這麼油鹽不進的主。


 


不,嘿嘿,以前都是畫本子裡見到的。


 


無論我怎麼擺弄他,甚至都將人扒光了坐在身下。


 


他也咬牙不吭一聲。


 


哪怕夜夜被磨得紅了眼眶,卻仍舊不肯掉一滴淚。


 


除了得到他的第一天,我見到過男人眼裡化不開的欲望。


 


之後,便再也沒有。


 


難道那一次的離開,讓他受了挫,準備就此封心鎖愛了?


 


在床上,我連哄帶騙,軟聲同他道歉。


 


可男人還是沒有絲毫反應,就隻是垂眼任我吻他鬧他。


 


8


 


直到,五月中旬。


 


他突然在我低聲下氣地乞求他看看我的時候,松了口:「花漾,你就那麼喜歡我?」


 


「喜歡,很喜歡。」


 


衣衫半褪,我緊緊摟著男人脖頸,胡亂地蹭著。


 


身下的人冷哼出聲:「要是我就是寧仄,你也喜歡。」


 


此時正值芍藥花盛開的時期,花瓣顏色嬌豔。


 


臉色潮紅,小腹火熱。


 


我滿腦子都是嗡嗡的聲音,根本聽不清他說了什麼,隻能捕捉到「喜歡」一詞。


 


嬌聲哼唧:「喜歡。」


 


「是嗎?既然口口聲聲喜歡我,為何還要逃。


 


「花漾,再有下次,我可真沒精力陪你玩了。」


 


寧仄身上的白袍散落,滾燙的手心覆上我的後腰。


 


渾身一顫,倒是清醒了不少。


 


他……他不是被綁起來了嗎?哪來的手啊。


 


猛地睜眼,眼底的氤氲還沒完全散去。


 


直直撞上男人漆黑的眸子,深得看不到底。


 


疑問還沒來得及問出聲,裸露的肩頭一陣刺痛。


 


寧仄的尖牙磨著肌膚,仿佛要將我生吞下腹。


 


痛感傳遍身體的每個角落,像是要將我撕扯開分成兩半一般。


 


我嗚咽著緊緊扒上男人的後背:「唔……求你,求你不要S我,我還不想S。」


 


唇角被啃著,寧仄輕笑出聲:「我疼你還來不及,又怎會讓你S?」


 


「寧仄,我其實不喜歡漿果,它們都很酸。」


 


「那我們不吃了。」


 


「寧仄,我沒有爹娘,他們都喊我孤兒。」


 


「你有我還不夠嗎?」


 


「我以為他是來接我的。」


 


「他S了,我S的。」


 


「我不喜歡陰暗潮湿的洞穴。」


 


「我搬出來了。」


 


「你根本不喜歡我,真正喜歡是不舍得讓她痛的。」


 


「傻子,隻有喜歡才會對她做這檔子事。」


 


末了,花汁四濺,險些在今夜枯萎。


 


鼻尖酸澀,我努力地睜開眼看他,卻入目一片蒙眬。


 


依稀能看到男人的身形,伸手卻怎麼也觸不到。


 


「你不是寧仄,他才不會讓人如此玩弄他。


 


「司啟和我說了,寧仄和我們這種普通人,根本就不是一路的。


 


「神龍……他……隻有神女才能配得上,我這種小妖想都不要想。


 


「他……給了我名字,讓我有家可歸,我千不該萬不該衝動對他動歪心思。


 


「是我太自私了,我……我……我……」


 


抿唇自嘲,眼眶中再也兜不住淚水,滾燙的淚珠順著臉龐滑落,砸進枕頭。


 


「我明明都已經吃了忘憂草,為何還能記起你來。


 


「果真同神女說的一樣,我貪得無厭。凡是被我賴上的人,就再也甩不掉了。


 


「你……你走吧,別再被我黏上了。」


 


其實,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忍了很久,那些對誰都不敢說的話,胡亂地往外蹦。


 


寧仄有些心疼地將我摟進懷裡,指腹抹掉我臉上的淚,卻發現怎麼也擦不完。


 


索性收回了手,又貼上來,想要堵住我的嘴。


 


9


 


我扭頭躲開,拽住身旁的薄被將自己牢牢裹住:「對不起,我將你弄髒了。」


 


圈著坐起,無措地拽過床沿掛著的薄衫。


 


低頭替他擦掉身上亮晶晶的花汁,黏膩且散發芍藥特有的幽香。


 


「對不起,對不起……」


 


汁液能擦掉,可染上的氣息擦不掉。


 


我牙根發酸,咬唇將頭埋在胸前,手中的動作卻不敢停下。


 


「對不起,你被我弄得好難聞。」


 


有些看不清寧仄身上的痕跡,我胡亂地抹了把眼前的淚。


 


「我怎麼這麼忍不住,嗚……好髒,好難聞。」


 


換了塊布料,細細在他的腰腹處擦著。


 


「花漾,你沒錯。」


 


他忍不住了,擰著眉上手奪過我手裡攥著的外袍,阻止我的動作。


 


我顫抖著用另一隻手撿起散落的紗裙,翻到仍舊幹爽的一面:「你放心,我這……我這衣服不髒的。我今晚特地洗完澡,換了新衣服才過來的,你……你不要嫌棄。」


 


「沒嫌棄你。」


 


我從坐著翻身變為跪著,執意要替他擦拭身體。


 


寧仄盯著我許久,沒有開口。


 


吸了吸鼻子,我撈過散落的衣服,匆匆裹上外袍,擠出個難看的笑。


 


抬腿下床。


 


踩在地上的雙腿打戰,險些摔倒,卻還是咬牙站著:「仙君,奴婢去打熱水來。」


 


男人的聲音陡然變冷:「過來,你喊我什麼?」


 


這次,我沒有聽他的話,仍舊站在原地:「仙君。」


 


寧仄氣極:「我養在身邊百來年的人,竟被生人兩三句話便打發走了。你說你是對自己沒有信心,還是對我沒有信心。」


 


我嚇得轉身俯身跪在地上,膝蓋撞上堅硬的地面,發出咚的一聲,帶起一片青紫。


 


「花漾深知自己卑賤……」


 


「那我要說我非你不可呢?」


 


腰間被他的龍尾卷住,攬著撞進他懷裡。


 


他提起茶壺仰頭灌下,彎腰貼著我幹裂的唇瓣,喂進來不少溫水。


 


這才發現他的身邊正湧動著不尋常的大團黑霧。


 


眼角的紅色淚痣消失,掩蓋著的魔氣全然衝出。


 


「你……你又入魔了?」


 


指尖滑過他的眼尾,寧仄猩紅的眼眸含笑:「現在怕了,可來不及了。」


 


第一次見寧仄,正是他入魔後,被用鐵鏈鎖著關在洞穴時。


 


大家隻看到他S紅了眼,殊不知那些都是妖界混到洞穴的傀儡。